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齐渊却无所谓地含笑说:“许总,我也说过了,五千万凑不到,我会让你也尝尝失去至亲的滋味。我已经是亡命徒,手上再沾条命,又有什么关系!”
话落,贺齐渊仰天长啸,手里的尖刀就要作势往秦映夏脸上划,秦映夏拼命地往边上挪,不让刀刃碰到自己,可她只是在做无用功。
而另一个男人不语,只是一味地听贺齐渊的命令。
许廷州当即出声制止:“别动他!秦映夏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想要的钱一分都拿不到!”
“我们做个交易如何?你把秦映夏放了,我跟她换……”
许廷州话还没说完,就被贺齐渊打断了:“许廷州,你当我是傻的吗?”
“现在我手里有你老婆这么个筹码,就能牵制住你。可要是换成你,我就没有筹码了。许廷州,15年前,你的爷爷可以放弃你,只救你哥,15年后,他们照样可以放弃你。恐怕你爹妈这么多年都不知道这件事吧。许廷州,你知道我为什么不绑辛梓沫吗?因为现在的XY比许氏市值高。我还真是要对你刮目相看呢许总,XY成立两周年就能上市,短短五年,就超过了你许家百年打下的基业。”
对于身后人说的那些话,秦映夏全都听进去了,但她不能出声,她今天第一次知道了许多事情。
如果,如果可以安全出去,她一定要从许廷州口中知道全部,无论什么。
贺齐渊刚说完那段话,又邪笑开口:“小武,动手!”
那个叫小武的,听到贺齐渊的命令后,径直朝许廷州抡去了拳头。
虽然他身形魁梧,但许廷州又不是吃素的。
跟秦映夏分手后的那几年,许廷州可没少练。
并不安静的18层,能够清楚地听见拳头作用在对方身上的声音。
秦映夏看到男人一拳一拳往许廷州身上打,眼泪流得更凶了,她焦急地哼哼,却也发不出半个音节。
一拳,两拳……
结果,她看到男人手里出现了刀子,而那把尖刀正要朝许廷州的胸口插去,许廷州躺在地上,双手死死握住男人的一只手。
男人显然是练家子,劲道不知道比许廷州大了多少,在最后紧急关头,许廷州看向的却是秦映夏。
她那么美好的一个人,就应该灿烂地活着,她应该得到一切美好的东西,而不是在这种阴暗之地被禁锢,被恐吓,被伤害。
想到这里,许廷州突然满身的力量,他一个挺身,反守为攻,然而那把刀,直接插向了小武的腹部,顿时鲜血淋漓。
小武捂着自己的腹部,被许廷州在地上随意捞起的绳子将他绑了起来。
彼时的许廷州也已遍体鳞伤。
许廷州颤颤巍巍地站起来,不屈地看向贺齐渊,他的脸色已然骤变,有些不可思议,貌似是被许廷州的反败为胜惊到了,他那种人,永远不明白爱的力量有多强大。
既然贺齐渊什么都知道,那许廷州也不打算跟他绕弯子了,他弯腰捡起地上的A4纸举起来,眼睛直直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贺齐渊,难道你就不想知道当初究竟发生了什么吗?”
“你的父母,真的是被许家设计陷害的吗?仅仅是他们的一面之词,就给许家定罪,会不会太荒谬了点?你要不要看看你的父母都做了些什么!”
一句话,惹怒了贺齐渊。
他躲在秦映夏左脸旁边的那张丑恶的脸也终于抬了起来:“现在你说的难道就不是一面之词吗!”
“我手里拿的全是证据!”
许廷州有些焦急了,他在秦映夏的脸上看到了不太明显的血痕。
“当年,是你贺家先毁掉了跟许氏的约定,导致了许氏的亏损……”秦映夏只听许廷州滔滔不绝说了很多,但她已经哭得没有力气了,意识也逐渐混沌,最后,他才告诉自己身后的男人,“商业欺诈,恶意竞争,故意伤害,买凶杀人!哪一条都够你和他们把牢底坐穿!”
而贺齐渊已经彻彻底底被激怒了,他站直身体,尖刀也不再贴着秦映夏的脸,而是隔空指向许廷州,他怒吼:“你胡说!”
