罢了,误以为她想当嫂子也比叶语卿揪住祁然这件事不放强。
不过,叶语卿刚刚说他遇上麻烦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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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氏高层办公室
收到孟锦电话时,叶清楠刚结束完一场会议,澳洲分公司那边出现点情况,要他紧急过去处理。
国内这边也有剪不断的麻烦,自从江崇国卸任,牵一发而动全身,他的一些心腹在叶清楠眼皮底下频频搞小动作。
就像暗地里的老鼠,你想睁只眼闭只眼和它们和平相处,但它总能趁你不注意出来反咬一口。
最后的结果是,不得不除。
接通电话,叶清楠搓着鼻骨,懒懒应了声。
孟锦只说让他周五晚上回家吃饭,但电话迟迟未挂,他知道母亲有话没讲完。
叶清楠手指缓缓敲着大腿。
果然,下一秒孟锦的声音再度传来,“清楠,你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在外面养女人了?”
“嗯?”男人指尖一滞。
“你爸不知听谁说你在外面养了一个在夜总会陪酒的女人,这两天在家大发雷霆。”
夜总会?
叶清楠眸色晦暗。
孟锦:“清楠,你告诉我这件事是不是真的?我虽然不在乎门当户对,却也不会同意你随便捡一只阿猫阿狗回家。”
眉心越蹙越紧,胸口隐隐升起躁意,叶清楠嗓音低哑,“妈,一句两句说不清楚,等我回家再说吧。”
电话掐断,手机被扔在办公桌,男人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面前冷冰冰的机器,随后蓦的起身,重新拾起手机,想给季慈拨电话。
但想到开口第一句是,你去夜总会陪酒的事还有谁知道?
这话无论何种语气,都会引人不适,更别说那人本身还是个极度要强的性子。
叶清楠倏尔轻笑出声,笑意不达眼底,带着几分冷漠的狠厉。
秘书进来汇报行程,被老板这副样子吓一跳,站在旁不敢出声,叶清楠冷冷瞥一眼,开嗓,“进来罚站的?”
秘书机械般汇报行程,叶清楠听后只说了一句,“周五晚的时间空出来。”
“好的。”她低声应,思索片刻,善意提醒,“叶总,澳洲那边的行程最好还是尽早安排,最迟不能超过这周。”
叶清楠眸里的戾气略微收敛,沉声道:“知道了,你去安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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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公开招募信息,虽说有不少人慕名前来试镜,可作为男主白月光的存在,听闻祁然亲自参与选角,结果是所有报名群演全部铩羽而归。
拍摄日期临近,女配人选迟迟未定,剧组只能扩大寻找范围。
下午最后一节课结束,走在宁大校园,虽然日落西山,但夏意不减,裹挟酷暑的热气迎面扑来,吹开了少女们轻盈的裙摆。
路边马路牙上竖着招募信息的立牌:女,身高170+,体重不过百,五官精致,要求素颜处境...
唐怡一一读完试镜要求,不禁感慨,要求还挺高,怪不得都说做演员难。
钟晓倩:“季慈,我觉得你蛮符合要求的,要不你去试试?”
叶语卿摇头,“我看不合适。”
“为什么?”
“因为要避嫌。”
季慈:...
她今天穿了条淡白的长裙,秀亮的黑发触及腰线,其中几缕挡住视线,季慈伸手将它们别至耳后,转眸间,又遇见几天前的那个男人。
她想火速离开,对方小跑着追上来,笑眯眯地问:“美女,怎么样,你想清楚没有,要不要出演?”
叶语卿将季慈拉在身后,直接开口问他,“想清楚什么?”
“我是剧方的,主要是想让你朋友配合一下出个镜。”
钟晓倩闻言疯狂摇她手臂,“季慈,这样的好机会你还等着干什么?”
季慈前额微垂,低声说,“我不会演戏。”
“这个角色对演技要求不高,只有简单几句台词。”
对方一席话帮她打消顾虑。
这次季慈连台阶都没得下了。
“季慈,去试试啊,万一火了还能帮衬我们一把。”
唐怡推搡着说。
周围的目光像是一根根铁丝,把她串起来放在火炉来回翻烤,无论往前还是向后,一定都会迎来皮开肉绽的结局。
可有些人不是不见就可以当做从没来过的,就像照片,不是删除就可以当做不存在的。
她安慰自己,过了这么多年,或许只是自己心里有道坎,祁然可能早就把她忘了。又或是他见前女友过来试镜,为了避嫌,直接拒绝试镜。
种种一切都有可能。
不期然与叶语卿视线交汇,她虽然一直不作表态,但季慈知道她比任何人都在乎她的选择。
季慈默默圈紧掌心,似乎下定某种决心,也好像是为了证明什么东西,她对男人说,“我想清楚了,什么时候可以试镜?”
