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我听好了,就算你离了叶家,也休想和叶延在一起!我叶棋鸿不答应!”
萧蝶带着凉意的美眸落在他身上,“你不同意?你又算个什么东西?”
她刚睡醒,一头鸦青色的长发就那么柔软的披在肩头,衬着那张小脸更加白皙柔软。
偏偏说话像带着冰碴似的。
没等叶棋鸿因生气做出什么反应,萧蝶借着他抓胳膊的力道,让自己突然靠近了他。
身上被子滑落,露出半个雪白的肩膀。
她唇角是嘲弄的笑意,从下而上的盯着叶棋鸿,轻声的道:“还是说,叶大公子舍不得我离开了?”
叶棋鸿的视线落在她黑白分明的眼睛和漂亮到过分的脸庞。
喉结艰难的滚动了一瞬后,他手像被烫了一样,快速的松开了萧蝶的手腕。
在纷乱的心跳声中,叶棋鸿急声否认。
“你、你胡说什么!”
二蛋的声音与他的声音同时响起。
“叮咚,宠爱值加十。”
第203章 病弱美人的黑与白10
叶棋鸿丢下一句,急忙离开。
冲到外面,冷风一吹,他才冷静了些。
再回想起刚才,叶棋鸿心中突然涌出几分得意。
萧蝶刚才是在勾引他吧?
哼,她和叶延走那么近,难道就是为了对自己欲擒故纵?
自己居然差点上了她的当。
他就说,叶延哪个莽夫哪里能跟他相比。
原来萧蝶是在利用他刺激自己。
“真是个诡计多端的狐狸精。”
他语气轻蔑的喃喃道。
想到自己差点真的上了当,他厌烦的看了眼萧蝶房间的方向,转身快步离去。
他讨厌心机深沉的女人。
像旧庭宅院中,那些为了争夺男人宠爱,绞尽脑汁,阴谋频出的女人。
一身旗袍,浑身散发着老旧腐朽的棺材味。
她们就属于深深庭院,只能坐在昏暗的房间,日日盼着男人疼爱。
他喜欢的,是邵溪美那样的新派女人。
烫卷发,穿洋装,出入咖啡馆和各种舞会,懂政局时事,有独立思想,她们属于这个新世界,明媚又阳光,像太阳下伸展腰肢的向日葵。
叶棋鸿把两者定义的非常清楚明白。
黑的黑,白的白。
他把自己刚才的失控,通通归算到中了萧蝶的算计。
下定决心再也不上当后,他把自己干干净净的摘了出去。
又落的一身光明磊落后,他去一楼打电话给邵溪美,想和她出门约会。
邵溪美应了约,说自己新到了一辆别克汽车,要开车来接他。
叶棋鸿听了欣喜,这才是他的生活,他应该相伴的女人。
她会开车,会穿着漂亮的洋装开车来接他这位男士出门约会。
这是属于新派女士的浪漫。
只是没等邵溪美开车到叶公馆,叶延先一步到了。
他一脚油门,差点把车开到叶棋鸿脸上,下了车,表情也是毫不掩饰的轻鄙。
叶延本就比叶棋鸿还要高上半头。
居高临下看着他时,就像个巡视领地的狮子,看见了流窜来的野狗。
叶棋鸿刚刚阳光灿烂的心情一下子就变得乌云密布。
“你来做什么?”
叶延举了举手中的油皮纸包,“怕你们叶家养活不起一个女人,再把人饿成一把骨头。”
他长腿一迈,略过叶棋鸿自顾自的向楼上走去。
刚还说再也不上当的叶棋鸿片刻忍不了,立刻追了上去。
急迫到根本没看见在叶延的车后,又一辆车开了进来。
邵溪美看着叶棋鸿忽略她而去的背影,手指一下一下的敲击在方向盘上。
她看着表,十几分钟后,叶棋鸿才又跟着叶延下了楼。
那神情,那步态,那语气。
活像发现妻子给自己戴了绿帽子的丈夫。
邵溪美敲击方向盘的力度变得更大,频率也更快了。
叶延走了,叶棋鸿才看见邵溪美的车。
他有些心虚的坐上副驾驶,“对不起啊溪美,我没看见你的车,你到多久了?”
邵溪美的手指停在方向盘上,转头笑的明媚阳光,“没事,我也是刚到,我们走吧。”
车上,邵溪美闲谈似的和叶延说起了今早的事。
“朱公馆墙外是一,卓公馆墙外是二,我们邵家墙外是三,发现以后,我爹爹派人在城内走了一遍,发现只有我们三家。”
“到底是何人所为,会不会是有人在恶作剧?比如,家宝的同学朋友什么的。”
邵溪美摇了摇头,“不清楚,不过我爹爹找人看过了,能在那样坚固的墙面,划出那样沉刻的痕迹,不是一般人能轻易做到的。”
“你在担心?”
