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鹤拖着战损的身体,慢吞吞的爬出来,后脑勺还在隐隐作痛。
“哥,你不是说你定闹钟了吗?”
钟鹤把身子挪出来,边回想昨天,“我定了。”
许多珠疑问,“我们没听到?”
钟鹤全部挪了出来,“但是我忘记带了。”
无话可说。
“你回去,洗漱。”
钟鹤爬起来,头发被地毯弄得毛毛的,显得人有些呆。
许多珠把床上的枕头扔给他,又害怕他出去撞见爸妈,亲自护送回去。
年后的应酬繁多,许多珠的身份比较低调,不参加这些,少部分人捕风捉影的知道一些,但没见过真人。
几年前舆论正盛,娱记狗仔蹲点偷拍,被寰宇私下警告过,吃力不讨好,自己找自己不痛快,便再不敢写。
渐渐地被时间淡忘。
很多场合许有仪也不带小女儿参加,没有必要让自己成为舆论中心被别人八卦,只有过好自己生活平平淡淡才是真。
两位大人也考虑过,以后孩子结婚的问题,是不是要提前公开,这样可以打下基础,但是想到女儿还小,何况现在孩子在自己的领域有所建树,自己有自己的一番风景,公开这些只会成为她的累赘。
二月中旬,一家人去了瑞士度假,冰蓝色的世界。
小镇、温泉、触手可及的银河,处处是童话的样子。夜晚一家人呆在壁炉烧的火热的木屋里,享受着大自然的静谧安宁。
白天钟慈正带着一家人在达沃斯滑雪。钟鹤前些年被练了出来,一开始上板还有点生疏,滑了几次,越来越得心应手。
全家人就剩许多珠,还是一张白纸,钟鹤后来索性不滑了,专心教许多珠滑雪。
妈妈给一家人买的同色系的滑雪服,落日后的蓝调时刻,亮紫在幽蓝天空背景下梦幻异常。
许有仪从山顶疾驰而下,飞扬的发丝被风甩在脑后,耳边是呼啸的风声,世界以她为中心,天色渐暗,远处是星星点点的灯火。
最后一个急刹她停在了一团亮紫色的世界。
度假结束前,许多珠到底是没学会这项极限运动,一家人打道回府。
春节告一段落,众人归位,该工作的工作,该上学的上学,该玩的继续玩。
假期里许多珠征求了家人的同意,年后答应了《拜托了,毛孩子!》的录制。
林焕手底下出了两个,许多珠一个王悦可一个。其他的四个人两个是许多珠他们组的杨知乐和康家辉,还有两个其他组别。
这次内部评选许多珠在的组完成的非常好,奖励是可以首批使用实验室的最新器材。
许多珠从金米那里打听到,这次的综艺选址是在千里之外的卢山。
金米:“钟总意思是让节目组就留在江城。”
许多珠:“好的金米姐,我哥,在公司吗?”
金米:“在的。”
许多珠:“OK。”
许多珠保存好实验数据,背着小包,坐着地铁直接杀到寰宇。
今天下春雨,路上泥泞,地铁上人挤人,大家的鞋底踩着泥水,弄得地铁脏兮兮的,潮湿不堪。
到了中央广场,许多珠从人缝里艰难挤出来。
雨伞不小心被人潮挤掉,许多珠出了地铁站,一路小跑,正是午饭时间,楼下熙熙攘攘。
许多珠没有员工卡,进不去,发信息给金米。
金米和钟鹤正在吃午饭,大总裁应该是春节吃了放纵餐,来了公司便开始吃草。
金米受了氛围影响,每天都是蔬菜沙拉,两个人吃饭都没多大食欲,纯属是为了活着。
“叮咚。”
金米倒扣在桌面上的手机提示音响起,她一手叉着紫甘蓝去沾碗底的沙拉酱,一手翻开手机飞快的扫了一眼。
大小姐:“金米姐我在楼下,来接我一下呗。”
是金子总会发光的:“好滴,马上来。”
放下手机金米觉得自己大概率不用跑这一趟,她继续啃着草,对对面的同仁来了一句。
“钟总,大小姐在楼下。”
许多珠坐在大厅里,脚上的鞋子在车上被人踩了一脚,HelloKitty的粉脸变成了黑色。她在包里拿了一张纸巾,弯腰擦拭,可惜黑泥已经浸入,没办法擦掉。
许多珠叠起脏污的那一面纸。
还要用干净的那一面去擦,擦着擦着,脚尖抵上来一双黑色皮鞋,踢了踢她的脚尖。
许多珠,梗着脖子抬脸。
先看到一条包裹在西装裤里笔直的腿,在网上是一件敞开的羽绒服,里面是一件黑色暗纹的西装,在往上因为大厅的阳光刺眼,只看得见头发,看不见来人。
许多珠叠起脏纸巾,起来。没有光线的污染,她看清来人,“路言哥。”
陈路言单手插兜,俊逸非凡。
“进来就看见你了,还以为认错了,但是越看越像,怎么不上去?”
