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繁芯见他不说话,再次想起他刚才脚下生风般的敏捷身形。
无论是踢腿的动作还是挥出去的每一拳,都落到实处,溅出了激烈的火花。
拽哥这么能打,动作快如闪电,没准还能舞长戟。
林谦寻想到了一个合适的理由。
他撩睫再次看向她,声线里曳起沉意:“沈繁芯,你说得没错。我那天帮你是有原因的。”
“如果我不弄出一点动静,大家的情绪就不会高涨。”
“舞蹈和工作一样,都需要充满热情,你得发自内心地喜欢它,这样才能把一件事情做好,做到极致完美。”
他从最开始就知道她因为老师的一次次苛责,对跳舞这件事已经失去了所有的信心。
纵使她对每一个舞蹈动作都烂熟于心,但就是提不起精神,每次登台的时候都会小心翼翼,生怕有哪一个动作做得不够好,会影响整个舞台效果。
就是因为如此,她才会一次又一次的无法做到和他正常地眼神交流,看到他就像看到了最忌惮和紧张的人一样。
沈繁芯的手被他握在手心里。
她不知道自己的心脏为什么会跳得这么快,也不明白在听到这个缘由后,为什么会有种被抽空了灵魂的感觉。
她在他的掌心里挠了挠,不仅没有挣脱他的束缚,反而将他用力地抓握得更紧了。
女孩唇线紧抿,卷翘的长睫落下细密的光影。
林谦寻顿了下,微敛的目光落在柔润的唇上,强忍着才没有去亲她。
沈繁芯低头抵在他的胸膛前,被绾起的长发已经散落了一小半,发丝随着清风贴在他的颈间撩绕着。
她回想起他在医院的休息室第一次见到她时,她的脚崴了,是他抱着她一路走到停车场,送她回家,额头上沾满了汗渍。
搬进公寓后爆水管时,她下意识地惊呼着他的名字,他在第一时间冲进来帮忙,修完水管后直到深夜才入睡。
这一次遇到危险,他出现得那么及时,肯定不是偶然,但他想也没想就挺身相救,即便受伤了也在所不惜。
林谦寻明明在她的人生里扮演着天敌的角色,可是为什么,他会谆谆不倦地在工作和学习中对她悉心教导,在生活中对她的照顾无微不至。
难道真像他说的,这只是对生活的一种态度,他对她的所有关心都是建立在朋友的基础上,没有掺杂半分男女之情。
但她是女孩子,已经厚着脸皮问过一次了,总不能再耍流氓,直接贴到他的嘴巴上去试探,问他到底喜不喜欢她吧?
“如果你一定要刨根问到底,我也可以告诉你,你想问什么尽管问。”
林谦寻注视着她懵懂无措的眸光,视线瞥过女孩柔软的发顶。
沈繁芯抬眸对上他的视线,眸子里盛满了勾人的清艳,心中似有潺潺溪流缓慢淌过,一条条涓涓细流又汇聚成河,最后达到顶点。
“我没有问题了,我们回家吧。”
“那你能不能扶着我的腰?停车的位置离这儿还有一段距离。”
男人伸手将她眼尾洇染出的一丝泪花抹去,极自然地揽过她的肩膀。
经过了刚才惊心动魄的瞬间,他再也不敢松开她的手了,虽然这里离警局很近,但他还是不敢掉以轻心。
以后要走的每一步路,他都要陪着她。
沈繁芯点点头,扶着他朝停车的方向走去。
她的眼眸里没能收住的那点泪意沁过湿漉漉的碎芒,显然还没有从刚才的困惑里走出来,已经深陷其中。
“你在想什么呢?想得这么出神,不会是因为我救了你,想要报答我吧?”
女孩被他说中了心事,抬眸看了他一眼,她承认自己对他起了别的心思。
“是想报答你。明天是白班,晚上由我来做饭吧。”
男人的喉结微滚。
没想到她真的想报答他,为他下厨或许只是一个开始,没准等到过完医师节后,他就能抱得美人归了呢?
回去的路上,沈繁芯主动要求她来开车,让他坐在副驾驶位上好好休息。
林谦寻的心头激起一阵燥意,乖乖坐在她身旁,偶尔会偷偷地睁眼看她。
沈繁芯开车的时候很稳,但很罕见地没有和他搭话,似乎还在为他为她拼命的事而纠结。
他侧过头,眼底翻涌着浪潮。
女孩在开到楼下的停车位后,关掉引擎,侧眸看向他。
“到家了,要我扶你上去吗?”
