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应如是抿去最后一点笑意,谢子和认真嘱咐道:“战场上刀剑无眼,纵使您天赋异禀,武修第一,但在未修成上神之前,对于业火,还是能避则避吧。”
应如是又忍不住翘起嘴角,道:“当然,多谢关心。”
谢子和看应如是这略显敷衍的笑容,心中不满,接着道:“将军,医官的话是要放在心上的。”
应如是点头:“放在心上,当然放在心上。”
送走了谢子和,应如是心情颇好。过了一会儿,朱缨进来,道:“小姐,有人给你送了封信来。”
应如是抬头:“什么信?”
朱缨摇了摇头,表示她也不知道。
应如是拆开一看,哦,原来是戚陌离,差点儿给忘了。应如是把信一拍到桌子上,对朱缨道:“走,喝酒去。”
……
应如是一身常服,和朱缨一起到了约好的地方,缘盛酒楼。
应如是她们刚到酒楼门口,就看到戚陌离坐在二楼向她们抬手示意。
待进了酒楼,应如是边上楼边喊道:“小二,两壶桃花酿!”
“得咧!客官,您稍等!”
戚陌离起身相迎:“许久不见,姑娘可还安好。”
“安好。”应如是笑着应声。
“伤怎么样了。”说着偏头示意应如是的左手。
“好得差不多了。”应如是道,随即翻着菜单。
“小姐,这个,这个好吃,小姐。”朱缨凑在一旁。
“好,那要这个……”应如是看着菜单,又问戚陌离道:“你吃什么?”
“我都可以,二位随意。”戚陌离颇有风度道。
菜上齐了,双方碰着酒杯,聊天说地,跟好哥们一样。戚陌离举起酒杯,敬应如是道:“那日感谢姑娘搭救,在下铭记在心。”
应如是摆摆手,笑道:“说什么感不感谢的,没有我你也能躲开,那不过是我下意识的反应。”
“那这更说明姑娘心地善良,为他人着想。”
应如是一笑:“我可不善良,只是喜欢打架而已。”
“诶,怎么能这么说,姑娘这叫行侠仗义,并非是不善良。”
应如是笑了笑,道:“行了,也别什么姑娘姑娘的了,叫我应如是就好。”
“姑娘芳名,在下可不敢轻浮。”戚陌离笑道。
应如是没好气儿地笑:“轻浮?你一个浪荡子,还会在意这个?”
“诶,话不能这么说,我虽是浪荡子,可那也是颇有风度的浪荡子。”
“哦?”应如是好笑地看着他。
“方兄也曾说过,我曾千金买一笑,这不就可以看出来我是一个不愿意强迫人家的人吗?凡事要讲个你情我愿才好嘛。”
“竟还有如此说法?”应如是一本正经得回道,仿佛真信了他的鬼话。
戚陌离点点头,道:“我只是一风流洒脱之辈,并非下流无耻之徒。姑娘可不要对我抱有偏见。”
应如是笑着点头,浑不在意道:“我对你能有什么偏见,彼此彼此罢了。”
第27章 东郊梨花树,正值繁花期
饭也吃得差不多了,应如是问道:“上次说的图样呢?你给我,我好帮你找。”戚陌离拿出图样,感激道:“多谢姑娘帮忙,若以后需要帮助,尽管开口。”应如是微一点头,起身欲走,却见秋月进来禀报,他揖手,道:“主子,黄公子已然不行了。”黄公子?应如是想了想,哦,应该就上次出来一起喝酒的那个凡人。戚陌离闻言站起身,对应如是一揖,道:“抱歉,我可能没办法远送姑娘了。”应如是道:“无妨,你先去处理自己的事情吧。”戚陌离微一点头,随后就和秋月离开了。“是上次那位凡间男子吗?”朱缨问道。“应该吧。”应如是道。朱缨算了算,道:“上次见还好好的,他现在应该才四十岁左右吧,怎么就要不行了呢?”应如是淡声道:“凡人么,短则一二十,长寿者上百,这不是很正常吗?”朱缨望着应如是,见她眼神平淡无波,生死如何,平常事而已。******(此处保留黄泽盛的part)眼前的茅草屋破破烂烂,有些歪斜,进去那道窄小破门,要着眼找好一会儿才能看见躺在角落里的那一摊破烂衣服,早已瞧不出是当年那个从容淡定的凡人。很多人都是这样,当年如何,现在如何,谁又能说得准呢?戚陌离走到黄泽盛身边蹲下,似是想等他醒来。秋月站在他身后,问道:“这么多年难得看你交个朋友,你想留住他么?”