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面,他不好意思。
白乐妤搂着燕贞脖颈,燕贞的瞳仁颜色偏浅偏灰,是因为过去某一世中,他也因过于早慧被视为异类,遭邪修所擒,邪修烧炼他的魂魄,灼穿了他灵魂的双眼,她不由自主地伸指,蹭了蹭他的眼眶。
指尖带来细微瘙痒,燕贞睫毛颤了颤,安安静静让她抚摸。
累世记忆带给燕贞的是辱骂、追杀、残虐,他因此痛苦、迷茫,却从未有一息,像现在这样感谢过。
感谢他的异常,让他遇到白乐妤。
她如炙热的阳,如闪耀的星,不分昼夜地滚烫照亮他的世界。
白乐妤摸着,燕贞这张脸生得真绝,眉眼唇都是淡或薄的,一看就像不食烟火的神明,冰清玉洁的脸因为她透着一丝丝红意,她意味深长:“不好意思?阿贞只知有人喜欢鞭子,莫非没听说过,还有人喜欢野……”
“阿妤。”
“好好好,不逗你,我被子呢?”白乐妤跳下来,自然地牵住燕贞的手,没有露出异样。
无说,燕贞昨夜就已经完全冲破了k的封印,他没记忆,是他自己不想醒。
他的力量甚至反渗进圣裁中,提起这个,无还有些生气,燕贞如今几乎半掌控了圣裁世界,没有任何人能动他。
白乐妤猜想,燕贞应该是提防无,但这也导致圣裁关卡中的漩涡出入口对他失效,他不想走,白乐妤就算将他踹进漩涡里他也出不去。
总结下来就是一句话,他太强了,动不了。
进入山中屋子,很强已经半掌控圣裁世界自己不愿离去的燕贞走到床边,取出他买的被褥,向白乐妤展示。
镇子小,店里式样不多,这张被子为鹅黄色,边边角角绣了些反光亮箔。当然不可能是燕贞的审美,一看就是按白乐妤喜好挑的。
小镇货少,已是燕贞尽可能挑到的亮色了,白乐妤绕着被子,啧啧转了几圈:“我不满意。”
燕贞不由垂眸,这条被褥是不够亮:“明天我再去城里看看。”
“为什么是单人被?”
燕贞怔了一下,直直地看向她,淡色的睫毛下,浅灰的眸底掀起隐秘的欢喜。
不是买单人被吗?那是、是要、双……
“怎么不买双人被啊,你要跟我分床睡?”白乐妤摸了把鹅黄的被子,坐到床边,仰头看着燕贞,揪住燕贞衣摆,让他屈了腰。
她笑意盈盈,“你
不想和我一起睡?”
“我……”白乐妤明媚的笑脸就在他眸下,燕贞浑身肌肉都绷了起来,宛似调笑的女音像断了线的珍珠,淬了蜜糖一样,一颗颗落进耳朵里,令他耳内嗡鸣。
“我什么?”
“我……”燕贞重复,素来能发出冷玉之音的嗓子也像被黏腻的糖滚过一遍,有些哑了。
他说不出话,瘦长的手捧住白乐妤一边脸,俯首含吮她的热度。
他明明个高腿长,即使弯着腰也比坐床榻的白乐妤高,这个吻却向白乐妤传递着卑微,皮囊下扭曲的怪物渴求着他的人生意义,为此长困于此也甘之如饴。
白乐妤抚向燕贞宽阔的脊背,他白袍折起,跪到床沿,加深亲密:“我其实……也买了……”
一床双人被置到白乐妤腿间,她挑眉一笑,拽过燕贞:“嗯,这不得试用一下?”
甜蜜了几天,无就跟白乐妤单方面吵了多少天:“白教主不要命了?你能走为何不走?燕贞自愿困死,你也陪他困死?”
院中,白乐妤自有主意,浑不搭理无,剥着甜橘皮,一口一个橘肉,冰凉的气息自后覆上,她抬起眼睛,往身后喂了一瓣橘子。
“山里妖兽的上供盘点完了?”
