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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十二岛——苏莞雯【完结】

时间:2025-03-16 23:06:38  作者:苏莞雯【完结】
  那人似乎从凌乱的工具堆中掏出了想要的东西,开始向外走。
  “别再恶心我了。”汤岩抬高声调,“我不会再吃你送来的那种东西!”
  “你怎么知道是我?”沙哑的嗓音从麻布头套里传出,那是长时间没有开口导致的沙哑。
  能够对上话的意外,让汤岩有几秒的时间只能用“呵”“啊”“哈”之类的语气拖延对方。他从接收到的那七个字里猜测这个人没有收到要针对他做什么的命令,因而他又大胆几分推进对话:“脚步一轻一重呗,我早就听出来了。”
  其实汤岩并不知道是谁在他意识模糊时往他嘴里强塞进血腥的生肉,每个人的脚步都很轻,也听不出什么。他的计策笨拙粗暴,只是对走进篷屋里的人一个一个试探而已。眼下这个被试探对象来看他时,高低起伏的身姿暴露了自身的跛腿。
  这个跛腿的人,是第一个对汤岩开口说话的人。听到汤岩的回答,他似乎有些恼怒:“你不知道吧,你的眼睛很红,我没见过你这样的人。”
  “眼睛很红?我怎么没听说过。”
  “那就是你不久前才变红的了?你知道眼睛红代表什么吗?”那人语气嘲讽,“你中毒了!”
  由于他说的话多了,嗓音也清亮起来。汤岩能够轻易听出,那个麻布头套下是一个年轻的男孩。
  “你叫什么?”汤岩觉察到男孩即将走出篷屋,连忙追问。又料到对方不会回答,便抛出了新的话头,“有一个背包被我藏在草丛里了,你能帮我找到?包里的东西都可以给你,只要把手机留给我。”
  男孩不认同地说:“我不能走出这里,会被打死。”
  “你知道手机是什么?”汤岩泄露一丝狡猾,“说明你是后来才进的十二岛,什么时候?”
  “你不要套我的话。”男孩手中的细长钢管在地面敲出声响。
  “我是病人,病得都快死了,你们是怎么救活我的?”汤岩继续追问,“谁让你们救我,又把我绑起来的?”
  男孩在原地站定,有几秒的时间双肩发抖,语无伦次,似乎汤岩的话让他十分敏感。最后,他撩起垂落的麻布,走出了篷屋。
  外面是几倍于屋内的光线,也有更浓烈的臭味。
  看到男孩气势汹汹地站在麻布帘前,手中还握着一截钢管,一旁聚着的无脑人纷纷抱住头蹲下。
  无脑人裸露的皮肤上都有长短不一的血痕,有一人的大腿还用粗布条捆了几圈,布条早已被血染透。他们是出逃过的十二人,自从被抓回来以后就一直聚在一起,还有许多反常的举动。现在他们看着男孩走向自己,竟集体发出了一长串的“呜呜”声。
  无脑人不会说话,唯一能发出的“呜呜”声,只是一种短促直白的情绪表达。而此刻,他们的声音有起有伏,且长达十多秒,像是在含糊地说些什么,这让原本走近的男孩感到头疼欲裂,不得不拖着钢管离开了。
  异常的“呜呜”声透过麻布帘,也传入汤岩的耳中。有一瞬间他猜测那是咒语之类的东西,但因为无法分辨,便没有在意。没有在意的另一个原因,是他猛然感到一阵头晕。视线忽明忽暗,发红的眼珠开始不受控制地飞快转动。沉淀了一段时间的反胃感忽然一股脑儿向头部涌来,他在平躺的状态下吐了一遍又一遍。
  在一公里外,学校的昏暗小屋里,星陨的两眼紧盯着掌中的手表。
  她花了不少时间去理解这个精细的仪器,并凭着记忆一步步复原被她弄坏的表盘。现在只差把仿造的玻璃盖覆在表面固定住,就算大功告成了。
  但在最后一步,她的手突然开始无征兆地抽动,整个身体随之扭曲起来。她感到了对自己的失控,却不知是什么原因。
  学校里也同样不安宁。发了疯的飞鼠一群群涌入走廊与教室,不为吃食也不为咬人,只是一个劲地横冲直撞,直到一只只将自己撞晕,肚皮朝天地躺在墙根。
  飞鼠制造的麻烦不止于此。在僻静的山路中成片的飞鼠紧紧追着张思议。张思议一边竭力奔跑,一边努力保持身体的平衡。她感觉地面在延伸或拉长,但她怀疑是自己饿昏了头才产生这样的错觉。
  当崎岖不定的路面连接起一片碧蓝色的湖泊时,张思议的两腿不知不觉冲了过去。她看到距离岸边两米处的湖水中,有一块高耸的石头。
  张思议没有时间犹豫,立刻蹚过及膝的湖水,想要踩到石面上。她知道飞鼠只会在低空滑行,到不了水的对岸,那块石头可以让她和成群的飞鼠拉开距离。
  水位不高,石头宽阔,她有把握。
  扶住石头,拖着湿透的鞋子向上爬,她觉得自己可以。
  石头稳稳接住了她,给她充足的位置。
  她小心转了个身,看着在湖边畏畏缩缩的飞鼠,舒了一口气。短暂的眨眼间,张思议却忽然姿态颠倒。
  原本岿然不动的石头有一端开始下沉,张思议很快下坠,带着背包一起砸出水花。原本对她来说不算高的水位霎时面目狰狞起来,漫过她的脸,将她推向湖泊深处。??
