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我这就去离岛查查,为何勘定奉行非要商人们用晶化骨髓抵充税金。”除了普通的扒皮外难道吧鹘榛棺髁烁龀H四岩岳斫獾拇笏烂矗
别人不好查晶化骨髓被收走后的去向,勘定奉行的二小姐还是能在这件事里插一脚的。
“事关海o岛生死,多谢告知这个重要消息。”她端起碗几口喝完仍有些微烫的米粥,提刀上马说走就走。
工匠们留在那道嘴巴一样的山谷裂缝里,目送黑衣姑娘扬鞭远去。
果然是海o岛的探子,呼,放心了。
无情拒绝一颗少年芳心的二百大佬骑着她的枣红马离开这条山谷裂缝继续向北。这两天天气相当给脸面,只打雷不下雨,下到平缓的丘陵地带就能纵马奔腾,完全不需要担心冒雨前进会不会摔断脖子。
早起时她就在小正一家的客房枕头底下留了五郎的名号,希望这些匠人能为海o岛的造反事业添砖加瓦――不管他们逃往哪个方向,生活的重担都不会减轻,不过能作为一个人再继续挣扎一把总比被当成牲畜成批处死要强,稻妻人又不是什么很贱的品种,放着好好的人不当非要去当猪狗牛羊。
如今得知那些奇怪的税令背后或许另有隐情,她跑路的速度陡然提升。
马不停蹄一天又一夜才脱离踏鞴砂所在的这个大型岛屿,二百在继续向北还是向东的问题上小小纠结了一把,最终选择更稳妥的安排。
都已经到这里了,还是去九条阵屋继续刷九条裟罗的友好度收益更大。急也不急这一天半天,来时事事合法合规没道理回去时偷偷摸摸行踪诡异。
想到这里她轻拉缰绳,枣红马乖觉改变方向,朝幕府军大营撒开四蹄。
九条裟罗刚带兵阻击了一小股企图绕路偷袭粮草的叛贼,那支反抗军小队里似乎有个身手相当厉害的人物,冷不丁一箭划破了幕府大将九条小姐的手臂――若非她是个骁勇善战的天狗躲得及时只怕此刻已经饮恨沙场……那箭原是冲着咽喉去的。
亲兵端着淡红色的水出去,不多时跑回来报信:“大人,岸小姐办完事从踏鞴砂返回,她又来探望您了。”
受伤时友人在侧,对于伤员的心情也是种安慰,九条裟罗身边的人只觉勘定奉行府阖府加起来也没有二小姐可爱。由于离岛坚持不懈的卡脖子,战事成功继续拖延,天领奉行上下恨不得大貉妖一口气把凹胰巳部拖走吃掉,只留二小姐一人即可。
“让她进来吧。”军医正在缝合伤口,医嘱之下主将也不能擅动,更没法子出门迎接时常惦念自己的友人。
亲兵握拳拱手:“是!”
很快岸小姐就被请进营帐,她看上去和几天前别无二样,只是身上的气质又变得更加难以捉摸了些。
“啊,我从踏鞴砂带了一只特别大的槿瓜来给你瞧瞧稀罕。”她一个字也不提九条裟罗受伤的事,哪怕军医就在众人面前忙碌。二百把下山时摘下的奇葩槿瓜取出来给九条小姐看:“它的形状真特别,所以我忍住了没有吃。”
九条裟罗盯着那只比自己脸都大的心形槿瓜看了一会儿,轻轻点头:“确实好大啊,它怎么会长成这样?”
手臂上的疼痛似乎也随着注意力转移而减轻,从小到大她都没有什么朋友,现在却有了一个朋友。
“踏鞴砂山中有些……”
咣当!
“快些来人收拾!”
