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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的白雾更加浓烈，冰冷强大的灵力肃杀，柳清菡的身体感到被灵力划破的疼痛。
柳清菡的语声在害怕中颤抖，“因、因为我当时没有其他手段了，恰好这个毛茸茸可以分-身，所以就干脆把毛茸茸一个送给您，另一个送给魔尊。”
温道尘眉宇蹙起。
柳清菡有些战战兢兢，“玄霄仙尊，关于我背后的幕后主使，您还有其他要询问的吗？”
“没有。”温道尘淡淡道。
温道尘已经明白这柳清菡对幕后主使并没有什么了解，只是幕后主使抓来利用的替死鬼。
像柳清菡那般同时招惹修真界、魔域甚至是妖林的存在，迟早会难以脱身。
强者们爱上柳清菡，这件事并不会像柳清菡认为的玩弄感情那么简单，以后，柳清菡若做出什么，是会付出代价的。
柳清菡会愿意做这些事，应当是因为她背后的幕后主使告诉她之后有办法远离麻烦。
那么，柳清菡应当与幕后主使互相配合，而非现在老实回答他的问题。
出于某种原因，柳清菡与幕后主使发生了矛盾。
原因大抵是在利益划分上出现了分歧。
能够威胁到柳清菡的，是性命。
但是，柳清菡的幕后主使暂时无法真的杀死柳清菡，所以如今柳清菡才在恐惧下流露出一副真诚投靠的模样。
温道尘幽邃漆黑的眸收回视线，眸光清冷如凛然冰雪。
他微微拂袖，转身欲走。
柳清菡不知道自己已经被玄霄仙尊彻底看破，只知道，玄霄仙尊连多与她说一句话都不愿。
眼见玄霄仙尊要离开，柳清菡有点慌，生怕自己永远困在这个可怕的幻境中。
“等一下！我没有解除与毛茸茸的契约是有原因的。”
“我其实也不想伤害毛茸茸，想要让毛茸茸有一个自由身，但是，若是毛茸茸与我解除契约了，我背后的指使就能肆无忌惮地伤害毛茸茸，取走毛茸茸的性命了。”
“我现在是想保护毛茸茸！”
温道尘没有因此就相信柳清菡。
事关幼崽，必须谨慎再谨慎。
温道尘漠然地看着柳清菡，淡淡说：“你定一个血契，永不伤害我的崽崽。”
什么？
血契？
柳清菡心下愕然。
血契是一种让发誓者用生命为代价做出的契约。
定下血契后，发誓者不能违背契约内容，否则就会被血契折磨而亡，死状痛苦惨烈。
这是一个强势的术法，几乎接近邪术。
若是魔尊裴咏慈提出了血契，柳清菡可能还不会感到太大的意外。
但是......
玄霄仙尊竟然要让她用血契！
正道中，可不会有人会用血契。
正道向来追求清正光明，不耻于使用这般阴邪手段。
然而，玄霄仙尊让她使用血契，柳清菡无法生出任何觉得玄霄仙尊阴邪的想法。
玄霄仙尊容色漠然，难以亵渎。
他淡淡地看着柳清菡，像是一个无情的神明，对她施与他认为她理应承受的惩罚。
冰冷到极点。
柳清菡不敢反抗，且为了表达忠心，匆匆地立下了血契。
“七日后，幻境会自动消散。”温道尘不冷不淡地丢下一句话，他高挑的身影消失在白雾中。
柳清菡待在幻境中，心里恐惧，好在，幻境内不再出现什么幻象。
柳清菡虚脱坐在地面。
她想到，如果她不主动提及与毛茸茸的契约，玄霄仙尊打算怎样解决？
按照玄霄仙尊对毛茸茸幼崽的在乎程度，玄霄仙尊肯定不会放任不管。
他会用怎样的办法解除她与毛茸茸的契约？
柳清菡脑海中掠过一些可怕的猜测，打了个寒战。
她忽然庆幸，玄霄仙尊让她先待在幻境中，否则，在外界继续直面玄霄仙尊，实在是太恐怖了。
【你在做什么愚蠢的事情？】系统快要气死了。
柳清菡嘴角抽了抽。
方才系统不怎么说话，是因为害怕玄霄仙尊？
那她投靠毛茸茸更是一个正确的选择了。
【叮，玄霄仙尊已从攻略对象的列表中移出。】忽然，系统机械地提醒道。
“什么意思？”柳清菡问。
系统不想理会柳清菡，但该死的它与柳清菡存在绑定协议，它有对柳清菡解释的职责。
【玄霄仙尊已经不能攻略了，做个比较，柏春虽然将你视为仇人，但是还是存在发展的机会。】
发展为尸体的机会？
柳清菡心下立刻吐槽。
【而玄霄仙尊则是永生永世都不可能对你有任何好感，以后，所有攻略道具都不会对玄霄仙尊起作用。】
