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被那春宫图一震,就想出去冷静一下,但犹豫许久
若是人姑娘家都已经做好万全准备,他却跑出去,岂不是很不给面子?
既已是夫妻,何必故作扭捏。
于是慕望野又撤了回来。
那他应该也去洗个澡。
于是当斯凝梦调整好心情出来时,慕望野紧接着去湢室。
斯凝梦:?
他这么着急去湢室干嘛?
斯凝梦告诉自己,左右都是两条腿的男人,弄错这一个两个的也无所谓。
何况弄错的这个皮囊看起来确实很不错。
但是,他为什么急着去湢室?
斯凝梦正想得入神,忽然看见窗下的榻上放着个木匣子,里头还放着书。
“洞房花烛夜还看书呢。”
斯凝梦上前随手打开一本,看了几眼,然后默默合上。
一旁的青荷:“姑爷可真好学,都说春宵一刻值千金,姑爷竟还把书带进洞房。”
斯凝梦把书放回木匣子后缓缓关上。
“小姐,那我先出去了,待会儿姑爷出来,我在也不方便。”
青荷福身之后就要出门,斯凝梦挽留的话在嘴边,可她也想不到什么合适的理由。
多尴尬啊~
这春宫图的画功也太细节了,她前世搜罗的那些不可言说的漫画与之相比,算什么啊。
要是前世能遇见这样的画师,她高低要给自己的豹豹猫猫约图的。
可是现在
“没想到他这么重视。”
而自己又是口口声声说是一见钟情,救命,今晚可怎么过?
慕望野洗漱完后还是待在湢室里。
他并非急色之人,今晚他本想着是就当重新认识,相处相处便过去了,反正上头也无长辈催促子嗣。
可如果姑娘觉得应该
而他拒绝的话,是不是,不太好?
原本他觉得自己还能游刃有余,但现在,有点难。
两人再次相见的时候,气氛是肉眼可见的尴尬。
慕望野出来后眼神不自觉地看向那木匣,发现已经被收起来。
慕望野:果然,是她准备的。
斯凝梦见慕望野出来后眼神就往榻上的木匣扫去。
斯凝梦:果然是他精心准备的。
“娘子,不如先把合卺酒喝了。”慕望野率先打破僵局。
“夫君说的有道理。”斯凝梦开了个头,然后卡壳。
“不如你还是叫我凝梦吧。”
慕望野点头同意:“娘子可以唤我望野。”
斯凝梦几步上前,拿起合卺酒:“来,望野,干了这一杯。”
慕望野举起酒杯,绕过斯凝梦的手臂:“合卺酒该这么喝。”
两人的距离瞬间拉近,能感受到对方温热的气息。
斯凝梦知道合卺酒该怎么喝,她只是不想陷入这样暧昧的氛围。
屋子火盆里的金丝炭爆出火星,温度越来越高。
慕望野的眼睛是极漂亮的桃花眼,眸色中像润了一层泪水,亮盈盈的倒映着烛光。
大概是在湢室待的太久,冷白的面上泛着一层粉,唇上还留着些许合卺酒,酒香似有似无。
看起来很好亲~
慕望野的眼神稍稍偏开,斯凝梦却来了兴致。
可能是这合卺酒有些烈,可能是男色误人。
总之等斯凝梦反应过来的时候,她的手指已经抚上慕望野的唇瓣。
他的眼中似乎有些意外。
斯凝梦猛地回神,天,她在干什么?
不不不,这不是男模,不可以。
可可他们是合法夫妻欸,真的不可以么?
斯凝梦看着慕望野面色愁苦起来。
慕望野看她忽然收回手,且看起来很不高兴,于是想到是不是因为自己没有回应导致的。
于是慕望野将斯凝梦刚收回去的手一把拉了起来,放到唇边。
肌肤相触的那一刻,两人都顿住了,然后又猛地弹开。
在这一瞬间,慕望野终于察觉到不对劲。
他拿起合卺酒的杯子细嗅,但他对酒的品鉴并不多。
斯凝梦看他的模样问道:“酒有问题?”
慕望野放下酒杯:“我只是觉得这酒很香,想再喝一些。”
斯凝梦拿起自己的酒杯细细看了一圈,并没有察觉出什么。
她想慕望野应当与她一样,有一些猜测,但自己不通药理,不好下决断,只因不知道送这壶酒的人是谁。
两人的距离拉开,暧昧的氛围就少了些许。
慕望野穿上外套:“我在婚宴上喝了不少,出去散散酒气,免得熏了你。”
斯凝梦点头,她也需要单独冷静一下。
斯凝梦和慕望野的院子叫梧桐苑,与慕雁迟的春花院隔了一个花园。
沈司星今晚没回宫。留在了春花院,从前他就想在慕家留宿,但慕家之前实在是没地方,让他睡也睡不下去。
沈司星给自己倒了盏酒:“你这院子名字得改改啊,一大老爷们住的院子,叫什么春花院。”
慕雁迟正在给铺床:“白住人家这么大个院子已经很占便宜,春花就春花呗,有什么的。”
沈司星仰头喝完一盏:“那这宅院的名,还叫百花园?”
