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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楼尽欢在台阶上站定，看着辅国公跑过来，激动的想伸手抱抱她，但一看这是在门口，又讪讪的收回去，搓搓手道：“快，快进来——”
“你回来怎么也不提前知会一声，爹也好收拾一下。”
辅国公不好意思的用手背擦了擦打拳热出的汗。
楼尽欢见了倒是没有嫌弃，她从怀中取出帕子递给他，“这样就很好。”
辅国公动容的看着她，没一会儿眼眶就湿润了，千言万语堵在心口，最后只是克制的拍拍她的肩膀，“你受委屈了。”
楼尽欢看着他别开脸用小帕子擦眼泪，觉得自己应该说些什么，可她又无法形容这种感情。
只能干巴巴的学着他拍了拍他的肩膀：“爹，我没事。”
“走，咱们坐下说。”
辅国公带着楼尽欢进了前厅，辅国公没和她让位置，两人挨在一起坐在下面。
辅国公细细打量她，好一会儿都没说话，最后偏过脸去，又抹了抹泪，“瘦了。”
楼尽欢：“……”
爹啊，你是水做的吗？
之前在宫里见的时候也没觉得他内心这么柔软啊？
“爹，我真的没事，只是前些日子染了风寒，吃东西忌口，这才瘦了点，过几日就能吃回去。”
“好，胖点好，胖点看着有福，反正先帝嘎了，你也不用给别人看。”
楼尽欢：“……”
她看了眼门口站着的初云和杜若，两人沉默片刻背过身去捂住了耳朵。
生动演绎何为掩耳盗铃。
“说起来你怎么忽然出宫了？是不是那小皇帝给你气受了？那兔崽子爹早就看他不顺眼了，人不大，心眼子多的跟漏勺似的。”
辅国公一拍桌子，眼泪瞬间憋了回去。
楼尽欢对他的变脸速度叹为观止，“倒也没有，只是有个人要见。”
“什么？不是爹吗？”辅国公震惊的看着她，隐隐透露出一丝悲伤。
楼尽欢顿了下，最后还是如实说：“我打算去见见摄政王。”
“唔——”辅国公顿时泪如雨下，偏过头抽噎两声，“果然不是想爹了。”
然而没等楼尽欢想好怎么安抚，辅国公又一拍桌子吹胡子瞪眼问：“见他做什么？那臭小子一看就不是个好饼！”
楼尽欢：“……”
【辅国公对皇室印象：先帝——嘎了的那个，小皇帝——漏勺一个，摄政王——不是个好饼】
【哈哈哈哈哈哈！他老人家是会比喻的】
“你不会是看上他了吧？他什么货色，他也配？”
辅国公越说越生气，桌子拍的啪啪响。
楼尽欢就拍他的肩膀，“爹你先冷静。”
“我怎么冷静？被头老猪拱就算了，现在还要被黑心肝的猪拱！我这个心呐——”
他说起来没完，边说边拍桌子。
“啪啪啪——”
楼尽欢就拍他的肩膀。
“啪啪啪——”
最后楼尽欢忍无可忍，捶他一拳，“行了！”
这一拳使了点力气，但辅国公皮糙肉厚，挨一拳不痛不痒的，他见楼尽欢是认真的，这才闭上嘴。
楼尽欢起身道：“我和他现在是合作关系，爹你也说了，小皇帝心眼很多，上次还利用我给燕如卿下套，他做初一，就别怪我做十五，大夏的皇帝，也不是非他不可。”
辅国公脸色逐渐严肃起来，“你真的想好了？你想扶持燕如卿？他心眼子一点不比小皇帝少，而且他这么大个，更不好拿捏，万一他过河拆桥……”
“那我就和他同归于尽。”楼尽欢冷声道：“想不受制于人，就得主动出击。”
辅国公沉默了。
“爹，你放心，我不会牵连辅国公府的，你和兄长对外照常骂燕如卿就好，伺机而动。”
楼尽欢转过来和他面对面，辅国公抬起头来，长叹一声，“好，爹听你的，谁让爹只有你这么一个宝贝女儿。”
楼尽欢松了口气，感激的抱了辅国公一下，“谢谢爹。”
她心口有点麻有点疼，可能这也是一种感情？
第15章 摄政王他图谋不轨15
天刚擦黑，华灯初上。
“公子，您今日真是丰神俊朗，玉树临风啊！”杜若跟在楼尽欢身后拍马屁。
楼尽欢在自己的房间换了身月白色长袍，裹胸束发，让杜若帮忙易容成了个俏公子，手持折扇，轻轻一摇，端的是俊秀风流，一路上不少姑娘媳妇都往这边看。
杜若易容成了小厮，说话的声音都比平时沉了些。
楼尽欢看她一眼，终于信了她确实有点本事。
正往目的地走着，有东西忽然从天而降，正对着楼尽欢。
