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廷州拿了一个透明的直身杯,倒进一小袋红糖姜茶,热水冲开,用搅拌棒搅了搅。
随后端着那杯红糖水回了卧室。
他敲了敲门才推开,秦映夏已经从卫生间出来,换好睡衣睡裤躺在了床上。
许廷州踱步过去,走到秦映夏那侧,把那桶棒棒糖往边上挪了挪,将红糖水放下,还漫不经心地说了句:“你别自作多情,我只是奉献我最后一点爱心。”
秦映夏当然没自作多情,只不过许廷州今天的举动确实让她心里软绵绵的。
说完,许廷州就拿衣服去浴室洗澡洗漱了。
站在盥洗台的镜子前,许廷州摘下了那枚戒指。
今天晚上在车里,他刚看到的时候,隐隐约约是看到戒指内侧是有刻字的,只不过没认出是什么。
现在才有了时间好好审视那枚戒指。
卡地亚的经典款,简约干净,在他的审美上。
再着眼看向戒指内侧,他蹙眉辨认了一下,识得上边的字母:Per aspera ad astra.
他知道这句话,是一句美好的祝愿。
意思是,循此苦旅,以达繁星。
许廷州的唇角向上勾了勾,重新将戒指套回手指。
这次,他在浴室待的时间有点久,等他洗完澡出去的时候,秦映夏已经侧着身体睡着了。
那杯红糖水也只剩一个杯底。
卧室的大灯还亮着,许廷州见状抬手关掉了,房间瞬间陷入黑暗,他好一会儿才适应。
借着房间微弱的光走到秦映夏的另一侧,打开床头灯,将亮度调到最暗,掀开被子上床。
他这几天睡眠还行,虽然也是短短的四五个小时。
许廷州拿起手机,屏幕上有几条新闻推送,好巧不巧又看到了自己的名字。
最近怎么回事,频繁上新闻。
许氏的股票也没见大涨。
只是看标题,许廷州就来了兴趣。
许氏二公子许廷州与一女子在车内激吻……(图)>>
点进去之后,是他在给秦映夏戴吊坠的时候,被拍到了几张姿势暧昧的照片。
唇都没碰上,神他妈的车内激吻。
离谱。
不过对于辟谣,他真的没兴趣。
况且这多好的一条自然新闻,没准让老爷子看见,就让青姨回老宅了呢。
只是这前提,那“一女子”得是秦映夏。
他往下翻了翻,看到了秦映夏的正脸,也有网友好奇女子是谁。
没办法,许廷州登录很久没登录过的微博账号,转发了那条营销号的微博,并附言:
“一女子”是我老婆秦映夏,麻烦下次写清楚,别破坏人家家庭和谐,生气了我得哄。
短短几分钟的时间,许廷州这条微博冲上微博热搜榜首的位置,后边还有一个红褐色的:爆。
【靠!许二居然遇到真爱从良了!】
【甘愿为妻子放弃自由夜生活?是个狠人。】
【许二看上那女的什么了,心甘情愿放弃一整个后花园?】
……
都是一些无聊的言论,他这也是第一次这么直观清楚地知道自己在网友心中是一个什么形象――彻头彻尾的大渣男,滥情者。
不过他根本不在乎。
想退出的时候,一条这样的言论映入他的眼底。
梁禾禾禾禾:【她是秦映夏,原夏创始人,是一个很温柔也很有魅力的女人,不要把她与别人对比,她是独一无二的。】
许廷州点了个赞。
不过很快这条微博就被埋没了。
许廷州关了手机,按掉床头灯,平躺在床上,拉高被子,侧身看向秦映夏。
他觉得他点赞的那条微博说得很对,秦映夏是温柔的,是有魅力的,是独一无二的。
在皎洁的月光衬托下,房间显得更加静谧。
第二天秦映夏起床第一件事就是前往卫生间,等她洗漱好整理好自己的时候,才摸到手机打开。
品牌部的主管半夜给她发来了几条消息。
刘娅:【图片.JPG】
刘娅:【映夏姐,偶然刷到有个博主在直播间给原夏做推广,不光介绍了原夏的香氛,还着重介绍了芳疗法,你认识吗?】
刘娅:【xhs主页链接】
秦映夏点进链接,跳转到那个平台,看到她的昵称是:禾禾啊禾禾。
当即她就猜测是梁禾。
看了一下她的笔记内容,是她的日常生活记录,但并没有露脸的视频或者图文。
而她的笔记内容有时是开心的,有时是悲伤的,有时是破碎的。
每一条笔记的数据都不错,她的账号也有十几万的粉丝。
秦映夏点了个关注,而这个账号也成了她唯一的关注,就连她的昵称都是最原始的系统随机昵称。
现在账号并没有在直播,秦映夏打算等她直播的时候去观望一下,还特意把这个APP的通知打开了。
她返回到微信,回复刘娅:【不用过多干涉。我让你们改的稿子改完之后尽快发我,别再拖了。】
刘娅:【好的。】
其他的新闻没有关注,她也很少开一些软件的通知。
秦映夏走出卧室,看到许廷州正坐在餐桌前吃早餐。
似是听到动静,他的目光投过来,她听见他说:“起来了,来吃早饭吧。吃完早饭回老宅。”
闻言,秦映夏惊了一下。
青姨正在厨房收拾,她踱步过去,坐在许廷州旁边,凑近他,小声而疑惑问道:“回去干嘛?”
