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被阿演哥按坐在角落里一排没人的长椅上,姜蜜的话也没得到任何回应。
她有点难堪地低了下头,再抬头时垂眸挡住眼睛里的湿润,“我的登机口在后边,我先过去了,阿演哥......”
姜蜜想起身,却被阿演哥的动作吓了一跳。
阿演哥的手指,按在了她的嘴唇上。
“阿演哥......”姜蜜想叫他,启唇时手指微微陷进去一点,她只能愣愣看着他,说不了话。
“嘴唇怎么这么红?不是擦了口红......”
陈演盯着那粉红色的,有点微肿的唇瓣,拇指在唇瓣上擦过,上面没有任何东西。
他回忆起几分钟前自己看到的画面,何炎弯腰凑近了她,那个距离——
像是在吻她。
姜蜜被嘴唇上传来的触感刺痛了,阿演哥的拇指有点用力地擦过她的嘴唇,指腹有点粗糙,刺得她发疼。
姜蜜觉得委屈。
她抬起湿漉漉的睫毛,抬起脸瞪着面前站着的人。
她坐在长椅上,阿演哥却是站着的,本就高大的阿演哥现在需要她仰头才能看见他的脸。
他的脸色沉的吓人,眼睛黑漆漆的,盯着姜蜜的嘴唇,像是上面有什么脏东西一样用力摩擦。
姜蜜熟悉的阿演哥不是这样的,他外表虽然是冷的,但是姜蜜能感受到他心里是暖的,甚至是能让她感到暖洋洋的。
但是此刻,她面前的男人,带着说不清的侵略感,让她感到陌生,又感到害怕,以至于她僵在那里,不敢动。
“何炎和你说什么了?”
陈演的脑袋像要炸了,他的手不自觉地抖了下,冷声道:“说话。”
那声音好冷,姜蜜眼睛瞬间红了,连害怕都忘了,别开脸,蹭得站起身,“我不告诉你,你不是阿演哥,你是魔鬼!”
她说完抬腿就想跑。
傻得简直可爱。
陈演一把拉住她,被她如此“严重”的指责了,一颗在滚油里煎熬的心却莫名好受了一点。
陈演把她按在椅子上坐下,停顿了两秒,缓和了语气道:“我错了,不该对你那么凶。”
姜蜜还是生气,眼睛红红的指控他:“你总是这样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把我当小孩子一样管!”
陈演深吸了一口气,单膝点地蹲在她面前,平视她的眼睛。
“乖,告诉我,何炎跟你说什么了?不管他说什么,你都拒绝他了对吗?”
姜蜜不知道他在纠结什么,为什么老是在问阿炎哥,“哼”一声,扬起白皙的下巴道:“你不是不理我了吗?还管这么多干什么?”
陈演意识到自己又在咬牙,忍着伸手捏她脸的冲动,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我理你,我怎么敢不理你?”
姜蜜眼睛里的泪意褪去了,她想起来自己这些天的失落,觉得阿演哥真的很难哄,自己也不能这么好哄。
她又抱怨道:“不就是画了你一副画吗,至于生这么久的气吗,虽然不小心被人看到了,但是我也没画什么啊,衣服还好好穿着呢......”
姜蜜说到后面有点心虚,声音越来越小。
“你画得不对。”
姜蜜还在心虚,被阿演哥突然说得一愣,抬眼看向他的脸。
他好看的眼睛正看着她,神情一本正经,和每一次给她讲作业,或者教训她的时候一样正经,做出的动作却让姜蜜瞠目结舌。
阿演哥拽住她的手,放在他敞开的衬衣领口露出的锁骨上。
“你画得不对,锁骨——”
握着她的手带着她从锁骨往下移,隔着薄薄的衬衣落在他胸口。
“胸肌——”
姜蜜像是被下了蛊,手被带着移动。
“还有腹肌的形状,都不对。”
陈演望着姜蜜红扑扑的脸,迷蒙水润的眼睛,微微眯了眯眼,声音微哑,蛊惑道:“你不是喜欢画吗,我可以给你当模特,随便你怎么画都可以,所以,现在告诉我,何炎跟你说什么了?”
第42章 撕破脸 男色害人啊
姜蜜的手停在阿演哥腹部的位置, 隔着一层薄薄的衬衣,手下的肌肉紧绷着, 随着呼吸上下起伏。
肌肉起伏间,姜蜜能感受到那种硬实又带着弹力的触感。
她哪受得了这样的刺激,立时晕头转向,满脑子昏沉中又隐约听见了阿演哥的话。
姜蜜小脸通红,被蛊惑一般开口:“他...他说......”