男人脸上露出满意的神情,“周五下午,剧组很快就要开机了。”
“好。”
她答应了。
真正试戏那天,舍友们比她还要紧张,衣服是精心选过的,头发更是提前打理过的。
钟晓倩在她耳边反复强调,“季慈,我能不能拿到祁然的签名照就看你了。”
叶语卿拿来香水往她身上喷两下,甚至连鞋底都不放过,“抬脚。”
唐怡忍俊不禁,“语卿,有必要这么夸张?”
“哎呀,你不懂。”
叶语卿按住季慈肩膀,神情严肃得像是交代后事,“季小慈,我相信你一定能拿下这个角色。”
“语卿,我希望你明白,不管能不能拿下,我都会活着回来的。”
季慈无情扒开她手臂。
“你这女人好不懂浪漫。”
叶语卿双手掐腰,忍不住控诉。
“今晚我得回家一趟,不能陪你去试镜了。”
季慈点头,“等我消息吧。”
作者有话说:
嗯,虽迟但到!!
第32章
◎以后可不可以只和我这样?◎
尽管做好心理准备,去往摄影棚的路却是步履维艰。路面仿佛铺有隐形的铁钉,扎入脚心,每走几步,季慈都得停下缓解伤势。
钟晓倩以为她紧张,温声安慰道,“季慈,放轻松,不行就不行呗。”
季慈莞尔,默默圈紧湿濡的掌心。
摄影棚四周拉起黄色条幅,闲杂人员不得入内,钟晓倩和唐怡被工作人员拦在外面,季慈深吸口气,独自走入摄影棚。
面前坐着数位资深影视投资人,季慈举止端庄,水平的视线扫过在场所有人,尽管在中间某个戴鸭舌帽的男子脸上略微停顿,最终还是流畅收尾。
不敢贪婪再望眼,但依旧会不自觉与记忆中的他作比较,在韩国那几年应该很辛苦,他比以前消瘦许多。
季慈反应虽说平淡,心脏却好似被人捏在手心,收缩受限,以至感觉胸腔渐狭,呼吸稍显局促。
做完自我介绍,根据剧本要求,她的角色是男主初恋,两人因现实原因不得不分开。后来初恋奔赴英国,两人就此成为过客,不再相见。
离别戏份借用了徐志摩《再别康桥》的一段词,“轻轻的我走了,正如我轻轻的来。”
这时,坐席中间戴鸭舌帽的男子松开紧握的矿泉水瓶,倏尔从位子起身,大步流星走在季慈跟前。
声线因他的逼近有了丝颤抖,“我轻轻的招手,作别西天的云彩。”
祁然猛地握住她纤细的手腕,藏在鸭舌帽下的一双眼眸似上涨的潮水将她团团包围,轮到他开始念词,“我不会放任你在我人生中消失太久,等我去找你。”
浓密的眼睫颤得似飞蛾的薄翼,轻轻的,缓缓的。他和她只隔一拳距离,余光似乎可以捕捉到他细微滚动的喉结,气息灼人,季慈慢慢抬起下巴,呈仰视状,放任自己与他对视。
时间的倒放键开启,他和她好似回到几年前那个阳光明媚的午后。
纯真了却,凝望彼此被世俗沾染的眼眸,让季慈心中萌生出一个事实――她和他好像回不去了。
季慈唇角闪过丝笑容,浅浅的梨涡淡淡地漾开,“不要来找我,就把我当做人生的过客在今天就此别过。”
剧本戏份到此结束,但祁然紧接又说了段词,不知是入戏太深还是其他原因,清澈的嗓音饱含即将失去爱人的悲怆和苍凉。
“没有你的余生,我宁可不要。”
他咬字的声音异常清晰,在丧失理智的边缘徘徊,视线逐渐蒙上层旁人看不清的色彩,他们不懂,但季慈明白。
虽然读懂,她却不作回应。
胸窝泛起的波动很快被冷静取代,她宛若与角色融为一体,既然沦为过客,爱人不必挽留,人生路照样潇洒。
“祁先生,这段话剧本没写。”她笑说。
祁先生?
无人窥见的帽檐底下,祁然清秀的眉宇染上一丝无措,更有几分显而易见的阴鸷。
导演适时解围,拍手叫好,“不错不错,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之前真的在一起。”
其他负责人附和笑了几声。
两位“演员”同时缄默。
祁然微微眯眸,甩开季慈手腕,无情回身,淡声说,“刘导,就她吧。”
“小姑娘,演得不错,留下联系方式,轮到你的戏份会有工作人员提前联系你。”刘导满意点头,终于解决困扰数日的选角问题,他不可谓不欣慰。
祁然一口气喝完剩下的半瓶矿泉水,手背抹去留在下巴的水痕,朝季慈方向轻挑下巴,“马上开机了,时间紧迫,要不要找时间对对戏?”
季慈在思索时间合不合适,毕竟还没事先和叶清楠打招呼。历经上次的刻骨铭心,她现在实在是害怕这段即将到头的关系出现任何意外。
祁然等了她一会,见人不做表态,他懒懒扬眉,当着众人的面,轻哂,“怎么,时间不方便?”