第37章 九月!飞掠地平线01
  01“在水中”张思议对窒息感并不陌生。很多时刻她深吸一口气,缺氧的状态仍在持续。越是反复吸气,越是逼近绝望。这种时候若是有平喘药,透过一只储雾罐将药物送入肺部,痛苦就能得到缓解。但这一次的窒息完全不同。她不再是徒劳的落空,而是不得不领受满溢的冲击——湖水不断灌入鼻孔和咽喉,将呼吸的出入口堵死。哮喘可以杀死哮喘病人,溺水可以杀死任何人。幸运的是,她都没有死。在惊慌挣扎时,张思议的手伸出了水面并抓向空气。接着是肩膀脱离了水浸的冰冷,感受到更为刺骨也更有生机的风吹。她颠来倒去,不断猛咳,口中呕出一股一股凉水。直到撑开眼皮,她才发现水位已经下降,仿佛陷落到地下般凭空消失了一大半。湿透的背包成为重负,她踉踉跄跄向岸边走去。脚下虽然水浅,却坑坑洼洼,十分难行。终于踩上岸时,她卸下滴水成线的背包,两腿弯曲跪下,上身趴在地面,努力将腹部的水呕出。这里是一片空旷的山谷,除了地上横七竖八的飞鼠外,没有人听到她的狼狈挣扎声。等终于感觉好受些时,她的目光移向了一旁的背包。她用手背擦掉鼻涕,又将手伸向背包,费力地拉开拉链,从中找到手机。手机成为一块冰凉的金属板,无论怎么按也开不了机。放弃尝试后,张思议在地面坐下,敲几轮胸膛,又抬起眼皮望向背包,感到有些困惑。她困惑的是,自己第一时间去翻找的竟然不是平喘药和储雾罐,这和以往的自己完全不像。回想这几天来,哮喘发作的频率好像也少了许多。她能够更快地从各种状况中恢复理智,整理思路。现在她已经大概明白了状况,刚才应该是发生了地震。从飞鼠的反常和湖水的无故失踪,也可以验证这个猜想。现在天地平静下来,飞鼠没有再攻击她,而是惊恐地原地打转。“之前一直深陷在十二岛里……”张思议环顾一圈,自言自语,“没有发现……”她本想说些什么,却不敢说。她忍受着山谷里一遍遍的风涌,感觉自己像是听到了风中的哭声。从这哭声中她想到,如果十二岛有自己的意识,将其看成一…
  01“在水中”
  张思议对窒息感并不陌生。很多时刻她深吸一口气,缺氧的状态仍在持续。越是反复吸气,越是逼近绝望。这种时候若是有平喘药,透过一只储雾罐将药物送入肺部,痛苦就能得到缓解。
  但这一次的窒息完全不同。她不再是徒劳的落空,而是不得不领受满溢的冲击——湖水不断灌入鼻孔和咽喉,将呼吸的出入口堵死。哮喘可以杀死哮喘病人,溺水可以杀死任何人。幸运的是,她都没有死。
  在惊慌挣扎时,张思议的手伸出了水面并抓向空气。接着是肩膀脱离了水浸的冰冷,感受到更为刺骨也更有生机的风吹。她颠来倒去,不断猛咳,口中呕出一股一股凉水。直到撑开眼皮,她才发现水位已经下降,仿佛陷落到地下般凭空消失了一大半。
  湿透的背包成为重负,她踉踉跄跄向岸边走去。脚下虽然水浅,却坑坑洼洼,十分难行。终于踩上岸时,她卸下滴水成线的背包,两腿弯曲跪下,上身趴在地面,努力将腹部的水呕出。
  这里是一片空旷的山谷,除了地上横七竖八的飞鼠外,没有人听到她的狼狈挣扎声。等终于感觉好受些时,她的目光移向了一旁的背包。她用手背擦掉鼻涕,又将手伸向背包,费力地拉开拉链,从中找到手机。手机成为一块冰凉的金属板,无论怎么按也开不了机。
