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脏被攥紧,捏得喘不过气来。
白日里被压抑的痛苦千百倍地释放,连同那被逼迫和亲的苦楚,一并倾泻而出。
她抽噎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报复性地咬着他的肩颈,“我讨厌你,我恨你……我不想再看见你。”
萧云衍的心仿佛死在了得到消息的那一刻,他同样痛苦。
这世间天昏地暗,永远与他作对。
等既然没有用,他现在就只想得到,“只要你是我的,恨我又何妨,你一直知道我卑鄙无耻,不择手段,是你说要等我的,现在要反悔,你以为我这个小人能放过你?”
萧云衍握紧她的下颚,强迫她与自己交缠沉沦。
仿佛这才是能缓解彼此痛苦的唯一方式。
“你休想去和亲,你这辈子,下辈子,永生永世都别想离开我。”
沈星遥忽然能够理解他说的那个苦酒的酸苦味道。
好苦。
次日,沈星遥没有让侍女服侍,她自己在屋子里呆了一整天。
后来即便是准她服侍了,也能看见公主时常发呆。
侍女只当她是不愿意和亲,而一直难过。
皇帝时常送来赏赐,二殿下也送来不少东西,可她什么都不看。
公主就像是丢了魂魄一样,时常晚间很早就睡了。
遣散他们离开。
他们谁都不知道。
所有人离开之后,她的皇兄无所顾忌地踏进她房内,直至清晨再衣衫不整地离开。
每多一次,沈星遥就会觉得自己罪孽深重。
她无法接受这般放浪形骸的自己。
可又不敢想,若是和亲加入月蚩王室被几人享用的日子。
她整个人都被不间断的撕扯着,磋磨着。
年关时节,沈星遥随皇室奉香火,前去长明寺求签。
恰巧碰上长明寺住持,她并未透漏什么,只问了一签。
长明寺住持看着便眉头紧锁,“公主境遇凶险,如此下去,只怕会家破人亡,难以自处。”
大抵是这些时日,沈星遥遭遇了太多,她听着住持的话一时间竟波澜未起。
仿佛那是她早就预想过的归宿。
“但,”主持神色复杂,仔细看着手中的卦签,“此事好像也暗中存在转机,今年春日,会有一位姑娘,可救公主于水火。”
“姑娘?”沈星遥凝眉。
主持点头,“不过这位贵人是暗中贵人,她也并非会直接救助公主,但她能改变原来的凶局。”
沈星遥听来觉得缥缈,“那我要怎么找到她?”
“公主不需要找到她,只需要继续良善待人,会有公主的善果。”
沈星遥听得一知半解,离开长明寺看着霜雪铺满的长安城,又觉得自己天真。
一个卦象而已,她若是期望越大,只怕日后失望越大。
转过年关,和亲定在了四月。
上巳节前的深夜,萧云衍如往常踏进了她的房间,情浓至深时,灌给了她一瓶苦药。
沈星遥下意识想要吐出来,却被他以吻封住,强硬地逼她咽下去。
她伏在他手臂间剧烈地咳喘,“你给我吃了什么?”
萧云衍轻拍着她的脊背,只道,“别怕,这是好东西。”
沈星遥惊慌失措地望着他,只觉得如今的萧云衍无比陌生。
像是失了神智的恶鬼。
她慌忙推开他,想要下床,却被男人拦腰抱了回来!
