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了,方落寒接着道:“我之前听我爹说,你娘为了让你以后文官里好混一些,就经常跟高阶文官的家眷在一起游玩,动不动就送什么神玉壶啊,鲛人珠啊什么的,甚至直接在天都买了块地,建了个宅子,专门宴请这些夫人们。宅子里什么万年劲松,千年锦鲤的,怎么名贵怎么来……”
方落寒说得连连咂舌,应如是也听得连连咂舌,最后问道:“怎么这些我都不知道?”
“何止你不知道!”方落寒磕着瓜子儿,夸张道:“你爹都不知道!”
“我知道。”朱缨默默举手。
“啊?”应如是望向她。
“夫人不许我们提这些事,她想让你专心学业,别管杂事儿。”朱缨一脸无辜,终是违背了夫人的命令说了出来。
应如是听到这儿,无奈地笑了,这下好,都打了水漂!
应如是肉疼了一会儿,又想到,那宅子可以继续住,没事没事,不算白费。
“啪!”楼下拍板一响,说书先生在椅子上坐得笔直,缓缓开口,字正腔圆:“我们书接上回……”
这说书先生说了好一会儿都没进到重点,应如是看着下面缓缓开口道:“凡间的说书我闲的时候也听过几回,才开始听觉着还挺有意思,多听几回就觉得,套路都一个样,什么半路杀出一个侠士救了一个被抢劫的女子;什么坐着坐着就突然遇到斗殴,然后路见不平……”
“嘭!”有个汉子从茶楼大门飞了进来,重重撞在了桌子边上,连人带桌子滑了好一段距离才停下。
方落寒一时无语地望向应如是,应如是假笑了一下:当我没说过。
楼下的茶客们一阵慌乱和骚动,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几个人围成一团,往角落里退。
应如是站了起来,倚在栏杆上垂眼望着下方的茶楼大门。不一会儿,就有一群黑衣短打的人走了进来。
方落寒靠着栏杆边,弹了弹手指,道:“估计是什么欠债的戏码了。”
“你还真是没有同情心。”应如是道,诚然,她的语气也没怎么同情。
“神仙要是有那么多同情心,那估计就都要去渡世间疾苦了,人间不就没意义了么。再说,那是他们自己要走的路,我也没办法。”方落寒道。
应如是没接话,继续看着下方的状况。这群黑衣人看起来不像普通的打手,他们并没有带任何武器,而且…这队列站得…也过于训练有素了吧。
地上的汉子慢慢爬了起来,为首的那个黑衣人却并不看他,反而转头望向应如是这个方向。
我刚来这儿,应当不至于有什么仇家吧……应如是心下疑虑,缓缓转头望向左边。
微风轻轻拂过水墨轻纱,一双微微含笑又略带风流的眸子便闯入了她的眼睛,这双眼睛目光从容,像是早知道应如是在这儿一样。
袁秋?他竟是一直跟着我们吗?
应如是眼神平淡无波,二人视线相撞,只一瞬,应如是便移开了目光。
为首的那个黑衣人一招手,他后面的下属就直奔二楼。
旁边雅座有个人见怪不怪地说道:“袁公子,不会是冲你来的吧!”
方落寒觉得声音熟悉,往隔壁望去,正巧看见袁秋和黄泽盛影影绰绰的身影,应如是根本来不及拦住他的大嗓门:“袁公子、黄公子,你们怎么也在这儿?”
袁秋闻声,未语先笑,道:“看来咱们是颇有缘分,正像这位应如姑娘说的,有缘再聚了不是?”一边说着,一边从隔壁缓缓踱步过来。
应如是心想,打架的缘分?大可不必!
那群黑衣人速度很快,几句话的功夫就已经冲到了二楼,把应如是他们围了起来。
方落寒立马伸手挡在应如是和朱缨的前面,望着这群人,道:“光天化日之下的,咱们守点规矩好不好?”
