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母笑得合不拢嘴,拉着司桀霆的胳膊越发亲密,“当军人的都比较害羞,韵韵和小司同志本来就有婚约,要不是你们造谣他俩现在早就处对象了。睡一个被窝咋了,你是没捞着馋得!”
钱富贵被怼中了心思,急眼了,“军人更不能违反纪律,我告你们部队去!”
司桀霆脸色闪过不耐烦,根本没把钱富贵的威胁放在眼里。
他挺拔的身躯刚好能从院子外看到苏韵的房间,掉漆的木头小门紧闭着,似乎没有任何动静。
苏母心领神会,“我去叫韵韵起来。”
大门外,睡醒的小兵和楚晚一起赶了过来。
楚晚看到司桀霆在苏家门口伤心的低下头,很快又露出甜甜的笑脸,跟着小兵走过来。
“司大哥……”她害羞的喊了声,“刚才家里来电话,司伯伯说同意退婚,现在就去凑钱。”
楚晚春心初动的模样大家都看得出来,她长相甜美,性格温顺,如果不是有苏韵这个对比,提亲的人肯定会踩烂门槛。
钱富贵和她的婚约还没解除,心里一直惦记着苏韵,没空理会她,伸着脖子一直往屋内瞧。
进屋喊苏韵起床的苏母捧着一封信和二百块钱,哭得稀里哗啦的跑出来,“不好了不好了,韵韵离家出走了。”
众人皆吃一惊,信封上赫然写着几个大字:
【妈,我去北平赚大钱去了!】
苏母不识几个字,见屋内的钱包衣服少了,就明白心比天高的女儿走了。
“都怪你们!我们韵韵招谁惹谁了,你们几个大男人羞不羞,非把女娃儿往死里逼。韵韵一个人在外面,要是出了什么事,我跟你们拼命!”
苏韵突然离家出走是众人没想到的事。大家看了信,发现她一个人闯北平去了。
小山村的娃一辈子都没去过几次大城市,更何况是北平。
就连钱富贵都没去过,一个女人而且是漂亮黄花姑娘,独自出远门跟小白羊去狼窝有什么区别。
“咱们现在就去追。她一个人从来没出过远门,兴许这会儿还没出县城。”
苏老爹夺过两百块钱给了村长一百,“村长租你的拖拉机用用。”
村长也怕闹出人命,收下一百块钱把拖拉机租出去。
钱富贵更担心苏韵从此扎根大城市,看不上他这个小县城的暴发户,推开村长亲自开着拖拉机去找。
苏家人都坐在拖拉机后面的斗子里跟着去找人,门口只留下司桀霆,小兵,村长和楚晚。
“爸,韵姐不会出什么事吧?”楚晚楚楚可怜的声音充满了担心。
村长哼了声,“那个小狐狸精长得勾人能出什么事,顶多被人拐走生一堆娃。”
楚晚水汪汪的眼睛很是不安,时不时偷看着司桀霆的反应。
好在司大哥没有那么紧张,司大哥是军人才不会喜欢四处勾搭男人的狐狸精呢。
司桀霆手中拿着字迹秀丽的书信,里面详细列了对家人的叮嘱和交代。条理清晰事无巨细,身为女儿的义务长姐的责任都表露无余。
这样的女人怎会是水性杨花勾三搭四的狐狸精呢?
司桀霆把书信收起,苏家人都不在,先装进口袋代替保留。
村长给楚晚使了个眼色,楚晚红着脸害羞的问,“司大哥还没吃早餐吧,要不去我家里吃?昨晚的事都是一场误会,我们不会放在心上的。”
司桀霆对待讲文明的女同志向来很绅士。
“不了谢谢,”他礼貌的拒绝,“我们还有任务要做,这两天给你们添麻烦了,若你能考到北平,有需要帮助的可以随时到部队联系我。”
“北平……”楚晚只是农村丫头,大学考了两次都没能考上,从来没想过去北平。不过既然司大哥说了,她会努力的。
“嗯!司大哥放心。我一定会考到北平去的。”
司桀霆点了点头,与两人告别离开。
村长看着远去的军车,心里直嘀咕。
小县城的军人怎么会在北平部队……
第6章 会开桑塔纳的天仙女同志
墨绿色军用车缓缓行驶在山村小路,车身左右颠簸,坐在里面的英伟身躯岿然不动。
小兵姜河左右看着,车胎不小心卡进了泥巴坑。
司桀霆从后视镜里冷眼给个警告,姜河害羞的挠挠脸,挂挡倒车踩离合一通操作军车继续前行。
“司团……”姜河偷瞄着司团长的反应,先前在村里有些话不好明说,私下里司团长也不是会跟人闲聊的人。
但他实在是憋不住了。
“你说那苏家的美……我是说苏韵同志,她真的一个人去北平了?一路上也没见到过人影,她长得这么漂亮,不会出什么事吧?”
