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昨天他生病,秦映夏聊表了一下自己的关心,他挺受用。但毕竟是冬天,是流感的高发期,别到时候弄巧成拙,真生病,再传染给秦映夏就得不偿失了。
片刻之后,许廷州又把毯子给秦映夏盖了回去,蹲在沙发边,选择把她叫醒:“秦映夏,秦映夏?”
秦映夏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嗯?”了一声,那带了一丝娇嗔的声音传到许廷州耳朵里,他不自觉地小腹又抽紧了几分。
似是见他没应,秦映夏又闭上了眼,好像是打算继续睡。
许廷州按捺住自己的身体,缓了两秒,抬手把她脸上遮挡的头发捋开,声音温柔:“回房间去睡。”
秦映夏意识回笼,知道自己在影音室,也知道自己刚刚睡着了。
她打算坐起来,想借力用手撑一下沙发,但是手被她压麻了,一下子没动了,又重新跌回去,她下意识地“啊”了一声。
可意料之中的绵软并没有到来,她感受到的是一股托着她的力量。
秦映夏着眼看去,许廷州在扶着她。
许廷州把秦映夏扶坐起来,顺势就坐在了沙发上。
看她表情狰狞,不太对劲,他问:“怎么了?”
秦映夏左手抓着自己的右胳膊,皱着眉咧着嘴:“胳膊麻了!”
许廷州闻言抬手故意碰了碰她的胳膊,结果惹得秦映夏吱哇乱叫。
她麻酥酥的胳膊受不了这样的触碰,闲着的左手把他的大掌拍开:“诶呀~你别碰我!”
本来还有的睡意,现在全部消失了。
许廷州饶有兴致地看着秦映夏,她自己下不去手地轻轻捏了捏自己的右胳膊,每碰一下,都“啊”叫一声。
见状,许廷州肆无忌惮地笑了笑。
等他笑够了,才慢悠悠开口:“用不用我帮你?”
话落,许廷州没等秦映夏的回应,直接上手捏住了秦映夏的右臂,意料之中换来秦映夏的一声惨叫。
许廷州没给她反应的时间,又接连捏了几下。
他每捏一下,秦映夏都“啊”一声。
随着他次数的增多,她的声音越来越小。
许廷州知道,秦映夏快缓过来了。
而她的每一次“啊”,都会惹得他心神不宁。
许廷州适时开口制止:“秦映夏!别叫了!”
――
圣诞节如期而至,早上秦映夏出门的时候,天空中依旧飘着毛毛的雪花。
路上的积雪也早已被清理。
这是这么多年,浦西第一次连着下了三天雪。
而今年的气温,也比往年都要低,已然成为浦西最冷的一个冬天。
许廷州看着秦映夏出门,他从厨房走出来,眼皮略显沉重。
昨晚因为秦映夏的叫声,许廷州一夜没睡。
半夜三更的时候,他站在落地窗前抽烟。
眼前是白花花的雪,脑子里想的却是黄唧唧的废料。
他想到了七年前,秦映夏被他圈在身下的样子,她也曾那样娇嗔。
现在33楼只有他和一只猫,现在猫还不知道跑去哪里,目光所及根本没有看到。
次卧并不是许廷州熟悉的环境,他搬过去几天,就没睡过一次觉。
秦映夏上班去了,许廷州拿着手机出了门,按了上行的电梯。
两分钟之后,他打开了37楼的门。
回到熟悉的环境,回到自己的房间,许廷州拉开了床头柜的抽屉,随手捞起里边的一盒药,抠了三片白色的小药片出来,放进嘴里,懒得出去倒水,直接干咽了下去。
随后,他拉上了厚重的窗帘,遮挡了外边投射进来的全部的日光。
他平躺在床上,盖着被子,闭着眼睛,什么都不想去想。
但是大脑像不受他控制一样,越不愿去想什么,什么就越卯足了劲儿往他大脑里钻。
不知道过了多久,不仅没有睡意,胃里也变得翻江倒海。
许廷州再也忍受不了那种难受,掀开被子下床,走到卫生间,吐起来。
他早上做了两人份的早餐,但是许廷州实在没有吃早饭的习惯,象征性吃了两口,之后一直在喝白水。
以至于现在吐出来的都是胃液。
漱过口,许廷州走出卫生间,认命地坐在沙发上,倚靠着沙发靠背,望向天花板。
直到这时,他才真的放了空。
往后的几天,基本都是这样。
白天秦映夏去公司,许廷州就在37楼睡觉和工作,偶尔会才去XY听韩斯年的汇报。
晚上秦映夏回家,会在沙发上抱着猫玩上大半天,许廷州同样以跟猫玩为理由,坐在她身旁。
只有跟秦映夏待在一起的那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里,许廷州会得到全身心的放松,身上的疲态也会一览无余地显现出来。
2023年的最后一天,秦氏举办的宴会悄然而至。
这天本就是休息日,秦映夏上午还去了实验室,临近宴会开始,秦映夏才去设计师那里取了礼服。
上次试穿,有些宽松,设计师重新修改了尺寸之后,秦映夏没再来过。
这次取了礼服之后也没再试穿,直接开车去了宴会厅。
她早已跟许廷州知会过,到时他自己会去。
礼服是白色的,秦映夏出门前在衣帽间的鞋柜里找了一双搭配它的,奶白色的有点像水晶鞋的高跟鞋。
她的高跟鞋不算多,平时她更喜欢穿平底鞋。
在秦映夏看来,高跟鞋就是一种美丽的刑具。
但出席宴会,礼服和高跟鞋必不可少,总不能不顾秦家的面子。
到了宴会厅,秦映夏进去之后,先找了更衣室,换上礼服才出来。
白色简约的礼服,尽显优雅高贵的气质,衬得秦映夏的皮肤更加白皙。
与她手上那枚彩虹鎏金戒指,更是有种浑然天成的适配感。
宴会厅的装饰可谓是富丽堂皇,华丽的水晶吊灯洒下片片璀璨的光芒,鲜花绿植的点缀,让偌大的宴会厅多了一丝生机。
彼时的宴会厅已经站了很多人,秦映夏在心里一一辨认着他们,却发现他根本不认得几个。
看到秦昭,秦映夏提着裙子走过去,“哥。”
秦昭看她就一个人,便问:“许廷州没跟你一起来?”