百花园就是安国公陪嫁给斯凝梦的宅子,里头一年四季,花开不断,因而叫百花园。
慕雁迟拍了拍被子:“那是自然,百花园,多好的名。”
沈司星沉默了会:“我怎么觉着,你弟弟像是入赘的,是他嫁到了这里,而不是娶了妻。”
慕雁迟浑不在意:“差不离了,这宅院,仆人还有婚宴,不都是安国公府出的钱,入赘也就这样了。”
沈司星咬着酒杯,话已经开始含糊:“这么说,这宅院名确实不好改。”
然后把嘴里的酒杯拿下,猛地放桌上:“我都说了,要送他个宅子,非不要,不然也不至于像个赘婿住人家房子,你说是不?”
慕雁迟将没喝完的酒收起来:“你放心吧,我那弟弟对这些无所谓。”
然后他耸着肩又加了一句:“我也无所谓。”
这样的宅院在京都的地界,就是租,他两兄弟也租不起,现在白住,有什么好计较的。
天知道他多想有自己的一间书房,终于不用每天被慕望野打击自尊心了。
两人还在扯皮,房间门忽然被一脚踹开。
慕望野黑着脸站在门口。
沈司星酒醒了一半,脑子却也不甚清醒,拉着慕雁迟的手:“他,他,他知道了?”
慕雁迟扶额:“你喊这么大声,他现在铁定是知道了。”
第25章 报应
沈司星被风吹醒一半酒:“望野,你不在洞房待着,跑这儿来做什么?”
慕望野拧眉瞥了眼醉的颠三倒四的沈司星。
“哥,你往我房里放了什么?”
慕雁迟警铃大作,每回慕望野叫他哥的时候,那必然是有什么事让他记账本了。
慕雁迟掐一把沈司星,沈司星嗷的一声站起来。
“放了什么你没看见呐,不就是送你几本宫里画师描绘的春宫图么?你敢说你不需要?”
沈司星理直气壮。
慕望野本是来问合卺酒的事,现在还带出那木匣子。
竟不是斯凝梦带进去的,那岂不是要误会成是他准备的?
这是什么登徒子行为!
慕望野脸色一阵白一阵红:“你两发什么疯!”
慕雁迟摊手:“我没有。”
沈司星说过出了事他承担。
夜风阵阵,慕望野酒劲下去后背心开始觉得有些发冷。
他关了房门,走到桌前:“就算要送这东西,就不能直接给我么?”
沈司星:“嘁~直接给你你会要?”
慕望野想到适才在洞房的一幕幕,咬着后槽牙,但又不好将闺房之事说出口。
同样,那木匣究竟是谁送进屋的,也不好拿出来辩解。
慕望野只地认下这个哑巴亏。
沈司星醉眼朦胧,盯着慕望野变幻莫测的俊脸反复瞧。
沈司星:“哈~你不会是以为,嗝,是那斯大小姐”
慕望野眼刀子飞过去:“闭嘴!”
沈司星一拍桌子:“大胆,你敢吼本殿下!”
慕望野受不了这醉鬼,起身指着沈司星对慕雁迟说:“你别跟着他胡闹,他是皇子,与你我不同。”
说完不管沈司星呼喊,慕望野头也不回地走了。
沈司星嘟囔:“皇子怎么了?”
慕雁迟头疼,他真的很冤啊!
斯凝梦在慕望野出去的这段时间,让青荷又拿出一套被子。
青荷以为是她怕冷。
慕望野回来的时候,青荷已经出去了。
“我睡得浅,不如还是分开睡?”斯凝梦指着一旁的拔步床。
慕望野看向床上的两套床褥,他原本是打算睡罗汉床上。
“我睡得也浅,就分两被褥吧。”
斯凝梦舒了口气,她是有想过这事的,考虑到古代没什么安全有效的避孕措施,她一开始就打算用拖字诀。
没想到差点被男色所迷惑。
虽然之前见过不少男明星,但近在咫尺和隔着屏幕,冲击力还是很不同的。
虽然前两次对慕望野的印象不好,但他曾出手帮孟清歌请到陈大夫,说明此人还算是有些可取之处。
不过他愿意娶她,大概率是因为国公府的门第。
斯凝梦可以不计较这一点,只要他不拦着自己外出就好。
睡觉时多了个陌生人,任谁都会不习惯,斯凝梦睡在里面。
屋子里的龙凤烛要燃一夜,好在拔步床的床帏挡住大部分的光,不至于刺目。
身边的呼吸很轻,大约也是睡不着,斯凝梦忍着翻身的冲动,僵着身子躺的很累。
直到半个时辰之后,那轻浅的呼吸声才渐渐平稳。
斯凝梦控制着动静翻身,侧身对着外头,看到了慕望野的侧脸。
就像看一尊精心雕刻的艺术品。
嗯
将来她有了万贯家财,生活不必再为赚钱换生命值奔波,或许可以借种生个娃,那她就有真正的亲人了。
这脸她不讨厌,读书好,以后孩子智商有保证,她会挣钱,家财也有保证。
孩子喜欢读书就读书,喜欢经商就经商,都不喜欢就做个富贵闲人。
反正孟清歌,阿兰,齐光他们总会成家,这么多家里,总能找出一个娃喜欢经商吧。
想着想着,斯凝梦开始困了,忽然她意识到,自己已经开始打算以后。
这让她都感到意外,或许是因为,离开那个时时被人盯着的幽然院,有了自己房产的缘故?