“嗯。”燕贞环住白乐妤,甜橘的清香四散在空气里,他的眸子微微眯了眯。
去点收妖兽上供,顺便拐弯抹角地强调了下他和白乐妤现今的关系。想到那些妖兽面如死灰的样子,燕贞神情都变得明亮。
很快,他又冷下脸,某些不识趣的妖兽,挑衅说他名不正言不顺,只是搭伙交-配,等白乐妤睡腻了就会弃了他。
白乐妤才不是这种人!
只不过,刺耳的话语仍是往燕贞心里扎了一根刺,令他想起了储物袋中的第三床被子,直弧
他想给自己求一个名分,但始终没有契机开口,如此大事,在燕贞看来,随意说出会轻慢了心上人。
啪啪,白乐妤拍掉手掌剥甜橘沾上的橘络:“我有事要离开一趟。”
“何事?”燕贞下意识问。
“就有事嘛,总之我要离开一周,一周后回来。”
“好。”
好?白乐妤感到奇异地望了燕贞一眼,她还以为要费上一番唇舌才能说服燕贞。
燕贞轻笑,摸摸她的头,暗中思忖,一周的时间,他正好做准备……
白乐妤喜亮,他或许可以利用一周时间,将他们生活的山峦,将漫山遍野都撒上亮色……等白乐妤回家,不,她都不用到家,待她往家里赶时,远远就能看见亮金满山,定会欢喜。
然后他再……想到储物袋中红艳艳的直唬燕贞嘴角经不住幸福地向上弯了弯。
殊不知,白乐妤的确是要走,但却是不回来的那种。
远离大山之后,御空飞行的白乐妤停下步履,反身遥望那片她待了二十年的重峦密林。
无:“趁无人阻拦,白教主走吧,就让燕贞在这里困死。”
白乐妤:“我不会抛弃燕贞。”
她的离开,就是带燕贞出去的方法。欢欣后的离去,是最冰冷的水,是最锋利的刀,将刺-激真正的燕贞苏醒。
看着远方山岭,白乐妤抠了抠手指,等燕贞醒来,应该能明白她纯粹是好心……应该不会生她气吧?
总有人要作出决定,再一次深深望了眼和燕贞的“家”,白乐妤召出漩涡。她考虑过,要不要等燕贞醒来再走,但快刀杀人才不疼。
漩涡传送结束,这一回,白乐妤竟没进下一个关卡,而是被传送回了初始空间,那片全是漩涡的混沌之地。
她安静了一会儿,独自消化脱离爱之极的情绪,睁开眼又是叱咤风云的白教主,舒了口气,不着调地和系统嘟囔:“得亏不是什么欲之极,要不你的宿主我啊,真会栽。”
系统一个字都不信,爱可比欲难控制多了:【宿主会控不住欲?】
很多年前,白乐妤发-情-期再加中欲药,她都没出岔子!
“偶尔也会嘛,你还记得上一世方誉的爹也给我跟方誉下了药吗?”白乐妤啧了下嘴,“当日我将明颂封印进铜钟,溜走后就是找人解的药。”
【什么?】对哦,白乐妤从来没说过她前世药是怎么解的。
白乐妤回忆了下,说实话,她也记不清了:“那个男人,实在长得太普通了,我两辈子没睡过那么普通的。”
那时,男人身受重伤,正在闭关想靠突破疗伤,她碰到他,他半推半就地就应了。
白乐妤着实想不起来此人长相,“不过他的剑灵超级漂亮!布灵布灵的,我当时还想抢回来呢!”
正在这时,一个漩涡横空出现,月牙白的剑光劈开空间,血气弥漫的林曜冲了出来,身后还跟着只有食指长的迷你书生。
剑灵、布灵布灵……
白乐妤:“!”
