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要被放血的是她,不知道还以为是要杀猫呢。
殊不知,慕言辞的话,真就差点要了猫命。
他低下猫头,心疼地舔了舔她的手指。
这是他看见的,他没来之前,啾啾一直不定要遭受什么待遇呢。
一想到她被逼着放血,或者薅叶子,墨玄铮心里就揪疼,那么漂亮的小叶子,怎么舍得薅。
他耷拉着耳朵,眼睛都气红了,陶秋竹揉揉他的脑袋,“不用这样,我拒绝就是了,他还能动强的?”
想要无垠草百分之百能达到救人的效果,还要让无垠草心动才能开花救人,慕言辞那个伪君子为了达到目的,还要等……等会,开花?
陶秋竹灵机一闪,她是不是误会绒绒了?
或许她真的开花了,但她没看见。
无垠草,开花才能达到准确救人的效果,不就是心动了吗?
她,心动了?
怀里的毛绒绒不知何时安静下来,乖巧地蜷缩在她怀里,抱着自己的小爪子惊在原地,她以为对方在生闷气,正要开口让外面的人滚,他忽而起身,爪子搭在她肩膀上与她说:“给他。”
不是要血吗?给个够!
陶秋竹脑袋上缓缓打出一个问号,与墨玄铮四目相对时忽然看见他黑黝黝的瞳仁里仿佛有小火苗在燃烧,耳朵下面的两撮犟种毛纷纷竖了起来。
“……”坏东西,要倒坏水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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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之前,慕言辞做好挨骂的准备了,毕竟从无垠草逃跑再到回归,以前被磨灭的脾气也回来了。
挨骂都是小事,有时候他都要挨打,偏偏在未得到无垠草欢心开花之前,他不能对她做什么。
回到青玄宗后,平日里为了保持君子风度,也不会擅自进入她的房间。
当然,其中有不想挨骂的原因。
结果,这次那位祖宗一反常态,不仅没骂他,还找他要了小瓶子装血。
他早有准备,撤销了结界,没一会房门被打开,小祖宗满脸不愉快,“你怎么那么慢?”
慕言辞:“……”
他把小瓷瓶递给她。
对方臭着脸接过,然后房门关得哐当一声,他站在门外吃了一鼻子灰。
不知过了多久,木门再次被打开,她把瓶子丢给他,“好了,今天之内,不要再来烦我。”
“哐当——”
门再次被关上。
全程没说几句话的慕言辞:“……”
他眸色一闪,把看守的弟子叫过来,“里面那位可有什么异动?”
“要说异动,您最近没来,她心情都好了不少,至少没在里面嘲讽我们。”说话的是守门的师弟,他被师兄用手肘怼了怼,“怎么说话呢?”
师弟挠挠头:“哦,那没异动,倒是昨天晚上总是听到怪动静,好像有鸟叫。”
可林中有鸟叫是再正常不过的,慕言辞心生古怪,吩咐道:“最近辛苦你们了,再多照看一些,她对我很重要。”
师兄弟连忙道:“大师兄哪里话,这是我们应该的嘿嘿。”
慕言辞回到住处,打开瓶塞嗅了嗅,鼻尖清香若隐若现确实是无垠草的血。
他压下心头的怪异,只取出一滴,亲自去找宗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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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秋竹关上门,回头看见床上的大毛绒在舔爪子,肉垫上的血很快就被止住,她凑过去,“我帮你呗?”
毛团子仰头,黑曜石的眼睛里倒映着女子期盼的小表情,她恨不得把“让我揉揉”“让我摸摸”几个大字写在脸上。
要说二人相处这么久,他的原形早就被她摸了个遍,她就是怎么摸都不会腻,墨玄铮无奈,把爪子伸给她。
肉垫上有一个细小的伤口,被他舔舐过后,只留下一道肉色的小伤疤。
陶秋竹心疼的帮他揉揉,“你疼不疼?”
“不疼,那你呢?”墨玄铮摇了摇头,黑瞳一眨不眨,认真地问她。
“啊?”陶秋竹一愣,“我不疼啊。”
划伤的又不是她。
墨玄铮没说话,舔了舔她的手腕,那里,曾经受过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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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降临,陶秋竹在门口听了半晌动静,转身回到墨玄铮身边,临走前,她想了想,用木灵凝聚成一枚小种子,双手掐诀,很快一个与她长相一模一样的女子躺在床上,双目紧闭,任谁看见都会以为睡着了。
做好这一切,她拍拍手,问墨玄铮的清风弩:“你那个东西从哪来的?”