戚陌离摇了摇头,似是感叹,道:“他说,‘人神有别,不希望我过多干预。’”秋月闻言点了点头。过了一会儿,似是反应过来什么,戚陌离转头笑道:“怎么,我要是想留住他,你还准备给我一棍子?”秋月耸了耸肩,道:“差不多。总不能看着你被灵力反噬。”“放心吧,”戚陌离转回头,语气已然沉静,“我心里有数,不会做那些不靠谱的事。”两个人就这样静静地陪着他,黄泽盛似是终于感受到什么,慢慢睁开眼睛。他一脸枯槁,可眼神里依稀还能看出当年的黄泽盛。他缓缓转头,辨认了好一会儿,才嘶哑着嗓子道:“咳咳…我是做梦了吗?袁公子,十几年都没看到你了…”…
饭也吃得差不多了,应如是问道:“上次说的图样呢?你给我,我好帮你找。”
戚陌离拿出图样,感激道:“多谢姑娘帮忙,若以后需要帮助,尽管开口。”
应如是微一点头,起身欲走,却见秋月进来禀报,他揖手,道:“主子,黄公子已然不行了。”
黄公子?应如是想了想,哦,应该就上次出来一起喝酒的那个凡人。
戚陌离闻言站起身,对应如是一揖,道:“抱歉,我可能没办法远送姑娘了。”
应如是道:“无妨,你先去处理自己的事情吧。”
戚陌离微一点头,随后就和秋月离开了。
“是上次那位凡间男子吗?”朱缨问道。
“应该吧。”应如是道。
朱缨算了算,道:“上次见还好好的,他现在应该才四十岁左右吧,怎么就要不行了呢?”
应如是淡声道:“凡人么,短则一二十,长寿者上百,这不是很正常吗?”
朱缨望着应如是,见她眼神平淡无波,生死如何,平常事而已。
******
(此处保留黄泽盛的part)
眼前的茅草屋破破烂烂,有些歪斜,进去那道窄小破门,要着眼找好一会儿才能看见躺在角落里的那一摊破烂衣服,早已瞧不出是当年那个从容淡定的凡人。
很多人都是这样,当年如何,现在如何,谁又能说得准呢?
戚陌离走到黄泽盛身边蹲下,似是想等他醒来。
秋月站在他身后,问道:“这么多年难得看你交个朋友,你想留住他么?”
戚陌离摇了摇头,似是感叹,道:“他说,‘人神有别,不希望我过多干预。’”
秋月闻言点了点头。过了一会儿,似是反应过来什么,戚陌离转头笑道:“怎么,我要是想留住他,你还准备给我一棍子?”
秋月耸了耸肩,道:“差不多。总不能看着你被灵力反噬。”
“放心吧,”戚陌离转回头,语气已然沉静,“我心里有数,不会做那些不靠谱的事。”
两个人就这样静静地陪着他,黄泽盛似是终于感受到什么,慢慢睁开眼睛。他一脸枯槁,可眼神里依稀还能看出当年的黄泽盛。
他缓缓转头,辨认了好一会儿,才嘶哑着嗓子道:“咳咳…我是做梦了吗?袁公子,十几年都没看到你了…”
“没做梦。抱歉,我来晚了。”戚陌离道,语气一如往常,只是带着些许不易察觉的叹息。
黄泽盛微微摇头,道:“天上一天,凡间一年,咳咳…对你来说我们就十几天不见而已,不用抱歉。”
他歇了一会儿,接着道:“想不到,我黄泽盛这么些年,咳咳…交了这么多朋友,最后来送我的却是萍水相逢的一位神仙,也算是,光宗耀祖了…咳咳…”
他这语气略带着悲哀的笑意。
在他眼里,神魔没有区别,这世上只有两种人,一个是凡人,一个是仙人。他不懂什么是魔族,他只知道他们都会法术,都能救济世人。
戚陌离低低笑着,可那笑声里似乎掺杂了些许叹息,道:“可有什么没完成的心愿?既是神仙,那我就再多做一项本职任务吧。”
黄泽盛乏力地摇了摇头,慢慢道:“平生虽多坎坷,可并无甚遗憾,只一遗愿。”
“你说,我尽力。”
黄泽盛缓缓道:“鄙人发妻早亡,葬于青山城东郊梨花树下,还望您在我身死之后,将我葬于她身旁,咳咳…我便心满意足。”
戚陌离缓缓点头:“如你所愿。”
黄泽盛缓缓转过头,闭了闭眼睛,望着天花板,像是用尽全部力气,对天喊出来一样:“我这一生,有亲友背叛,有故人相离,有同窗陷害。可唯你一人,不离不弃,始终相陪。我想与你白头到老,可奈何你福分太浅,先走一步!”