  放弃尝试后,张思议在地面坐下,敲几轮胸膛,又抬起眼皮望向背包,感到有些困惑。她困惑的是,自己第一时间去翻找的竟然不是平喘药和储雾罐,这和以往的自己完全不像。回想这几天来,哮喘发作的频率好像也少了许多。她能够更快地从各种状况中恢复理智,整理思路。
  现在她已经大概明白了状况,刚才应该是发生了地震。从飞鼠的反常和湖水的无故失踪,也可以验证这个猜想。现在天地平静下来,飞鼠没有再攻击她,而是惊恐地原地打转。
  “之前一直深陷在十二岛里……”张思议环顾一圈,自言自语,“没有发现……”
  她本想说些什么,却不敢说。她忍受着山谷里一遍遍的风涌,感觉自己像是听到了风中的哭声。从这哭声中她想到,如果十二岛有自己的意识,将其看成一个生命体,那么这场地震是它的愤怒吗?也或许,不该这么想。在地震后受损的是十二岛自身,那么这不是发怒,而更像是一场遭遇。
  她又焦虑起来,和十二岛紧密相连的山石现在怎么样了?去哪里能找到他?眼前只有半湖浑浊的水和神经紧张的飞鼠,没有什么能给她答案。
  奇怪的是,原地打转的飞鼠突然成群结队向一个方向移动,那不是飞鼠追她而来的方向,张思议也没有去过。她提起背包重新背起,跟在飞鼠后方。
  飞鼠沿着湖边持续爬行,偶尔几只来了精神会在低空中滑行一阵子。张思议有时走得急了,不小心加入了它们的队伍,却没有被驱赶或攻击。飞鼠似乎有了新的任务,并为其一路颠簸上行,来到一片由岩石包裹的陡峭地面。
  这里也有一片湖泊,海拔高于张思议不慎落水的那片湖,应该也受到了地震的影响。湖面浑浊不堪,时不时浮起气泡,破碎,送来生冷的腥气。张思议抱紧双臂来回摩擦,尽力让手心的温度穿过湿透的衣裳,给身体多些暖意。但她的动作很快随着目光的放远而停下。她看到湖中隐约有一抹浅色,是衣物的颜色。她有不好的预感,又沿着湖边走了一小段,从另一个角度张望。
  她越想越觉得那像是山石的衣服,这让她十分不安。好不容易找到了可以求助的山石,他却已经陷于湖中。费力,尽力,无力。比起为自己的愚蠢难过,例如闯入了十二岛的这般愚蠢,她更为一次次的徒劳而难过。太多次的徒劳,只会让人越发被动,再被动下去,就是死路一条了。
  想到这里时,张思议发现自己已经踩入湖中。她早就环顾了几圈,周围除了岩石之外别无它物,连一根树枝都没有。起初,她在靠近岸边的位置不断划水,试图让山石的身体移向岸边,但毫无收获。
  要不游过去吧——她想。虽然从来没有在学校的泳池里成功游过五米,但是山石距她看起来也就五六米,或许奋力一搏,能把他拽回来。
  她深吸一口气时,身后传来了声音。
  “喂!”
  张思议回头,看到纳祈从岩石地面的断裂处伸出了头,用两手撑着,正准备爬上地面。他的身下是三米高的断崖,因为刚才的地震刚刚形成新的高低差,露出岩石横截面。虽然不慎陷入低处,但纳祈擅长应付十二岛里奇形怪状的地貌。只是在湖边站立的那个身影,吓了他一跳。
  张思议呆呆看着纳祈,紧张感却没有丝毫缓解:“果然……那个是……”
  “喂!你别进去打扰将军!”纳祈喊住张思议。
  “他这样……”
  纳祈跳上地面,像一头小牛,红着脸、瞪着眼走向张思议,将她拉上岸。之前张思议与他不小心接触时他的大惊失色此刻没有出现,他似乎怀着使命,毫不畏惧,一心防止张思议污染了湖水。
  “他没事吗?”张思议紧盯着纳祈。
  “将军和我们不一样,他在水中可以思考问题。”
  “你没骗我?”