下一秒,一声枪响,贺齐渊的腹部中弹,他倒下了。
再下一秒,许廷州的身后出现了几名特警,他们上前,钳制住贺齐渊和小武,将他们带离。
而许廷州,没有任何犹疑地奔向秦映夏。
将她嘴上的胶带撕掉以后,看到了她嘴唇上血正在往外浸,他咬了咬牙,又去给她解开了脚上和背后的绳子。秦映夏细皮嫩肉的,手腕脚腕全部被勒红了。
当秦映夏的双手得到释放的时候,她想也没想,用尽全身力气抱住了许廷州,像抱住了什么救命稻草。
那一刻,她哭得泣不成声。
许廷州也在第一时间回抱住她,一下一下抚着她脑后的头发和她的背,心脏比针扎更甚。
他微微仰着头,不让眼眶的热泪流下来,他在她耳边颤抖着声音轻语:“没事了没事了,我带你回家。”
第84章 初夏 “从未停止过爱你。”……
Chapter 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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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七点, 太阳湮没,黑夜再度来袭。
电梯里,许廷州公主抱着秦映夏, 37和33的按键比较靠上,怀里抱着一个人, 动作并不方便。
秦映夏自然知道, 她伸出手, 不着痕迹地露出带着红痕的手腕, 按了33。
许廷州看到那对于秦映夏来说, 有些触目惊心地手腕,心里又是一阵锐痛。
回来的路上,许西闻开的车, 他们一路无话。
许廷州在后座一直揽着秦映夏, 经受这样的惊吓,他很怕秦映夏会PTSD。下车的时候,许廷州才堪堪开口, 不让许西闻把这件事告诉家里人,也不需要任何人过来探望秦映夏。
而许廷州也并没有打算把秦映夏带到33楼, 他温声开口:“取消33,按37吧。”
秦映夏不解地看向许廷州。
现在,许廷州终于要将这件事告诉秦映夏:“我之前就住37楼, 秦映夏,关于所有的一切,我都会给你解释。”
闻言, 秦映夏不悲不喜也不惊讶,按照许廷州说的,她取消了33楼层, 按了37。
完事后,便重新窝在许廷州怀里,头贴着他的胸膛,呼吸着他身上清冽的味道,像一只受伤的小猫。
很快,电梯在37楼停下,许廷州抱着秦映夏走出去,站在门边,许廷州让秦映夏按下密码:“080902。”
秦映夏听话地按下,门开之后,她才恍然觉得那串数字好像很熟悉,但又说不上来哪里熟悉。
来不及细想,许廷州已经抱着秦映夏走到了房间里,他用脚勾上了门。
许廷州抱着秦映夏在玄关换了鞋,径直走向他的卧室。
在这几步路的时间里,秦映夏只大概扫视了一眼这里的装修风格,莫名熟悉,但她的大脑实在是没什么思考的能力,便跟许廷州到了卧室。
许廷州作势要把她放到床上,但被秦映夏制止了:“身上脏,我想先洗个澡,你放我下来吧。”
秦映夏一开口,许廷州就听到了她沙哑的声音。
那时那刻,许廷州又一次体会到了钻心的痛。
而这让他不免想起半年前,秦映夏高烧住院,乔冉无心的一句话:跟他在一起之后,短短一个月,让很少出现在医院的秦映夏住了两次院。
是不是他真的会给秦映夏带来霉
运,是不是他的坚持是错误的……
秦映夏见许廷州一直在垂头盯着她,迟迟不肯放她下来,她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又提醒一下:“我没关系的,放我下来吧。”
许廷州这才敛了神,弯腰把秦映夏放下来。
下一瞬,许廷州便倾身拥抱住了秦映夏,他的双臂贴在她的背部,像抱着一件珍贵的艺术品,他不敢用力又不敢不用力,怕用力太大把她捏碎,又怕不用力将她摔在地上。
可他还是不受控制地将怀里的女人抱紧了,嘴巴贴在她的耳边,声音颤抖地开口:“对不起。”
秦映夏好像能猜到他为什么道歉,她也回抱住他,下巴紧紧贴着他的肩膀,她僵硬地扯了扯唇角,轻语:“许廷州,不用对不起。”
“你先放开我,让我去洗个澡,可以吗?”
闻及,许廷州这才放开了秦映夏。
他说:“等我一下,我去楼下给你拿你的衣服。”
睡衣的话,可以穿他的T恤或者衬衫,但是内衣裤不行……
秦映夏微微仰头,望向许廷州好似含泪的眼睛,她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好。”
许廷州抬手摸了摸秦映夏的头发,转身走出房间,下楼去给她拿衣服。
在许廷州走之后,秦映夏便蹬掉了脚上的鞋子,自顾自地走向卫生间,反锁了门。
她在浴室将身上脏兮兮的衣服一件件脱掉,没有任何留恋地扔进垃圾桶,赤身裸体的秦映夏光脚站在花洒下,打开淋浴的开关,任由残留在水管中的凉水冲洗着自己的身体。
淋浴头慢慢流出热水,终于,她再也撑不住直立的自己,蹲下来抱住自己的双腿。
霎时,秦映夏哭得泣不成声,有种劫后余生的悲壮感。
她的大脑里,也闪过很多乱七八糟的画面。
