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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如果他喜欢的是裴清雅，门当户对的，为什么他不娶她？”
“怕我现在名气太大，他刚求完婚，背负渣男的骂名？”
“如果真是这样，他完全有能力隐藏他出轨的事实。你不会知道，公众同样也无从知晓。何况出轨这件事对集团的股价影响有限，公关起来并不难。”
林沅汐凝眉深思，仔细想来，他的行为确实有些反常。
“可他要有什么苦衷，为什么不告诉我？”
“这也是我们做父母的对他的亏欠，让他早早就得担起家族重任，所以他习惯了有什么事都自己扛着。”
一直到洛明则离开，她都在思考他的话。一切好像就是从那次的聚餐开始改变的。
也许她该找裴清雅当面锣对面鼓地聊一聊。
她从陆柏舟那里要到了裴清雅的联系方式，直接电话打了过去。
那头接了起来：“您好，我是裴总的助理，请问您是？”
“林沅汐。”
那头静默了片刻，另一个声音传来：“林小姐，你找我有事？”
“聊聊？”
又是一阵沉默，半晌那头才回：“我看一下我的行程，回头再给你具体时间地点。”
“好。”
两人的语气都冷静得像是讨论明天去哪儿吃饭。
半个小时后，裴清雅发了个定位和时间。
这地方，林沅汐熟悉，她跟洛济川第一次约会就在这里，是傅鸿亿名下的会所。
约在这地方，让她多少有些膈应。
但她还是去了。
会所的娱乐项目很多，裴清雅来之前，林沅汐正准备打一会儿桌球。刚出门就瞧见了远处走来的苏觅夏。
她一出来，傅鸿亿就脱下外套给她批上了，笑得一脸不值钱。
两人也看到了林沅汐。
“汐汐，你来这儿做什么？”
“约了裴清雅共进晚餐。”
傅鸿亿呛了一下，看她的眼神肃然起敬：“林小姐，我现在知道济川喜欢你什么了！你可真是敢想敢做……”
“有什么不对吗？感情上，有问题就解决问题，问题解决不了就解决人。要么忍，要么滚。纠结来纠结去才痛苦。”
傅鸿亿露出了担忧的神色：“你可别招惹裴清雅，否则你会后悔。”
林沅汐显然听不进这话，苏觅夏忽然道：“听说你会所里有几个姿色不错的男模，汐汐干坐着多无聊，给她点上？”
林沅汐咧开嘴，摆手道：“别别别，这多不好意思啊！”
“有几个奶狗弟弟，会说姐姐疼我的小狐媚子，就陪你唱唱歌，给你跳跳舞。我请你的。”
傅鸿亿举起双手：“我可不敢请这个客。”
“我请。”
傅鸿亿揉了揉眉心，老婆闯祸，她能怎么办？兜着呗……
于是林沅汐被夹在两个长相俊秀的男模中间，一个喂她喝酒，一个给她剥山竹。还有两个跳着擦边舞。硬生生把她一个e人给整社恐了。
大概是被洛济川管太久了，这会儿心虚得厉害。明明认识他以前，跟小柠檬还点过男模，那时候两人笑得合不拢嘴。
“姐姐，你一个人来玩儿，家里那位放心吗？”
她看了眼门口那四个保镖，其中一个按着耳机嘴巴一张一合，看她的眼神里透着怜悯。
她连忙稍稍拉开了点距离：“开心的时候别提这事儿，你们俩会唱歌么？”
“姐姐想听什么？我们可以左右声道。”
“梁静茹的《情歌》。”
两人拿起话筒，一左一右对着她唱得深情款款。林沅汐完全没有了从前的兴奋。
以前朋友们听说她和小柠檬点男模，都觉得无法理解，一时间分不清是谁赚了。平时那么多男人追得她烦不胜烦，她还需要给男人花钱？
她也就是体验个新鲜，结果那天结束，那家商K的头牌偷偷给她结了账，还想要她联系方式。
两人唱到副歌：“你和我十指紧扣，默写前奏——”就一左一右牵她的手要十指紧扣。
包厢的门忽然开了，戴着茶色墨镜身材高挑的美人走了进来。
林沅汐皱了皱眉，这么暗的包厢，她戴着墨镜看得清么？
下一刻，裴清雅的膝盖就准确无误地吻上了沙发角，疼得她脸都抽筋了，却还是努力咬着后槽牙没有吭声。
林沅汐挺直了腰杆子，是个狠人，得专心对付了。
裴清雅摆摆手：“都出去。”