她还没说出个所以然,胳膊突然被人猛地拽开了。
姜蜜还没等回头, 一声压低了声音的怒呵先传了过来,“陈演,你还要不要脸!”
陈演握着姜蜜的手空了,微微皱了下眉, 伸手把衬衣拽平整, 然后站起身, 看向怒气冲冲的何炎和他身旁沉默的乔文远, “你们确定要现在聊?”
何炎看了眼姜蜜, 又看了眼周围若有若无投来的视线, 再大的火气也只能忍下。
何炎把手机塞回蜜蜜口袋, 勉强笑道:“忘了把手机给你了。”
三个男人在沉默中气氛诡异地等到她登机。
等到蜜蜜的背影看不见了, 何炎再也忍不下去了,顾不上还站在人来人往的候机厅, 伸手拦住要往出口走的陈演:“陈演,你今天必须跟我说清楚,你是不是喜欢蜜蜜?”
陈演在原地站住,偏头看向何炎,没有犹豫道:“是,我喜欢她。”
何炎怒极反笑, 一回生二回熟,第二次被兄弟背刺他甚至有点习惯了。
“好,好,真好!”何炎边说边点头,“我还挺高兴地告诉你我要跟蜜蜜表白,还让你祝福我,你赶紧跑来截胡,你就是这么祝福我的是吧?”
陈演不屑于多解释,只冷脸道:“姜蜜不是你的,我喜欢她也用不着和你报备。”
“行,你喜欢蜜蜜是你的自由。但是陈演,你也太不要脸了一点吧,刚才你抓着蜜蜜的手在那干什么呢,你为了勾引她你脸都不要了,就你有那么几块腹肌以为别人没有是吧?!”
何炎又回想起那一幕,越骂越气,骂到最后甚至伸手拽住卫衣的下摆,企图撩起来当场比比肌肉。
旁边候机的两个女生倒抽一口气,伸手捂住嘴,露出的眼睛里精光闪闪。
何炎在抽气声中找回来点理智,把手放下了。
陈演脸颊肌肉抽搐,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冷笑一声,“说别人之前先照照镜子看看自己吧,刚才你凑得离她那么近干什么?还撒娇?一米九一百六十斤的人还撒娇,你自己不恶心吗?”
“陈演!你才恶心,没人比你更——”
“别吵了,丢不丢人。”乔文远不得不开口,再这么吵下去这两人就要打起来了。
“丢人?我要是还在意丢不丢人,能斗得过你这种小人?”何炎怒气未消,无差别攻击道。
陈演眯眼看了眼乔文远,扯了扯唇角道:“哦,文远,是你在后面给何炎拱火的吧,怎么,想坐收渔人之利吗?”
乔文远突然成为了众矢之的也不见情绪波动,面无表情道:“现在不是互相攻击的时候,再这么下去,咱们三个人都没戏。”
何炎的怒火顿了下,陈演也沉默了下去。
乔文远继续道:“要一直这么相互攻击,浪费时间,两......三败俱伤,直到江川回来吗?”
何炎语气缓和了点,但还是不甚情愿道:“你不会说要咱们公平竞争吧?你不是最不屑这四个字吗?”
乔文远:“公平不公平没有一个绝对的标准,我们各凭本事,但是有一点我们得达成共识,就是谁也不可以表白。”
不等他们说话,乔文远继续:“如果只有一个人表白,那他确实会有成功的机会,但是三个人都表白呢?以蜜蜜的性格,恐怕会吓得缩回去谁都不理了吧。”
陈演冷笑,“这不就是囚徒困境吗,你觉得咱们现在还能相互信任吗?”
乔文远:“就算今天咱们撕破了脸,但是过去两年多的兄弟感情不是假的,我信你们。”
陈演和何炎沉默了会儿,过往两年多的兄弟情短暂的被想了起来,也都点了头。
剑拔弩张的三人暂时达成了一致,谁都不可以表白,各凭本事,看蜜蜜先喜欢上谁。
***
姜蜜直到坐在飞机座位上,系好了安全带,脑子里还是懵懵的。
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
阿炎哥和文远哥怎么进来的安检?他们也是今天回家吗?
阿演哥为什么要一直问阿炎哥告诉她什么了?
阿炎哥又为什么那么生气,还骂阿演哥不要脸?
难道......
姜蜜的眼睛一下瞪大了,心脏跳得快了点......思维开始发散。
难道是阿演哥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不小心被阿炎哥知道了,怕阿炎哥给传出去——
会是什么秘密呢,还是“不要脸”的秘密......
