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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昼妄念——云中小雀【完结】

时间:2025-03-06 17:17:10  作者:云中小雀【完结】
  指尖在触碰到冰凉镜面的那个瞬间, 记忆一下被拉到遥远的从前――
  沈岁宁七岁之前,日子其实过得特别快乐。
  她有一对看起来登对又恩爱的父母, 在婚后的第二年孕育了她,给她取名叫岁宁,取岁岁安宁之意, 希望她这一生都平安顺遂。
  她出生后, 父母开始重新全身心投入工作, 将她交给保姆阿姨照顾。但即便如此,他们也从未缺少对她的陪伴。
  工作之余, 他们会陪着她一起看动画片, 会听她讲在学校里遇到的没营养的小事, 会陪她玩无聊的过家家游戏……
  每晚睡前,他们还会轮流给她讲童话故事, 从白雪公主和七个小矮人讲到美人鱼。每每看她眼睛要闭不闭开始犯困的时候,他们便会在她脸颊上印上轻柔的一个吻,和她说:晚安,宝贝。
  她是在爱里长大的小孩。
  可惜的是,那些美好没有维持太久,到她无意中窥见沈蔚带了一个陌生女人回家便戛然而止了。年幼的她尚还不清楚这样的行为意味着什么,只是下意识地选择了告诉自己的母亲。
  她天真地以为这只是一次单纯的分享,却不知在话说出口的那刻,他们家的情况便走向了和过往截然不同的形势。
  江愉和沈蔚开始了无止境的争吵,他们的身体里像是住进了其他的灵魂,平日里的温柔全都不见了。吵得最凶的时候,他们就像是两头野兽,在疯狂地互相撕扯着,用尽各种恶毒的词汇攻击着对方,即便她紧紧抱着他们的身体,大声央求着他们不要这样,可他们仍旧无法停止。
  起初她还不明白,她的父母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变得这样恐怖,这样骇人。在目睹了几次争吵过后,她终于从他们的字句中,模模糊糊地明白了大概是因为自己。
  因为她和江愉告了密,让江愉知道了一些不好的事情。
  年龄尚小的她无法堪破事情的本质,选择了将错误都揽在自己的身上。
  她想要阻止他们争吵,想要让这个家回到原来的模样。可是没有办法,不管她做什么,都是无用的,争吵仍旧在继续着,甚至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那时候,她只能选择躲进自己的房间,捂住耳朵,让自己屏蔽掉外界的一切声音。
  六岁的她学会的第一个是谎言是自我欺骗,只要不听不看,就可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可事实就是事实,不会因为她不听不看就不存在。
  在她不知道的地方,江愉和沈蔚爆发了无数次的争吵。
  后来,争吵和摔东西都已经无法彻底让江愉发泄心中的气愤,她在某天像疯了般冲进家门,二话不说抱起正在餐厅吃饭的她冲上了顶楼。
  沈岁宁至今都记得,那日的风特别大,大到感觉随时能将人从狭窄的天台吹下去。江愉紧紧勒着她的前胸,将她扣在自己身前。
  她一动不敢动,身子却止不住地发抖,本能的求生欲让她不断重复着说:妈妈,不要,我害怕……
  江愉对她的话充耳不闻,像是彻底陷入了自己的世界中。直到沈蔚终于赶来,她的情绪开始失控,声泪俱下地控诉着,他们又开始争吵。
  四周变得越来越嘈杂,楼下不知道什么时候聚集了好多附近的住户,警察和消防也来了,劝说声、警笛声、控诉声、争吵声……
  各种各样的声音涌进她的耳朵,最后全部凝结成了呼啸的风声,她和江愉像两片轻飘飘的叶子,从楼上落了下去。
  她的世界从那一刻起变得混沌,只剩下无尽的下坠、皮肉落下时发出的沉闷声响。
  那时,她以为自己已经死了,但是没有,铺在楼下的救生气垫保住了她们的性命,她又重新睁开眼看到了这个世界,她还好好活着,只是不再能说话了。
  医生在给她做了全面的检查后,说她是惊吓过度导致了暂时性失声,过段时间就会好了。
  可是这个“过段时间”过了非常久,她仍旧没法说话,甚至没法直面江愉,只要看见她,她便会浑身发抖,大脑泛起尖锐的痛意。
  那段时间,爷爷奶奶带着她去看了很多医生,但是大家都束手无策。不管检查多少次,体检报告都显示正常,她的身体没有任何的问题。最后医院建议她去看心理医生,可仍旧无济于事。
  一个月、两个月、三个月……
  半年……
  一年……
  两年……
  大家慢慢放弃了,不再对她能重新说话抱有任何希望,不再有人带着她去医院,也不再有人会问她:宁宁,你到底什么时候能再开口说话呢?