第170章 人不能,至少不应该睡……
#发现自己前世睡了弟弟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林曜破开极关走出,俊俏的脸戾气森森,看到白乐妤,黑暗的瞳孔升起戒备,攥了攥被血染红的剑,似乎在辨别她是真人还是极关幻出的假人,一身青袍寸寸含血。
过去的时间,约莫现实世界四十多天,这期间,无让白乐妤进极关是为了考验和锻炼她,将燕贞丢进极关是为了困住他防他坏事。
而让林曜进极关,则是为了杀死他。
白乐妤猜得对,无选荆策确是因为他来自现代,以特殊灵魂献祭召开的圣裁能规避天道查探,圣裁内部的一切天道都看不见,无可以不再遮掩目的。
过去四十多天,林曜经历的每一道极关,全是无暗箱操作的杀关,什么魔之极、妖之极、恶鬼之极等等,凶险层出,杀机重重。
他因此吃足了苦头,肉被剐过,骨头断过,肢体残过,血不知道流了多少,粘腻的血让青袍沉重,像泡过水的被单一样垂着,往地面滴着血水。
好几次在生死边缘,差点让无成功,然而,由于林曜不清楚他是被刻意针对,无给他安排的极关多危险,他就觉得白乐妤在经历多危险。
于是他踩踏过尸山血海,杀了出来,成为每一道杀关的无冕之王。
林曜从十几岁,跟着白乐妤的第一天起就极其排外,连螳螂妮妮都受不了,何况他还对白乐妤对亮的钟情心知肚明。
打小林曜就命令剑灵不准出现在白乐妤面前,直到今天的意外。
“姐姐?”林曜面部肌肉紧绷,不确定这片漩涡空间里的白乐妤是真正的白乐妤,眼神锐利得像磨了几百遍的刀子,拧着英气的眉,眸底晦暗地向她走来。
白乐妤脚趾抓地,在林曜向她步来的短短一分钟飞速运转大脑,回忆起那个她睡过的最普通男人。
他受了伤,躲在寒风飕飕的山洞里,想靠晋级修为疗伤,而白乐妤需要解中的药,合修能同时解决两人问题。
白乐妤想,他俩正好合作,他也没拒绝。
问题是,他身受重伤,发挥得属实没圈没点,僵得跟晒了五百年又冻了五百年的千年咸鱼似的,都靠白乐妤主动,要不是他身材不错,手感不错,白乐妤都想临场叫停换人。
等到他好不容易晋级了,身体恢复,白乐妤想说她总算能享受享受服-务了吧,结果男人竟按住她的肩,中断了动作。
哇靠,他卸磨杀驴!他伤好了,她药还差点呢!!!
白乐妤那个气啊,长这么大在合修上她就没受过此等委屈,几乎立刻就站了起来,丢下一句“合作不愉快,江湖不再见,阁下节哀”就跑了。
当然,这不足以解气。没过多久白乐妤又气呼呼跑回去,这回扔了一个药瓶:“吃吃药吧,太不持久了,以后谁敢要你。”
太――不――持――久――了――
一句话,被白乐妤辅以灵力道出,在山洞回响,估计得响四五六七个时辰。
系统听完白乐妤回忆:【所以你不仅杀了林曜,还向他扔过保健药,狠狠羞辱过他的x能力。】
白乐妤身上哪来的保健药,她可没有过需要用药的前任,那不过只是常见的补气丸,不过确实是被她当保健药扔出去的。
她甚至饶有兴致地欣赏了下男人看向怀里药瓶的表情,从怔楞再到反应过来的脸色一黑,露在外的肩颈绷紧。
现如今男人普通的脸换成林曜俊容,白乐妤有一点点尴尬了。
“你说‘不仅还’的顺序是不是有问题?怎么看也是我宰了林曜更严重!”
【呵呵哒,要不宿主问问林曜,他觉得是被杀,还是被说不行更恶劣?】
开什么玩笑,前世的冲突,白乐妤那是坚决不会讲的。
林曜被她杀了,谢渊寂被她以天言令缚驱逐,燕贞断裂手指,杭星澜人财两空,方誉中了药被她封在黑漆漆的铜钟里。虽然说,白乐妤不欠他们的,但让今生的人知晓,总是棘手,她才不要自找麻烦!