为首的一个黑衣人直接忽略了方落寒的话,径直走到袁秋公子面前,道:“还请公子跟我们走一趟。”
虽说了“请”,可那语气却像是:你走也得走,不走也得走!
袁秋轻飘飘地笑:“我那两位哥哥竟如此急不可耐了吗?”
“那,在下得罪了!”说着就想上前动手,方落寒一个箭步就冲了上去,挡在中央道:“哎哎哎……,不兴这样儿的!”
“闲杂人等滚开!”为首人不耐烦地喝道。
方落寒再怎么说也是能在天都排上名号的公子哥,哪被人在面前这么叫嚣过,当即回嘴道:“我不滚开怎样啊?要打架吗?来啊!怕你啊!我告诉你,你们一群人,都打不过她!”说罢,手一指,指向应如是。
应如是没忍住,“扑哧”一笑,还以为怎样呢,敢情拿她当挡箭牌。
黄泽盛站在一旁,看着眼前这一幅跟打劫差不多的情景倒是淡定得很,却在听到方落寒的话后,奇道:“我说,人家一个手无寸铁之力的姑娘家,这个时候喊人家上,不好吧?”
话音刚落,袁秋和方落寒皆是目光奇异地望向他。
“我说得难道不对吗?”黄公子指了指自己道。
“对!”应如是笑着附和道,随后转头示意方落寒,“还不快上!难不成等着我这个手无寸铁之力的弱女子动手吗?”
方落寒鼻子里哼出来一口气,似笑非笑地望着应如是,道:“对,您手无寸铁之力,需要保护,嗯?”话毕,一挑眉。
应如是低笑着,拉着朱缨退到一边,朱缨问道:“我们真的不去帮忙吗?他们好像不是普通人。”
应如是掸了掸袖子,道:“新衣服,别弄脏了。”
自上古开辟人间之时,女娲大帝与神魔两界便有约定,不得侵扰凡人,要不然除了天条魔律的惩罚,也会受到自身法力反噬。是以,尽管大家都有仙力,灵力,此时也都不能用。
方落寒一记手刀下去,就把首当其冲的第一个人砍了下去,接着一脚把一人踹了出去,那个被踹出去的人又撞倒了好几个。
应如是眼睛一亮:“没想到啊,你打架居然还不错!”
“废话!”,方落寒百忙之中抽出空闲回答道,“好歹是……”
好歹是过了神修苑武试第一试的神仙,怎么可能会差?
不能再说了,再说就要暴露了。方落寒闭上嘴,认认真真地揍人。
应如是随手就把几个冲她来的拍了出去,随后悠哉游哉地抱着手臂在一旁观战。
应如是观这位袁秋公子,出手颇为凌厉简洁,不过他好似没当真,就像猫捉老鼠一样,随便玩玩儿。
那个凡人也是淡定,估计见过不少次类似的斗殴了,跟她一样,站在一边观战。
“这群人怎么这么多,这也太麻烦了!”方落寒喊道。
那位袁秋公子估计也觉得没必要继续纠缠了,朝外喝道:“春花!秋月!哪呢?来打架!”
话音刚落,两道身形修长的人影便从围栏那飞了进来。
应如是打眼一瞧,皆是身高八尺,筋骨壮硕的青年,腰上带刀,两道人影一暗红一深青。话不多说,拔刀出鞘,上去就用刀背把好几个人都砍晕了,没见血。
方落寒和袁秋退了下来,没一会儿,地上稀稀落落地躺了一堆人,面露痛色,哀嚎不已。
应如是颇有兴致道:“春花?秋月?”
闻声,两个青年皆转过头来,眉眼有几分相似,剑眉星目,目中带煞,应是兄弟二人。
闻言,两人微一点头。
“你们的名字,很特别。”应如是发自内心地赞叹道。
“那当然!”袁秋慢慢走过来,道:“我取的,有品位吧!”