*
温道尘审问柳清菡魔时候，天道将系统夺走k力量的事情详细地告诉给了毛茸茸。
【系统是它后来拥有的名字，起初，它只是一个游魂，因为情况怪异，不入轮回，所以吾找到了这个游魂，探查游魂的情况。】
咦？
不入轮回？
与妖林中遇到的少年情况相似。
毛茸茸的三条尾巴上下轻轻敲了敲，思绪微微飘动。
【那少年存在古怪，崽崽尽量少接触。】
天道担心，接着，天道继续告诉幼崽系统的事情。
【与那游魂接触后，那游魂告诉吾，他是万年前的一个仙人，在魔神降临带来的毁灭灾难中死亡，魂魄溢散，直到不久前，才终于凝聚出了完整的魂魄。】
【万年前，因为魔神存在于这个世界，所以一些死者的魂魄难以进入轮回，渐渐的，就成为了游离于天道规则外的存在。】
【这些魂魄大多会溢散为碎片，随着时间流淌，魂魄碎片分离开，进入到不同的生灵中，变成新的轮回的一部分。】
【但是，像重新汇聚为完整游魂的，是少数。】
甚至，那游魂是天道遇到的第一个重新汇聚为游魂的存在。
饶是天道，在当时也感到惊讶。
万年的时间内持之以恒地凝聚着魂魄，不知背后支撑那游魂的，是何种原因。
因为万年前的大量魂魄丧失，所以天道遇到那个仙人游魂后，没有立刻让那个仙人游魂进入轮回，而是从仙人游魂身上了解万年前丢失的信息。
那仙人游魂了解甚多，与天道相谈甚欢，不知不觉，天道放松了警惕。
何况，作为天道，天道根本没有想过会有存在能够躲过k的监测，并且作为游魂偷走了k的力量。
天道力量大损，陷入虚弱状态。
偷走k力量的游魂趁机分裂出了魂魄，那些魂魄变成系统，游离于天道的规则外，绑定任务者，搅乱世界。
【崽崽，这个世界存在许多气运之子，气运之子拥有的能量能够填补那游魂未能从吾身上夺走的部分力量，当那游魂得到一定力量后，就能成为新的天道，掌管篡改这个世界的规则。】
天道内心叹口气。
在此前，k没有告诉灵狐幼崽关于系统的详细情况，k认为不必让幼崽接触过多可怕的事情。
然而，k守护着幼崽，见幼崽勇敢无畏，不断努力成长。
若继续单方面保护，那反而对幼崽不公平。
幼崽险些被系统回收，天道后怕不已，满是自责。
若k早些告诉幼崽更详细的情况，也许幼崽就能有所准备，避免遭遇这突如其来的危险了。
【崽崽，吾会想办法解决的，这本就是因为吾失误导致的错乱。】
“天道叔叔，不要自责。”
毛茸茸在内心告诉天道。
天道一愣。
“是坏人太狡猾了，绝对不是天道叔叔的错。”
“以后，我会与天道叔叔一起努力，帮天道叔叔夺回能量！”
须臾，天道的回复浮现在幼崽的眼前。
【好，吾与崽崽一言为定。】
“对了，天道叔叔，通过攻略可以获得全部的力量吗？”毛茸茸疑惑询问。
如果那游魂想要获得大量的力量，那直接像回收毛茸茸那般杀死，获得的力量应该更多。
【一下子杀死太多气运之子会造成世界的大混乱，那游魂想要成为新的天道，定然不希望掌管一个混乱的世界。】
【除此之外，让攻略者出手有利于系统的全身而退，若情况特殊，系统甚至会把攻略者当成耗材。】
“原来是这样。”毛茸茸微微沉思。
毛茸茸继续提问。
“天道叔叔，原书中系统最后拥有了拯救世界的力量，阻止了魔神，那时候……就是系统成为新的天道了？”
【原书？】
毛茸茸眼神呆住，她看着天道叔叔沟通的问号文字。
等等！
她忽然察觉到一个疏漏！
“天道叔叔，您不知道原书吗？”
“就是，这个世界里发生的事情记录在了一本小说中。”毛茸茸语声混乱。
而且，她经常在心中思考原书的内容，天道叔叔竟然没发现？
天道很快回复了幼崽：
【崽崽，以前吾确实无法听到，直到你方才直接告诉吾。】
【吾想，有关那所谓原书的东西自带屏蔽。】
【若记录了这个世界会发生的事，那应当是一种预言。】
“不是天道叔叔制作的预言，那还会是谁？”毛茸茸大脑宕机了一瞬后，万分困惑，用爪子揪了揪身上的浮毛。
“难不成，是那游魂制作的预言？所以对系统有许多美化。”
但也不对啊* 。
那游魂想要成为新的天道，偷偷摸摸的，让攻略者上，连系统都不暴露。
直接把可能会发生的事作为预言给一个灵狐幼崽，岂不是自爆。