“哦,”秦映夏没撒谎,“他有点事,一会儿就过来。”
秦昭点了点头,叫来侍应生拿了一杯橙汁递给秦映夏,嘱咐她:“别喝酒。”
秦映夏笑笑,接过那杯橙汁:“我知道。”
“秦总!”有人端着香槟杯过来跟秦昭打招呼。
秦映夏让秦昭去忙,她自己一个人百无聊赖地端着橙汁游荡在偌大的宴会厅。
她走到一束鲜花旁,重新给它们摆了一下位置,顺眼了许多。
“秦小姐。”
秦映夏循着声音看过去,一个穿着白色西装的男人站在她面前。
那个男人本身就比较黑,还穿白色
的西装,秦映夏感觉自己的审美受到了冲击。
眼前的男人她见过,但是不熟识,他们之间也没有什么往来,不知道为什么他找到自己。
男人端着一杯淡橙色的香槟酒朝她递过来:“秦小姐,好久不见。”
但礼貌如她,秦映夏故作平静地朝男人点下头,“我不喝酒。”
话音刚落,一声低沉的“秦映夏”就传到了两个人的耳朵里。
他们两个闻声双双看过去,只见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走到他们面前。
秦映夏看着已经到她身旁的许廷州还是有些呆滞。
因为许廷州穿的西装。
是她这么多年,不论是在现实中,还是网络上,都不曾见过的样子。
第56章 寒冬 “疼?”
Chapter 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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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穿着一身暗色西装, 皮鞋锃亮,身形笔挺,里面的白色衬衫搭配着一条黑色的领带。
明明是简约的西装搭配, 却被许廷州穿出了禁欲感。
他长身鹤立站在偌大的宴会厅中,眼神沉静, 不再像以往一样慵懒随性, 挺拔的轮廓间沾染了些许清冷, 眸中充满着疏离与淡漠, 也因此衬得他更加矜贵。
此刻, 他身后的所有人,都沦为背影板。
秦映夏的视线落在许廷州身上,被他吸引, 忘记了转移。
这是她第一次见许廷州穿西装。
而刚刚那个男人与许廷州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果然,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许廷州的及时出现,帮她挡了酒的同时, 还帮她洗了眼睛。
“齐总,改天我一定带着厚礼去拜访齐董事长。”
他说的话客客气气的, 眼神却异常冰冷,丝毫听不出客气的意思。
那个男人见到许廷州,就像孙子见了爷爷一样, 声音颤抖:“许……许总。”
“我突然想起,我那边还有点,我就先走了。”
话落, 男人慌忙而逃。
“又被我帅到了?”
直到许廷州低沉的声音传入秦映夏的耳朵,她才打了个颤,收了眼神, 转而看向他的眼睛,控制自己的心跳,顿了几秒才想起怼他:“你怎么那么自恋?”
