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鼻子很漂亮,嘴唇像水嫩嫩的樱桃,青丝如瀑垂落在盈盈雪海。
粉嫩的肌肤隐藏在白色lei丝里,淡粉色的圆润指甲抵在愈加清晰的鼓动地心跳上。
再次回想起让人心悸的潮热画面,他只觉心脏密不透气,身体里的热度逐渐攀升,像是窥探到半分天光,连呼吸都在战栗中颤抖。
太yu了,他为什么会在大清早就开始想这些靡艳不堪的画面!
沈繁芯到底知道多少?
她会不会比他醒得更早?
其实就算被她知道了也没关系,他大可以坦白相告――
他会对她负责的!
可是,他忍了十多年都没说出来,怎么能在这么关键的时候前功尽弃呢?
念及此,林谦寻决定先等一等,如果沈繁芯先开口质问他,他就立马下跪,负荆请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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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繁芯失魂落魄地坐在地铁上,脑海里一遍又一遍地回忆起昨晚的画面:
电梯门打开的一瞬间,她扶着喝醉酒的男人来到酒店前台,从包包里拿出身份证往桌上一搁,开了一间房。
林谦寻已经连路都走不了,她把他强拖硬拽才拉到床上躺下来,也许是体力耗尽,她一躺到柔软的大床上就起不来了。
然后把高跟鞋一蹬,衬衫、长裙全被扔到一边,她先钻进了被窝里。
林谦寻和她躺在一床被子里热得快出汗了,索性坐起来脱掉衬衣再睡觉。
沈繁芯关掉床头灯,顺便把空调调到最低。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随着温度渐渐下降,女孩露在被子外面的脚踝冷得直哆嗦。
林谦寻察觉到枕边人一个劲地往他怀里钻,眉眼间懒怠缭绕,抬眸看了一眼梦中的女孩,勾起一丝闲闲笑意。
“Jerry,是你吗?”
他想起年少和沈繁芯在院子里看《猫和老鼠》的时候。
沈繁芯靠在他肩头汲取温暖:“Jerry是谁啊?我是沈繁芯,难不成你是Tom吗?”
林谦寻已经彻底醉了,低醇嗓音撩起一点恶劣情绪:“我是Tom,所以你是Jerry。”
沈繁芯被他无厘头的话逗笑了,趴在他肩头挠了挠发丝,转瞬钻进被窝里没了声音。
这是她今天听到的最冷的笑话了,果然天才的脑回路和常人不同,他还真以为他们是猫和老鼠的关系呢?
亦敌亦友,这一点倒是形容得没错......
林谦寻担心沈繁芯在被子里会被捂着,大手伸进去又把她捞出来。
沈繁芯喜欢在被子里睡觉,而且外面凉飕飕的,冷气也忒足了些。
哪里有暖源,她就往哪里钻。
男人宽厚的怀抱就像一个天然的暖炉,她钻到他怀中才安安稳稳地闭上眼睛继续睡觉。
“哎,林谦寻,你为什么每次见到我就板着一张脸啊?你是不是也像我一样,觉得我们是天敌,那你也太小题大做了吧?你这样下去是找不到老婆的。”
话音刚落,沈繁芯一秒昏睡过去。
她真不知道以后会有哪个倒霉姑娘嫁给这种口嫌体正直,智商碾压她,总是喜欢说冷笑话,还是一个内敛深沉的小哑巴。
总之她是不会嫁给这种超级无趣的男人的。
被子里的温度逐渐升高。
林谦寻困在倦意里,全身燥热难耐,被趴在他月匈口的女孩压得口干舌燥,修长指骨落在纤细雪颈间捏了捏,抱紧她。
“Jerry,我要抱着你睡,你别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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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繁芯收回混乱不堪的思绪,总算是想明白了一点:她昨天不仅带着林谦寻去开了房,还主动拉着他上了床,幸好她先睡着了,否则后果将会不堪设想......