他喘了口气,接着道:“你莫急,我就来!此生遇你一人,我、心、无、憾。”
说完,黄盛泽缓缓闭上眼睛,浑浊的泪珠从他皮肤深陷的褶皱里慢慢流到他鬓边,随后,消失不见。
оазис......
东郊梨花树,正值繁花期。
雪白的梨花花瓣落在新立的墓碑上。
戚陌离望着墓碑,叹道:“看来大家都过得不太好啊。”话是这么说,可他的语气却不见得有多悲哀。
秋月望着他的背影,仍旧是那一派潇洒风度的戚陌离,可一个魔族皇子,几百年里流浪人间,难道真是因为红颜易老?还是因为根本就不愿或者不能回去!
“要我去找他下一世吗?”秋月问道。
“不用,我交的只是这一世的朋友。”戚陌离洒脱道。
“下一世,哪儿来的下一世?”
************
这次回天都述职,应如是和两年前一同派下镇守人魔交界处的武官一道,其中还有医师谢子和,他也任官满两年。
应如是打头,一行人身披轻甲,骑着战马,井然有序地来到南天门。
南天门早有仙官等候,待他们下马,便在前引路直接到凌霄殿,参见天君。
……
“青渊候之孙,应如是,现居仙界四品武官,镇守人魔交界处二年。收吾灵界之兵,平大小叛乱十余起,肃正军风。护仙界之根基,守三界之太平。而今期满二年,回都述职,吾心甚慰,特允其袭青渊候爵位,昭告三界。望其承先祖之志,不负吾之厚望。钦此!”
“臣、领旨。”应如是一袭白甲,银冠束发,单膝跪于凌霄殿上,受天君封赏。
从今日起,她便是天界应候!
官同三品,可领帅职。
......
应如是从凌霄殿下来,便看到等在门口的方青云。
“父君。”应如是上前行礼道。
两年不见,方青云看着女儿一身英气,如今更是冠以候位,眼眶微微发红,忍不住连连拍着她的肩膀,连声道:“好,好,好啊!就是瘦了,脸蛋都没原来圆了。”说着,摸了摸她的脑袋。
应如是只是笑着,鼻头也有些发酸,其实,这两年,她有时候也会很想他们。
人怎么总是这么矛盾呢,当初想走的是她,如今想家的也是她。
方青云拉着女儿的手腕,拉着她往前走,边走边说:“走了,回家,你母君给你做了好多吃食,都是你喜欢的……”
应如是乖乖跟着父君走,这爷俩就这么慢慢走回了应候府。是的,牌匾又换了,现在是应候府。
府里仍然跟原来一样,挺拔的金松,池里的锦鲤,还有那熟悉的声音:“阿如,来吃饭了。”
“母君。”应如是一礼。
应夫人微微笑着,纵使之前闹过不愉快,可毕竟是亲母女,哪来那么大的仇恨,时间过了,也就过了。只是,最初的亲切与依赖早已没有了。
饭桌上,应夫人不停地给应如是夹菜:“这个是你喜欢的,多吃点儿。都瘦了,还是胖一些好,武官嘛,身上要多些肉。”
应如是看着碗里的胡萝卜,其实她对胡萝卜不太感兴趣。只是小时候应夫人说这个吃了对身体好,经常给她做,应如是也不挑,每次也都吃,久而久之,应夫人就以为她喜欢。
应如是自己也说不上来她喜欢吃什么菜,她觉得都差不多,吃饭么,目的不就是别让自己饿死吗?