许多珠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有门禁。”
“走吧,我带你进去。”
许多珠这才注意到,陈路言身后等着的乌泱泱的人。
陈路言解释道,“和寰宇第一季度有一个合作。”
许多珠点头,跟着他身后,后背的灼灼目光让许多珠感到尴尬。
进了电梯,自觉靠后站在角落。
两台电梯你上我下,完美错过。
电梯里,许多珠感觉自己的后背被轻微的撞击,她往里躲了一点,撞击还在继续,许多珠皱眉看向那人。
是一名高挑的职业女性,约莫二三十,画着裸色唇妆,很有气质,许多珠皱着的眉头瞬间舒展变成了挑眉询问。
那人拎着公文包,手拿一杯咖啡。
见到许多珠眼前一亮,小声惊呼,“真的是你。”
前面的陈路言闻言转身,“怎么了瑞贝卡?”
他的秘书一改原来的冰山形象,神采奕奕的对着许多珠。
“老板,这是我喜欢的女孩。”
陈路言被她绕晕了,什么喜欢不喜欢?
“你们等一下。”,瑞贝卡一只手要去拿手机,可是手都被占满了,许多珠为她解围,接过那杯温热的卡布奇诺。
瑞贝卡朝许多珠俏皮的眨眼,快速地从公文包里翻出手机。
裸色美甲在屏幕上哒哒哒点击。
在相册里翻出一张带着水印的照片,“你看,这个是不是你。”
陈路言仔细一瞧,“嚯,还真是。”他惊讶的看向拿着咖啡的女孩,“什么时候当模特了?”
许多珠一眼就认出了那张照片,是杨知乐给她拍的那组。
她对着陈路言摇摇头,“没当模特,是同学随手拍的。”
瑞贝卡一脸的喜悦,语气带着肯定,“你的同学是不是杨知乐?”
许多珠有点惊讶,“你怎么知道?”
瑞贝卡调笑,“因为微博百万粉丝要实名制呀,你同学是大v。”
电梯里停稳有人进来,众人往里面挤挤,“你不知道,你同学把你拍红了,评论区十几万人都在问你是谁,要杨知乐@你,但他说你是素人。”
“你条件这么好,可以试试做一做互联网。”
瑞贝卡特别热情,把许多珠架的很高,陈路言看着助理想笑,及时制止,“人家科学家,不靠脸吃饭。”
“那更好了呀,可以借着互联网宣传你们的领域,你应该很热爱你的研究吧,我看杨知乐就是经常分享一些猪的日常,我们欣赏他的同时也会关注他的专业,双赢。”
许多珠陷入思考,宣传?
“就像我不喜欢猪,但是因为杨知乐爱屋及乌了解了猪,我现在觉得猪很可爱。”
“好了瑞贝卡给人说糊涂了。”
叮。
顶楼到了,大家打住话题鱼贯而出,瑞贝卡也及时打住恢复专业素养,还是那个职场女强人。
许多珠都恍惚了,仿佛电梯间是另一个世界。
第36章 吃好喝好睡好,OK?……
出了电梯, 许多珠口袋里的手机响起,是她给她哥设定的专属BGM。
估计是金米姐告诉了他哥。
钟鹤下来前叮嘱让金米打包一份鸡肉饭上去。在大厅里转了一圈没看见人,不知道人跑到哪里去了。
前台小姐看到自家总裁闲逛还以为是下来视察工作, 大气都不敢喘,悄咪咪的偷瞄, 两名前台小姐姐隔着人群, 窃窃私语, 大总裁玉质金相, 不亏是常年霸榜江城top1的男人, 财力外貌都上乘。
“苍天啊,好羡慕未来的总裁夫人, 不敢想象会有多幸福!”
“要是让我嫁给钟总, 就是让我坐豪车住豪宅我都愿意。”
“小姐,可以不要连吃饭带拿吗。”
一阵嬉笑。
许多珠摸到口袋,身上落了雨,潮湿的雨水沾到手上黏糊糊的,接通电话。
对面急切地插入一句;“在哪里?”
大批人马被安排在就近的会议室。
许多珠撩拨一下黏在额头上的刘海和身边的陈路言一起走向总裁办。
“已经上来, 遇见路言哥,我把他带进你办公室?”