林谦寻解开安全带,凑到她身旁,满眼都溢着光亮。
“沈繁芯,你千万不要因为这件事对我感到内疚,因为我是自愿的。”
“不管你问我多少次,我的答案都一样。我做出了决定,就不会反悔――”
“因为你是我的……好朋友。”
-
第二天下班后,沈繁芯为“好朋友”精心准备了烛光晚餐。
餐桌上摆放着澳洲进口的赤霞珠红酒、番茄肉酱意面、菲力牛排和什锦沙拉。
她花了这么多的功夫做这顿精致的晚餐,不仅仅是为了感谢拽哥的仗义相救,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就是想和他在家一起练舞。
林谦寻回到公寓看到满桌丰盛的西餐,一眼认出他从家里带来的那瓶深梅红色葡萄酒。
“我没问你就开了那瓶红酒,待会儿把钱转给你,洗完手过来吃饭吧。”
男人心底的弦不经意地颤了一下。
他带过来就是为了庆祝节目完美落幕的,只不过现在是为了庆祝他们第一次共进晚餐。
“你不用转账了,这瓶酒是我妈买回来的,如果你实在是过意不去的话,我可以把她的微信推给你,你想和她聊什么都可以,我不会介意的。”
两个人一起坐到餐桌旁,沈繁芯给他倒了一杯红酒,碰杯后,开始品尝今晚的牛排。
她之前和闺蜜一起做过烛光晚餐,当时夏夏的男朋友也在。
那两个嘴刁的都说她做的意面口感细腻顺滑,番茄肉酱浓郁香醇,吃一盘根本不够。
林谦寻拿起刀叉吃了一块牛排,眸中的惊艳一掠而过,又用叉子吃了几根面条。
他吃完面擦了擦嘴,唇角溢出散漫笑意,诸多挑剔。
“菲力牛排色泽焦黄,咸了。什锦沙拉酱料特殊,淡了。至于这一盘意大利面,奶油醇厚,甜了。”
男人饶有兴味地轻挑眉梢,凌冽眉骨在冷白的光线中拓下清挺轮廓。
沈繁芯没想到辛辛苦苦做了一顿晚饭,竟然被拽哥贬得一文不值。
她不相信自己的厨艺退步了这么多,起身抢过他的叉子吃了一口。
分明很好吃啊!
意大利面的肉酱香浓,番茄酱鲜美带着一点辣味。
牛排色泽红润,肉质饱满,汁液丰富,味道也是恰到好处。
至于沙拉就更没话说了,蔬菜和水果搭配,酸甜适中,清新爽口。
女孩勾起清绝的眼尾,他一眼:“你是不是想找茬啊?以为我不敢加阿姨的微信吗?”
加就加,谁怕谁?
她拿起他的手机,用他的指纹解锁,然后打开微信,把孙怀瑾的二维码打开,用自己的手机发送了好友验证消息。
她完成这一系列神奇的操作后,林谦寻惊讶的同时,心里却在偷着乐。
“加吧,加吧。我妈上次还问我有没有谈恋爱的打算,现在你自个儿要往枪口上撞,别说我没有事先提醒你。”
他刚刚调侃完,伸手想去拿似宝石般耀眼夺目的醴铎水晶杯,性感的指骨却被女孩的细腕蹭过来。
沈繁芯拦住他的手,细白的肌肤被男人扣在手心。
“不许喝,万一你又喝醉了怎么办?”
“而且你上次喝了酒就亲了我一下,如果你又借酒行凶,我会毫不犹豫地大义灭亲。”
林谦寻被她严肃的表情逗笑了,隔着衣袖捏了下白皙皓腕。
“在家喝酒没事的,你的房间里不是还有一根棒球棍吗?如果我亲你,你就打我,我绝不还手。”
“那也不行,如果我喝醉了呢?那还指不定是谁亲谁呢!”
男人握着她的手缓缓放在一边,轻抬腕骨,把酒杯里的一半倒在她的水晶杯里。
一人喝一半,谁也不会醉。
但他们俩喝着喝着就上头了,你一杯,我一杯,半瓶红酒很快下肚。
半个小时后,酒瓶里的最后一点酒也被女孩喝完了。
林谦寻凛然的眉峰松弛而慵懒,他扶着半醉半醒的小杰瑞。
她每次喝醉了都喜欢往他怀里钻。
他揽着姑娘的肩膀,修长指骨落在雪白颈项旁:“Jerry,你对我有没有一丁点的感觉?”
沈繁芯“呵呵”地笑起来:“一点点吧。”
男人墨黑的漆眸扫向绯色的双颊。
他分不清怀里抱着的人是她还是梦里的她,有点想贴到粉唇上一探究竟。
“那你为什么要和许时鸣去相亲?”
“你知不知道,我那天在咖啡店看到你们在一起,连心脏都忘了该怎么跳动......”
喝醉了的女孩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提别人,双手捧着他的脸,轻咬着浸满水色的唇。
“那我是被逼的嘛,我也不想去啊!”
她如果不去相亲的话,老爸又会拿鸡毛掸子抽她了。
虽然不是真的要打她,可是她还是好怕呀。
“所以这件事不能怪我。”
她倒在他的肩上,仰着头蹭了蹭他的脖颈,大脑里仅存的意识就快消失殆尽。
“林谦寻,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难道你不知道我们是敌人吗?我真的没办法直视你的眼神......”