几个男模还有些恋恋不舍，眼睛黏在林沅汐的身上就挪不开。
裴清雅摘下墨镜，坐在一旁的沙发上：“找我有什么事？”
“请你吃晚饭。”
裴清雅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林沅汐其实也是在玩儿心理战，打断对方的节奏，让对方跟着自己走。
两人去了用餐的地方，巨大的玻璃落地窗可以看到外面的风景。会所外花了大价钱造景，景观有种中式园林的美感。
但是外面的人看不见里面。
林沅汐开了瓶红酒，不疾不徐吃到半饱，正要开口，一抬眼，裴清雅正在打量她。
她压下眼睫，努力让自己不要皱眉，表现出反感。毕竟无论是谁，对第三者，都不会有什么好感。
“你跟济川进展到哪一步了？”
裴清雅噎了一下，目光中添了几分笑意：“你觉得我们应该到哪一步了？”
“都是成年人，不至于玩儿纯爱吧？”
“他认识你以前，确实挺纯的。现在不一样了，开窍了。”
他岂止是开窍，他简直是上瘾。洛济川一向是勤勉好学的优等生。她吐槽他拍照水平不高，他就勤学苦练，现在都能当专职摄影师了。
在这件事上，他也很好学，非常热衷探索。他之前还提议过，要和她去他的私人海岛的透明泳池试一试。
可前人栽树后人乘凉，这让她非常不痛快。
“这么喜欢，要不然订婚宴换你去？”
“结婚多麻烦，我跟他势均力敌，如果要结婚，得签很多的婚前协议。何况嫁进洛家，要料理洛家那么多杂事，还要生孩子，真是亏本买卖。你知道的，我是个商人，亏本买卖我不做。”
“有道理，你不做，我也不做。”
“你不一样。如果你给他生了孩子，洛太太这个位置坐稳了，直接阶级飞升。错过了他，再想嫁入豪门，就不容易了。”
林沅汐嗤笑了一声：“我们国家自古以来就没有冠夫姓，裴总在国外待久了，恐怕受西方荼毒太深。至于阶级飞升，我现在是，以后也永远是无产阶级。你口口声声都是阶级，难道是忘本了？”
裴清雅被怼得哑口无言。
到她们这个层级，这顶帽子可不敢接。
她喝了口红酒顺顺气：“平时他跟你在一起，不会被你气死么？”
“他脸皮厚，最多被气哭。”她切着惠灵顿牛排，刀叉用不习惯，切得到处是碎渣。
裴清雅倒是很熟练，动作轻盈优雅，显然是高门大户从小培养出的得体举止。
“其实你不用对我怀有这么大的敌意，我不会动摇你的位置，也不会拆散你们。他能宠着你，我也一样可以。”
林沅汐本来一直占据上风，结果被裴清雅这炸裂的言论雷得失语。
“裴总既然这么想得开，何必非得找他。不是有更年轻的小鲜肉么？只要你想要，勾勾手指一大堆，还省了很多麻烦，没有舆论和道德的压力。”
“当然是因为你激起了我的胜负欲，我就想看看我的魅力究竟能不能胜过你？”
“这有什么意义？”
“胜负本身就是意义。”
裴清雅拿起叉子，将金枪鱼沙拉送入口中。
一分钟后，她的呼吸开始急促。林沅汐脸色大变，急忙起身去扶她。
才刚站起来，门忽然被用力推开了。洛济川大步走进来，看了眼面前的情况，快步走到裴清雅身边。
他推开林沅汐，将裴清雅横抱起来：“她海鲜过敏，你想害死她么？”
“我不知道！是她自己吃进去了……”
“你是说，她用自己的命来陷害你？”
林沅汐气结：“你爱信不信，赶紧送她去医院！”说完推开他就要离开。
洛济川却命人拦住了她，拽着她一起上了车。
第83章 她插翅难飞 没想到洛济川真能迷晕她，……
林沅汐坐在副驾上, 裴清雅倒在洛济川的怀里，他随身带了过敏的药给她先吃下了。
都会为了她随身带过敏药了，还说不是真爱？
跟裴清雅聊了之后, 她算是明白了自己在他们心中的位置，一个吉祥物, 一个传宗接代的工具。娶个没什么家世的，在外彩旗飘飘的时候, 她也无力管他。
裴清雅这低级的陷害，漏洞百出。但无所谓, 洛济川会信。
她是太天真了, 还信了洛明则的话, 以为他是有什么苦衷。
一段感情带给她的痛苦多于快乐的时候, 都不该再沉湎其中。
林沅汐的手机被收走了，一路沉默着来到了医院。她要报警，却被制止了。
