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刚刚怎么这个同学说你们都关门睡觉了,她敲门你们也不听。”阿姨说完指了指林景纯。
另外一个女生闻言,吃惊地睁大眼睛,“怎么可能,我们一直开着门呢,想着她这么晚了没回来还有点担心,她是不是走错宿舍了呀?”
“就是啊,门一直开着的。”
“这么晚还要麻烦阿姨,她也真是的……”
几人你一言我一句地演戏,假的也变成了真的。
阿姨听后皱了皱眉,转身问林景纯,“她们都说开着门,你走错宿舍了?”
“……”
林景纯知道寡不敌众,怎么说都是错,干脆不说了,“可能是我走错了吧,不好意思阿姨。”
“行吧,没什么事我就去其他宿舍了,以后你记住自己宿舍的门牌号,晚上也不要太晚回来,过了十一点半我就要锁大门了。”
“好的。”
“那我走了。”
其他女生又回应,“拜拜阿姨!”
“麻烦你跑一趟了。”
寒暄之后,门关上,转眼寝室又是另一种氛围。
林景纯楼上楼下来回跑,身上出了点虚汗,又吹了风,此时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她摸了摸胳膊,准备去找一件外套披着,这会儿不知道谁先开的头,盯着林景纯脸道:“真有本事啊,还去找阿姨。还好我们聪明,不然还要被你整一顿。”
“……”
林景纯没心情理她。
她觉得岑真今天说的话挺有道理的,她来这里读书考大学的,没必要把一些无关紧要的人或事放在心上。
反正就一年,忍忍就过去了。
女生见她不理自己,继续道:“喂,怎么不说话?哑巴了你?”
“……”
“你跟她讲这些干什么,浪费口舌,她这种人清高得很,哪会理我们呀。”
“就是,你看阿姨信她吗?到头来还不是跟个小丑一样,还以为自己多了不起呢。”
“喂,你赶紧洗澡,洗完就关灯,别打扰我们睡觉。”
林景纯听着这些话有点头疼,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遇见了这种舍友,她什么也没说,抱着洗漱用品进了卫生间。
洗完后时间也不早了,林景纯原本还想看一会书复习一下,但突然头有点晕,她想自己可能有点着凉了,决定还是先休息。
于是她关了灯,闭着眼躺在床上。
对铺的人好像对她很不满意,一直翻来覆去把床摇得很晃。
林景纯原本是浅眠的,平时被这样折腾肯定睡不着,但今晚她很困眼皮很沉,不知不觉就进入了梦乡。
*
“都快要上早自习了,景纯怎么还没来啊?”岑真看着给林景纯买的快要冷掉的包子,再看看身边空荡荡的座位,不由地疑惑,“住校生怎么比我还来得晚呢?”
文纬打趣她,“还不是你让人家昨晚一个人打扫教室,那不得累得睡到日上三竿啊?”
“我那不是临时有事吗?!!我也跟景纯说了,你不懂别乱行不行,一天天显着你了。”
“行行行,我不说了大小姐。”文纬被她的大嗓门震得立刻投降,“你看,说曹操曹操就到。”
岑真闻言朝门口望去,只见林景纯背着书包踩着点来了,她扎着高马尾,看起来干干净净的,就是脸上有点苍白。
“我的景纯啊?你怎么才来,马上就上课了!”岑真喊道。
林景纯走近座位,回道:“起来得有点晚了。”
文纬笑笑,“是不是昨晚岑真让你打扫得太累了?”
岑真道歉道:“对不起景纯,我不应该让你一个人打扫的。”
“不是你的问题。”林景纯摇摇头,放下书包,“是我自己没睡好,可能有点感冒了。”
“啊,吃药没?要不要去医务室看看?“
“没事,已经好了。”
“真的吗?”
“嗯。”说完就把语文书拿出来看。
早自习分为两部分,上半节是读语文,下半节读英语。老林说为了让他们精神抖擞起来,所以安排全班站着读。
“噫吁嚱!危乎高哉!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蚕丛及鱼凫,开国何茫然!尔来四万八千岁,不与秦塞通人烟……”
其中以文纬为首的,声音激昂,左摇右晃,十分投入。
念到最精彩的部分时,一个人这时走入班级。原本林景纯很投入的,而这时文纬失了声,小声喊了喊她和岑真,“诶,居然还有人比你来得还晚。”
岑真拿书当挡箭牌,背靠过来问:“谁啊?”
“当然是我们的朴大少爷啦。”
话音刚落,林景纯瞥过头,正好看见朴风澜走了过来,他背永远打得很直,头也高高扬起,不曾低过,挺拔宛如松柏。
“看什么呢。”
他耳朵很灵,即使在嘈杂的读书声总也听见了几个人谈论他的声音,这会儿扬起一个灿烂的笑,三步并作两步地走到文纬身边,然后一只手搭上他的背,“不读书,就这么关心我?”