面临骑虎难下的窘境,季慈明白这是他的报复,眼睛盯着他的方向,平静开嗓,“不是的。”
“那就是有时间。”祁然随手一抛,矿泉水精准投入垃圾桶。他偏头笑着,不给人拒绝的机会,“择日不如撞日,不如就今晚。”
今晚的叶家别墅注定不安宁。
黑色奥迪缓缓刹在门口,叶清楠松开领带在车内坐了会,手机页面显示季慈半小时前发来的消息:【叶先生,今晚有点事,恐怕不能去悦庭庄园了。】
叶清楠没回,放任消息静置。
别墅内灯火通明,与车内的黑暗形成对比。叶清楠浓墨色的眼眸望向静寂的副驾,胸腔忽而被一股陌生情绪灌满。他拾起手机,面对零散的聊天对话,满气的皮球被冷冷的针眼戳破,慢慢撒气,无法维持手臂的动作,掌心垂直降落,缓缓落在大腿。
车内隐隐传来男人一声似有似无的叹息,转瞬即逝,抓不住尾巴,好似幻听一场。
开车门,叶清楠长腿落地,不疾不徐踩过油柏路,轻按门铃。
开门的是宋嫂,她在叶家工作多年,早就将叶家两个孩子视如己出,妇人含笑开嗓,“清楠,你回来了。”
叶清楠微微颔首,“老头子这几天怎么样?”
宋嫂神色收紧,敛声道:“这几天老先生心情不好,整日憋在书房不出来,我听夫人说应该是因为你的事。”
“清楠,你没在外面给先生惹出事端吧?”
她忧心忡忡地问。
叶清楠听后只是笑了笑并没有立即回话,旋即重启话锋,“这几天家里有客人来吗?”
突转话题,宋嫂一时没反应过来,思忖一会才作答,“前几天江小姐倒是来过,说是惦念先生身体,买了许多补品。好像就是那天之后,叶先生就有点不太对劲了。”
叶清楠若有所思,“知道了,宋嫂你先去忙吧。”
宋嫂重回厨房,孟锦也在厨房帮忙,听到动静,出来观望,见到客厅闲散踱步的男子,唇角略微收敛。
叶清楠像个没事人一样,坐落沙发为自己泡了壶西湖龙井。
趁叶道恒在书房没下楼,孟锦用毛巾抹把手,坐在单人沙发,和叶清楠形成面对面的姿势,开口第一句就是质问,“到底怎么回事?”
叶清楠不急作答,从柜子里抽出两只上等茶具分别摆在孟锦和自己跟前,慢慢斟满热茶,一缕热气袅袅飘出,带着淡雅的绿茶香。
“就是你们想的那样。”
他浅浅呷了口热茶,随即悠悠启唇,喉道还带着未散尽的余香。
孟锦霎时怒不可遏,低声呵斥,“你真在外面找了个夜总会陪酒的女人?清楠,你太让我失望了。”
“妈,话还没说完,你着什么急?”
孟锦充耳不闻,“你爸这边我先给你顶着,你马上找时间和那女人断了,烧钱就烧钱,别留祸根。”
“如果死缠烂打,你不好解决,那就交给我。”她食指敲着桌子,嘴上振振有词,“总之,这件事拖不得,必须马上解决,你听明白了?”
一下说这么多,孟锦口干舌燥,端起茶杯,吹走表面漂浮的绿叶,喝下大口润嗓。
听了这些话,叶清楠终于有所动作,嘴角不经意上扬,说:“妈,只怕你见她一眼,也会喜欢上这姑娘。”
“这姑娘给你下什么迷魂汤了?”孟锦摔下杯子。
叶清楠摇头,“不是下迷魂汤,是她本身就是迷魂汤。”
她拂手,“你别和我说那些没用的,这件事我站你爸这边。”
叶清楠垂眸,不做无谓挣扎。
临开饭前,她还特意强调,“不管你爸今晚在饭桌上说什么,你都别顶嘴,听明白了?”
“您的命令哪敢不听?”他语调闲散。
“油嘴滑舌,活该栽女人手里。”
孟锦脸上有气。
楼梯口处传来脚步声,叶道恒稳着步子下楼,叶语卿和叶清楠先后喊了声爸爸。
他只应了前一声,至于后半声,全当没听见。
饭菜陆续上齐,宋嫂为他抽开桌椅,叶道恒坐在主人位置。从下楼到动筷,叶道恒的目光自始至终没落在叶清楠脸上半分。
叶语卿眼瞅气氛微妙,于是主动坦白自己分手的事情,寄希望于可以帮助自家亲哥承担一部分火力。
孟锦反应平淡,说了句分开就分开,下一个更好类似的话。
提及苏端,不免联想到去年冬天的那场派对,她接着问:“去年冬天你同学来家,其中有一个高高瘦瘦的,挺漂亮的那个,叫什么?”
“你说季慈啊?”
“对,就叫季慈,第一次见这姑娘就觉得有礼貌,人也懂分寸。”
母女间你一言我一语,饭桌上两个男人不插话。
叶清楠慢条斯理喝绿豆汤,觉得味道不错,喝完让宋嫂又去帮忙盛了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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