楼尽欢察觉到危险，蓦地抬头，伸手一抓，入手那柔软细腻的触感让她一愣，她收回手一看，是一枝桃花，开的正好，花枝底端还带着水珠，应该是刚摘下来没多久就插到了花瓶里。
她把玩着手中的花枝，挑了下眉，抬头看去，没看见人，却看到了一瓶灼灼桃花，就摆在窗边。
折枝春色赠行客，半掩轩窗邀月来。
楼尽欢垂眸嗅了嗅手里的花，勾唇道：“走，去引春楼。”
杜若在后面笑的合不拢嘴，“是！”
……
引春楼是大夏皇都第一大青楼，是文人墨客富商巨贾常来之处。
里面的姑娘能歌善舞，个顶个出挑，是以一到晚上，引春楼便客似云来。
楼尽欢和杜若走进去，立刻有花娘迎上来，甩着香帕扭着水蛇腰，笑盈盈道：“哎呦，今儿吹得什么仙风，把这么俊美的小公子吹来了？”
楼尽欢看她一眼，笑了下，“我第一次来，不知道这里最有名的姑娘是哪位？”
花娘帕子掩唇笑起来，“那当然是咱们的牡丹了！唯有牡丹真国色嘛。”
“这么厉害？”
楼尽欢从怀里掏出一沓银票递给花娘，“那我非得好好看看不可了。”
花娘双眼放光，“公子大气！您随奴家来，牡丹啊马上就到！”
她扭着腰在前面带路，杜若有点懵，不是说好来找王爷的吗？怎么还真的看上姑娘了？
进了一间幽香扑鼻的雅间，花娘亲自给楼尽欢倒茶，“公子稍等，奴家这就去叫牡丹。”
“嗯。”楼尽欢看着那杯茶，没有动。
杜若等人一走，急切的问：“娘娘，你怎么不去找王爷啊？他还在等你呢。”
楼尽欢折扇一顶，挡住了她靠的太近的肩膀，“那就让他来找我。”
杜若：“啊？”
……
过了一刻钟，牡丹姑娘还没来，楼尽欢转头对杜若道：“去看看牡丹是不是迷路了。”
杜若心不甘情不愿的去了，她才不想去找那个小妖精，迷路才好。
然而她前脚刚走，后脚就有人进了雅间。
“公子怎么一个人坐在这儿，看着好生寂寞，要不要奴家进来陪你？”
一道低沉醇厚的声音自门边响起，楼尽欢缓缓抬眸，一手撑着头，一手握着扇柄轻轻摇晃，细微的风吹得烛火跳跃起来，照得她的脸细腻温润，眼底流光溢彩。
“好啊，把门关上。”
【啊啊啊啊啊——这什么对话，怎么有种要开车的感觉？】
【你们在玩什么奇奇怪怪的play？】
门口的人戴着牡丹花面具，轻笑一声，反手关上门徐徐走来，最后在矮几前蹲下身。
他伸手握住楼尽欢的折扇，眸深如渊，“公子收了奴家的花，怎么转头就另觅新欢呢？”
第16章 摄政王他图谋不轨16
说着他视线下移，那枝桃花正静静的躺在矮几上。
他轻笑一声折了朵花放在楼尽欢的折扇上，轻轻一吹，花瓣就飘到了楼尽欢的唇边，落下时带起一阵淡淡的香气。
“证据。”他紧紧盯着楼尽欢。
楼尽欢心蓦地一紧，凤眸眯起，忽然倾身上前，手轻巧的落在面具边缘，“那得看看你长得能不能合公子心意。”
话音落下，面具陡然被掀开，他也没有阻止，含笑轻轻的眨了下眼睛，像云雾散去后闪烁的星子。
楼尽欢不知怎么形容那一刻的感觉，她只觉得周围很静，静的让人心慌。
“怎么样，这张脸可能入了公子的眼？”
他偏头看着她，笑容里竟透出几分与他这个人毫不相干的纯真。
楼尽欢抿了下唇，把面具又扣回去了，别开眼问：“玩够了吗？王爷。”
燕如卿眸光微闪，大掌扣着面具拿下来，坐直身子看着楼尽欢。
他察觉到了楼尽欢突然的退缩。
“差不多了。”燕如卿盘膝坐下，松开了楼尽欢的折扇。
“那就谈谈正事。”楼尽欢收敛神色淡声问：“你让杜若引我来，要说什么？”
“其实也没什么。”燕如卿从怀中摸出一小包油纸袋放在桌上推过去。
“主要是给你这个。”
楼尽欢看着熟悉的油纸袋，神色古怪：“粽子糖？”
燕如卿颔首。
“我没病，也不是小孩子。”楼尽欢沉默了片刻，无奈的说。
“那你是谁？”燕如卿忽然问。
楼尽欢呼吸一窒，若无其事的问：“你这话问的奇怪，我就是我，还能是谁？”
“你知道本王在问什么。”
燕如卿审视的看着她，不见方才半分暧昧亲昵。
楼尽欢垂眸端起桌上的茶，刚端起来就被燕如卿一把握住了手腕，力道有点大，挣脱不得。
她抬眸与燕如卿对视。
燕如卿不容她躲闪，“你不是楼尽欢，你是谁？”
“燕如卿，我看你病得不轻，这糖——还是留给你吧。”