“好,我马上上来。”
瑞贝卡隔着透明的玻璃窗就这样看着这个小姑娘,和她的boss往核心区走。
玲珑心七窍心了然,怪不得人家这么淡然, 这么大流量都不想接, 怕是家里有底。
钟鹤的办公室一如既往, 陈路言熟门熟路不用许多珠招待,熟稔的往沙发上一靠。
许多珠外套湿了,去休息室换衣服, 休息室里有一件她的湖蓝色针织外套,裤子没得换,要换只有她哥的,她又穿不上。
好在房间温度如春,许多珠也不冷。
她到卫生间,抓了干毛巾擦了刘海,效果不是很好,她从柜子里掏出吹风机,暖风呼呼打在脸上。
吹风的间隙,休息室的门被打开,钟鹤走了进来,扫见湖蓝色的人,眼前一亮。
许多珠从镜子里看到他。
“冷不冷?”
许多珠摇头。
“今天怎么想着来公司。”
许多珠吹得差不多了关掉吹风机,把线收起来,对着门口杵着的大块头说道,“想你了。”
钟鹤喜不自胜,嘴角扬起,“亏你还有点良心。”看着人的动作猜的七七八八。
“是不是忘记带伞了,下次要来提前说让人去接你。”
许多珠不想在这个问题上打转,绕好电线和钟鹤一起出去。
陈路言翘着二郎腿在沙发上玩手机,看到好兄弟像是老母鸡一样护送自己的孩子出来,一眼不错的盯着。
钟鹤把许多珠拉到老板椅上,电脑前放着一份鸡肉饭,许多珠不乐意坐他的椅子,身高差让她头晕,无奈钟鹤一把把人按到,钉在上面,包装盒拆开来刺啦刺啦,引得沙发上的人侧目。
陈路言交叠两条腿的位置,语气欠揍,“我也没吃饭呢。”
钟鹤毫不留情,“楼下这么多餐厅,自己下去买。”
陈路言唏嘘。
许多珠来这的目的不是吃饭。
但是有外人在她也不好说些什么,对方公司来得早,寰宇的法务也被被迫提前上班。
许多珠饭吃到一半,两位男士相继离开,许多珠只好留在这里等。
她在办公室里绕了一圈,从顶楼眺望着江城,细雨蒙蒙,建筑群被笼罩在灰色雨幕里,庄重且肃穆。
铅灰色的世界沉重,城市像一个沉睡的庞然大物。
要怎么说服她哥是一件难事。
瀚海和寰宇的第一季度合作,延续了上年的条款,签约的很顺利,陈路言约钟鹤吃晚饭,被钟鹤推掉,两人往外走。
陈路言的胳膊搭在钟鹤身上,“鹤你都二十五了,还不考虑发展发展感情?”
“我觉得现在这个年龄不算大,你考虑的太早。”
“不是我考虑的早,我是让你接触接触,又不是让你现在就结婚。”
钟鹤睨了他一眼,“陈总看样子经验丰富,情场老手?”
陈路言摸摸鼻尖,收起嬉皮笑脸,情场老手也会马前失蹄?不见得。
“得了,不去就不去,别刺挠人,我还有事先走了啊。”
钟鹤送他到电梯口,还有人等,他就不陪人下去,在电梯暂别。
回到办公室,三好学生许多珠抱着笔记本敲键盘,为新论文做可视化图表,见他来了,把手里的数据一放。
钟鹤先看了眼办公桌上吃完的空盒子,开会之前叫二助去买甜品,估摸着时间也快送到了。
许多珠趴在沙发上看着他哥,直接了当地开口,“哥,你能不能别让节目组局限江城,这不是他们最好的选择,也不是他们的主题所在地。”
“《毛孩子》的节目主要对标的是野生动物,自然取景比较多。”
钟鹤把桌上的饭盒扔到垃圾桶里。
许多珠讲出自己思考多日的方案,“那可不可以这样的形式,综艺的前半部分宣传片拍摄都先在江城完成,下半部分的拍摄,你就放节目组去他们原定的位置。”
许多珠苦口婆心。
“而且我又不是没有出过远门,虽然那次是妈妈陪着的。但是现在作为一个成年人,我有能力独自生活,我不可能一辈子在一个地方不动。”
钟鹤坐进皮椅里,刚刚签署合约穿了正装,烟灰色枪驳领显得人成熟又隐隐散发着威严,他冷冷看许多珠一眼,“人为什么不可能能呆在一个地方一辈子?”
终于勉强得到回应,许多珠从沙发上跪起来,解释到,“我只是打个比方,我会在一个地方一直住下去,但是我也要四处走的。这只是一个比较宽泛的概念,你不要老揪小细节。就拿你,你不也经常四处飞谈合作吗?但是你最后都会回来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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