墨玄铮拒不承认是自己威胁别人抢来的,他晃荡着大尾巴站在窗边,眼睛都不眨一下说瞎话,“别人送的。”
“那棵草吗?”墨玄铮平日里没有什么朋友,陶秋竹第一反应,就是曾经和墨玄铮交好的草送他的。
墨玄铮没听懂,但他心虚,怕被啾啾知道他威胁人,想也没想就点头,“我们快走吧。”
这个鬼地方待不了一点,他用清风弩在结界上穿了个洞,依旧是他身形的大小,他扭头期待地看向陶秋竹。
陶秋竹:“那……你轻点。”
半炷香后,一只黑色的毛团子嘴里叼着一根会发光的草,一路风驰电掣,看见巡逻弟子就蹲草丛把草压在肚子下遮住光,等人走后,他再叼着草狂奔。
他夜视能力很好,四只小爪子跑得飞快。
猫嘴儿里悬着的无垠草藤蔓缠上他的一簇胡须,小声嘀咕:“慢点,慢点,我的老腰,要断了!”
她的茎在他嘴里奔跑间还要被他舌头上的倒刺摩擦,敏感到叶片都蜷缩起来,根须无力地耷拉在他嘴边。
她知道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只能忍着怪怪的颤栗感看路。
紧接着惊奇道:“你来过青玄宗吗?怎么会如此熟悉下山的路?”
墨玄铮忆起那古怪的梦境。
前面他与啾啾经历是真实的,但梦境中后面的发展跟现实中并不一样。
梦里,他和啾啾在无垠崖分别后,再次相见不是在御兽宗,而是青玄宗,啾啾一直跟着慕言辞身边,他好不容易找到机会和她单独相处,她却反而说“你是谁,我不认识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什么资质还想在青玄宗混,我劝你还是早点离开的好。”
少年大受打击,但依旧怀揣着希望,以为对方只是不记得人形的自己,于是夜里变回原形接近她。
她看见他原形脸色都变了,毫不犹豫薅住他的后脖颈把他丢开,并警告他别再来了。
墨玄铮知道,现实中的啾啾不会这般对自己,可那梦又是怎么回事?梦再高端也不会超过一个人的认知,他没来过青玄宗,怎么会通梦境熟悉感避开青玄宗的机关阵法和知晓下山的路?
“不知道。”墨玄铮给不出答案,一草一兽避开巡逻的弟子,一番折腾,终于在天亮之前来到山脚下。
然而,山脚下的白衣身影早已等候多时,女子回头,柔美的眸子凝视下山的两小只,纤纤玉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露出上面木灵幻化出的枷锁。
“怎么,墨道友救了人,就不管旁人死活了?”
墨玄铮警惕地扫视四周,见只有她一人,才松口气。
他把陶秋竹放下,冷眼看云书谣,“你怎么知道我姓墨?”
天空微微亮起,清风吹散夜里的浑浊,一大早,慕言辞被叫到了主殿,还不等他行礼高台之上的男子忽然抬手,一道强烈的灵力刮过,慕言辞被狠狠击打在地,捂着心口猛然吐血。
他不敢置信地仰头,“师尊!”
中年男子没了往日的从容,他目光犀利,声音如同刺骨的刀刃,“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拿那种害人的妖血糊弄我。”
“怎么会?”慕言辞爬起来,直挺挺跪倒在地,“师尊,那明明是无垠草之血,弟子不敢有半点欺瞒。”
第90章
“好一个不敢隐瞒师长,你长大翅膀硬了,为了一个女人竟然敢糊弄我?真当我不知道,她就是无垠草!”
慕言辞倏然抬头,清润的眸子瞳仁轻颤。
云奉冷笑:“你别忘了,你是我一手带到如今的地位,整个青玄宗都是我的,你在后山那些小手段我岂会不知?”
