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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露可睁大的蓝眼珠子，他眼中笑意莞尔：“看来真是不管着你不行。”
系统流着泪大力附和。
没错，是这样的。
南枫让侍应生帮忙切割牛排。
身着马甲背心的侍应生弯着腰，将牛排切割成一小条一小条的，再将切割好的牛排放到空的白色骨瓷盘中。
露可被迫慢慢进食。
一开始她还自己用叉子把切割好的牛排叉走吃掉。
后来觉得有点麻烦了。
于是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坐姿，双臂交叠趴在桌上，脑袋枕在小臂处，张开口，朝侍应生指指自己的嘴巴，示意他切好直接放进去让她炫。
摆出狗狗时被人喂食时的惫懒模样。
系统一日比一日纵容露可，也没出声提醒。
露可现在是男装少年的模样，这样的行为本应该是有些怪异的，但因为太过漂亮，愣是有种纯稚自然的气质。
一直表现得像机器人似的韩国侍应生耳廓微微发红。
他真的在切下牛排后，叉子微转，喂到露可嘴巴旁边。
南枫瞥了露可一眼，用管教弟弟的口吻沉声对她说：“自己吃。”
这口吻露可也很熟悉，封逸言也经常用这种口吻教训她，听得她立马坐直起来，乖乖拿起叉子。
侍应生切一条放到空瓷盘里，她用叉子叉起吃一条。
侍应生找到投喂的乐趣，无意识放慢速度。
南枫瞥了侍应生一眼，让他下去。
侍应生微微有些慌张，但不敢多说什么，鞠躬了两下无声安静地退去。
南枫拿过那碟牛排，把自己的那份牛排推到一边，拿起刀叉开始切割，刚刚开始切割时他的手机响了。
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人，没有选择忽略，也没有放下刀叉，选择开扬声器接电话。
“南枫。”
桌子上的手机传来陆诗灵温柔的声音，像是轻风。
“怎么了？”南枫的口吻随意而熟稔，是对待熟悉的老朋友才会有的口吻。
陆诗灵含笑道：“没有猜到吗，我今天接到了你们公司的电话，当然是来感谢你的。”
南枫依旧切割着牛排，切完两条后示意对面的露可来叉走。
陆诗灵：“谢谢你把星诺系列的代言给我。”
南枫：“不用客气，你值得。”
两人又聊了一会，南枫说看了《声动云霄》，她的歌唱得很不错，到时候可以把那首歌的版权买下，作为广告播放时的背景音，对她的人气提升会更有帮助。
这通电话没有持续太久，挂了后他的牛排还剩下一小半没切。
挂完后，南枫突然想起诗灵和露可似乎有些龃龉，切割牛排的动作顿了顿，抬眼看了眼对面的人。
对面的女生只盯着他的牛排，见他停下了，催促他快点切，显然完全没有在意那通通话。
狗子确实没在意。
这些人里她真正在意的只有主人，只要封逸言不要跟陆诗灵这个坏蛋在一起就行，其他人她无所谓。
当然坑过他的陆哲远例外。
南枫显然也想到了这点，心里突然有点异样的不舒服，切割的动作微有变慢。
高高在上的财阀公子从来不是会压抑自己的类型。
两秒后，他放下刀叉，不悦地寒漠下声音，把餐盘推到露可面前：“自己切吧。”
自己切更开心。
露可迅速把餐盘拉到自己面前。
系统在脑子里对露可说：【如果这个代言给你就好了，不过现在你跟陆诗灵人气差了太多了，就算有这代言在也拉不平，还是……】
话说到一半，系统的声音突然消失了。
不止是声音消失，连同脑子里系统的存在也消失了。
刚握起餐刀的露可手指一颤。
以前就算系统切第三视角，本体也是留存在她精神海里的，她能感应到它。但现在系统整个消失了，她完全感知不到它了。
南枫看到露可脸色突然变得苍白，漂亮的蓝眸流露出惶然的神色。
玻璃里倒映出露可的模样，像条脆弱的丧家之犬。
第61章
【系统？】
【爸爸？】
【系统？】
露可不断在脑子里呼喊系统, 但是都得不到回应，脸色都变了。
南枫情不自禁握住餐桌上露可的手：“怎么了？”
露可蓝眸无助地望着他, 那种脆弱感看得南枫心头微动，从虚拢变成握实了。
掌心下的触感柔软纤瘦温热，他的手能将她完全覆盖。
这时系统回来了，一回来就咋咋呼呼大喊：【完了完了完了！！】