  “将军这样已经很久了,我一直没有跟他说上话。所以你说的什么提议,我也还没有……”纳祈说到这里,移开了目光。
  张思议抬起头,深呼吸。空气很凉,但肺部畅快。
  地震过后的学校里,飞鼠开始散去。
  “好像没事了?”有人在走廊上说,“就是晃一晃而已嘛,吓我一跳。”
  “麻烦死了,东西掉得到处都是,又要收拾。”有人回应。
  从抱怨声、惊叫声、欢笑声、口哨声混杂的走廊中,响起了别样的脚步声。正在躬身捡着散乱杂物的人纷纷抬起头。他们顺着那双已分辨不出颜色的运动鞋向上看去,望见一张消瘦的面孔上左右移动的凸出眼球。
  “那边肯定也是垃圾堆成一片了,哈,本来就是垃圾堆。”尖利的声音与反常的眼球组合在一起,令人发悚。
  脚步声远了之后,才有人悄声议论起来。
  “变色龙要去哪里?”
  “他说的那边,是无脑人那里吧。”
  “你听说了吗?我们或多或少都有点那个……残疾嘛。但是听说变色龙是自己用刀子往眼角割了两道口子,才变成这样的眼睛。”
  “那种变态,还是离他远点……”
  “嗙”一声巨响乍起,轻声讨论的两人被吓得往墙角钻去。但他们很快意识到,那巨响与变色龙无关,而是从星陨暂留的屋子里传出的。??
第38章 九月!飞掠地平线02
  02“变色龙”在这片灰色的土地上,围墙连着栅栏,两端的尽头皆模糊不清。栅栏上一块铁锁被锈迹斑斑的钥匙和布满青筋的手打开,接着,无脑人的世界与外界短暂地连接在一起。跨过栅栏又将门锁上的人是变色龙,他随手捡起地上的几条橡胶线,边走边将其拧成一股粗线,对着近处一个裸露的后背甩了甩。“呜……”那是个正在搬运重物的无脑人,他立刻蜷向地面,发出痛苦的呻吟。“干活!继续干活!”变色龙骂骂咧咧,却又显得很满意。他走了两步,随手将橡胶线甩向另一人,收获了同样的效果。他畅快大笑,一路肆意穿过无脑人工作的打包区与分拣区。如他所料,无脑人的基地东西倾倒,垃圾堆成一片。到处都有套着麻布套的活物聚在一起,动作缓慢地搬运东西。好在他们没有偷懒的智商,能够保持基本的活动秩序。变色龙只身一人,却有着一支精悍队伍的气势。他不时尖声叫喊:“把人抬出来,带走!”在他的鞭笞下,无脑人很快就懂得该冲进一间篷屋去,该把那个被绑紧的男人运出来。三五人费了一番力气,克服了各自手臂不和谐的冲突,把汤岩的身体搬到了变色龙脚边。看到面色苍白、两眼紧闭的汤岩像根木头般贴着地面,变色龙踢一脚沙土,啧了啧嘴:“他没醒吗?”在场的无脑人纷纷摇头,千篇一律的麻布头套里传出“呜呜呜”的回应。“问你们也是白问。那就找辆车,找!辆!车!”变色龙扬起手中的橡胶线,一下一下又一下地抽打。他发着脾气,却并不焦躁,甚至十分悠然。当他看到目光稍远处一堆席地而坐的无脑人时,脸上的笑容才定格,消失。他扬扬手:“你们想偷懒?来推车!”那堆无脑人是因逃走而受过鞭打的十二人。他们看起来和其他蠕动的“麻布架子”有些不同,不仅是因为他们身上密密麻麻的红色伤痕,还由于他们在畏惧的同时逃避了变色龙的眼睛,纷纷埋下头。变色龙晃动两腿向十二人围成的圈子走去:“你们干什么?”他越走越近,才发现圈子里有一人姿势古怪——绷直了腿瘫在地面,一腿上还有包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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