作为军人不该以貌取人,在那苏家的长女长得确实好看。
就是言谈举止有时候过于轻佻,打起架来就跟山猫似的,别看小小的一只,战斗力可怕的很。
姜河才16岁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想到那张笑意盈盈的桃花面,眼睛水汪汪的像是会说话一样的漂亮女同志,心里一阵春风荡漾。
“反正我觉得苏韵同志好像没有村民们说的那样不堪,你看她写的字多好看啊,胆子也很大,敢一个人去闯北平。”
“我一个男同志要不是跟着团长,都不敢一个人去北平。比如说是农村里从来没有出过远门的女同志……”
姜河絮絮叨叨的说着,完全没有发现张口闭口全都是苏韵同志。
来的路上他还愤愤不平,说了不少批评苏韵的话。
不到两天的功夫,风口就变了。
后视镜里,司桀霆像冬天雪地里的参天青松,巍峨雄伟不为风雪所动。
“回去抄写三遍军令军规。”他冷着嗓音下完命令,不再说话。
姜河瞬间耷拉脑袋,有时候司团长真是跟无情的铁疙瘩一样。
汽车驶进县城也没有看到苏韵的身影,苏家人和钱富贵开着拖拉机找了好几圈同样一无所获。
钱富贵在路边抽支烟,皮鞋直踹拖拉机轮胎。
苏母哭天喊地的,抱着两个孩子哭求老天爷保佑。
闭着眼睛休息的司桀霆,在双方车子交汇的时候喊了声停车。
一下车,苏母就像看到了救星,带着两个孩子扑过来拉住他。
“司女婿,你俩的婚约还没解除,你和韵韵昨晚还是一个被窝,你可不能不管她的死活啊!”
苏母不管不顾的大喊着声音引来了很多人无关。
路人对身穿军装的司桀霆指指点点,有人甚至要去写举报信。
“大家千万不要误会,事情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姜河忙着和群众解释。
司桀霆看了一眼附近的火车站,不顾苏母的哭天喊地,大步流星走向了工作台。
“请问同志,大概今天早上五六点钟,有没有一位很漂亮的女同志来这里买票?她的身份证名字是苏韵。”
司桀霆声音非常有磁性,又有着军人的礼仪分寸。
买票的女同志看到他帅气的面孔红了脸,紧张的回了声,“没有,坐车的人本来就少,哪有漂亮女同志单独出门的。”
这里是小县城,别说是农村人,就是县城里的人都很少花钱坐车出远门。
就是有大多都是男同志,女同志一般胆子小,比较害羞,出远门绝对不会一个人。
司桀霆直挺高大的军姿在站厅里非常醒目,他眸光锐利视线逐一扫视着车站的所有人,包括正在排队的在座等候椅上呼呼大睡,总共也就几十个。
没有……
冷厉的眉骨间露出些许困惑。按照书信上的内容,苏韵昨晚从村长家离开没多久,就收拾东西动身出发。
一个女同志走夜路,按照最慢的速度天亮前也应该能够到达县城火车站。
这里是唯一转站去北平的火车站,难到路上真的出现了意外?
司桀霆回忆着进县城路上的情况,虽然他一路上目不斜视,身为军人基本的侦查能力还是有的。
只需眼角余光辨别,就知道路上没有出现任何意外情况或者搏斗现象。
倒是有两道不属于拖拉机的车胎印,从轮胎的印记可以辨出是一辆老款式的桑塔纳。
农村人根本买不起汽车,就算是二手的也买不起。
司桀霆剑眉深拧,正在沉思中,一位交替班的大爷路过,他值的是夜班,白天换衣服回家前喝了点小酒。
因为昨天夜里发生了一件新奇事,这会儿醉酒上头,缝人就说。
“那女同志长得像个天仙似的,不,她就是天仙下凡。要不然哪有女同志会开桑塔纳的!”
“女同志开桑塔纳?”
这等天下奇闻大家哪里听说过,车站里的人群全都来了兴趣,让值班大爷继续说下去。
值班大爷老脸通红,胖乎乎的脸笑得跟过年夜市卖的大头人面娃娃面具似的,一脸幸福。
不断啧啧啧着,“那女同志是真漂亮,漂亮又有自信,自信又大胆,好家伙,一个人大半夜里开着车就来了。说要买车票转站去北平!”
“北平?”
“可不是嘛,我还以为大半夜碰到了女妖……女菩萨,咱也不敢得罪,卖给她一张转站上海的火车票,车厢里就她一个人,坐上火车就走了,这会儿应该到上海了吧。”
大家听着值班大爷的话越听越像胡话。
值班大爷急眼了,把偷偷存留的票根找出来,“票根,我还留着呢,不信你们看!”
司桀霆亮出军人证,上前检查。确实是去往上海的火车票。
“桑塔纳车钥匙还在我这呢,那女同志说了要是有饲料厂暴发户儿子找来了,就把车钥匙给他。顺便捎给他一句话:菜,就多练!”
此时苏家人和钱富贵也找来了火车站。
钱富贵在外面骂了一声娘,高声嚷嚷的,“谁他奶的,把老子的桑塔纳开着来了?”