露可听到系统的声音差点喜极而泣，脑子里嗷嗷嚎了两声，委屈巴巴地问它：【――你刚刚去哪了？！】
系统发现小狗的恐慌，连忙安抚她：【别怕别怕，刚才被主系统召唤去了，紧急状况，很少见的, 我不会突然离开你的。】
露可脑子里哼哼赖赖的, 像只受了委屈的赖皮狗。
系统：【诶呦, 不就五秒钟嘛, 瞧你，要不要这么粘啊。】
这大概就是养宠人甜蜜的负担, 系统嘴里嫌弃，其实每一行代码都感到了幸福。
露可唧唧赖赖了一会后逐渐安心, 像是终于找到了家长的小孩。
曾经露可跟系统说过在她心里系统和封逸言一样重要，这绝不是哄系统的话, 她确实是这么想的。
对狗子来说, 这个分量是很重很重的。
封逸言丢了, 她还可以穿马路找，系统没了她就不知道去哪找了，所以她会害怕。
在南枫的视角来看，刚刚他才冷冷地把牛排推给露可, 让她自己切，然后露可脸色就发白了。
他想，可能是刚刚他太凶了，让她被吓到了。
这么想着，他神色柔和下来，握着她的手想要说些什么。
却见露可飞快地把手缩了回去，已经恢复了情绪，刚才的脆弱仿佛只是幻觉。
系统：【主系统刚刚把我们所有系统叫过来，是对我们播报一件事，有个宿主搞诈骗，骗了三十二个系统总计一百多万的积分。】
露可震惊了：【啊？】
系统：【那宿主之前不知道是搞电诈的还是搞金融诈骗的，完成不了任务就动了歪心思，居然骗了他的系统，还把他系统发展成下线，让更多系统把积分转给他，也是个奇才。】
露可震惊。
系统：【那骗子的系统最惨，被骗得底掉，其他系统的养老本也没了，后来那骗子逃之夭夭，靠那笔积分投胎投到首富家里。】
露可：【这么坏？那他现在怎么样了。】
【已经被毙掉了，在母胎五个月的时候灵魂被永久性抹杀，怎么可能逃得过。】
系统没什么感情地说。
大多数系统其实是冷酷的，对别人的生死没什么触动，可能有的系统比较软萌，但绝不包括露可的系统。
说到下一句它又愤恨了起来：【就因为他这档事！主系统更新了一条规定，说以后系统不能给宿主转账，其他宿主也不能互相转账。】
【所以完了啊！！】
【你知道你才多少积分吗？】系统崩溃地尖叫起来，【才450积分！】
露可拿到MV角色成功获得100积分，官宣女友这个情节点本应该拿到500积分的，但是露可因为真实身份没有暴露，所以最后判断只拿了250积分。
报名海选获得100积分。
【你这点积分只能随机投胎成各种生物，最有可能的就是投胎成昆虫，活个几天就死掉，灵魂也会变得虚弱，投人胎最起码要一千积分。】
【露可，这个剧情点对你很重要，不管怎么样，一定要再至少拿到550的积分知道吗？！】
系统狠狠地焦虑了。
本来有它兜底，狗崽子来这综艺大不了就当玩玩，无所谓输赢的。
但现在不能再抱着玩玩的心态了。
系统病急乱投医。
它消失前这个渣男配说过什么来着，对了，南家旗下新发布的一款手机找代言，找了陆诗灵这个白月光。
这个代言它知道，广告力度很大，到时候地铁里、公交站牌里全是他们的广告，对提升知名度很有帮助。
广告拍摄时还邀请了另外两位大热的流量女星合作，这么变相地给陆诗灵抬咖。
系统叹气：【要是能拿到这个代言就好了。】
露可毫不犹豫地问南枫：“可以把你刚才说的代言给我吗？”
南枫意外，抿了一口红酒问：“为什么想要代言？”
“我想要人气。”
“想进娱乐圈发展吗？”
“不是，只是想要人气，想在综艺期间获得很高的人气。”
南枫：“如果只是为了提升人气的话没必要拍摄这支广告，等你之后在棒球届打出成绩后，自然会有很多品牌来找你。”
系统啊呸，什么假大空的话，球场哪里是那么好打出成绩的，最起码需要几年，再说等球场打出成绩也来不及了啊，这档综艺才拍多久？
露可：“但是我现在很需要人气，等不到以后了。”
“告诉我原因。”
“我不能说，但它确实对我很重要。”
南枫沉默了下，忽然想到了封逸言，以及他最近沸沸扬扬的绯闻女友。
这么想要突然有人气，是想要有资格站在封逸言身边吗？
还是说……为了跟诗灵别苗头，太讨厌她，想抢她代言？
南枫：“我们广告合作的对象是广告部决定的，一般会选择最近大爆剧的主演，或者是近时段比较热的流量明星，广告部的人认为诗灵最近的话题热度高，形象也不错，所以才选她。”