只不过,他虽料到慕言辞在后山藏了东西,一藏就是好几年,但没料到会是传说中的无垠草。
慕言辞大张旗鼓用三千万上品灵石寻找一个女人,他才知道事情不简单。
他了解这个徒弟,因为过往经历,哪怕伪装的再好在他面前也掩饰不住的野心和狠绝。
他绝对不会感情用事。
必定是那个女子有过人之处,能供他利用。
慕言辞再次把人带回来,说什么她知道无垠草的下落,云奉坐镇青玄宗多年,怎么会看不出他的小把戏。
他认为这个徒儿就算隐瞒这些,还是会听话,结果竟然敢在无垠草的血上做手脚。
他走过去,居高临下看向慕言辞,对外吩咐:“来人,把你他带回来的女人抓过来。”
“师尊!”慕言辞跪在地上,血液从唇角一滴一滴划过下颚,白袍血染,十分狼狈。
进来的弟子不知向来和睦的师徒发生了什么,想要替大师兄求情,可一看见宗主的脸色就识趣儿的住了嘴。
陶秋竹的房间有结界,云奉丢给二徒弟一块牌子,只要捏碎就能打破。
很快,“陶秋竹”就被带到了殿内,她娇俏的脸是面无表情,像是没有情绪的木偶,慕言辞发丝凌乱,背对着她,温润的脸上有一种破碎感,他咬牙:“师尊,她是无垠草,但血夜是真的,师尊对弟子有恩,弟子当初找无垠草,就是为了救云师妹,可现在时机还没成熟,古籍记载,无垠草救人需要看那人是否有机缘,但是弟子不敢赌,所以想让无垠草心动再取其入药。”
他不敢回头看“陶秋竹”,云奉瞥一眼身后的女人:“动心?荒唐,她一根草,还不如妖族那群畜生有血有肉如何能动心,无垠草浑身都是宝,碾碎了入药也可吊住人的性命,你云师妹时间多不了,有无垠草足以争取一段时间,你在犹豫什么?”
他仅仅盯着慕言辞苍白的脸,“你是真心想让她心动入药,还是别有私心。”
慕言辞长袖下的拳头一点点攥住,脑海中犹如有石钟在敲响,心头更是像被一双大手仅仅攥住收缩、碾碎……
云奉长叹一声:“罢了,看着你云师妹的份儿上,以及这么多年的师徒感情,我且饶你一命,可你欺瞒师尊这件事依旧不可饶恕,一会自行去领百鞭镇魂。”
镇魂鞭是青玄宗惩罚犯错弟子的绝佳手段,鞭身有利刺,通体蕴含着雷霆之力,除了□□,还直击灵魂。
普通凡人被抽一下,灵魂消散,当场殒命。
普通修士也挨不过十鞭,一百鞭下去和要命没什么区别,一旁的二弟子文奇忍不住开口:“师尊,三思啊,大师兄这些年为了宗门大小事费心费力,他只是一时糊涂,况且再有一段时间远古秘境就要开启了,青玄宗不能没有大师兄。”
云奉没理会他,而是问慕言辞:“你觉得师尊可是罚重了?”
“不重,弟子谨遵师尊教诲。”慕言辞咽下嘴里的血腥味,又听云奉道:“至于这个无垠草,就交给我处理吧。”
从此,她将会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与他没有半点瓜葛。
这个想法,在慕言辞心头生起,他一遍又一遍告诫自己,不要辜负这么多年的努力。
你想想这么多年,为了什么而活。
你要登上青玄宗最高处,然后再成为众仙之首,剿灭所有妖族,祭奠母亲的亡魂。
区区一百镇魂鞭,区区一株无垠草。
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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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为什么知晓你姓墨那并不重要。”云书谣脸色一如既往的苍白,纤细的身躯弱不禁风随时都能倒下,她却不以为意,抬手轻轻拂过自己的发丝,手腕上的白色鳞片在晨曦第一缕光线下若隐若现,“重要是,我们才是一伙的。”
陶秋竹震惊地张开叶子,敲打墨玄铮的脑袋瓜,“她她她……”
【啊啊啊女配变异啦,修真界第一大宗门的宗主之女,原著中男配的白月光竟然不是人。】
墨玄铮随着她的敲打动作,脑袋不动如山,耳朵却跟着一抖一抖的,满脑子都是男配女配。
白月光是什么东西?
他听不懂。
他变回人,把小草揣怀里护着,收敛了尾巴和耳朵,上帝精心打造的俊美容颜不带一丝感情,“蛇精?”
云书谣:“……”
陶秋竹指指点点,“你能不能改一改动不动就骂人的嘴。”
之前骂她不是人,现在又骂人家蛇精,看看人家柔柔弱弱的小姐姐,表情都快裂开了。
墨玄铮改口:“蛇妖?上次我刚打死一个蛟蛇,应该和你的同类。”
陶秋竹:“……”礼貌的崽崽去哪里,后面那句可以不用说。
好在云书瑶不知经历了什么,心理素质十分强悍,很快就恢复了表情管理,她轻声说:“墨道友可真厉害,不过如此厉害的你,依旧难以护着她一世无忧。”
墨玄铮冷脸不说话。
云书谣继续道:“不如我们合作,你们帮我解决青玄宗宗主和慕言辞,将来你们如果遇见危险,我倾尽青玄宗之力,护你们如何?”
“啊?青玄宗宗主不是你爹吗?”陶秋竹懵逼,原著里,女配温温柔柔,身娇体弱,被宗主和慕言辞护着长大,虽然最后死了,但宗主对女儿的爱护之心不容置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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