那天晚上他和苏韵去小树林约会的时候,不小心把车开进沟里去了。
后来去医院包扎伤口因为轻微脑震荡躺了几天,刚出院就被村长拉去了西淮村,汽车一直没找人弄出来。
值班大爷醉醺醺,看着外面围绕着桑塔纳叫骂的钱富贵,两只眼睛笑成了两条线,“呶,暴发户的儿子来了。”
车站里一阵哄堂大笑。
基本可以确定那位会开桑塔纳的天仙女同志就是苏韵。
姜河一而再的被惊到,嘴巴张成o型半天没合上。
司桀霆冷漠的眸子深处,多了层不一样的困惑。
第7章 擦肩而过
确定苏韵一个人去了北平后,苏家人不仅没有放心反而越发担忧起来。
“北平可是首都,漂亮姑娘多的是,她一个人去无依无靠的怎么跟人家争?就算争得过了一个农村女娃又能赚多少钱,别被人给卖了。听说大城市有很多卡…什么拉舞厅,里面全是流氓……”
在小县城农村女娃长得漂亮有优势,到了大城市,没人没背景只有被人霍霍的份。
苏母哭着要去北平找人,可是老两口都没出过远门,字也认识不全,北京城花销那么高,两人若是去了人没找到把自己丢了都有可能。
最终还是司桀霆做出保证,过几天调去北平后,第一时间帮他们找苏韵。
苏家人看他不像说谎,安心下来同时,纳闷的看着他,“司女婿你可别唬我们,另一个县城的军人,怎么能去北平的部队……”
“大娘,这您就不知道了吧?我们司团长早就收到上调的命令,只是一直没去而已。”姜河快速的插上一句,自豪和炫耀成分很大。立马就被司团冷眼警告了。
“啊?这……”苏父苏母看着不太熟的准女婿,小伙子年纪轻轻竟然能调升到北平去,看来他们家苏韵真是有眼无珠了。
苏母立马换了副嘴脸,热情的抱着司桀霆胳膊不松手,“我就知道司女婿有本事,之前是我们不对,你多包涵。韵韵在北平就交给你了,要是能在北平领证办户口,那就更好了!”
苏家人对司桀霆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先前苏老爷子为了让苏韵不再作,临终前强行给她和老战友的孙儿定了亲。
虽说老爷子一直在夸那战友孙儿多有本事,苏家人没见过本人,更没见过世面。
只知道是老爷子的战友,而且住在小县城军属大院,就把他当做了普通的军人对待。
以苏韵的模样,嫁给普通军人可惜了,再加上司桀霆都是奔三的老年人,比苏韵大八岁。苏家就更看不上了。
现在得知司桀霆年仅二十八就升到了北平部队,顿时像捡到了宝,怎么可能放手。
“司女婿这一百块钱你拿着,韵韵那丫头花钱大手大脚惯了,去了北平你们留着租房子买饭吃。”
苏母把司桀霆退婚押金的一百块钱塞给了他,说什么也不肯再收。生怕收了钱,婚约就真作废了。
司桀霆坚定了推了回去,“这钱是苏韵对二老的孝心我不能收,部队每月都有发钱够用的。至于我们的婚约……”
司桀霆顿了顿,从昨晚到现在他都在思考这个问题,“等见了苏韵,我和她私谈。”
有他的话,苏家人总算放心下来。
苏母暗中窃笑,以女儿的模样,拴住一个常年在军营女同志手都没摸过的汉子完全不是问题。
苏家人乐呵呵的回家等消息,钱富贵骂骂咧咧来着他的桑塔纳,没开多远就翻进了沟里。
司桀霆摇了摇头甩去杂念,到电话亭给家里打去了电话。
“爸,您给北平那边打声招呼,我今晚就过去。”
司父手边桌子上整齐叠放着十张百元钞,以为他要拿钱去退婚,反应了会惊讶道:“怎么这么急?”
“先前你爷爷催你那么多次你都不去,非要再等几年。现在怎么突然改变主意了?”
司父向来严厉,他了解自己的儿子,绝对不会做冲动的事情。
事发突然,让他不得不联想到西淮村,那个绯闻众多的苏韵。
“是不是被女同志蛊惑了?我可是听说苏家女娃长得跟狐……天仙似的。”
司桀霆脸色黑了几度,“爸,您是不是最近退休闲得慌?八卦绯闻忌谈,这是军中铁律。”
司父干咳一声,板起严厉表情,“还用不到你来教训老子。行了,我这就知道老周去。你周伯伯可是念叨你很久了。”
司桀霆说了声“知道了”挂断电话。
一旁的姜河嘿嘿傻笑着,“总算能跟着司团去北平了,司团我们快买票去出发吧,要不然就追不上……赶不上报到。”
两人买上火车票转站去了上海,两个小时后又坐火车去往北平。
达到北平站时天色已黑,车站有辆军车停着,是周指导员派来的。
“麻烦替我转达周指导员,今晚桀霆要去寻人,明天再去拜访他老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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