这位还在沾沾自喜,春花秋月二人闻言,一个白眼就翻了上去,收刀入鞘,一副嫌弃的表情。
“这是你的护卫?”应如是问道。
“嗯,不错吧!”
“嗯!”应如是笑着点点头,也不知道她是觉得好笑,还是觉着真的不错。
发生了这种事,茶楼说书的早就跑了,没得看的了。两路人马在茶楼门口分手,毕竟这是应如是第一天上任,也该早点回去。
应如是这边找了理由推辞掉了袁秋的盛情邀请,袁秋也不勉强,只道:“今日真是抱歉,这群人本来是冲我来的,却连累了各位。”
方落寒摆了摆手,大度道:“今日有缘相逢,大家便都是朋友,不必如此客气。若下次有缘,也可再一起聚聚。”
袁秋和黄泽盛抱拳作揖,吩咐春花秋月去当地官府报案处理此事,安抚伤者。
回去的路上,应如是问道:“魔族的人在人间犯事也能报官吗?”
“自然是管不上魔界的人,”方落寒道:“其实官府有时候也查不到什么,但好歹受伤的人能得到点安抚。”
“魔族经常这么在外面犯事吗?”应如是语气冷了下来。
“据我所知,并不经常。这任魔君据说管得挺严,在人间犯事回去是要受罚的。”方落寒思索道:“说来也奇,这位魔君虽然颇得民心,但是魔族的几个族长好像都不太喜欢他,却又不敢造反。”
“得民心却不得臣心,还有这样的?”应如是奇道。方落寒闻言也难得严肃地点点头。
第19章 山水有相逢
应如是回到营帐,走到行军床边上,迈开一步坐了下去,胳膊肘撑在大腿上。虽说天界的规矩总是教人如何优雅端庄,但应如是不吃这一套,一向是怎么舒服怎么来。她低头,右手一翻,一把清亮至极的宝剑便握在了手里。手柄上雕刻的彼岸花花纹一直蔓延到剑身中段,剑刃极薄,剑身有两三指宽,看似轻巧,实则拿在手中颇有厚重感。应如是右手稍微转了一转,剑身便将烛火的光芒反射到了应如是眼中。应如是看着这把剑,手指轻轻抚过剑身,低声道:“好久不见啊老朋友,这么多年,过的可还好?”应如是左手手指轻弹了一下剑身,“铛——”的一声,剑身轻颤,仿佛在回应它的主人。朱缨正端着东西往里走,看到应如是手中的宝剑,惊喜道:“小姐,这就是你的法器吗?好亮啊,好好看!”一边说着一边放下手里的衣服朝应如是走来,蹲下身,细细端详着这把久闻其名,不见其踪的上神之器。剑身隐隐泛着银光,镂刻的花纹虽不精美,却透着古拙之气。朱缨忍不住想上手摸摸,应如是连忙把剑往后移了一下,笑道:“哎,你这小丫头,怎么上来就摸剑身。冰叶不是普通神器,对于没经过它认主的人,小心被它冻掉手指!”朱缨闻言连忙缩回了手,呼了口气,道:“它很漂亮!”应如是一挑眉:“当然!”“不过,”应如是接着道,“我也好几百年没碰过它了,还需要熟悉一段时间,多磨合磨合。”朱缨点点头,兴奋道:“好啊!小姐,我和你一起练!”“哦,对了!”朱缨似是想起来什么,“方公子跟我说,一个时辰以后他来接你,带你去军营里转转,熟悉这里的环境。衣服已经准备好了,我给你拿过来。”朱缨说着就站起来把刚刚放在一旁的衣服拿过来,应如是右手一收,冰叶就又戴回了她的手上。朱缨奇道:“竟就是这枚戒指吗?”应如是点头道:“冰叶无鞘,就这么拿着容易伤人,不用的时候,它就会乖乖呆在我手里。总之,就是……危险的时候它保护我,不危险的时候我护着它。”“小姐!”朱缨笑闹着喊了一声,“有这么说的…
应如是回到营帐,走到行军床边上,迈开一步坐了下去,胳膊肘撑在大腿上。虽说天界的规矩总是教人如何优雅端庄,但应如是不吃这一套,一向是怎么舒服怎么来。
她低头,右手一翻,一把清亮至极的宝剑便握在了手里。
手柄上雕刻的彼岸花花纹一直蔓延到剑身中段,剑刃极薄,剑身有两三指宽,看似轻巧,实则拿在手中颇有厚重感。应如是右手稍微转了一转,剑身便将烛火的光芒反射到了应如是眼中。
应如是看着这把剑,手指轻轻抚过剑身,低声道:“好久不见啊老朋友,这么多年,过的可还好?”