第30章 初冬 “她不应该是你们感情的牺牲者。……
Chapter 30
-
路上, 许廷州稳稳地开车,秦映夏坐在副驾驶百无聊赖地刷手机,打开微博就看到了过去很久热度已经降下去但仍在前排的热搜。
点进去之后就是许廷州转发的那条微博, 文案都看得清清楚楚。
那一刻,秦映夏有些傻眼, 看着那几个字足足愣了五秒。
他到底想干什么!
没必要弄得人尽皆知吧!
这还是秦映夏第一次吃瓜吃到自己身上。
她花了几分钟时间, 了解完事情的来龙去脉, 由于青姨也在车上, 秦映夏不能质问他什么, 只恶狠狠地剜了开车的男人一眼。
但许廷州右手把着方向盘,在好好开车,并没有察觉到……
上午十一点, 许廷州才带着秦映夏姗姗抵达老宅。
让他们回老宅的消息是他母亲卢萍发来的:【廷州, 你爷爷让你带映夏回家一趟,你哥回来。】
许义进让他们回老宅,可能是因为他哥, 也可能是因为昨天晚上的新闻,但具体因为什么不得而知, 他妈没说。
既然让回,许廷州就回。
反正他早就已经习惯了,在他们兄弟俩中间, 第一顺位从来都是许西闻。
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
许廷州带着秦映夏进了家门,结果看到一个相对陌生的女人。
也是那一刻, 许廷州知道了许西闻回来的目的。
那女人他见过几次,也知道她跟许西闻之间的一点故事,他们相互纠缠了八年。
所以当初许西闻跟他说在国外处理棘手的工作, 他一点都不信。
果然……
只是没想到这么快,许西闻就把人带回来了。
看到他们进来,卢萍脸上的笑容更甚。
秦映夏先许廷
州一步跟卢萍亲切地叫了妈妈,随即卢萍招呼他们进去。
许西闻朝许廷州轻点了下头,然后将他身旁温婉的女人介绍给他们:“辛梓沫,我女朋友。”
一个“女朋友”一出口,让秦映夏的笑容僵在了脸上,无比错愕。
好像距离那个“吉日”还没过多久吧,他就把女朋友带回家了!?几个意思?
也因此,秦映夏对他们口中的“吉日”产生了怀疑。
之后许西闻的话他都没有听清,只顾得上惊讶与疑惑了。
许廷州碰了一下她的胳膊,才让她回过神,脸上的笑也终于有了变化,跟着许廷州叫了声:“嫂子。”
此时,餐厅的长桌上已经摆满了丰盛的食物,这是一场名副其实的家宴,用来招待辛梓沫。
饭前,他们一家人坐在客厅里等待开餐。
许义进坐在客厅主位,手里拿着拐杖,声音沧桑地问秦映夏:“听青姨说你们这段时间相处得还不错,怎么样,廷州没有欺负你吧?”
秦映夏本来坐在许廷州旁边神游,但是被他碰了一下胳膊,就听见许廷州悠悠道:“爷爷,不欺负老幼病残妇,不是咱家不成文的家训吗,更何况你说的人还是我自己老婆。”
许家还有这种不成文的家训?