有那个叫贺齐渊的男人拿着尖刀朝她比划的画面,有那个身形魁梧的棒球帽男与许廷州厮打的画面,有不久前许廷州温柔强吻她的画面,有许廷州给她庆祝新生的画面,有她跟许廷州在民政局门口重逢的画面,有八年前她窝在许廷州怀里撒娇的画面,有许廷州来回飞二十多个小时只为了给她买桶棒棒糖的画面,有他们一起设想未来房子构造的画面,还有刚上高一的第二天与那个晚一天报道的帅气男生对视的画面……
而刚上高一的第二天,好像就是08年的9月2号。
而他们设想的室内格局与装修,好像与她此时处在的空间有8分相似。
许廷州返回卧室,没看到秦映夏,但他看到了紧闭的卫生间的门。
他站在卫生间门口,听到了里边潺潺的水声,叩响门告诉秦映夏:“我就在门口,你洗完叫我。”
许廷州声音不算大,但他确定秦映夏听到了,即使她没有给他任何回应。
约莫过了半个小时,秦映夏裹着浴巾打开了门,她面色潮红地光脚走出来,看到了门口站得有些慵懒但并不放松的许廷州,她不紧不慢地开口:“我洗完了。”
许廷州在门锁有动静的那一瞬间,就抬起了双眸,等到看到安然无恙的秦映夏,寸步不离的他才松一口气。
秦映夏刚洗完澡,湿漉漉的头发用毛巾包裹着,不着寸缕的肌肤被浴巾包裹着,她圆润的肩头上还有头上落下的水滴,脸颊上沾水的红痕在此刻更加明显。
倒也看不出哭过的痕迹。
许廷州的喉结滑动了下,他一把将秦映夏打横抱起来,朝着床走了几步,将秦映夏放在床上。
旋即,他又拿了从楼下带上来的购物袋,从里边拿出一套内衣裤放在床上,又走向衣帽间,抽了自己一件肥大的白色T恤,跟秦映夏说:“我先出去,你换下衣服,三分钟之后,不管你换没换好,我都会进来。”
语气是温柔的语气,可是措辞却带了霸道。
话音落下,许廷州没给秦映夏拒绝的机会,转身走出了房间。
许廷州在卧室门外等待漫长三分钟度过的时候,秦映夏也在卧室里乖乖地换着衣服。
三分钟一过,许廷州叩响房门,再次推开门走进来,看到的就是穿着大白T的秦映夏。
他又从卫生间拿了吹风机过来,走到秦映夏身侧,插头插好,动作轻柔地给秦映夏吹起头发。
秦映夏盘腿坐在床上,肥大的T恤刚好盖住她的大腿根。
许廷州在楼下拿衣服的时候,也换了衣服,要不是怕秦映夏等太久,他定会再洗个澡。
此时,他长身站在床边,她的身前。
吹风机的声音呼呼地回荡在这偌大的卧室里。
他们默契地谁都没有说话。
头发还没有吹干,秦映夏先伸手环住了许廷州的腰,将自己的侧脸贴在他的肚子上,轻轻闭上了眼。
他现在穿的是一件黑T,能明显感受到他身材的精瘦。
许廷州被秦映夏突然的抱抱惹得小腹一紧,他不清楚秦映夏在做什么,他僵在原地,却未感受到她的下一步动作。
原来,她只是想抱他。
没多久,头发吹干,卧室重新陷入寂静。
柔顺的头发松散地披在秦映夏脑后,空气中还弥漫着洗发露淡淡的香味。
八点钟的浦西,早已灯火通明,霓虹绚烂。
然而此刻外面的一切,都跟房间里的两个人没有丁点关系。
许廷州任由秦映夏抱了会儿自己,待她自己松开之后,他才后退一步,低头看清秦映夏的眼睛和脸颊。
伤口还没有处理,许廷州又在抽屉里取了碘伏,轻轻帮她消毒。
“需要给你约心理医生吗?”
许廷州依旧担心,这不是小事。
绑架,他经历过,他的睡眠障碍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
在遇到陈奈之后,他的睡眠质量才稍微有所缓解,此前,他受尽了折磨。
虽然这两次实在不在一个量级,但许廷州真的怕死了,如果秦映夏有个三长两短,他一定跟他们玩命。
秦映夏的脸从许廷州的腰上起来,但手还贴在他的腰侧,仰头望向那个高大伟岸的男人,眨着水润的眼睛摇头:“不用,我没事,真的没事,许廷州,相信我好吗。而且我相信,好的爱人,会比心理医生管用得多。”
而秦映夏下一秒说的话,完全在许廷州的意料之外,甚至,是他意料之外的意料之外。
秦映夏说:“许廷州,我好像又喜欢上你了。”
她的语气真诚,目光灼热,从她眼睛里看不出半分假意。
听到那句话的许廷州低着头怔楞在原地,他许久没有缓过来,心脏不知道忘记跳了多少拍。
那普通又不普通的几个字,就那么自然又突然地从她口中说出来。
如果说,前几天他们的接吻,是许廷州看到的希望,那么秦映夏刚刚的那句话,就是许廷州看到的太阳。
终于在死寂中沉浮了许多年之后,他黑暗的世界又出现了耀眼的光芒。
许廷州两侧的嘴角,同时不受控制地往上弯起一个弧度。
他也给她他的回答:“秦映夏,你知道吗,这么多年,我从未停止过爱你。”
秦映夏就那么仰着头,不含任何杂质的眼睛,就那么直直地望着许廷州。
两个人的视线像是被缠住了一样,死活不能移开。
而她这段时间发现的端倪,在此刻也得到了印证。
原来,他还爱她。
不。
应该说,他一直爱她。
不知道过了多久,许廷州再也承受不住秦映夏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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