文纬吓死了,连忙把他的手扯下来,“别闹,待会老林看见了又少不了一顿骂。”
“怕什么,要不是他让我做实验我会这么晚来。”
“就你们竞赛的那个模拟实验,你昨晚做出来了。”
“嗯。”
文纬吃惊道:“卧槽,牛逼啊。不愧是你。”不过他早已习惯朴风澜的厉害,人帅又聪明,干什么什么行,在他那儿就没听说一个不字。
还没上高中的时候,文纬自认为自己也有两把小刷子,可自打认识了朴风澜,他就一次次被打击,觉得自己其实只是这个世界的NPC,跟井底之蛙似的,再自诩无敌到最后也无非泯然于众人矣。
老师那不管有什么比赛,大的小的全让朴风澜参加去了,朴风澜也争气,回回拿金牌,就这么个人,完全挑不出一点毛病。正当文纬在心里又一次控诉老天爷的时候,朴风澜这时忽然发话了,“嗯?前桌,对我很好奇啊?”
文纬闻声一脸懵,“什么前桌?”
下一秒他就看见林景纯立马转过去的头,然后拿起书本继续一本正经地读书。
文纬这才反应过来朴风澜说的是林景纯。
她刚刚,一直在听他们讲话?
*
其实林景纯也没打算听的,但他们说话的声音实在是有点违和,她只想往后看一眼示意他们不要再讲话了,可就这么一瞥,便让朴风澜抓了个正形。
“……”
只好转过去继续背书。
心无旁骛视若无睹。
没一会就下课了,林景纯觉得自己感冒还没好,脑袋又晕晕沉沉的,于是便趴在桌子上休息。
后面好像有多么东西戳了戳她的背。
但她只想睡觉,没什么反应。
那人又戳了戳。
一直戳。
戳戳戳。
戳戳。
戳……
终于,林景纯的耐心被耗尽,她慢慢睁开眼,又慢吞吞地转过去,“后桌,请问你有什么事?”
朴风澜也趴在桌子上,双手撑着头,看似有点无辜地问林景纯,眼睛却明亮得有些灼眼,“说吧,你刚刚为什么偷看我。”
“……”
林景纯没想到他求知欲这么旺盛。
难道是他想听什么答案?
你长得太帅了忍不住看你?
你俩讲话太大声了把我也吸引过来了?
怎么说怎么不对。
最后林景纯只能如实回答,“因为你们打扰到我学习了。”
“就这样?”
林景纯重重点了点头。
朴风澜有些乐,身子直了起来,“好学生。”
听不出褒义还是贬义,林景纯也没有再探讨的打算,只是说一句,“那我继续睡觉了。”
文纬在那看着,不由又拍了拍朴风澜的肩,“不是,林景纯脾气这么好的吗?你这样把她叫醒她还能忍着性子回答你的弱智问题。”
第07章 07
“?”朴风澜抬眼看他。
只一个眼神,文纬感觉到了压迫性,特别识时务地说道:“我错了哥。”
“……”
朴风澜头转了个方向,没再说话。
昨晚做实验做到凌晨,他也没怎么睡觉,这会也打算在桌子上趴会。
可惜的是没一会儿就上课了。
朴风澜有些躁,不情不愿起身。
前面的林景纯也勉勉强强地撑起身子,一脸困意地抬头。
两个人表情同步幽怨,倒是一副微妙的画面。
岑真对着林景纯道:“你知不知道我们化学是谁教?”
林景纯摇摇头。
“是个老女人,可凶了,眼神能杀人,谁在她课上睡觉直接叫家长,号称灭绝师太。”
林景纯说:“正好我有点困,她来了是不是能让我清醒一下?”
“你这角度很清奇。”岑真点评道:“我建议你最好不要尝试。”
话落,门口就传来一个大嗓门,“已经上课了,谁还在睡觉?”
声音堪称河东狮子吼,中气十足,林景纯没想到个子小小的老师还有这样的威力。
“第一节 课就这样死气沉沉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家里办丧事呢啊。”
灭绝师太横眉竖眼,扫视下面一圈,“倒数第四排窗口那个趴在桌子上的,赶紧给我站起来!”
林景纯本来还有点打盹,被这么一吼,瞬间就惊醒了。她心怦怦直跳,小心地左看右看,却没发现有人站起来。
“说的就是你,还往哪里看!没点自知之明啊?”灭绝师太又是一记吼。
林景纯这才意识到指的是自己。
所有人都目光都聚集过来,她脸红了起来,感觉特别丢脸。
灭绝师太盯着她,问:“看着好眼生,你不是我们班的吧?”