林谦寻看着眼前一张一阖的粉嫩唇舌,单手把她捞到怀中,右手轻抚着柔嫩的脸颊。
沈繁芯看到近在咫尺的精致脸庞。
男人墨色的深瞳映着她的双眸,在更深的地方泛起了一丝丝涟漪。
“你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女孩眨了眨细密而卷翘的长睫。
她感觉这个男孩子好像又想做上次在梦里没有做完的羞羞事,莹润的唇轻抿。
“你的嘴唇沾上松露油了。”
林谦寻掀起羽睫,贴到柔唇边。
他的漆眸凌厉勾人,就这样侧头看着她,修长指骨轻抚着漂亮的唇。
男人张开薄唇,呼吸间的热气快贴吻到这张令他魂牵梦绕的嘴唇上,长腿抵着白嫩膝盖,想将她即刻控入怀中,肆意湮没。
第25章 第二十一句话 (上)
眼前的男人渐渐地变得越来越模糊,沈繁芯的上眼皮和下眼皮正在打架。
她也许又在做梦吧?
按照这个绮丽的发展方向,这一次应该是由她来抱着梦里的拽哥一阵猛亲?
只听“啪”地一声响,女孩头一歪,趴倒在桌上睡着了。
沈繁芯已经耗尽了全部的精神力,刚才下班回来后,强撑着困意做完了一桌子的美食,能够撑到现在已是极限。
林谦寻的目光从她的发顶上掠过,他都已经做好了要被她打的准备,谁知道她会在关键的时候睡着呢?
算了,他是一个正人君子,绝不能做出不道德的行为。
男人垂下指骨摸了摸她的脑袋,弯下腰,把她抱回房间。
女孩一挨到柔软的枕头,粉润的唇角露出一抹甜甜的微笑。
她平躺在床上,右手扯开白色衬衫的扣子,挠了挠雪白肌肤上的一缕发丝。
林谦寻帮她把长发从雪颈间撩到一旁,她的右手下意识地握住了他的左手,放在心脏跳动的地方动了动。
他眸色微沉,长腿支棱在床头,迷蒙的视线再次落在泛着莹润光亮的粉唇上。
男人折下劲瘦窄腰,俯身亲了一下她的额头,印下一个深吻。
正要离开,沈繁芯在睡梦中拉着他的衣领,一下子将他扯下来。
“Jerry,你......”
女孩抓着他的肩线不肯放手,双手困住他的脖颈,小嘴嘟起来。
她有些烦躁地扯了扯他的发丝,梦呓着:“林谦寻,你好烦啊......我要你......”
酒醒了一半的男人满脸问号,凌冽的眸子泛着清绝光亮:“你要我什么?我没听清。”
女孩隔着一层被子蹬了蹬他的长腿:“我要咬你......”
“你要咬我哪里?我就在这儿,你咬吧――”
沈繁芯张开柔唇咬了他一口。
她本来想咬他的舌尖,但咬到了嘴唇也不错。
“嘶......小丫头,真狠心。”
林谦寻蓦地一滞,起身时,带着一丝野性的薄唇沁出鲜血。
诱人的颜色带给人无尽的遐想,仿佛是过度激吻留下的暧昧痕迹。
-
第二天早上,沈繁芯坐在餐桌前。
她发现拽哥的嘴唇破皮了,不知道他昨晚喝醉后嗑到哪里了。
男人的鼻梁高挺,五官轮廓俊美绝伦,衬衣领口微敞,白皙的颈露出线条分明的锁骨,薄薄的唇瓣却染上了一丝淡淡的血痕,看上去怪勾人的。
林谦寻大清早把早餐买回来,并没有在店里吃。
沈繁芯感觉他今天好像有哪里不太一样,和他一起出门时,忍不住打听:“你的嘴巴怎么磕破了?”
男人沉沉地看了她一眼,深凌的目光落在柔润双唇上。
这姑娘昨晚揪着他的衣领,他还以为小家伙在睡梦中都想和他贴贴,原来是为了咬他。
如果不是他及时起身,她很有可能会伸进来咬他的舌头。
他收回幽冷的视线,眼神有些躲闪:“被米老鼠咬了,她很坏。”
“嗯?你是说放在你床头柜上的米奇?”沈繁芯奇奇怪怪地看向他。
她还没有想明白他的话外音,男人像脚底抹油似的从电梯里大步流星地走出去,才半分钟的功夫,已经溜得无影无踪。
拽哥今天怎么了?
不会是在躲着她吧?
难道她昨晚趁着喝醉酒,对他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
一路走到病理科,顾南和林谦寻正在交涉工作上的事情,林谦寻再次躲开她的视线。
顾南热情地和她打招呼:“繁芯,早上好,今天来得挺早的!”
沈繁芯穿上白大褂走到他身旁,笑着和他寒暄了一阵,看他和林谦寻今早要分析的组织结构。
林谦寻转身走到实验室的门口,和朝气蓬勃的许时鸣碰了个正着。
沈繁芯看到自己的工作伙伴来了,向他招了招手。
“许时鸣,快来!”
“你看,林主任和顾医生要分析的细胞形态比我们上次看到的切片还要复杂一些,我们正好观摩一下。”
她抬眸朝顾南笑了笑:“顾大哥,你不介意我们俩来偷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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