血味延伸,不可忽略地撞进鼻息,打断了白乐妤。
是林曜走近了,俊拔的躯体硬邦邦的,深邃的黑瞳中汇聚防御之色,青袍已成血袍,染血的长指紧紧握着鸿玄,仿佛只要她有一丝不对劲,他就会砍下她的头颅,冷酷无情。
白乐妤窘迫得想跑。
她睡了她弟!
人不能,至少不应该睡弟弟!
此刻回想,那个男人身受重伤,面貌普通,必是因为无情道君为敌所伤,幻了容在躲避敌人,他的代表神剑也经过变幻。
“姐姐?”林曜高挺的鼻梁下,唇张合,喊了她一声,声音里夹着一丝疑惑。
他应该知道她就是真的白乐妤了,但因为她不同平时的反应,仍存疑心。
他甚至没有收起剑灵,因为真正的白乐妤会喜欢发光的剑灵。
白乐妤更尴尬了。
她想起来她以为她见无情道君的第一面,即无情道君打上春域的那一天,那个冷得像块冰的道君看到她第一句话:“春域之主,是你?”
当时白乐妤听着,以为是挑衅,以为是“春域之主就是你?”“你也配?”的意思,可生气了,然结合那场旖旎想想,林曜指的可能是“春域之主原来就是睡过他的人”啊啊啊!
“姐姐?”第三次喊,林曜的剑上多了雷霆,紫色的雷电围绕月
牙白的剑身凌厉闪烁,杀意犹如寒渊溢出。
“是我!就是我!”白乐妤话落,剑身缭绕的戾气瞬即褪去。
她尽量保持原本的态度,把前世和林曜产生过的缠绵全抛脑后,笑笑找借口,“还是头一次见到鸿玄剑灵,竟是个漂亮小书生,有点意外,看出了神。”
林曜眼神一暗,漂、亮、小、书、生,看、出、了、神,字字句句刺得耳窝发颤,冷戾的视线凝到剑灵身上,抑着嫉妒回应:“是吗?原来姐姐第一次见,是我疏忽。”
剑灵:“……”
装什么,不是主人不让他出来吗?
剑灵落到剑柄,小光团文雅地向白乐妤行见面礼:“吾――”
一个完整的字音都没蹦出,林曜就将他收回:“剑灵同我共战许久,也累了,让他休息休息。”
白乐妤悻悻摸着鼻尖,没多想,方才林曜那句“原来姐姐第一次见”还在她耳朵里响,可不是第一次见,上辈子就见过了,咳咳。
哐当一声,鸿玄剑落地,林曜似脱了力,向她倒来。
白乐妤赶紧接住,重量压到她的肩,她不是没注意到林曜一身的伤,但大家现今都非本体,关心又没用,手落到林曜的臂,还别说,年轻人的臂膀怪结实的。
头顶,林曜貌似无力地咳了咳,脸也白下来:“让姐姐担心了。”
“啊?我没担心啊。”无不就是想杀林曜嘛,白乐妤早就清楚她在过极关时,林曜会有危险,然林曜是个一心护姐的乖宝宝,越危险他越能过。
她是真没觉得林曜会出事,但见林曜听到她的话,像一只落水的小狗狗般气色颓败,张张嘴改了口,“啊,还是担心的。”
她作要发誓的样子,林曜俯下脑袋,下颚抵到她颅顶,冰冷的手掌滑过她的腰线,莫名让白乐妤想起过往旖旎。
她一个激灵想躲。
林曜却受伤地望着她,垂着的漆黑眸子里汇聚水雾,两人之间铁锈味的血气萦绕:“当真吗?姐姐和燕贞在一起的时候也在担心我吗?你的身上,有一股燕贞的气味。”
白乐妤:“?”你狗鼻子吗?
她怎么不知道燕贞还有气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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