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卧槽——你们看,她笑了!】
楼尽欢低下头,不着痕迹的弯了下唇,速度极快,弧度极小,不仔细看都发现不了。
冷眼旁观的燕如卿又搓了下扳指。
楼尽欢缓缓抬起头,脸色微红,似是有些难堪,“你们的人?你们觉得谁可靠?”
她锐利的视线从每一个人的脸上扫过,大部分不与她对视,一部分幸灾乐祸。
最后,她的视线停在小皇帝身上,小皇帝上前一步,“朕——”
却不料楼尽欢忽然抬手指向了他身旁,似是豁出去了。
“既然如此,就让摄政王来,反正我的名声已经毁了,不在乎被人看,摄政王向来与我不对付,他的话,你们总该信吧?”
小皇帝愣住了,疑惑的转头看向燕如卿,燕如卿神色一怔,一副“意料之外”的模样,“本王?”
楼尽欢看着他的表情,心下哂笑,真能装。
丞相等人面面相觑,她竟然敢点燕如卿?
不过,燕如卿和小太后一直势如水火,都对那个位置虎视眈眈,若是有机会,燕如卿势必会踩小太后一脚,如果是他,确实不会帮小太后作假。
丞相面色阴沉,斟酌片刻答应了。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不是他能控制的,大部分人都同意,他也只能接受,不然必会引人怀疑。
燕如卿便站了出来,“怎么验?”
楼尽欢指了指对面的屏风,“去后面验。”
说着她率先往屏风后走,燕如卿看了眼身边神情恍惚的小皇帝,扯了扯唇,紧随其后。
屏风后光线昏暗,楼尽欢一个人还好,多一个个高腿长的燕如卿,地方忽然就变得拥挤狭窄了起来。
两人面对面站着,中间几乎没有多少空隙,彼此身上的味道都萦绕在呼吸间,而一屏之隔后,站着一群人。
这种当众之下的隐秘,给人一种难以言喻的刺激。
燕如卿垂眸看着楼尽欢,“太后娘娘请。”
楼尽欢的眸子清透冰冷,仿佛一眼就能看到底的冰湖,她就这么盯着燕如卿,手上动作不停,她先慢悠悠的扯开了披风的系带,随后把披风披到了燕如卿的肩上,头颈交错的间隙,她在他耳畔轻声问:“是你布的局?”
燕如卿感受着耳畔萦绕的热气,喉结微微滑动,沉声反问:“本王在太后娘娘心里就这么下作?”
楼尽欢眸光微动,退开些许,抬眸注视着他,“那你可要小心了,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今日是我,明日便是你。”
燕如卿眸色深沉:“所以——”
他视线下移,落在楼尽欢的手指上,随着她的动作,中衣渐渐敞开,露出里面淡蓝色的小衣,她撩起下摆,一截软腰映入眼帘。
圆润小巧的肚脐十分干净,在它上面,是一块淡红色的胎记,形似振翅欲飞的蝴蝶,漂亮非常,也色气非常。
楼尽欢放下小衣,抓住了燕如卿的披风带子,仰头傲然道:“帮我一次,来日百倍还之。”
她的眼睛很亮,带着几分桀骜不驯的野和不计后果的狠。
燕如卿定定的看着,忽然伸手替她扣上中衣扣子。
他的手又大又热,指腹上还有常年握剑留下的茧,偶尔碰到楼尽欢的肌肤,就会带来一阵粗糙的战栗。
扣到最上面一颗,楼尽欢不得不微微仰起脖子,像引颈就戮的羔羊。
燕如卿忽然就笑了,笑声低沉,意味不明。
“你够狠,连自己的命都敢拿出来赌。”
他屈指在她白皙纤长的脖颈上轻轻的刮了一下,那一片皮肤瞬间漫上了一层绯红。
楼尽欢不受控制的抖了一下,却仍倔强的看着他,笑而不语。
燕如卿眼里笑意更深,他反手扯下自己的披风披在她的身上,沉声道:“记住你今天说的话。”
楼尽欢挑了下眉,“言出必行。”
燕如卿摩挲了下大拇指,随后面色一沉,大步走了出去。
楼尽欢垂下眸子,感觉掌心里多了个东西,她垂眸看去,是一枚翡翠扳指。
耳畔响起燕如卿威严醇厚的声音,“本王看过了,太后娘娘腰上并无胎记,此人确实在撒谎,小小侍卫竟敢污蔑当朝太后,背后必有人指使,来人——”
外面守着的锦衣卫立刻冲了进来,“卑职在。”
燕如卿阴冷的视线落在侍卫身上,笑意森森,“把他关入诏狱,本王要亲自审问。”
小皇帝神情凝滞片刻,“那母后……”
燕如卿回眸看他:“太后娘娘今日受到不少惊吓,也是宫中守卫失职,陛下该好好安抚才是。”
小皇帝:“……”
丞相愕然的看着燕如卿,“王爷,这就完了?太后她……她当着众人的面又光脚又和男人搂搂抱抱,难道就放任不管了?”