邵溪美把车停在路边,扭头看他,“当然在担心,为什么不是别人家,偏偏是我们三家?为什么不是别的时候,偏偏是萧良的尸体下葬的当晚?”
“你是怀疑这和萧良的有关系?可案子已经结了,警署都判家宝他们无罪了,谁还能因为一个死有余辜的小子做这种事?”
“也不知道。”邵溪美试探的问道:“那萧家除了萧蝶外,可还有其他人活着?”
“没有。”
叶棋鸿答得笃定。
“我爷爷还在世时,我们叶家和萧家关系密切,他家的情况我也知道的比较清楚。”
“萧家就一儿一女,也没其他走的近的亲戚,不然也不能萧老爷和萧夫人一死,萧家就瞬间落魄。”
邵溪美又问道:“那萧家可有什么忠仆?”
“那这就不清楚了,只是我从没听说过,溪美,我觉得你不用过度担心,可能就是有人在故弄玄虚吧。”
邵溪美点了点头,重新发动车子。
她爹爹也是这么说的。
包括朱家和卓家,也没太把这事放在心上。
他们太自信了。
自信到觉得在这桐城的地界上,没人敢与他们三家为敌。
钱,权,舆论。
他们三家掌握在手。
谁敢动他们家的人?
只有她,心里总觉得不太对。
那可能是一种直觉,也可能是身为同类接收到的一种信号。
她总觉得,这是有人在玩游戏。
在玩一场猎杀和死亡的游戏。
邵溪美虽然这样以为,却并不着急。
反正她弟弟不是第一个。
死,也是朱晓峰先死。
他死了,她就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邵溪美想到刚才的事,笑容灿烂的问道:“我刚才好像看见你那个弟弟了,他来做什么?”
说起这个,叶棋鸿就来劲头了。
“还能是什么,还不是被那个萧蝶勾搭的,去警署的路上看见卖蟹粉小笼包的,赶紧巴巴的买了送来。”
“你说他到底想干什么?他不知道萧蝶是我的姨太太吗?!”
砰!
回应叶棋鸿的,是一声猛烈的撞击和一阵剧烈的疼痛。
叶棋鸿正在那火冒三丈,投入的根本没看车前。
也根本没看见前面拐角有一辆小汽车驶来。
而邵溪美不躲不避,只在最后关头打了把轮,把自己的驾驶位偏了过去。
她驾驶位一偏,叶棋鸿的副驾驶就首当其冲。
叶棋鸿在剧烈的冲击中向前窜去,一头撞上了挡风玻璃。
鲜血啪嗒啪嗒的顺着额头流下。
邵溪美看着那猩红的血液,压下眸中的一抹兴奋,貌似关切的扑了过去。
“对不起对不起!棋鸿,我没看见前面有车,我光听着你说话了,你刚刚说,萧蝶是你的姨太太?是吗?”
第204章 病弱美人的黑与白11
叶棋鸿刚因为疼痛升起的火气,一下就被堵住了。
他自知失言在先,也不好再埋怨邵溪美不好好开车,只能打碎牙往肚子里咽。
“我、我说错了,你不用道歉,嘶、都怪我在你开车的时候跟你说话,你还好吗?”
“我没事,我这就开车送你去医院包扎。”
邵溪美留了邵公馆的电话和另一方的司机,自己带着叶棋鸿又重新上了路。
叶棋鸿捂着血淋淋的额头,疼的一口一口倒吸冷气。
他本想说自己打个黄包车算了,但又怕自己的拒绝会惹邵溪美伤心。
他只能硬着头皮,胆战心惊的继续坐在她车上,一边忍受着头上的疼,一边死死盯着眼前的路。
萧蝶知道叶棋鸿受伤,是晚上的事了。
叶延来给她送天香楼的餐食时,提起叶棋鸿住进了医院。
“说是邵溪美开车带他碰了车,邵溪美没事,只有他被撞出了脑震荡,估计得几天能出院。”
叶延虽然对于叶棋鸿的一切倒霉事都喜闻乐见,但这次有些例外。
“我以为你这两日就能离开叶家,搬去我那呢,如今看来要延后了。”
萧蝶难得的和他开起了玩笑。
“你搬去你家二楼,还是搬到你们警署呢?”