毛茸茸很快否定了这个猜测。
【应当不是那游魂。】天道也这般觉得。
毛茸茸绞尽脑汁。
会是谁把这个世界会发生的事情编成了一本万人迷小说？还让众人知晓。
毛茸茸想了一会儿，一个可疑的名字出现在毛茸茸脑海中。
真男主季羡。
说起来，按照原书，女主应该遇到季羡了。
但是季羡一直没有出现。
“天道叔叔，仙界有一个名叫季羡的仙人么？他可能现在不在仙界，到了修真界或是其他地方。”
天道很快回答：
【仙界并未有这样一位仙人。】
“奇怪，原书中季羡是最后的人生赢家，他和女主一起拯救了世界打败了魔神，他起初失忆流落到修真界，恢复记忆后，想起自己是仙人。”
忽然，天道的文字浮现在毛茸茸眼前。
【崽崽，这季羡应当是那游魂。】
毛茸茸惊讶。
天道告诉毛茸茸，那游魂并没有告诉天道名字，称自己失忆了。
而季羡这号人物不存在于天道已知的轮回生灵中。
毛茸茸意识到，原书中真男主季羡的设定就像是一种悄悄的提醒。
到底是谁？
留下了预言线索？
毛茸茸内心更是好奇。
既然留下了提醒，那对方应当是善意的存在。
【崽崽，要谨慎。】天道赶紧说。
【留下预言的存在神秘，尚不能确定对方的企图。】
不管怎么样，那个神秘存在让毛茸茸产生了探究欲。
天道想了许多有可能的人选，与毛茸茸讨论着。
屋舍内，柏春将不久前购置的几大袋糕点摆出来，供毛茸茸食用。
柏春见毛茸茸一边啃糕点一边皱着小眉头，很是认真地在思索着什么。
柏春并不知晓毛茸茸是在与天道探讨世界运转的大事。
柏春觉得毛茸茸可爱，同时，暗暗决定一定要尽他所能保护好毛茸茸，抚平毛茸茸皱起的小眉头。
空气浮动冰冷的灵力。
毛茸茸抬起脑袋，暂时中断了与天道的讨论。
【崽崽，吾会再继续探查，崽崽不必太过忧虑。】天道安慰幼崽。
温道尘的身影重新出现。
毛茸茸的三条尾巴欢快摇动，亮闪闪的湿润眼睛看着温道尘。
温道尘面容上的冰冷无情在看到幼崽时骤然消失，温柔说：“崽崽，我已经询问完柳清菡了。”
“崽崽等待的时候，饿不饿？困不困？冷不冷？”仙尊老父亲三连问。
毛茸茸轻松地摇摇头。
“嘤嘤！”
一切健康！
然后，毛茸茸眨了眨眼，眼神透出关心和探究。
其实，毛茸茸很想知道仙尊老父亲现在对女主的感情态度是什么！
“嘤嘤嘤。”
仙尊老父亲，关于柳清菡，没有其他事情要说吗？
“崽崽，她保证以后不会伤害你，会配合崽崽的行动，直到找出不被她的幕后指使影响的方法，确定崽崽的绝对安全后，她会与崽崽解除契约兽协议。”幼崽询问后，温道尘启唇，慢条斯理地告诉幼崽。
毛茸茸：“嘤。”
温道尘顿了顿，继续告诉幼崽：“我将她困在幻境中，作为惩罚，七日后，她才会从幻境中离开，之后，由瑶光宗的弟子看押她。”
毛茸茸歪了下头。
听上去，仙尊老父亲对柳清菡不带任何私情。
毛茸茸有点惊讶，不过，也许这是正常的，仙尊性情严苛，将感情和其他事情分割开来。
虽然柳清菡的攻略带着目的性，但确确实实撩拨了一众气运之子的心。
毛茸茸耳朵微微耸拉，发现柳清菡不是善良单纯勤奋的弟子，仙尊老父亲现在会偷偷伤心的吧。
见到幼崽流露出像是低落的样子，温道尘抿了下唇。
“崽崽。”温道尘赶忙将毛茸茸抱起来，温声唤。
崽崽那么聪慧，可能一直以来，都清晰地觉得自己的存在是为了推动契约主和他的关系。
崽崽一定有许多不安全感。
“柳清菡只是崽崽名义上的契约主，我绝对不会把崽崽送还给她。”温道尘眉目凛然。
毛茸茸瞪大眼睛，这好像是她第一次见到仙尊老父亲露出这般果断的私心。
“除此之外，崽崽，柳清菡不会与我发生什么关系。”温道尘说。
仙尊老父亲简直像会读心！提前预判了幼崽的问题。
接着，温道尘更是凛然道：“我永远不会寻找道侣。”
所以，崽崽不必面对觉得自己会被抛弃的无助境地。
听到仙尊老父亲郑重的单身宣言，毛茸茸心底懵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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