楼尽欢从屏风后走出来,赤足踩在地毯上并没有发出声音,她走到丞相身后,微凉的手忽然搭在了丞相脖子上,丞相吓得一激灵,差点蹿出去。
他猛地转身,发现是楼尽欢,顿时脸色铁青,“你做什么?”
楼尽欢无辜的在披风上擦了擦手,“你也和我搂搂抱抱了,你去死吗?”
丞相:“……”
燕如卿倏地笑了下,“诸位大人擅闯太后寝殿,看到太后的脚,按大夏律法,得挖了你们的眼珠子才行。”
诸位大臣呆若木鸡,片刻后拔腿就跑,“今日是臣等鲁莽,臣等这就回去面壁思过!”
丞相眼看着人走光了,心不甘情不愿的一拂袖,“哼”了一声也快步离开。
“陛下还有话要说?”楼尽欢看着还站在角落没动的小皇帝。
小皇帝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摇摇头,“母后好好休息,儿子告退。”
楼尽欢站在原地目送所有人离开,燕如卿是最后一个走的,迈过门槛后,他忽然顿住,回眸看过来。
楼尽欢偏头看着他,可他什么都没说,片刻后转回身,快步远去。
001激动的跳出来:【宿主,燕如卿好感度加十,恭喜啦~】
殿外阳光炽烈,楼尽欢站在空无一人的偏殿门口,闭了闭眼,缓缓吐出一口气。
赌赢了。
直播间的观众们看完这场大戏,全部化身尖叫鸡,想倒回去重看一遍。
【啊啊啊啊啊!好刺激!这两人的张力简直绝了!我感觉下一刻就要右拐去花市!不过胎记那段我没怎么懂,有大佬解释一下吗?】
第4章 摄政王他图谋不轨4
【楼尽欢真疯批无疑,她前面说的那些都是铺垫,就是为了引燕如卿和她单独相处,然后趁机抛出橄榄枝,燕如卿帮她,他们就是一条船上的人,不帮,揭了她的老底,她就必死无疑】
【她怎么敢的?万一燕如卿不帮她呢?她上来就把胎记露出来也太危险了吧?】
【所以说她疯啊!楼尽欢想的就是:反正我死了,他们下一个就杀你,你看着办。兔死狗烹,燕如卿不可能不考虑这一点,所以她的赢面很大】
【绝地反击还拉死对头做盟友,绝了!我越来越期待下面的剧情了!】
……
楼尽欢转身回到偏殿,找到了自己散落在床上的衣裳,穿戴整齐后才走了出去。
门一开就对上两双水汪汪的大眼睛。
“太后娘娘你受委屈了,是奴婢没用!”个子矮一些的那个跪了下来,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另一个穿着银粉色衣裳的脸色难看,眼眶通红,却硬是憋着没哭。
楼尽欢心下有了计较,系统又把原身的记忆传给了她,她沉默片刻,对银粉衣裳的宫女伸出了手:“初云,扶哀家回宫。”
“是,太后娘娘。”初云扶着她往外走。
路过跪着的人,初云迟疑了一下,却没问。
地上的人哭声一滞,怎么回事?太后娘娘怎么不理她?
正狐疑着,楼尽欢忽然停在她身边,垂眸冷声问:“初晴,你跪在这儿是嫌哀家的人丢的还不够?”
附近来往的宫女太监都忍不住往这边看,初晴脸一白,忙起身道:“奴婢只是担心太后娘娘。”
楼尽欢淡淡的笑了声,径直走了过去。
初晴忐忑不安的跟上。
一路无话,到了楼尽欢的寝宫,她屏退其他宫人,独独留下了初云和初晴。
两人面面相觑,皆有些不安。
楼尽欢对外面的人道:“关门——”
小太监立刻从外面把门带上。
殿内光线瞬间暗了下来。楼尽欢坐在主位,靠着椅背,双手随意的搭着扶手,看起来慵懒又透着股说不出的威严。
“跪下。”
她的声音不大,却让人不由自主的听从。
初云和初晴顺从的跪在地上,微微低着头,头上的首饰一览无余。
初云只插了支银簪,戴了几朵素净的珠花,十分符合她的身份,而初晴却插的金镶玉簪,珍珠环绕,看起来贵气精致。
楼尽欢视线下移,初晴穿的衣服料子也是上等的,桃粉色,瞧着颇为新鲜。
处处都透着“得宠”二字。
“哀家出事的时候,你们在哪儿?”楼尽欢手指规律的敲着扶手。
“笃笃笃”的声音,听的人心里发紧。
初晴低着头抽泣着说:“太后娘娘说乏,奴婢以为娘娘是酒喝多了,便去厨房给娘娘端醒酒汤。”
楼尽欢挑眉,“哀家不是吩咐初云去了吗?”
初云抿唇,初晴瞥她一眼,抬头道:“奴婢看她久久没回来,怕出了什么事,就去看看,没想到竟让歹人钻了空子,是奴婢对不起娘娘……”
说着她又啪嗒啪嗒掉眼泪,配着那张俏丽的小脸,好不可怜。
然而楼尽欢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初晴哭着哭着就哭不出来了。
怎么回事?以往不是自己哭一哭太后就会心软松口吗?今儿刺激受大发了?