萧云衍重新压覆而上。
沈星遥隐约能察觉到他想做什么,再一次想起了住持的话,哭道,“别这样,我们会有报应的。”
“你会很安全,报应到我身上无非一个死,你以为我现在活着,比死了又好过多少。”
那一晚他毫无节制,像是这多日的积压马上就要到头。
以至于清早沈星遥浑身发沉,却又不得不晨起前去曲江池赴上巳游园。
她一整日都么什么精神,整个人沉浸在绝望挣扎中,但没有人注意到。
只有一个小姑娘说她气色不好,要她注意身体。
沈星遥这半年的痛苦,仿佛第一次被人窥见。
那个小姑娘叫洛笙。
沈星遥恍惚中以为,这位姑娘是住持所说的贵人,能救她。
可又觉得她们萍水相逢,路不相识。
这世上没有人能救她。
果然,第七日,萧云衍给她灌下去的假死药性发作,暴毙气绝以假乱真。
她被偷换出了宫殿。
关进了文渊阁。
在那清贵书卷气,满是道德人伦的地方。
她与自己名义上的兄长,做尽了丧尽人伦的事情。
沈星遥甚至惊恐地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沉沦其中。
她的挣扎与自我束缚一点点被无穷无尽的放纵撕碎。
她时常会做噩梦,梦见她自私地在文渊阁过着安定平和的日子,萧云衍却在夺位之争中落败,关进天牢,凄惨而死。
因而东窗事发那日,她被带回皇宫问罪,把所有罪责都揽在了自己身上。
以至于她能好过一些。
她意识到自己不想他死,想要他好好的活着。
他们都是被愚弄在掌心的棋子。
爱恨嗔痴被操控,被利用,变成上位者汲取利益的一环。
他们从踏进皇宫起,就被剥夺了做自己的权利。
成为爱恨的奴隶。
她不在乎他是否能赢,她只想要想要这个世界对他公平一些。
对他们公平一些。
后来,萧云衍落败但被放出来时,新帝皇后入主皇宫。
她在文渊阁楼上,再一次在宫城高墙上,看见了那个凤袍加身的小姑娘。
她们相见了了,但洛笙出现在她噩梦的结尾。
从此天清气朗,晨光漫天。
【📢作者有话说】
有宝宝对禁·忌·背·德感兴趣的话,推一把我今年计划内写完的伪叔侄。
《软腰饲野》【亲手养大的玫瑰,只能属于我】
那年,阮初雪抱着一箱舞蹈裙坐在福利院里。
一个眉目深邃,斯文矜贵的男人走进来,挺拔身形将她全然笼罩住,问她,“想不想跟我回家。”
阮初雪被祁野领回祁氏祖宅,叫他九叔。
在祁家的六年,阮初雪被祁野养的冰清玉润,富贵可人。
但她藏了个秘密。
她喜欢上了祁野那个清朗疏离的侄子,她的哥哥,祁斯年。
祁野出国后,阮初雪总算等到了机会,鼓足勇气与祁斯年告白,却没想到祁斯年答应了。
两人躲避着一家人的视线,暗中来往。
直到祁野回国后的某日,他碰巧捡到了阮初雪的手机。
屏幕亮起,备注为哥哥的人发来一条消息,明晃晃的一句,“宝宝。”
祁野摘下了金丝眼镜,扯开领带,手机屏幕冷光被他阴沉黑瞳一点点吞噬。
*
一次争执分手后,祁斯年站在书房门口道歉挽留。
房内,阮初雪被压在门板之上,舞裙散在腰间,脊背被规整严苛的西装扣子冰得发颤,“九叔,我们不能……”
身后男人恶劣的握住她的下颚,“大点声,让他听见。”
1.体型差、七岁年龄差。
2.斯文败类vs乖乖女
感谢在2024-05-29 00:06:19~2024-05-29 23:54:0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三三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34章 【慎】弟弟视角番+if小剧场
◎【不吃弟弟慎入】她的生命里,总该有他的一席之地。◎
不知何时开始, 他的梦里时常会出现一个女孩。
在空荡寂寥的东宫内,怯生生地唤他,“殿下。”
萧楚沉隐约知道。
那是他破宫门强夺实权后, 一并被他夺回来的人。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抢她入院, 夺取她那日,他本无意,却看见殿下跪满了求情的洛家人。
她明明只是个养女。
萧楚沉不得不承认,他羡慕她, 甚至嫉妒得发狂。
他天生坏种, 看不得这般受宠的小孩。
也难以理解,为什么她非亲生还能得到这么多人的爱护。
他在众目睽睽之下夺走她,关在后院。
恶意地看着那般疼爱她的人殚精竭虑、肝肠寸断。
萧楚沉不爱去后院,去了也是好奇, 她为什么可以被家人宠爱。
几次三番发现,她就是个胆小鬼,见了他唯唯诺诺地不敢说话, 吓唬几句就要哭。
也没什么特别的。
他时常把人吓得梨花带雨, 又心满意足地扬长而去。
不久后, 他听闻自己养的那只小白猫从树上掉下来,划破了小腿,赶去找猫的时候。
恰好看见那个小姑娘蹲在小院子里,抱着他的猫一面处理伤口, 一面细声细气地骂他。
棉棉被她照顾得舒服很多,还“喵喵喵”地迎合。
没良心的小东西,被照顾下伤口就摇起尾巴了, 就这么缺人疼吗。
萧楚沉心里这么想着, 却迟迟没有离开。
他看着棉棉, 最终视线落在了那个少女身上,她还在喋喋不休地骂他,“你是不是也被他抢来,关起来的?”
