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什么?你刚刚应岑悦,裴溪就在后边站着的,你眼瞎啊?”陆祁推他一把。
此时,周屿淮心脏猛然一滞,眸子里划过恍然,疾步下台阶,同时拨打了裴溪的电话。
和预想的是一样的,裴溪没有接电话。
周屿淮直接让李喻开到了半岛堂,裴溪这时候除了在半岛堂就没有别的地方了,这一路他又试着打了几个电话。
他怕,怕裴溪误会,任何事情他都有办法,但是误会他没有,他可以解释,但是裴溪性格很犟,亲耳听到的东西不一定会相信他。
一切都会显得好像是别有用心。
周屿淮到半岛堂时,南景在门口搬东西,戴着一顶黑色鸭舌帽,新买的面包车后纸箱堆得整整齐齐。
“裴溪回来了吗?”
南景顿了一下,旁边的许默胳膊拐了拐她,南景这时候回话说:“没有。”
这话回得不是很自信,周屿淮一眼便看出来了,他没有再往下问,径直大步上楼敲响了房门,在门口唤着裴溪的名字。
“溪溪。”周屿淮敲门的声音急促。
屋子里好似没有人,他又连着敲了好几次,一边敲一边唤着裴溪的名字。
南景和许默朝着他望一眼。
周屿淮敲了几分钟后没有反应,他匆匆下楼,看着面包车里的纸箱,又注意到半岛堂内沙发丢了,他拉住许默问:“这是怎么回事?”
“裴姐说我们得搬工作室了,不在这里住了。”许默拍了拍手里的灰尘,“在这儿住了这么多年,现在一时要搬,还不太习惯。”
“裴溪在哪儿?”周屿淮又问了一次,他眼眶泛红,声音不知不觉带着些哽咽,像是要低下头来恳求那般。
...
“裴小姐,这儿虽然是旧小区,但您出门肯定是方便的,您的工作室就在小区外边,四周都是老人,工作性质特殊,这不也很方便。”中介带裴溪四处转着,先一步推开生了锈铁的窗户,“南面窗户通风,房子方方正正,这地段不好找这种户型,您看看。”
这是裴溪最近看的第三套房子,小区是老旧的楼梯房,因为过于老旧,走廊上还残留着一些未曾刷干净的小广告。
裴溪手抹了窗台的灰,转头看中介一脸期待的样子,她挤出一个笑:“你看,这房子我进来以后还得自己贴钱刷墙换窗户,这些走的时候也带不走,这房租你再帮我讲讲价行不行?”
中介稍微有些为难了,想了想后还是说:“那我试试,您要是确定要这套房子我马上打电话再给您问问。”
裴溪点头:“辛苦了。”
房子宽敞,比起之前住的地方少了个阳台,老旧的铁门一上锁,走廊光线暗了下去,中介走的前面,扭头说:“最近这走廊的灯坏了,还没来得及换,不过您放心,今天就会换上新的。”
裴溪刚应声,抬起眼皮时,恍然间前方看到一个熟悉的影子——周屿淮。
她险些以为自己看错了,周屿淮站在走廊的尽头处,额头上布满了一层密汗,小幅度的喘着气,对上她的视线时候眸光一瞬暗了。
在中介离开后,两个人无声的对视着,在昏暗里寻找彼此的眼眸里的光,兵荒马乱的只有周屿淮一个人,他指节动了好几次,最后也不敢上前抱住裴溪。
“你来做什么?”裴溪手放进衣兜,漫不经心地问他。
周屿淮吸一口气,视线上抬,忽地抱住了她,裴溪本能地将他推开。
“你听我解释。”周屿淮把住她的肩膀,“今天.......”
周屿淮的声音在裴溪直直的目光里戛然止住,喉咙就跟灌满了滚烫的温水一样。
裴溪抬了抬下巴问:“你是想说岑悦为了不让岑老先生担心故意让你帮忙这么回答?”
“是,事情就是这样。”
这的确是事实,周屿淮回答也是十足的底气,他手收紧了些,裴溪还是端端地看着他,仿佛在说‘你继续。’
空气安静了两三秒,飘着一层怪异的七分,周屿淮眼帘稍微低了低,显得手足无措,每一次看裴溪都小心翼翼。
裴溪的眸光浅浅的,停顿好几秒后,清淡撂下话:“我信。”
周屿淮紧绷的神经松下,他浑身的疲惫都软下了,紧抱住裴溪将人揉进怀里,头往下低压在肩颈处,在暗光下,他呼吸都放慢了。
“你怕什么?”裴溪声音带着笑,手拍了拍周屿淮的肩膀。
“我怕你不相信,怕你离开。所以我不敢做错任何事情,我也不想疏忽的时候让你产生任何误会,溪溪,不管你信不信,我的世界只剩下你了,从我在医院见到你那一刻开始,从你在寒冬下递给我围巾开始。甚至每每回想,我都害怕当时的我拒绝你的善意和你错过。”
“其实我一直都舍不得,也不想分手,但我知道,那年我坚持下去也没有结果,所以我换个方式继续喜欢你。”周屿淮声音有点哽咽,“后来我才知道,我不甘心,所以我蓄谋已久和你偶然重逢,要是你觉得反感我跟你道歉,你不离开什么都好。”
他说出这番憋了很久的话,周屿淮一向不觉得自己会卑怯,唯独在遇见裴溪以后他的生活有了一道光,那道光很难抓住。
他想,这种感觉应该是,别人都不行,只是裴溪,只想要她。
裴溪抬眼看着周屿淮,久久不说话,她试着踮起脚,轻轻吻了上去,伸手钩住对方脖颈,这是答案,一个很好的答案。
周屿淮先是愣了一秒,随后回应着这个吻,从小心到占有,又加了一些攻势含着这份温馨。
裴溪心里会有怨气,周屿淮没有跟她提前商量,换做是以前,大概冲动的她会很失望且难过,在经历过栖山镇的生死,她愿意相信,相信周屿淮做的每一步,是有一定的原因。
呼吸相冲间,身体会不受控制的起反应,裴溪本就没系扣子的外套彼时半边掉落了一些。
裴溪忽然感到窒息伸手推了推周屿淮,她轻抬着眼皮,浑身力气全无,故作玩笑调侃问:“你不是有未婚妻?缠着我算什么?”
周屿淮哪不知道她在开玩笑,手指将她的头发挂在耳后,凑近耳廓跟着低声回应:“你不就喜欢这种见不得光的关系?”
裴溪身子一麻,脸色惨白。
显然又是在说上次宋离看她那会儿,周屿淮很难消气,只是平时不体现而已。
“好了,我缠着你这个未婚妻有什么问题?”周屿淮忍着的笑散开,恢复严肃正经说,“裴溪,我们结婚吧,我想让你做我的太太。”
“是裴溪太太?”裴溪看着他问。
“周家的女主人,裴溪。”周屿淮语气肯定。
直到后来,裴溪才知道这句话不是玩笑话,周氏集团掌权人周屿淮素来不接受任何采访。
但却在公开她以后接受了媒体采访,他在现场也会称呼:我的太太裴溪。
裴溪曾经觉得她不像自己,周屿淮也曾被掌控过人生,在某个层面上来讲,他们相遇的时间恰合时宜。
是他,就刚刚好。
是她,就正合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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