“你是哀家的陪嫁丫鬟,从小和哀家一起长大,在哀家身边满打满算,也快十年了吧?”
初晴不知道她说这话的用意,斟酌着道:“是,快十年了。”
谁知楼尽欢忽然站起来,笑了下,“十年情谊,到底是抵不过权欲诱惑。”
初晴大骇,“娘娘……”
楼尽欢垂眸看着她,语气轻松平淡:“说吧,谁收买了你,让你在香炉里撒下迷烟。”
“娘娘,奴婢冤枉!什么迷烟,什么收买,奴婢不知道娘娘在说什么啊!”
初云也懵了,她狐疑的看着初晴,“娘娘,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楼尽欢笑里藏刀,“误会?”
她抬手拔下初晴头上的金簪,语气微妙,“这几天你一改往日的素净,穿衣专挑颜色鲜嫩的穿,以前最爱惜的首饰都拿了出来,每日涂脂抹粉,时不时走神,是心里装了人吧?”
初晴脸色霎时一白,嘴唇颤抖,“奴婢没有……”
可她的声音明显弱了下来,分明居是心虚。
初云一怔,目露失望。
“哀家曾经赏过你一支差不多的金簪,但那支中间是玉兰花,而你这朵……是玉雕芍药,还是上好的羊脂玉,一般人可送不起,你那心上人,倒是阔绰。”
楼尽欢说着,陡然喝问:“是陛下,还是摄政王?”
初云大惊,看向初晴,初晴吓得跌坐在地,怔怔的瞪着楼尽欢,随即反应过来,猛地跪好,磕头道:“娘娘明察,奴婢不敢背叛娘娘,奴婢的簪子是之前出宫探望母亲的时候,她给奴婢的。”
“不见棺材不掉泪,初晴,哀家给过你机会了。”楼尽欢松开手,簪子落在地上,中间的芍药花掉出来,像她们断掉的主仆情。
“来人——把初晴拖出去,打到她愿意说为止,其余人都在边上给哀家看着,少一个都不行。”
门外的太监和侍卫冲进来,把初晴拖了出去,初晴一边哭一边求饶,初云不忍的别开了脸,却对上了楼尽欢淡漠的视线,她心骤然一跳,立刻跪下表明忠心,“奴婢绝不敢背叛娘娘,若违此誓,不得好死!”
楼尽欢点点头:“去吧。”
“是。”初云出去和其他人一起围观行刑。
板子一下下重重的落到初晴身上,凄厉的哭喊声响彻宫殿。
楼尽欢坐回椅子上,慢条斯理的品茶。
【不愧是女帝,狠就一个字!】
【通过蛛丝马迹就能看出初晴的问题,这观察力也是牛!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就喜欢这干脆利落的性子!】
【杀鸡儆猴一箭双雕,帝王手段罢了,我现在更好奇这件事到底是谁做的?】
弹幕快速刷动,还有不少人看上头了开始打赏。
楼尽欢听着积分入账的声音,脸色稍霁,这些都是她的赎身钱,多多益善。
一刻钟后,初晴撑不住招了,说是摄政王的人收买的她,只要事成,就给她一个侧妃之位。
楼尽欢嗤笑,对这个答案毫不意外,写了封信交给侍卫说:“让人给她包扎一下,别死了,抬出去送去辅国公府,看了信,他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第5章 摄政王他图谋不轨5
侍卫前脚刚把初晴送走,后脚初云就面色苍白的进来了,“娘娘,陛下来了。”
楼尽欢放下茶盏,略略抬眸,正对着门口,小皇帝大步而来,面色紧绷,明黄龙袍在阳光下越发耀目,甚至有些刺眼了。
少年帝王,不过八岁,寻常人家的孩子这个年纪还在玩泥巴,可他却已经工于心计,该说是幸还是不幸?
“见过陛下。”
宫人们纷纷跪下来给他行礼,楼尽欢却只是坐在那儿看着他。
小皇帝唇抿的更紧了些。
他一抬手,宫人们立刻会意退下,殿内便只剩他们“母子”二人。
“陛下怎么来了,生辰宴结束了?”
楼尽欢语气平静,可小皇帝却更慌,他上前一步走到楼尽欢面前,仰头看着她,紧紧的盯着她的眼睛,“母后是不是在和儿子置气?”
“呵——”楼尽欢轻笑一声:“陛下这说的是哪里话?哀家为何要和你置气?”
小皇帝眼神失落难过:“因为朕没有第一时间护着母后,让那些大臣那么欺辱你。”
楼尽欢垂眸看着自己保养极好的指甲,“陛下年幼,大臣自然不会把你放在眼里。”
小皇帝蓦地攥紧了拳:“那母后呢?”
楼尽欢视线一凝,缓缓抬眼看过来,那双清透的眸子仿佛能一直看到他心里去,小皇帝不由得紧张起来。
“哀家从来没有小瞧过你,真龙天子又岂是池中物?”
楼尽欢红唇微勾,抬手轻轻的拍了拍小皇帝的头:“但,龙不止一条,陛下,不要聪明反被聪明误。”
……
2/149 首页 上一页 1 2 3 4 5 6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