  所有人都慢慢接受她不再能说话的事实了……
  -
  “啊――”
  不知是谁,深夜还游荡在外,突然的叫喊声唤回了她的神智。
  沈岁宁重新感受到指尖贴着的冰凉镜面,她没有抽回手,也没有移开视线,只是愣愣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看着面前这个已经十七岁的沈岁宁。
  脑中再次掠过今晚的画面――
  
  顾衍在问完那句话后并没有立刻直起身,视线仍旧落在她的脸上。
  秦屿他们的脚步声和说话声渐渐远去,整个天台,就只剩他俩。四周变得安静,她看着他在夜色中变得深沉的眼眸,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顾衍也没有要她承认的意思,他只是看着她,将腰弯得更低了,视线几乎与她齐平,紧紧盯着她,眸中带着她看不懂的情绪,很低很低地说了句:“我的愿望,是希望沈岁宁能重新开口说话。”
  这是她时隔十年,再次从别人的口中听到“重新开口”这四个字,在所有人都已经彻底放弃了她,认定她此生都不能再出声的时候。
  那个人从一开始就对她很好,未曾嫌弃她分毫,也从未对她展露出诧异或是怜悯。
  他会在黑暗中牵住她的手,会在她最孤独无助的时候借她一个肩膀,会在她心有愧疚之时为她寻一个心安理得的理由,会带她脱险,会耐心教她作业,会替她开家长会……
  他为她做了很多的事情,她也很想……很想为他做出改变。
  沈岁宁定定地看着镜子,没有任何动作。
  过了许久,镜子里的人终于缓缓张开嘴巴,露出一侧尖尖的虎牙。
  嘴唇翕动了很多次,前几次都是无声的,她只能感受到气流数次经过喉间,却无法发出任何声音。沈岁宁紧张得手心都开始冒汗,心脏在激烈地跳动着,直到终于感受到了声带的震颤。
  寂静的房内,终于传出了微弱的声响――
  “哥……”
  沙哑的、破碎的、模糊的。
  她仍旧在努力着:“哥……哥……”
  “哥哥……”
  几乎是在连贯着说出这两个字的那刻,她的眼中瞬间溢出了泪水。
  除了她自己,没有人知道,沈岁宁其实是能够说话的……
  -
  海岛之行的时间不算长,第四天便要返程。
  离开的前一天,大家各自行动,在岛上挑自己喜欢的小特产和纪念品。
  沈岁宁挑了好几串贝壳手串,心里默默念叨着:一串给自己,一串给萧潇,一串给徐月,一串给林桑……
  女生是不是天然的对这些小东西感兴趣?
  顾衍站在她的身旁,看着她挑了一串又一串,又看了眼她手上戴着的小叶紫檀,终于忍不住出声:“要不然把这个摊都包了,然后一年365天不重样?”
  沈岁宁抬起头,愣怔了会儿,刚想说那倒也不用这么夸张,忽然看到他眼底溢出的笑意,这才意识到他是在打趣自己。
  她放下东西,哒哒哒地打字:「我是给徐阿姨还有朋友们挑的」
  顾衍扬扬眉:“没有自己的份?”
  她拎起一条蓝色的贝壳手串,微微扬了扬。
  “就给自己买一条?”
  「一条就够了」
  “上次在寺庙的时候你可不是这样的。”
  沈岁宁撇了撇嘴,飞快打了句:「那就全部都买好了,哥哥买单」
  她只是忽然也想逗他一下,谁知下一秒,顾衍真扭头对着老板说:“老板,全部都要了。”
  沈岁宁吓得立马伸出一只手踮脚捂住他的嘴巴,疯狂冲老板摇头,生怕迟一秒他就要当真了。
  老板笑盈盈地看着他们,开玩笑道:“这是心疼男朋友的钱包了?要我说啊,他愿意买你就让他买,男人就得要他为你花钱。”
  她这才反应过来两人现在的姿势有多暧昧,顾衍长得高,她扑过去,整个人都像贴在了他身上一样。而且……她掌心下,就是他的唇,她甚至能感觉到那种温热绵软的触感……
  沈岁宁脸上一热,忙松开手,身子也同时往后退了一大步。
  好热,今天的太阳怎么这么晒啊?
  顾衍看了眼她涨得通红的脸庞,回头解释了句:“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明明她的行为也是在否认老板的话,他说的也是事实,可沈岁宁忽然就觉得有些失落。她往旁边挪了挪,听见老板笑呵呵地说了句:“不重要不重要。”
  顾衍没再解释什么,偏头问她:“挑好了吗?就这几条?”
  沈岁宁没回答他的问题,往前走了几步,将自己刚才挑好的东西交给老板,自己默默扫了一旁的二维码。
  都是些带给别人的礼物,她不想花他的钱。
  顾衍没制止,任她去了。
  那日,沈岁宁买了好多零零碎碎的东西,都是些手串、项链、风铃之类的小装饰品。逛到最后,她还买了一个小玻璃瓶,跑到沙滩边装了一罐沙子回去。
  
  顾衍问她装沙子做什么,她只是神秘兮兮地将手抵在自己唇边,和他说:「秘密」
  他笑而不语,小女孩的心思真的不太好懂。
  ……
  回北城的航班,顾衍依旧坐在她身旁的位置。
  沈岁宁偏着头,看着蓝色的大海在视线里变得越来越小,直至再也看不见,偷偷在心底叹了口气。
  她的情绪完全是写在脸上的,顾衍收起手机,问她:“舍不得了?”