饭桌上,应夫人和方青云时不时讲一些家常话儿,应如是就在旁边听着,偶尔问她的时候,她会应一两声。
应夫人问她战场上的事的时候,应如是只道:“……嗯,大概就这样,战场上的事都差不多,就是出个公务嘛!”她可不好意思跟父母八卦那些军营里的事,比如谁跟谁在一起啦;某个武官追求女将军不成,一气之下就领命外出,大半年都不回来……跟父母聊这些,简直有病!
吃完饭,应如是换了便服,出门找易清月。
易清月这两年已经升到六品了,在天都卫领职,负责训练天兵的相关事宜。
应如是去到天都卫,也确实是第一次来这儿,又没有地图,随便逮了个小兵问道:“请问一下,易清月,易将军在哪练兵?”
这小兵也不知道她是谁,但见她气度,只觉她身份应当不低,回答道:“易将军在校场。”顺便告诉了她校场的位置,在天都外郊。
应如是听着这地点颇为熟悉,过去一看,这不就是五百年前被自己一怒之下烧成渣渣的地方么?想来他们也懒得再种树了,干脆辟出来做校场算了。
当年,应如是把这里烧了以后,一直没脸来这儿,要是万一碰上当年逮着她的人,岂不会很尴尬?而且树也没了,她来这儿,逛都没得逛。
也算是五百年后的初来乍到,应如是在校场里转了好大一圈,才看到正在练兵的易清月。
哇,那姿态,可真是太神气了!
应如是站在一个不起眼的地方对易清月微一挑眉,易清月看到她,原本严肃的军容就绷不住了,她眉眼一笑,对旁边的教官道:“你继续练,我去见个人!”
看着易清月走过来,应如是拍手感叹道:“哇!易将军!好威风!”
久别重逢的笑容总是格外灿烂,都快咧到耳朵根了。
“行啦!”易清月一巴掌拍下了她的手,随后二人很哥们儿地拥抱了一下。
易清月拍了拍她的背,调侃道:“应大官人,许久不见!”
应如是顺口接道:“许久不见,甚是想念!”
作者的话
作者
2024-11-17
应候,其实我只是取了姓氏加了个侯位,毕竟她的地位还没到赐封号的时候。不要过于纠结,毕竟咱是架空历史,可能跟它原本的意思有出入。
第28章 小记
易清月把她带到校场观兵台,命人备了茶水,其它事情也都安排好了。二人就这样在观兵台上,边喝茶边聊天。应如是看着底下训练士兵,揶揄道:“这两年混得不错啊,有模有样的,练兵的时候那严肃的表情我都快认不出你了。”易清月笑着回敬道:“哪儿能跟您比,人家一年升六品都是大能了,您两年直升四品,厉害厉害!”“害!过奖过奖!”应如是一边摆手一边傲娇道:“背靠青渊候嘛,他那些个战功够我升好几次一品了,天君已经颇为收敛了。”“诶,”易清月打断她道:“别老是说什么背靠青渊候啊,您做得那些个事儿,没几个武官做得来。”应如是一笑,略带些认真:“明白!”“不过说实话,”易清月认真道:“天君这几年给你升官儿升这么大方,他都不怕压不住底下那群文官吗?”“嗯,”应如是颇带考量地点了点头,道:“他巴不得我早点袭爵位呢,毕竟袭爵这个事儿已经拖了五百年了。所以,这两年我一立个什么功,他就要找个理由升我的官儿。至于底下那些文官……青渊侯府嘛,也不会怕,我爹也不是吃素的。”易清月闻言点头,随即似笑非笑地提醒道:“要防小人啊,应如是。”应如是笑笑:“明白,尽管来。来一个我就送一个去人魔交界处。”易清月咋舌道:“真狠啊!”“武官嘛,不狠不足以立威。”易清月托着下巴,摇着头,略带同情道:“有点同情你手下的兵,每天都要面对一个这样心狠的人。”“诶,话不能这么说。我对我手底下的兵好得很!”应如是自证清白。两人说说笑笑直到一个小武官上来禀报:“易将军,时间差不多了,咱们该收兵了。”“这么快!这就要收兵了?”应如是有些惊讶,她感觉还没过多久。“戌时啦姐妹,走啦!”易清月起身往下走。应如是赶上去:“那都晚上了,酒楼?”“行!您要求,那我必须得满足。”易清月哈哈道。两个人在天都里找了一家之前常来的酒馆,易清月也卸下轻甲,一身便装。两人在二楼找了个栏杆边坐下。周围环境典雅,以白玉为基调,缀以黄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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