秦映夏不置可否。
但她露出一个温婉大方的笑,附和着许廷州,也回应着许义进,说了既违心又不那么违心的话:“没有爷爷,廷州对我挺好的。”
至于细节,她没必要展开讲。
许西闻忽然在一旁帮腔:“爷爷,您不用担心他们的感情,廷州送了映夏一枚天价戒指,这感情真的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闻及,许义进脸上露出一个欣慰的笑。
许廷州听见后递给许西闻一个“谢了”的眼神。
有些话,他是不方便说的。
许西闻接收到,还他一个饱含双层含义的眼神。
这句话不必客气。
也为许廷州接过跟秦家的婚事致谢。
再之后,话题的矛头指向了初次来到这座别墅的辛梓沫身上,秦映夏跟许廷州也没再吱声。
卢萍没在客厅跟他们一起闲聊,而是走到厨房把青姨叫了出来。
许廷州看见,默不作声。
不用想也知道,他妈肯定在跟青姨打听他跟秦映夏的事情。
没多久上桌吃饭。
餐桌前,秦映夏坐在许廷州的旁边,背挺得很直,一副名门闺秀的样子,也只是听其他人在说着,只要没人cue她,她就自己慢条斯理地默默进食。
倏然听到有人在叫她的名字,是她婆婆:“映夏,你尝尝这冷豆腐,廷州小时候啊,特别爱吃。”
秦映夏来不及拒绝,那块豆腐已经落入了她的餐盘里。
这是秦映夏第二次被叫吃豆腐,上次是许西闻。
而他们也都不约而同提到,许廷州小时候爱吃。
也许许廷州小时候是真的很爱吃吧。
秦映夏想说她豆制品过敏,可下一秒就听见许廷州说:“妈,映夏豆制品过敏。”
话音刚落,许廷州就单手端着他自己的餐盘伸到了秦映夏的餐盘边。
秦映夏偏头看向许廷州。
许廷州面不改色,纤细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更显骨感,他的左手还戴着他自己的那枚戒指。
秦映夏将那块豆腐夹到了他的盘里。
动作熟练又自然,仿佛这件事已经不是第一次做。
的确也不是第一次,以前的她没少给许廷州吃她不喜欢吃的东西。
卢萍把他们的小动作尽收眼底,随后缩了缩手,“抱歉啊映夏,妈不知道。”
秦映夏浅笑一下,很大度:“没关系的妈妈。”
不然她还能说什么呢。
饭后,秦映夏趁着其他人都没注意他俩的时候,凑在许廷州耳边小声说:“要不你跟你爷爷说说,让青姨回来老宅?”
秦映夏温热的呼吸扫到许廷州的脖颈间,搅得他小腹抽紧,喉间发涩,心跳加速,大脑也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他控制着自己,拉开了与秦映夏的距离,然后无意识地点了点头。
没多久,许廷州当着很多人的面,大大方方跟许义进提:“爷爷,要不让青姨还回老宅照顾你们吧,青姨也算许家的老人了,很多规矩青姨都知道……”
许义进摆手,打断了许廷州的话:“家里不差一个青姨,正因为青姨是许家的老人,让她来照顾你跟映夏,我才放心。”
话落,许廷州下意识看向秦映夏,在她的眼底看到了一丝失落。
本来他挺没所谓的,甚至挺希望青姨在的。但是因为秦映夏的失落,他也有些失落。
许廷州不露声色地耸了耸肩,接受了这个事实。
――
大概是年纪大了的原因,很喜欢这种热闹的氛围,所以许义进谁都没让走,许廷州跟许西闻只能带着自己的另一半留下来。
入夜,大家各自回房休息。
秦映夏跟着许廷州到了他的房间,而这里也是秦映夏第一次来。
能感觉到许廷州不常在家住,现在他的房间里还有上学时候的一些痕迹,此刻与他联想到一起多了几分违和。
床头青涩的照片,墙上某球星的签名球衣,橱窗里琳琅满目的手办……
秦映夏从来不知道许廷州还有这样的一面。
而这些记忆,对于许廷州来说也太过久远,也许是没征求过他的同意,所以房间里的东西都有好好存在,并没有被丢弃。
他有多久没这个房间睡过了?
十年还是十一年?
他记不清了。
反正从高中毕业之后,他自己购置了房子,就很少在家睡了。
对此,许廷州丝毫不在意。
床上用品是新的,衣帽间里也有衣服,估计是提前叫阿姨整理过,这些对他来说足够了。
只是,这里缺少一些秦映夏需要的女性用品。
“许廷州。”
“秦映夏。”
他俩几乎是同时开口。
而许廷州似乎是知道她想说什么,直接问:“你需要什么东西,我现在去买。”
秦映夏也没客气,列了一个list给他。
她脸上带着妆,只用洗面奶真的不行。
还有卫生用品。
许廷州没再多言,拿上车钥匙走出了房间。
可一出门,就看到许西闻从隔壁房间出来。
许廷州见许西闻手里也拿着车钥匙,便知道他哥去做什么,于是他发出邀请:“一起?”
许西闻开车载着许廷州前往大型超市。
路上,车子经过一盏盏昏黄路灯,许廷州坐在副驾驶问:“你们这是打算结婚了?”
许西闻把着方向盘,惜字如金,轻“嗯”一声:“明年。”
至于为什么是明年,就算许西闻不说,许廷州也知道,因为今年爷爷看好的领证吉日已经被他用了。
许廷州一脸严肃:“哥,我不管你们什么原因迫不及待要结婚,我也管不着,但今天这事你办得不地道,你没有给到秦映夏最起码的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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