应如是左手手指轻弹了一下剑身,“铛——”的一声,剑身轻颤,仿佛在回应它的主人。
朱缨正端着东西往里走,看到应如是手中的宝剑,惊喜道:“小姐,这就是你的法器吗?好亮啊,好好看!”
一边说着一边放下手里的衣服朝应如是走来,蹲下身,细细端详着这把久闻其名,不见其踪的上神之器。
剑身隐隐泛着银光,镂刻的花纹虽不精美,却透着古拙之气。
朱缨忍不住想上手摸摸,应如是连忙把剑往后移了一下,笑道:“哎,你这小丫头,怎么上来就摸剑身。冰叶不是普通神器,对于没经过它认主的人,小心被它冻掉手指!”
朱缨闻言连忙缩回了手,呼了口气,道:“它很漂亮!”
应如是一挑眉:“当然!”
“不过,”应如是接着道,“我也好几百年没碰过它了,还需要熟悉一段时间,多磨合磨合。”
朱缨点点头,兴奋道:“好啊!小姐,我和你一起练!”
“哦,对了!”朱缨似是想起来什么,“方公子跟我说,一个时辰以后他来接你,带你去军营里转转,熟悉这里的环境。衣服已经准备好了,我给你拿过来。”
朱缨说着就站起来把刚刚放在一旁的衣服拿过来,应如是右手一收,冰叶就又戴回了她的手上。
朱缨奇道:“竟就是这枚戒指吗?”
应如是点头道:“冰叶无鞘,就这么拿着容易伤人,不用的时候,它就会乖乖呆在我手里。总之,就是……危险的时候它保护我,不危险的时候我护着它。”
“小姐!”朱缨笑闹着喊了一声,“有这么说的吗?这也太不公平了!”
“不会啊,很公平!”应如是一本正经地说道。
两个人一边笑骂着一边换下了身上的衣服,换上了战袍。
铠甲沉重,穿脱过于繁琐,对于有官职的武官来说,一般只有两种情况会穿,一种是出席军中重要场合,以表重视;一种便是真到了上阵杀敌的时候。
不过,对于应如是来讲,她穿不穿铠甲都一样,某种程度上,她自己的皮肉可能更抗打。
应如是一身浅色战袍,肩上点缀着银饰,头发干净利落。加之身材劲瘦高挑,远远看着她的背影,只觉得,将军风范,莫过如此。
一个时辰差不多到了,应如是出了营帐,却看到方落寒早已等在那儿了。他也换回了平时行军穿的战袍,是个威风凛凛的小将军。
“什么时候来的,等了多久?”应如是问道。
“没多久。”方落寒接着道:“不用着急的,你们女孩子换衣服什么的本来就会多花些时间,我多等一会儿也无妨。”
“这么贴心!”应如是开玩笑,而后认真说道:“这里是军营,还是很有必要守时的。”
“你第一天来,不必这么严格。”方落寒拍了拍她的肩,“走吧,去看看你以后生活的地方。”
“你是天君亲派的驻军,往后也只会在主军区活动。可能偶尔会去次军区巡查,如果有那样的事记得去找我,我替你去巡查。”方落寒边走边说道。
“为什么?”应如是疑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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