二百话还没说完就有个偏将咳嗽着碰倒了账外的武器架,岸小姐抿嘴一笑继续:“有些很特别的风土,无论植物还是动物都挺特别。”
外面的人松了口气,九条裟罗眯起眼睛:“……”
窥探大将营帐在军中是为禁忌,想必此人都已经是个偏将了应该不至于不知道。另外左右守门的士兵也没有及时提醒,原来她从来没有真正掌控住这支幕府军。
“你从山中来,先去洗洗风尘小憩片刻,晚间我请你吃好吃的。”她没有在脸上表现出涟漪,但是看向二百的视线却温情脉脉:“好好休息。”
岸小姐是个如花般娇弱的姑娘,充斥着尸体与鲜血的战场会吓到她。九条裟罗默默想着――我应该把我的朋友护在身后,不能让那些可怕的东西吓坏了她。
“我专门拐个弯来看你可不是为了给你添乱,”异瞳少女笑眯眯的,语气轻快:“这里最该休息的人其实是你呀,九条大将!”
左右亲兵用力点头。
就是就是!
“……”九条裟罗动动嘴角,笑容清浅:“好,我也去休息。”
但是大将什么的,你又不是军中之人,不用那样喊。
火头军临时烧了一大桶热水送入贵人居所,抬水桶时忍不住念叨:“现在这些贵族小姐们可真奇怪,一个两个尽往危险艰难的地方跑,前线到底都有谁在啊!”
大将总是自己整理内务,出征也没有带侍女在身边,大家私下都说她是个脾气古怪的姑娘,没想到从踏鞴砂钻出一个古怪不输给她的岸小姐――哪有人觉得槿瓜长得有趣就摘下来当做礼物送给好友的啊!你们这些坐享民脂民膏的千金大小姐们难道不应该互送一些香香软软更漂亮的东西么?
槿瓜是怎么回事……
娇客不能惹,送了水他就赶紧退下,大将甚至派了两个心腹亲兵站在门外给岸小姐看门。
如果两位性别不同最晚不过明天下午鸣神案头就会出现弹劾文书,奈何主将是位年轻姑娘,另一位年轻姑娘来探望她就不能套入军中法度。没有公式做题,很多人都深感遗憾。
在山里摸爬滚打这好几天,淋过雨踩过泥,一大桶热水的诱惑不容小觑。嘀嘀咕咕碎碎念个不停地士卒一走二百就迫不及待关紧屋门,解开衣服连肩膀都滑进水里只露出下巴以上的部分。
“呼……”还是泡在热水里舒服啊!整个人就好像连皮都展开了一样。
靠在木桶壁上二百微微阖眼,思考该如何安排久利须他们在送上去的晶化骨髓上做手脚。这件事不能直接告诉神里绫人,更不能被使领馆内的至冬人发现。
晶化骨髓啊……下次还是要找个机会近距离探查一下祟神遗骨,海o岛的原住民就没有想过要为自己曾经的庇护者收殓尸身吗?总觉得事情哪里怪怪的,仿佛一张画卷缺失了许多关键部位使得后来想要欣赏画作的人根本就不知道画家都画了些什么。
第72章
身在前线,带着一大堆零零碎碎拖拽拉扯的挂件打一场束手束脚无比郁闷的战争,这种时候岸小姐跨过遥遥山水前来探望的情谊是多么难得……哪怕她只带了一枚形状奇怪的槿瓜充当礼物也绝对是最受欢迎的客人。
抵达九条阵屋的第二天上午二百才再次见到了九条裟罗。
她是来刷好感度不是来找茬结仇的,行动间自然格外温柔体贴。
虽说前几日的遭遇战中九条大将受了些轻伤,偷袭的叛军小队也付出了相当的代价,从昨天午后起对面的攻势减缓了许多。
忙完军务她才想起自己似乎把朋友扔在居所整整一夜再加一个早晨不闻不问,刚想张嘴亲兵上前报告岸小姐已在帐外久候。
“对不起,我这里可能没有太多好玩的地方。”胳膊上缠了圈绷带的九条小姐努力想要表现出自己的关切,她也确实在严格的自我约束上开了个小小的特例。
――作为非战斗单位,二百被请进军议大帐,坐在主帅身边用炭火小煤炉烤槿瓜。
就是她从踏鞴沙带来的那只。
“我手艺还可以的,应该不难吃。”她兴致勃勃拿着把三寸长的小餐刀,笨拙的一点一点从侧面剖开槿瓜。
九条裟罗看一会儿公文就看一眼她,忽然注意到细长手指上的痕迹:“你的手……受伤了?”