“你受伤了他也不管。”
“他真的好坏啊。”
上一个骂他的人,尸身已经喂了狗。
但这一次他却没有气恼,缓步上前,悄无声息地蹲在她身侧,递过去棉棉的吃食,“他确实挺坏的。”
“你也觉得啊。”小姑娘很高兴自己遇到了知音,一转头吓得坐在了地上。
萧楚沉眉梢微扬,“是啊,我也觉得。”
“没没没,”她很是慌张,“不坏,我开玩笑的。”
萧楚沉打量着坐在地上的人,朝她伸手。
但她没敢接。
“不坏,那为什么要躲。”
“没躲。”小姑娘找着借口,“我手脏了,恐沾染殿下。”
萧楚沉想着,她好像以为自己很聪明,但那点小心思和委屈都写在了脸上。
“没躲,那今晚就来我房里伺候。”他意味莫名地扔下一句,“今晚洗干净点。”
他的意思是洗干净她弄脏的手,但偏不说明白。
小姑娘那瞬间慌乱和紧张的小表情映入眼底,萧楚沉又报复性地心情大好。
她晚间去的时候,果真是沐浴后去的,整个人拘谨又无措。
一进门,她就看到了男人坐在桌前,手臂上一道血淋淋的伤口。
看上去触目惊心。
她吓了一跳。
萧楚沉若无其事地抬头,“来了。”
她极轻地应了一声,“嗯。”
萧楚沉没再说话,只自顾自的往伤口上倒酒。
那少女果真看不下去了,小步跑上前,“殿下,不能这样弄的。”
她接过萧楚沉手里的酒放在一旁,擦拭着他手臂上流淌的鲜血和烈酒,似乎难以理解,“不疼吗?”
萧楚沉看着她,“疼不疼的,谁在乎。”
小姑娘眉头紧锁,“你自己在乎不行吗。”
她小心翼翼地帮他处理伤口,涂药,一如白日里照顾棉棉那般。
萧楚沉撑着额角看她。
恍惚中觉得,她的姿容是少见的艳丽,偏偏气质却与这复杂宫城格格不入,干净清澈。
她好像天生迟钝,不容易察觉到什么苦痛,也不容易记得什么苦痛。
又是他所艳羡的天赋。
“不是讨厌我吗?”
眼前人动作一顿,听上去心虚不已,但不妨碍她擅长撒娇,“妾身那是在胡说八道,殿下别介怀。”
萧楚沉看着她给自己包扎好,有些太快了。
以至于让萧楚沉有点后悔,为什么不割得深一点,让她多给自己包一会儿。
他缓慢地找着其他借口,又敲了下砚台,“会伺候吗?”
他意指磨墨。
但只见那小姑娘懵了一瞬,怯生生的点头,委屈又羞赧地上前——
坐到了他的腿上。
萧楚沉敲砚台的手一僵,身上的人规规矩矩地坐好,手指绞紧,“我会伺候,殿下别生气,我今天不是故意骂你的。”
她见识过他的手段,大抵是怕自己也被扔出去喂狗,所以求得情真意切。
萧楚沉其实根本没听她在说什么。
只觉得哼哼唧唧、绵绵密密地在耳侧,她身上那股浅淡的荔枝香气萦绕鼻尖,扰人心魂。
他神色很不自在,打断了她,“叫你磨墨。”
她吓了一跳,“哦好。”
她乖巧地拿过砚台磨墨。
但没起身。
萧楚沉撑着额角在后面看她,嗯,不仅是个胆小鬼,还是个小笨蛋。
他阴郁内心渐渐升起恶念,他想弄脏这份简单干净,毁了她的顿感天赋。
陪他一起堕落沉沦,下地狱。
他恶意地颠了她一下,少女手里的墨块没拿稳,飞溅出星星点点的墨迹。
恰好落在旁边的纸张上。
她略显惊慌,看着被弄脏的折子一时间手足无措。
萧楚沉却幽幽一句,“弄脏了我的折子,要怎么赔?”
她想得简单,手忙脚乱道,“妾身给殿下换一个。”
他不肯,按住她腰身,慢悠悠道,“你得让我也弄脏点什么,才算公平。”
萧楚沉清楚地知道,她不喜欢他。
但无所谓。
他只想要也被她抚平伤口的感觉。
哪怕是她为了求生装出来的。
再或者,是为了她的家人、朋友,任何缘由都好。
他这里有她的牵制,她就不会走。
起先他还只是用些小把戏,企图让她注意到自己,关心自己。
再后来,他越来越贪心,他想要她爱他,只爱他。
这梦离奇。
萧楚沉能梦见他们相处的一切细节,却独独无法看清她的脸。
他渐渐放弃挣扎,又对梦中一切不屑一顾。
他要的是这世上所有欺辱他的人再不敢直视他的眼睛,要所有压他一头的人都匍匐于他面前。
有什么必要为了一个人那虚无缥缈的感情,而浪费时间和心力。
说到底不过是一场走火入魔的梦。
何必在意。
直到那日,清明时节朦胧细雨中,他与棉棉在菩提树下一同淋雨。
111/112 首页 上一页 109 110 111 112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