今晚的夜班,林谦寻依旧像平常一样有条不紊地做实验。
他从小就养成了一丝不苟的好习惯,为人细致入微,有时候在实验室里待一整天也不会觉得累。
沈繁芯每天都会提前半个小时出门,今天又是准点到达科室。
林谦寻正在对一个患者的骨骼标本进行活体组织检查,他做出诊断后,将标本、切片和苏木素-伊红等实验用具都清理完毕。
“沈繁芯,你待会儿用显微镜再观察一次,打一份病理图文报告给我。”
沈繁芯怎么也想不到会和父母口中“别人家的好孩子”坐在实验室共同探讨微观世界,忙不迭地跑过去看他特意为她留的罕见病例。
她熟练地用准焦螺旋调节焦距,一般来说寻找物象是比较困难的,但她对物距的临界值烂熟于心,很快在载玻片上找到了林谦寻留给她的课后作业,一边转换物镜,一边在脑海里对病变组织的细胞形态进行分析和识别。
沈繁芯之前在门诊的实验室很少接触到这些相对而言更为复杂的病例,累积的临床经验有限,这几天在病理科静下心来倒是学到了许多在书本中没有见识过的疑难杂症。
她有时候对林谦寻真的是又爱又恨。
爱他学识渊博,才华横溢,有着卓越的医学造诣和独特的见解思维。
恨他过分内敛,古板迂腐,永远都是那副高高在上,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孤傲与矜冷感。
小白花坐在电脑前用病理图文管理系统打印了一份病理报告。
她表现得谦逊有礼,双手托腮,露出营业式的微笑:“学长,我从小到大都特别崇拜你。”
林谦寻眸色微沉,已经在心中上演了一百部你逃啊逃、我追啊追的精彩大片,一字一句:“沈繁芯,请叫我前辈。”
“呵呵,你只比我大两岁、而已。”
沈繁芯才不会像旧年代那样喊他“前辈”或是同志,在同事面前就给他一点面子叫声“主任”,现在一个人也没有,当然是什么舒服怎么叫了。
她把报告放在他面前,翘了翘并不存在的小尾巴,意味深长地瞟了他一眼,转身去做实验了。
林谦寻鉴于自己理亏在先,暂且先忍下小姑娘的臭脾气。
三个小时后,他们已经把今晚的病理报告都整理完毕,落下双方的电子签和印章,可以去休息室先睡一会儿。
“我刚才上班前把你的床铺整理出来了,上下两层,任你选。”
沈繁芯双手插在白大褂的口袋里,顿在原地看向他,总感觉这家伙没安好心。
上铺和下铺,她当然要选择下铺了!
“我要睡在下面,不过......谁睡在我的上面?”
林谦寻愣了一秒,耳根微红,修长指骨抬起,指了指自己。
“啊?你睡我上面?那还是算了吧。我要和女孩子睡,你帮我安排一个女医生吧。你是主任,肯定有换人的权利吧?要不然也太菜了。”
“但你是最后来的,你要服从上级的安排。”
林谦寻没好意思说,到底是谁在谁的上面。
因为她昨晚爬到他身上了,还睡得挺香。
沈繁芯强忍着没有口吐芬芳:“我看你就是以权谋私,男女授受不亲,这么简单的道理还要我来教你?”
林谦寻和她一前一后走进休息室,唇角拂过笑意,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子曰:‘《诗》三百,一言以蔽之,曰:‘思无邪。’”
“你别拽文了,子还曰:‘质胜文则野,文胜质则史。文质彬彬,然后君子。’呢,你是君子吗?只有表里如一的人才是真君子!”
沈繁芯小时候就能把《论语》倒背如流,但从来不知道这个厚脸皮的人居然会拿国学来揶揄她。
林谦寻清冽干净的眸底染上暗昧灰灼:“我不是在卖弄,只是想告诉你,这是最后一个床位。”
沈繁芯一秒钟悟出了他没说完的话。
“林主任,我刚才是和你开玩笑呢。之前以为还有多余的床位,没想到只剩最后一个了。哎,你别和我一般计较,我这人很好相处的,不择床,改天我请你去吃京城烤鸭啊。”
略显昏暗的光线落在男人清俊的眉眼间。
林谦寻单手插兜,站在床铺边颇有些为难地看向她:“怎么说呢,我这人就是这么小气又记仇,多大点儿事啊,就喜欢往心里去,恪―”
沈繁芯听到这句再熟悉不过的话语,气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啊,你都听到了!你听到了还装作不知道!林谦寻,你还是不是男......”
脱口而出的话在“人”字上戛然而止,她吸了一口气又露出整齐的白牙,温温柔柔地笑着:“我是说,你大人有大量,温文尔雅又善解人意,要不――我偷电瓶车养你啊。”
林谦寻的长睫颤了颤,触贴在冷白俊颜上留下柔软的弧度。
他很认真地考虑了一秒,笑意一点点地消弭:“这是一个法治社会,而且,你也养不起我。”
混-蛋!
沈繁芯一手拍灭床头灯,像昨晚那样一言不合钻进被窝里。
完蛋,她好像钻错被窝了。
下铺的床是林谦寻的狗窝,啊啊啊啊!
女孩躲在被子里蜷成一团,给自己找了一个台阶下。
“我明早把你的被套拿回家洗,你不许凶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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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下夜班,秋日的晨风轻轻拂过,阳光温柔地倾洒在沾染着露水的草坪上,羽状槐叶随着微风舞动,空气显得格外的清新。
昨晚,沈繁芯竟然一觉睡到了大天亮......
难不成她已经习惯睡林谦寻的被窝了?
这件事细思极恐,因为她有很严重的择床症。
正往深处想,她一下子踩空了一节台阶,吓得连忙抓住旁边的护栏。
护栏的铁柱没抓着,她求生欲极强地抓住了男人的手臂。
沈繁芯没想到走到哪里都能遇到这个拽哥,在避免更加尴尬之前,她扶着林谦寻的双手慌忙起身。
看不出来啊,穿衣显瘦、脱衣有rou的野狂拽下腰的功夫还不错。
“谢谢你,林主任。我刚才一时没留神,踩空了一节台阶,你还没吃早饭吧?一起啊。”
男人平静的眼眸下暗藏着浅浅拨动的涟漪,乌黑深邃的眸子清澈见底,英俊的侧脸轮廓完美得无可挑剔。
沈繁芯还未从他的怀抱中抽离,纤薄肩膀被温热掌心压下。
被掌住的腰肢紧缚着,眼看着距离越来越近,她轻松旋过来,心头似有清波微漾。
“怎么了?我的脸上有脏东西吗?但是我洗了脸啊,只是没时间化妆而已,难道我的头发上有头皮屑?!”