她觉得可笑，洛济川这么做, 明显是知道事实的真相，但他选择了裴清雅。
她坐在急救室的走廊外, 他抱着胳膊站在一旁。两人都没有说话，像是两个陌生人。
没有计时的设备，时间就显得尤为漫长。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林沅汐靠在长椅上抬头看着洛济川：“洛先生。”
他的身体僵了一下，没有转身也没有看她。
“不如我们, 到此为止吧。”
走廊里空空荡荡, 只有她的声音轻轻地回旋了一圈，最后归于沉寂。
他没有回答。
“我知道你不肯分手坚持订婚，只是因为当初当着几亿人的面求了婚, 如今不好收场。我可以配合你演一场订婚的戏码。过几个月再对外公开分手的消息，对你没有任何影响。”
“我不同意。”
“离婚是两个人的事，但分手只需要一方就可以了。你没经历过，没关系，人生嘛，活到老学到老。”她的声音轻飘飘的，透着浓浓的疲惫，“裴清雅的事，你心知肚明。你愿意顺着她，陪她演戏，我可以配合你道个歉。之后咱们桥归桥，路归路。希望以后再见面——”
她说过很多次分手，每次都会说，希望再见面还是朋友。今天却说不出口。
她和洛济川好像没法做朋友，她不想再见到他。
洛济川听出了她声音里的哽咽，他的手指蜷缩了一下，忽然急救室的门开了。他逃跑似的快步上前询问裴清雅的情况。
护士推着满载着医疗器具的车路过。
林沅汐看了眼走廊尽头的保镖，趁着洛济川进了裴清雅病房的时候，她快步走过去：“把手机还给我。”
“可洛先生说——”
“我跟他分手了。我伤害了他心爱的女人，他下定决心要和我分手，所以你们的任务也完成了。手机给我吧。”
“抱歉，林小姐，我们不能——”
林沅汐拿出了一把手术刀，抵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如果你们不给我手机，不放我离开，我会自杀。”她的语气透着平静的疯感。
几个保镖投鼠忌器，慌忙将手机还给了林沅汐。
她拿到手机，警惕地后退着进了电梯。走的时候，她将手术刀留在电梯的扶手上，在三楼下了电梯，通过回廊来到了医院的地下车库。
她躲在两辆车的缝隙里报了警。
最后是坐警车离开了医院，彻底摆脱了保镖的控制。
几个保镖到处搜索，找遍了医院。洛济川得知消息之后去门口等她，却眼睁睁看着她乘着警车离开了医院。
她想离开，原来轻而易举。
只是他打了很多电话都被挂断了，最后直接被拉黑。微信发过去是一个巨大的感叹号。从前互关的各种账号光速被断开了联系。
洛济川站在夜风里，忽然看到纷纷扬扬的大雪落下。
他想起之前的一天晚上，她燃了小夜灯，和他蜷缩在阳台上说着对未来的畅想。她说她想在初雪的夜晚，看到他穿着长呢子大衣，背着光向她走来。
她说她害怕雪夜，却因为他有了期待。
那样温情脉脉的话语，如今只剩下丝丝凉意。她在离开的时候也是那么心狠，毫无留恋，当断则断。
林沅汐不想陪裴清雅玩什么二选一的游戏，她不愿意成为被动选择的一方，这种游戏里被选择的没有赢家。
从警车上下来的时候，纷纷扬扬的雪花落在她的身上。她走进去做了笔录，出来的时候，洛济川的车刚好停在门口。
他向她伸出手，她却闪身躲开了，绕过他大步走向了后方。
一辆黑色的SUV静静停在路边，她上了车。苏觅夏载着她一路风驰电掣，背后的经纪人将护照和身份证都递给她：“机票已经买好了，最近的航班。小敏把你的行李送去机场了。”
“这么临时买票也能能买到，牛啊。”林沅汐啧啧惊叹。
“我哪有这本事，还得靠苏总的关系。”
林沅汐顿时有些担忧：“不会是走的傅鸿亿的关系吧？”
“不是，是姜阿姨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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