姜蜜早上起得太早,想着想着不知怎地就睡着了。
昏暗的KTV包间里,阿演哥举起酒杯,一口把杯子里的白酒干了,“姐,我家公司能度过这次难关多亏了你帮忙,我一定会报答你的。”
包臀裙包裹下的长腿“啪”一下抬起来,高跟鞋细而长的跟抵在阿演哥的肩膀上。
鞋跟微微用了点力,在肌肉里陷下去一点,女人的声音慵懒,“你要怎么报答我啊?”
阿演哥好看的脸上浮现出屈辱的神色,他伸手握住那纤细的脚踝,把鞋跟从自己肩上移开,别开脸道:“姐,你别这样......”
女人收了腿,站起了身,手落在阿演哥锁骨上,然后隔着衬衣移到胸肌的位置,嘴里调笑道:“嗯,手感不错嘛。”
阿演哥浑身瞬间紧绷了,俊脸涨得通红,嘴里吐出几声含糊的轻哼。
就在那双手又要往下移的时候,KTV的门“啪”一声被推开了,光从门口照进了原本昏暗的包间,何炎就站在门口,震惊道:“阿演......你竟然这么不要脸......”
“还有蜜蜜,我没想到你会做这样的事!”
嗯?
跟我有什么关系?
迷迷糊糊间姜蜜看见背对着她的女人闻声回头,那张脸——
竟然就是姜蜜自己!
姜蜜猛地惊醒了,伸手一摸,额头上都是汗珠。
天啊!
这是什么奇怪的梦!
姜蜜惊魂未定,好一会儿才缓了过来,嘴里直念叨“阿弥陀佛”,痛心疾首地想,男色果然害人啊!
姜蜜的老家在北方,不像江城那么缓和,即使她穿了最厚的一件棉服出去也肯定会被冻透的。
姜蜜刚下飞机出来,接站的姜母一手在打电话,另一手拎着件很大件的浅蓝色羽绒服,见了姜蜜三两步走上来,把那件蓝色羽绒服往她身上一罩,扬了扬下巴示意她跟上。
姜蜜一手拉着箱子,背包放在箱子上,匆忙地把两只胳膊塞进羽绒服袖子里,长款的羽绒服一直到她小腿的位置,里面还有件棉服,姜蜜在机场里感觉热得慌。
姜母的高跟鞋鞋跟在地面上快节奏地敲击出“啪啪”声,姜蜜拉着行李,两条腿紧着倒腾才跟得上。
姜母的电话一直到上了车才打完,姜蜜坐在副驾驶,车里暖气一打更热了,又费劲地把羽绒服脱下来放在怀里抱着。
母女俩一个学期没见,姜母一边开车一边跟她说些闲话。
“你和江川最近联系了吗,你李阿姨和你江叔叔最近闹离婚你听他说了吗?”
“啊?”姜蜜露出一副小傻子样。
“我和江川哥有联系,但是他在国外挺忙的,我们联系的不多,也没听他说过这事啊,怎么回事啊?”
姜母一打方向盘,“你江叔叔非说你李阿姨和她新招的男助理关系暧昧,给你李阿姨气坏了。”
姜蜜大窘。
竟然是这样...这是她能听的吗......
李阿姨是江川哥的妈妈,也是姜母在法学院的室友,两人上学的时候关系最好。
毕业后,姜母和隔壁医学院的师兄,家境贫寒的姜父结婚。
当时李阿姨嫁入了有钱的江家,毕业很快就生了孩子,姜母工作又忙,两人联系就没那么频繁了,只是偶尔一起带着孩子出来吃个饭,玩一会儿。
后来江川五岁的时候,有一天晚上李阿姨突然从家里跑出来找姜母,什么也不提,只说自己要重新出来做律师,让姜母帮忙。
姜母当时已经独立执业几年了,也算是站住了脚跟,帮着李阿姨从头开始,打那以后,方城法律圈就出现了一位赫赫威名的女强人。
李阿姨做案子废寝忘食,抢案子也毫不手软,在方城法律圈里名声不佳。
但是姜母认为是一些不得志的律师嫉妒李阿姨,背地里给她起外号叫“聚宝盆”,实际上是讽刺她钻钱眼里了,抢案子哪怕是熟人也从不留情。
但是姜蜜私心里认为不是这样,因为她就遇见好几次李阿姨给姜母介绍客户。
总之无论背地里如何,面上不管谁都得赞叹李阿姨的好本事,十多年间,她已经在方城开了两家精品所。
快到家的时候,姜母又云淡风轻地提起:“忘了跟你说了,你姑父搬东西腰伤着了,你姑姑得照顾他,又得顾着店,把小宝送咱家过寒假了。”
“啊?”姜蜜又是一声“啊”,这一声里情绪饱满,饱含了不敢置信或者说是不愿相信。
“我一会儿送完你得回所里开会,小宝就交给你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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