叶延笑了笑,把天香楼的饭菜拆开摆到她面前,“不管是哪,有我在你都能吃好喝好。”
萧蝶低头浅笑,她今日穿的是一件墨青色暗纹提花旗袍,头发没挽,只披在身后。
齐腰的乌发茂密浓厚,遮住了她娇小纤弱的身躯。
在略暗的光线中,那暗纹与曲线一样影影绰绰。
唯有颈边两颗朱砂扣颜色鲜亮,像点睛一般点亮了整幅美人图。
萧蝶苍白的面色因为那两分笑意也变得鲜活了些。
看的叶延有些呆,失了神的傻站着。
房门没关。
吴妈站在门口露半个脑袋,看着这一幕也跟着笑了。
她就说嘛,大少爷一个瞎子也就算了,怎么可能天下的男人都是瞎子。
这样的美人,放到外面不一定怎么被疯抢的。
也就大少爷糊里糊涂。
只盼着以后萧蝶真的和别人走了,他可别后悔的要死要活。
闲谈几句,萧蝶问起了案子重启的事。
叶延神色有些凝重,“我今日找上头提了,没答应,不过我还会找其他证据,想其他办法的。”
萧蝶了然的点了点头,也没有失望的感觉。
这样的情况,其实他们早有预料。
叶延离开后不久,天就黑了下去。
叶家人知道叶棋鸿住了医院,都坐着小汽车去探望。
叶公馆内静悄悄的,只有树上夜莺的鸣啼。
萧蝶换了衣服,熟练的从二楼翻下,沿着墙边离开了叶公馆。
…………
朱晓峰今日照例和卓威在一起厮混。
不过今日没有邵家宝。
朱晓峰摇了摇手中的酒杯,微胖的身躯倚靠进欧式沙发里,看向坐在一旁的卓威。
“威哥,你说邵家的人是不是胆子有点太小了,就是外墙上被人划了个数字而已,至于吗?都不敢让邵家宝出门了。”
卓威轻蔑的嗤笑一声,“听说不是邵伯伯的吩咐,是邵家宝那个姐姐邵溪美,女人嘛,再是留过学又能怎么样,还不是胆小如鼠,有点风吹草动就害怕了,生怕自己的宝贝弟弟被人寻了仇,他也不想一想,就我们这家世,谁敢啊?”
含着金汤匙长大的少年人,自小就是众星捧月,一帆风顺。
世界在他们眼里是简单模式,没什么困难能落到他们头上。
朱晓峰那张赘肉横生的圆脸笑了笑,“他姐姐我记得,长得很漂亮打扮很时髦的,也不知道邵家宝天不怕地不怕的,怎么那么就那么听他姐姐的话。”
卓威摇了摇头,“这我也不知道,他甚至不怕邵伯伯,就格外怕他姐姐,不过他今天没来也好,他年纪小,还没开窍呢,他没来,正好我带你去玩点不一样的!”
朱晓峰豆大的眼睛不由自主的睁大了,眼中兴奋的光都要溢出来。
“威哥,你不会是要我去夜总会开荤吧!”
“夜总会?”卓威嗤笑一声,“夜总会有什么好玩的,咱们啊,去女校!那帮小姑娘才干净呢!这时候正是放晚课的时辰,家里有钱有势的都会派车去接,至于那些坐着黄包车或者腿着回家的……嘿嘿嘿,那就随我们兄弟两个了……”
“威哥!你真是我亲哥!”
朱晓峰兴奋的大叫,恨不得当场改口管卓威叫义父。
自从手里沾了人命,一般的小打小闹已经很难满足了。
这样的刺激,才能满足他们那根神经。
两人一拍即合,兴奋的让司机送他们去女校。
汽车驶出朱公馆,载着罪恶驶向黑暗。
没人注意,一道黑影正蜷缩在后备箱中。
…………
小蓉和婉柔是邻居。
她们两家家境一般,只能说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一家在不算富人区的安和街上经营着一家钟表店,一家在旁边开着一家餐馆。
按理来说这样的家境条件,对女儿的教育不会重视。
可现在这世道,但凡有头有脸的人家说媳妇,都要求姑娘要受过新式教育。
好像这样,就能和新世界接上轨,把旧糟粕彻底扔掉一样。
所以但凡指望女儿能高嫁的人家,宁可平时省着点,也得送女儿进这女校学上两年。
小蓉和婉柔就是如此。
两个姑娘正是不涂脂粉也青春娇媚的好年岁。
一个梳着低低的双麻花辫,一个剪着乖巧的学生头,相携着走出校门时,连月光都不忍过于寒凉。
偏偏有的人,总以破坏美好为此生最大乐趣。
走在路上时,一辆车不知什么时候开过来,就跟在两米开外。
她们停,那车也停。
她们跑,那车也跑。
小蓉有些害怕,拉了下婉柔向着车开进不去的小巷跑去。
那车确实停在了巷子外面。
可车内的人却下来了。
听见身后的脚步声,小蓉拉着婉柔仓皇逃跑。
却被不知不觉的逼入了死胡同。
暗巷中,两个花骨朵一般的姑娘怕的眼泪横流。
这样的画面,刺激的朱晓峰和卓威眼睛都红了。
司机跟在后面欲言又止,被朱晓峰回身踹了两脚。
“你跟过来做什么?滚!滚去巷子口守着,看好了,别让任何人进来!敢坏了少爷我的好事,我弄死你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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