说完,她立刻从包包里拿出化妆镜整理仪容。
两分钟后,他们一起朝医院的食堂走去。
林谦寻一整晚都没睡好,他垂下眼尾,清绝的嗓音划破沉寂:“前天晚上......我们不是去酒店开房了吗?对不起。”
沈繁芯小脸一红,有些心虚:“这有什么的,我们又没有做坏事,没事的,都过去了,我不怪你,希望你也别太介意。”
她抬脚走上大门口的石阶,右手忽然被身后的人拉住。
“沈繁芯。”
林谦寻攥住她手腕的瞬间,睫毛颤动,掩下所有的凌冽与锋芒,却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沈繁芯呆愣愣地回头看向他。
阳光下,落叶轻拂,洒下一地翠绿。
男人穿着一身黑衬衣、黑西裤,肤色洁白,乌木般的黑瞳清凉透彻,愈加分明。
“我能不能,和你做朋友?”
作者有话说:
忐忑不安的某人:她不会要拒绝他吧?
第5章 第五句话
沈繁芯不知道他为什么会问这么奇怪的问题。
林谦寻问出这句话的瞬间,已经猜到沈繁芯会狠狠地拒绝他。
“呃……林主任,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难道我们认识了二十多年,还不算是朋友吗?”
不远处,刚刚下了夜班的乔念看到他们俩,笑着跑过来:“诶,沈繁芯、林主任,你们吃了早餐吗?”
沈繁芯被乔念一打岔,很快从略显尴尬的氛围里走出来。
男人淡淡颔首,和她们一起走进食堂,同行的还有一身潮男打扮的宋少。
四人排队打完饭,林谦寻十分罕见的没有打包,而是和他们坐在一张桌子上吃早餐。
沈繁芯和乔念坐在一起,林谦寻坐在她的正对面。
宋少很少在食堂吃饭,但他知道林谦寻是第一次在这里吃堂食。
“林主任,你今天怎么有空在食堂吃饭啊?我有好几次都看到你打包好带回去吃,是不是因为有美女相伴,所以才会破例呢?”
沈繁芯全当没听见宋少在暗讽拽哥。
乔念也装作没听到,咔嚓咔嚓地吃着焦圈,喝着豆浆。
她本以为繁芯同学会帮她师父,没想到小姑娘正在专心喝茶汤,一口一个糖耳朵,完全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宋少,瞧你这话说的,吃饭是人生的头等大事,你管得未免也太宽了吧?”
沈繁芯并不是想帮林谦寻解围,而是她不喜欢有人在吃饭的时候说一些影响食欲的话题。
聊新闻、谈八卦都可以,但不能把拽哥的整体形象往下拉。
林谦寻的缺点确实有一大堆,但只有她才能说他的坏话,其他的人,都得靠边站。
宋少似乎发现了一个连沈繁芯自己都不知道的秘密。
这丫头才去病理科几天啊,居然这么快开始护主了?
他看了身形修挺的林谦寻一眼,偏偏当事人根本就没有表态的意思,倒显得他挺八卦一样。
气氛一时间有些僵硬,沈繁芯重新换了一个话题。
“大乔,你哪天休息啊,我们一起去晨练吧?”
乔念平日里没怎么健身,她摇摇头说:“你还是别找我了,我休息的时候只想待在家睡觉或者去逛街买衣服,要不你问问林主任?他不是经常去健身房锻炼身体吗?”
宋少不合时宜地笑了笑,他也经常去健身房,而林谦寻更是碧朗湾的常客,而且教授最受那些年轻小妹妹的欢迎了。
沈繁芯知道拽哥有健身的爱好,但不知道他在哪家健身房锻炼身体。
比起那些现代化的定制训练,她更喜欢在森林公园或是小区附近晨跑,因为她之前和闺蜜去过一家很有名的健身房,她不太习惯和满身肌肉的男教练亲密贴贴。
可想而知,像林谦寻这种一身贵气的禁欲系公子到了那种场合,会吸引多少前来钓金龟婿的小姑娘。
啧啧,那莺燕环绕的经典场面――
被她自动带入某些不和谐画面的林谦寻放下筷子。
男人眸底漆沉,轻扣了一下她面前的餐桌。
“沈繁芯,你在想什么呢?明天可能会加班,还不快回家?”
女孩一秒回到现实,她不自觉地舔了舔红润的唇角,抽了一张纸巾擦嘴。
“明天为什么要加班?不会又是小夜班吧?我这就回家去补觉!”
乔念见他们要走了,拿起两个牛肉包塞给沈繁芯:“我多点了两个,别浪费,我看你吃得挺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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