愚人众执行官是什么新品种的废物吗?怎么能让早樱一样柔软可爱的女孩子伤到手。
“啊?”二百瞄了眼维修散兵是留下的烫伤,撇嘴淡淡道:“没什么,被只喂不熟的坏猫咬了一口。”
她手下的力道陡然增大,可怜的槿瓜在心口处被人戳了一刀。
炉火均匀而稳定,很快食物被烤熟的香味慢慢弥散。
“快来尝尝我的手艺,”岸小姐放下没比手指长多少的金属小刀,拿起精巧的银质小勺子刮了层烤好的槿瓜泥递到九条小姐嘴边。说实话,那只槿瓜大概也没想到过自己这辈子居然能得到此种待遇。
九条裟罗犹豫了一下,她不太适应这样亲昵的距离。但是岸小姐眼睛亮晶晶的仰头看过来,她发现自己找不到拒绝的理由。
“嗯,谢谢。”她吃掉那勺槿瓜泥。
平平无奇普普通通的槿瓜味道,有植物的清新和甘甜,熟了,除此以外并无传说中放金光或是爆衣的特殊效果。
但是不会再有其他人笑语嫣然神情自若的非要喂她吃这种纯粹的食物了,它既不精巧也不珍贵,更谈不上好不好吃。非要有个定义的话……只能说心意大于礼物本身的价值很多很多。
“很好吃,你手艺确实很好。”九条小姐这辈子的假话大概全在今日说完了。
岸小姐马上把眼睛笑成两条缝,她很认真的把槿瓜泥抠出来一块块排得整齐划一……比幕府军训练出来的新兵还要整齐。
“公务重要,你的身体也重要,如果为了赶那一点点进度把身体熬坏了,岂不是更耽误战局?你看,到底是亏了人可惜呢,还是亏了点时间更可惜?”
她侧过头皱了下鼻尖,一蓝一绿的异色瞳满含笑意。
九条裟罗突然明白为什么历史上总有稻妻人为了猫和美人做出那么多蠢事,换谁谁不迷糊!
“我知道了。”
站在下方的亲兵马上为主将端来她推迟了太久的早餐,二百帮忙把桌案上的公文挪开免得染上食物的气味。她没有多看卷轴书册中的半个字,轻手轻脚将它们按照收集的顺序叠放,然后是笔墨和印章,还有行军印信――天这东西相当于九条家公用的徽记,谁领兵出征就给谁拿着,用于调动军队时证明身份的合法性。
“这好像是九条家的家纹和雷之三重巴?”岸小姐轻轻拨弄着那枚一寸见方的纯金印信,然后从怀中取出勘定奉行印信(复刻版),“三奉行都会把自家的家纹和大御所大人的纹样合在一起呢。”
说着她抽了张废纸在上面盖出个相当清晰的关防印信,九条裟罗看了一眼:“这纸你要收好,流出去会很麻烦。”
“嗯嗯嗯,我知道的。”那枚假章旁边多了枚天领奉行的真章,岸小姐的笑意越发真切:“麻烦你就在这儿把它烧掉。”
她将印了两枚印信的纸交给九条大将的心腹亲兵,后者马上接过去当着所有人的面将纸点燃。这样的印章只要近距离观察过二百就能复刻出来,尤其亲手摸过后出现误差的概率微乎其微。比如那枚勘定奉行的海关放行印吧,哪怕吧鹘樽约耗迷谑掷镆部床怀銮别。
“你这里忙得很,等着揪你错出的人又那么多,我就不久留啦。”二百捂着嘴笑了几声,“等我回了稻妻城就写信弹劾他们,哼!”