她空着的另一只手把桌上的油纸袋推了回去。
差点滑出桌面，燕如卿松开她的手腕接住了。
他低头看着油纸袋，心下狐疑。
他明显能感觉到现在的楼尽欢和之前的不是一个人，可他方才抓住她的手腕探她脉搏，她竟然半点不慌，不像撒谎。
可怎么会呢？
燕如卿没想通，楼尽欢却已经站了起来。
“你有时间在这儿想这些有的没的，不妨想想怎么对付小皇帝，他马上要娶柳氏的女儿，如虎添翼，你呢？众矢之的。燕如卿，你且小心些吧。”
在她月白色的衣角划过他身侧的时候，他忽然出手一把拉住了楼尽欢的手。
楼尽欢皱眉驻足，“嗯？”
燕如卿把油纸袋放进她手中，“没病不是小孩子也可以吃糖，众生皆苦，偷得片刻的甜聊以慰藉。”
他施施然起身，“初晴已经被处死了，至于那两个美人——本王没碰，过些日子就会寻个错处打发了。”
“你如何处置，告诉我做什么？”楼尽欢不解。
燕如卿笑着戴上面具，轻笑道：“怕你吃醋。”
楼尽欢：“？？？”
第17章 摄政王他图谋不轨17
燕如卿走了楼尽欢还坐在原地怔怔出神。
【怕你吃醋~哎呦呦，摄政王是准备主动出击了吗？】
【哈哈哈哈哈，给我们欢欢都说懵了】
【前面的欢欢是什么鬼？听起来很像我家隔壁养的狗，还是叫楼楼吧】
【勿cue，楼楼害羞中，话说好感度涨了吗？】
001适时站出来道：【恭喜宿主，攻略对象好感度加五，目前总好感度三十五，快一半了呢，再接再厉！】
楼尽欢：“……”
你对一半是有什么误解？
她看了眼桌上的桃花，再看看自己手里的糖，第一次看不透一个人。
明明不是个安分的人，也不屑于隐藏自己的野心，却一直按兵不动，任由老皇帝把皇位传给小皇帝。
面对自己，好像是敌对的，但又保持着一丝似有若无的底线。
“燕如卿啊燕如卿，你到底在想什么？”
……
楼尽欢回宫的时候夜已经深了，但她直觉小皇帝在等她。
果不其然，她扶着初云的手走到寝宫门口的时候就见小皇帝站在廊下没有光的地方，正静静的看着门口的方向。
视线对上，楼尽欢看着他那清瘦尚显稚嫩的身躯，轻声问：“陛下怎么在这儿？陆白他们没劝你就寝吗？”
角落里的陆白苦哈哈的笑了笑，“太后娘娘，陛下非说要等您回来，奴才劝不动啊。”
楼尽欢便又看回小皇帝。
小皇帝从黑暗中走出来，站到楼尽欢面前。
他沉默半晌，压抑着情绪问：“母后果然是更喜欢辅国公府吧？这么晚才回来，你若是想留宿，为什么不和朕说一声呢？”
楼尽欢面色淡淡：“陛下，哀家白日便同你说过了，不会留宿，哀家也没让你等，时辰不早了，陆白，送陛下回去。”
陆白走出来，左右为难。
小皇帝忽然上前一步抱住了楼尽欢的腰，脸贴在她的肚子上，委屈道：“母后刚入宫的时候明明对朕很好的，朕睡不着，你抱着朕给朕讲故事，可自打父皇去世，母后已经很久没抱过朕了。”
楼尽欢皱了下眉，杜若在后面瞪大了眼，这小皇帝当着她的面就敢这么吃太后娘娘的豆腐？
这个仇得记下来，一定要告诉王爷！
楼尽欢动了动，想推开小皇帝，却不料他先一步松开手，看着她的衣袖好奇的问：“母后在袖子里藏了什么？好香啊！”
袖子里？
楼尽欢垂眸一看，忽然想起，她把粽子糖放在里面了。
小皇帝巴巴的看着她，“母后？”
“没什么，一包糖。”
“朕可以吃吗？朕也想吃糖。”
他年纪还小，说这话倒也不违和，初云看向楼尽欢，“娘娘……”
要不给他一个打发走算了。
然而楼尽欢却径直从小皇帝身边走过，“想吃明日哀家让御膳房做，这糖不干净，你吃不得。”
小皇帝：“？”
陆白：“？”
杜若没忍住挑起了唇，看看，王爷在太后娘娘心里还是不一样的嘛！这个也得告诉王爷！
她们一行人进去了，陆白觑着小皇帝的脸色，小声问：“陛下，咱们回去吧？”
小皇帝拳头在袖中捏紧，“走！”
……
燕如卿回府没多久，莫上双又拿着密信进来了。
燕如卿靠在椅背上，衣襟大敞，伸手按了按自己的喉结，“杜若的信？”
莫上双点点头：“是。”
“放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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