  沈岁宁点点头。
  “以后有机会可以再来。”
  以后这个词,可以代表着无限的希望,也可以是一种推辞。沈岁宁知道他说的是前者,但还是迫不及待的想从他口中知道确切的答案。
  「以后是什么时候呢?」
  “等你下次再放长假的时候。”
  那就是寒假了,沈岁宁在心中计算了会儿,现在是七月底,高三的寒假放得晚,怎么也得到二月份了,还有大半年的时间呢……
  转念一想,起码有个盼头。
  她又笑了,打了句「一言为定」,将手机伸到他的面前。
  同一时刻,手机忽然跳出一条消息――
  「沈岁宁,你放个暑假是彻底失踪了吗?为什么这么多天不回我消息?」
第37章 推开
  他的视线在她屏幕上停留了好一会儿, 最后才拎起一瓶水,往身后一靠,说了句:“手机有人找你。”
  一般来说, 别人找她也不会是什么要紧的事。沈岁宁将手机收回来, 视线在触及到屏幕上的名字时,立马心虚地抬头看了他一眼。
  找她的人是贺朝。
  这个暑假, 他三五不时地给她发消息。无外乎都是些不太有营养的话,不是问她在干什么, 要不要出来一起玩, 就是问作业做完了没有,借他抄抄, 要不就是给她分享一些小视频……
  先前她在寺庙,她就拿山上信号不好当借口, 偶尔挑几条信息回他, 可是这人像是完全感受不到她的冷淡一样,还是照旧和她分享。
  在学校的时候, 他就对她很热情。一开始的时候,沈岁宁还能告诉自己,他是因为之前不小心害她受伤了, 心里过意不去。可是她的手好了之后, 他还是喜欢围在她身边。
  她不爱过度揣测别人的心思, 即便知道有人在私底下议论说贺朝对她有意思也从未当真。但放假以来,他频繁的联络, 让她不得不开始重视起这件事来。
  沈岁宁心底里, 其实是希望贺朝只是拿自己当朋友的, 因为如果真是像他们说的那样,他真的喜欢她, 她永远都无法对他的感情做出回应。
  她将手机屏幕倒扣,选择忽略这条信息。
  余光里注意到她的动作,顾衍轻轻挑了下眉,问:“不回吗?”
  沈岁宁被他吓一跳,很快便摇了摇头。
  他看着她一脸严肃的表情,说:“他好像一直在等你的信息。”
  沈岁宁心下一跳,想到他之前对自己的告诫,又想起上次在山上他看见自己和贺朝在一起时非常严肃的表情,下意识的又摇了摇头,解释:「不是什么重要的消息」
  “不重要的消息?”顾衍意味不明地重复了声,在她刚想再解释的时候,又开口问了句,“是那个害你受伤的同学?”
  他沉思片刻,眼帘轻掀,看向她:“我没记错吧?”
  他看起来就像是随口一问,但沈岁宁莫名的就是觉得特别有压迫感,特别是他还一直看着她,那双琥珀色的眼睛感觉能洞穿一切。
  她抿了抿唇,很诚实地点头承认了。
  顾衍换了个姿势,交叠起双腿,靠着椅背,看她无意识地咬着自己的下唇,一时没出声。
  每个人都会有属于自己的小习惯,例如他自己,心烦了就喜欢喝水,喝很多很多的水。而沈岁宁心虚或者紧张的时候喜欢咬嘴唇,他在和她交谈过几次过后就察觉到了她这个习惯。
  此时此刻,他看着她这样的动作,猜不准她是心虚还是紧张,总归不会是坦然。
  他想起贺朝,那个即便以同性的眼光来看都算得上英俊的男孩子,虽然还有些稚嫩,但是看起来朝气蓬勃,很阳光。
  顾衍也经历过青春期,知道这种类型的男生会很受异性欢迎。
  他又想起极少次的碰面,贺朝都一直围在她的身边。
  和她同龄,长相出众,阳光有朝气,还对她很热情……种种加在一起,沈岁宁如果对他心动,也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顾衍拧开瓶盖,灌了一口水后,将视线从她脸上微微移开:“你们一直在联系?”
  她极快张开口:「没有」
  “那就是他单方面骚扰你?”
  骚扰这个词说的有些太过了,还达不到这个程度。
  沈岁宁想了会儿,用了比较温和的说法:「他就是单纯地找我分享一些小事」
  单纯?
  顾衍可不觉得一个男生总找一个异性这事儿很单纯,无外乎是想找她套近乎,寻找一来一往的机会罢了。男女之间,一来一往的次数多了,产生感情也就再自然不过了。
  倒是她现在的模样看起来非常单纯,他的眼睛微微眯起,非常体贴地给她提供了个建议:“不喜欢就拉黑。”
  沈岁宁:???
  -
  夏日的午后,沈岁宁坐在甜品店里,时不时看看自己的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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