亲兵们眼里二小姐简直比稻妻任何一个女孩子都要温柔体贴,若是九条大人换个性别大家都要挽起袖子握拳帮她抢人了。
“……照顾好自己,有机会尽早离开至冬使领馆吧?”九条裟罗明白她也有要做的事,并不多加挽留,只是干巴巴劝道:“至冬使领馆实乃虎狼之地,那些人对稻妻不怀好意,别被他们装出来的憨厚给哄骗了去。”
考虑到凹掖笮〗隳歉碧煺娴男宰樱说不定岸小姐也会沾点儿类似属性,九条大将很担心这个难得的朋友被某个至冬坏蛋拐走。她交游广阔不是坏事,只怕有人刻意靠近讨好,甚至欺骗。再说那些至冬人行事手段多数并不怎么光明磊落,很让人看不上。
“好的哦,等我回去向家主撒个娇试试。”二百没有把话说死,九条裟罗也明白这事儿她自己的意志并非决定因素。吧鹘橛舶蜒女塞进至冬人的地盘,这事儿上层家族都门儿清,没有绝对的理由她就是想走也走不得。
“是我为难你了。”她提笔写了封信,待墨迹半干后递给岸小姐:“这人是我在天领奉行衙门里的亲信,我不在稻妻城时若是遇到麻烦事就去找他。”
“我还是有自保之力的,你别担心。”二百忽然觉得鼻子有些酸。
多摩,九条裟罗为什么是个这样的人呢?
漂亮的二小姐侧过身擦擦眼角:“别来招我哦,招我我就哭给你看。又不是见不到了,等战事结束再约上神里小姐和大小姐,咱们还去神樱大社赏花如何?”
美人不管做什么都好看,哪怕她穿着疑似丧服的黑色男式正装。
“好。”九条裟罗不认为自己拿不下战争的胜利,只是这份胜利的代价……她希望稻妻能够支付得起:“你什么时候走?”
“马上就走。”岸小姐行动力超高:“赶明日下午那趟回鸣神岛的渡船。”
今日的船肯定是赶不上了,她不可能从九条阵屋瞬移到渡船的简易码头。
九条小姐听完慢慢点头:“早些去也好,码头附近有提供给往来行人的客舍。不要吝惜钱财,出门在外吃住都要好些。”
她露出个浅淡的微笑:“就当是弥补路上吃过的苦头。”
两个姑娘你问我答温情脉脉,亲兵们下巴差点掉在地上――你是谁?你还是我们雷厉风行的大将吗?上回是谁说出门在外行动迅捷为要、无需太过在意食宿……
成功刷爆九条家唯一一个有本事人的好感度,午后二百骑上枣红马告别九条裟罗离开九条阵屋向东方向移动。几日后再次从这条路走,也不知道为什么路上多了许多雷系怪物。雷史莱姆雷丘丘法师雷丘丘萨满还好说,远远望去丘丘人的营地里甚至出现了雷丘丘王。
为了避开这些很麻烦的小怪物,二百不得不纵马踏上岔道绕行。
马蹄得得,黑色衣袖上的金线划出道道金光,涉水越过浅滩道路在山口出被落石阻挡。
此地呈喇叭口状,山体坚实厚重,直上直下就像本打开的书籍。路两侧尽是茂密森林,哪怕白日里看上去也阴森森的,光线像是被阻隔在树冠范围以外。
“……”二百看了眼环境,果断下马放开枣红马的缰绳让它自由行动。
这种险要之地被堵住只有一个可能――再往前就是个“捞鱼的篓子”,口大颈细进去就别想出来。
“妈的,被他看出来了!兄弟们上!”躲在落石后的海乱鬼拔出束在腰间的长刀:“连人带马够咱们过上好几天了。”
领头的人裂开两排尖牙,破损的斗笠语杂乱的头发遮住他的脸,依稀露出双泛着红色的眼睛。
二百退了两步:“诸位好汉,花钱买命。”
一般劫道的最愿意听这四个字,肉票肯合作还不好吗?真要挣扎起来难免有损失,能无痛做成买卖谁也不想节外生枝。然而她这回遇上的并不是一般意义的海乱鬼:“呦,原来还是个生娘,瘦是瘦了点,嫩嫩的。”
脏兮兮的哄笑声杂乱无章,二百微微睁开习惯性眯成两道的眼睛:“没得商量?”
“商量什么,遇上咱们算你倒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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