有人回,“老师,她是我们班来的插班生。”
“插班生?”灭绝师太哼了一声,有些轻蔑,“亏你长得不错,原来就这么个德行,第一天就敢在我的课堂上睡觉?你这节课给我站着上课,看你还能不能睡着!”
林景纯觉得难堪极了,想起刚才和岑真说的话,没想到还应验了。
“景纯……”岑真担忧地看了她一眼。
林景纯回了一个眼神,很勉强地笑了一下。
“老师,她是感冒不舒服了才打盹的,不是在睡觉。”
忽然身后响起一道声音,不用猜都知道是朴风澜在说话,他好像总能在关键时刻出来圆场。
林景纯看不见他是什么表情,只能猜到他可能是撑着头,懒懒看向这边,但嘴里的话却句句在理。
“新学期新气象,您也就原谅新同学呗,而且她站着我也没法儿看黑板了。”
林景纯捏了捏手心,那里潮湿得像海。
灭绝师太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朴风澜,最后说道:“也是,第一天我就不跟你计较了,坐下吧。”
林景纯松了口气,坐回了座位。
之后的一节课灭绝师太又是抽人回答问题又是骂人,时不时还影射林景纯,让她一节课都提心吊胆的,全身绷着听课。
最后好不容易熬到了下课,她像是卸力一样,又趴回了桌子上。
然后又想到什么,起身往回看朴风澜,“刚才,谢谢你。”
朴风澜正在写什么,林景纯看不懂,依稀看见几个什么“赛车”“比赛”的字眼。
闻言后他很随意地抬头,两人对视。林景纯晃了下神,头又开始晕了。
“被她吓到了?”他问道。
林景纯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有点。”
朴风澜忽然笑了,窗外投过来的光洒在他身上,有种柔和的锋利,“别怕,没什么事,她就这德行。”
林景纯听着他的话,简单的三言两语,却莫名有点安心的感觉,“嗯。”
*
一上午林景纯都拖着病体上课,她原本以为自己只是一个普通的小感冒,过不了多久就好了,没想到越来越严重,浑身开始发烫,到了中午她实在受不了,吃完饭就去医务室准备看病。
但医务室中午不开门,林景纯等了好久医生才来,她给她看了病,开了药,又叮嘱了一些注意事项。
林景纯看了看钟表,已经快要上课了,连忙说好,然后拿了药便往教学楼走去。
彼时正好打铃声,她掐着点进门,也不算晚。
岑真见她又迟到了,脸色比早上更加差,双颊还有不寻常的红晕,问她:“景纯,你怎么了?怎么又这么晚才来?”
林景纯把药放进抽屉里,“感冒发烧了,去医务室拿了点药。”
岑真伸出手去摸她额头,“啊,这么烫!早上朴风澜说你生病了,我还以为是他随便帮你找的借口,没想到你真的生病了,什么时候生的啊?”
林景纯想了想,“昨天晚上吧。”她猜应该是在走廊吹了太多的风着凉了。
过了一会她怕岑真误会什么,又道:“也可能是今天早上。”
岑真听得清楚,她心里门清着呢,这会觉得可对不起林景纯了,“是不是昨天我让你一个人打扫然后太晚了,你回去路上就感冒了。”
“不是。”
“一定就是这样的!”
林景纯有点无奈地看着她。
“那我可真罪孽深重啊,感觉好对不起你。”岑真皱眉,一脸愧疚,“我想想怎么补答你呢,要不……今晚我请你吃饭吧。”
林景纯笑笑,“真的没事。”
“不行不行,你不去就是看不起我岑真的人品。”
“……”
林景纯最后答应了下来,这时文纬拿着一张表走了过来,“老林说今晚还是你俩打扫卫生。”
闻言,岑真发出吐槽,“凭什么啊?刚开学垃圾这么多,天天让我们两个女生打扫。”
文纬两手一摊,“没办法,这是圣旨。”
“我真服了,什么破规矩。”
林景纯安慰她,“昨天已经扫过很多了,今天应该比较轻松吧。”
岑真:“还是你心态好。”过了一会她又说:“昨晚是你打扫的,今晚就我打扫吧。”
林景纯道:“一起吧。反正我住校也不着急回去。”
岑真知道拗不过她,想着这样也行,两人打扫起来快,大不了敷衍了事一下就直接回家,接着点点头说好。
*
林景纯吃了药,感觉烧退了一点,但药好像有催眠的作用,让她上课都昏昏欲睡的。好在下午的课都比较水,没有上午那样管得严,让她有摸鱼的时间。
最后到了晚上放学,一下课同学就开始陆陆续续走了。这时岑真有电话打过来,她告诉林景纯自己要出去接一下,林景纯说去吧,接着低头收拾自己的东西,等她再抬起头的时候,发现岑真哭着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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