系统：妈的，嫌露可人气不够。
不信陆诗灵会获得这个代言没有你这个大老板的插手，陆诗灵最近话题度是高，但她完全没有作品，压根不到能代言手机的地步。
陆诗灵人气不错是什么原因你们心里没点数吗？是她捅了篓子干了坏事，最后露可顶缸的。
还有，你们手机全世界市场份额才排第五，男主老爸封乘海旗下的手机品牌才是最吊的，你吊个毛。
南枫望着她，慢悠悠说下半句：“更何况，诗灵是我相交多年的朋友，从感情上来讲，我也没道理把她的代言让给你，不是吗？”
露可没有放弃：“不抢她的，拍摄时多加一个人行不行？我不要钱，还可以倒贴钱。”
这话听起来就很卑微了。
南枫笑了笑，笑容淡淡的，带着与生俱来的傲慢。
系统开始火大：【我们不要跟他要这个代言了！】
露可反过来安慰系统：【对不起，我会想办法提升人气的。】
其实露可纯粹是为了安系统的心才会跟南枫要代言，她现在已经无所谓了，当小鸡仔就小鸡仔吧。
但是系统很在乎，所以她也会想尽办法。
系统知道蠢狗的想法。
但它哪里舍得露可投胎后当小鸡仔被炸得香香脆脆的呢。
它想了想，男主已经心动了，大不了它逼着蠢狗开窍让蠢狗尝尝爱情的苦，两情相悦之下主线肯定能拿下。
尝爱情的苦总比没得投胎好。
可能到最后蠢狗会像之前那些宿主一样爱男主爱得发疯，但是没关系，两年期一到，不管蠢狗愿不愿意，它都会强制送她去另一个世界投胎。
它应该会被主系统惩罚一下。
但无所谓了。
它是绝对不会看露可像其他宿主一样疯疯癫癫挤在中转站的。
SSS级虐文男主还是很值钱的。那个诈骗宿主绞尽脑汁才诈骗到一百来万积分，露可可是有可能获得一亿积分的。
这笔积分保证能投胎投得极好。
应该够投胎当个公主了，而且是没有王子，排在第一顺位的那种公主，以后妥妥当个女王，并且父母还很恩爱很疼女儿的那种。
系统想到这里心态又稳了。
它不焦虑了，露可也不焦虑了，心情放松下来，又开始尽情享受美食，把牛排切好叉着吃。
南枫刚开始听到露可想要抢诗灵的代言，心里是不悦的。
虽然他对露可有感觉，但到底护了诗灵十几年已经护成习惯了，如果是别的女人说出这句话，他已经让对方滚了。
但露可不一样。
在不悦过后，他心里缓缓溢出来另一种微妙想法。
所以他没有把话说死。
他说的是广告部一般来说找的是热门流量明星。
这个‘一般’就很值得细品。
说明，也不排除特殊情况。
聪明的人听到后估计已经顺势恳求南枫，拉着这个冷漠男人的袖子，软声央求跟他说好话了。
但露可没有。
不仅没有，注意力还全部回到了牛排上面，像是完全没提过这件事似的，完全忘了。
南枫皱了皱眉。
但转念一想，露可这么直的脑子应该以为他完全拒绝了。
于是他隐晦开口，又提起这件事：“真那么想要那个代言？”
这是引导式的发言，就等着露可说真的想要，继而求他。
结果露可在他说完这句话后迅速光盘了牛排，眼巴巴地对他说：“我吃完了，那道鹅肝可以回来了吗？”
南枫微怔，面无表情地望了侍应生一眼，让他把鹅肝拿回来。
露可叉起鹅肝开吃，看起来又变回开开心心的样子。
南枫的心情却变坏了。
也是，有封逸言在，哪有必要求他。
……
南枫眼中有冷意一闪而过，但他没有再表露出半点不悦，反而表现得更温和了点，交谈中尽力把刚刚那点不愉快抹去，还又加了几道餐点。
想要让露可开心再容易不过，只要给她吃好吃的就行。
一个故意引导，话术高超，一个没心没肺压根不在乎对方，很快两人就又是宾主和乐的样子了。
……
另一头南柏在他们楼上的旋转餐厅一个人用餐，虽然菜品丰盛至极，但心情却很糟糕。
落地玻璃窗上倒映着少年孤零零的影子，骄傲，但单薄。
一顿饭到最后都没动多少。
对于普通人来说，这样琳琅满目的一顿大餐至少要花一个月的薪水，会很珍惜。
但南柏不一样，这一顿对他来说很普通。
吃饱了后他很快离开餐厅，毫无对这顿奖品的留恋。
戴着棒球帽快步走路的样子很是沉郁。
走到电梯前，南柏低着头按下电梯。
正巧电梯下行，才等了两秒，电梯门就在他面前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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