有房子和没房子可真不一样,怪道她的前世,就算房价涨成那样,还是有很多人掏空了钱包要买房。
这就是独属于房主的安全感啊。
斯凝梦睡去之后,慕望野舒了口气。
他睡不着。
顺势而为促成这桩婚事,他自己也分不清有几分真心,有多少是因为他恰好需要。
但他知道,斯凝梦是需要居多。
匆匆见了一面便定下婚事,新婚夜看到新郎换了个人,除了刚开始的错愕,沐浴更衣之后便调整好情绪。
这还不够说明新郎是谁无关紧要么?
各取所需罢了。
他在前几日已经查清楚,是媒婆那边出了岔子。
媒婆本是好意,特意找京中的名师为他两兄弟画像,想早日将两人的婚事做成。
可惜媒婆不认字,这本只是一个十分很微小的错误。
若媒婆将画像给他们兄弟其中一人看上一眼,就不会有今日的局面。
不过眼下这局面,他并不排斥。
鼻尖有一股细微的女儿香气,与夜市初见时不同,大约是换了熏香。
不过也很好闻。
第二日晨起,是青荷叫了三回之后,斯凝梦才不情愿地起身。
她前一天顶着那硕大的凤冠实在累的慌,青荷大力替她按摩肩颈。
桃蓉自打上回之后就被允许在内房伺候,芙清和秋蓉则是被安排去了屋外。
青荷替斯凝梦梳妆,桃蓉去整理被褥
看到床上的两床被褥和整齐的床单,意外地多看了几眼,不过她没多多琢磨。
桃蓉很快就去寻新婚第一日要穿的衣物,这是出嫁前就定好的。
“小姐这一觉睡到日上三竿,还好上头没有长辈,不过还是要去给姑爷父母地牌位敬杯茶。”
青荷取了两对耳饰,斯凝梦选了桃花耳坠。
斯凝梦:“姑爷有催么?”
青荷摇头:“没有,姑爷起了之后,在院中耍了一套拳,然后就去了书房,哦,他叮嘱若姑娘起了,遣人去叫他,想来是要和姑娘一同用早膳。”
斯凝梦有些意外:“他还会拳法?”
青荷笑道:“姑爷那身板看着就是平日里会些武艺的,小姐昨晚没发现么?”
斯凝梦戳了青荷的脑袋:“浑说什么呢,未出阁的姑娘说这些。”
青荷吐了吐舌头:“奴婢这是替小姐高兴呢,姑爷文武双全。”
斯凝梦笑道:“好了,以后给你也寻个身板好的夫君。”
青荷慌了:“小姐,奴婢对姑爷没有心思,而且奴婢也不想嫁人,这府里往后都是小姐作主,吃得好穿得好,可不比外头强百倍。”
斯凝梦看向青荷:“那也不能一辈子都伺候人啊。”
青荷从桃蓉手里拿过衣服,伺候斯凝梦穿上。
“小姐身边总是要有人伺候的,何况奴婢也不会其他谋生的手段,与其出去给人生孩子看婆家脸色,不如做这差事。”
斯凝梦歪着头想了会,这也算是大晋版事业女性吧,若是主家没变故,贴身丫鬟也算是终身职业。
斯凝梦笑道:“来日方长,过些年或许你的想法就不同了,若有别的念头,尽管与我说就是。
青荷应了。
桃蓉在一旁默默听着,忽然想到了她表哥,看来小姐之前许诺她嫁妆的事还是很有希望的。
她想起之前的韩夫人,其实不过是给了些银两,并没有答应放身契。
斯凝梦忽而想起:“成松现在安排在哪儿?”
青荷:“等着小姐发话呢,不过芙清这几天给刘管事又是送礼,又是送银子,大约是想去谋个铺子的掌柜。”
斯凝梦将韩夫人给的铺子都折了现银,留下原身母亲的陪嫁,京都的五间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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