许廷州不恼,轻笑一声:“秦映夏,刚刚你的眼神,我不是没见过,说句实话,承认我长得帅,没那么难。”
他当然知道自己有几分姿色,并不是自恋。
这是秦映夏七年前就亲口承认过的。
秦映夏瞥他一眼,不想他阴阳怪气:“长得帅又怎样,帅又不能当饭吃。”
许廷州闻言抬了抬眉,嘴角弯出一个好看的弧度。
他微微弯腰,头落在她耳侧,轻语:“帅是不能当饭吃,但你曾经也为他着迷,不是吗。”
许廷州低沉的声音,暧昧的姿势,让现在的秦映夏有些无所适从。
秦映夏极力掩饰着自己心脏剧烈的跳动,下意识后退了一步,拉开与他的距离,仰着头看他:“你也说了,那是曾经。”
见她死不承认又羞红了脸的样子,许廷州小声吐出两个字:“嘴硬。”
没再与她斗嘴,他上下打量了她一下。
白色的绸缎礼服,长到脚底,很显腰身,右肩堪堪挂了一根细细的肩带,左肩的肩带是从右胸上方扯过去的布料衔接而成。
披散的长发盖在她的右肩,遮住了一大片花白。
现在,秦映夏的发顶到了他鼻子的位置,比她平时高出不少。
她穿了高跟鞋。
但他很少见她穿高跟鞋。
许廷州睨着她,悠悠出声:“穿这么点儿,不冷?”
秦映夏白他一眼,穿这么点,怎么可能不冷。
就算宴会厅的暖气开得很足,可这毕竟是只有几度的寒冬。
但是:“在这种场合,总不能穿羽绒服吧。”
许廷州听出她的言外之意,“啧”了一声。
旋即便伸出修长的手指,解了身上唯一扣好的扣子,把西装外套脱了下来,站在秦映夏身后,给她披上了。
秦映夏下意识想拒绝,可刚从许廷州身上脱下来的衣服还带着他身体的余温,挨到她赤。裸的皮肤,在感受到一丝温度之后,就不想拒绝了。
而许廷州还贴心地帮她把头发弄了出来,整理好。
于是整场宴会,秦映夏都披着许廷州的西装外套。
后半场,秦昭站在台上,感谢着合作伙伴,感谢着各家媒体,许下对下一年的期许,展现秦氏的发展蓝图。
秦映夏百无聊赖地听着,她对那些东西没有一点兴趣。
没忍住打了个哈欠。
站得时间有些久了,她的脚已经开始发疼。
她平时很少穿高跟鞋,在她看来,高跟鞋就是当代美丽的刑具。
而她为了礼服特意搭配的高跟鞋也并不合脚,如果她没感受错的话,现在她右脚的脚后跟已经被磨破了。
不知道这场宴会要几点结束,秦映夏只能等。
因为疼,秦映夏想减少右脚的用力,但是身边除了杵着个许廷州,再也没有其他可以支撑的东西。
扶他一下,应该不过分吧。
既然这么想了,秦映夏也就真的这么做了。
她抓住了许廷州的胳膊,向他借力,弯起了右腿。
“怎么了?”许廷州偏过头轻声询问。
在秦映夏抓住他胳膊的那瞬间,许廷州几乎是下意识地弯起胳膊,同样回握住她。
他看到秦映夏微微弯了下腰,长发自然垂落在头侧,右腿曲起,把裙子顶出来一些。
那一刹那,许廷州好像知道秦映夏怎么了。
他重新问:“还能走路吗?”
秦映夏闻声抬起头,对上许廷州深邃的眼睛,“嗯?”
许廷州解释:“不是脚疼?还能走路吗?而且,你不是困了吗,回家睡觉去了。”
他早就看到她打了几个哈欠。
“能走。要回家吗?”
秦映夏狐疑地看向许廷州,他刚刚好像听得还挺认真的。
许廷州掏出手机,不答反问:“你车停哪了?”
秦映夏不明所以地告诉她车子的位置,只见许廷州拨了一个电话,告诉对面的人车子的位置之后便说:“把车停在宴会厅门口之后,再去买双棉拖鞋。”
挂了电话,许廷州扶着秦映夏的胳膊:“走吧,带你回家。”
秦映夏也确实不想在这待下去了。
待了这么久,有名流之辈过来跟她打招呼,她也一一回应,但是有什么用呢,他们的目标从来都是秦氏,但是秦氏却跟她没什么关系。
秦映夏提着裙子,扶着许廷州,一瘸一拐地往外走,身上还披着许廷州的衣服。
可是还没走两步,却被许廷州拽住了胳膊,她偏头看向许廷州:“怎么了?”
许廷州看到了秦映夏人畜无害的外双桃花眼,滞了一瞬,随后站在她面前,拎着外套的左襟:“穿好。”
语气不容拒绝,却不让人觉得不舒服。
秦映夏乖乖照做,胳膊伸进袖筒,把衣服穿好了,但是她不明白许廷州的用意。
但是下一秒,许廷州就弯腰,把秦映夏打横抱了起来。
秦映夏感受到一瞬间的失重感,脸刹那间就红了:“你干什么,放我下来!我能自己走。”
宴会厅里还有这么多人在呢,她不想成为这么多人的焦点啊!
许廷州没有把她放下来的意思,都一瘸一拐了,这也是能自己走路?
他不置可否。
而在许廷州抱着她往外走的那段路,秦映夏开始感受到一些人的视线,她羞赧地把头扎在许廷州怀里,用他肥大的袖口挡住了自己的脸,不再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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