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临澈在后面叫住了他。
都是陵川后起之秀,互相早就认识。
岑婉刚趁着机会,把先前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连唐季说她老跟骂她的话也隐晦的提及。
反正她知道,整个陵川,现在都是纪临澈的天下,没有人比他更厉害。
纪临澈眉头皱着,他没想到岑婉那会儿受了这么多委屈,要不是他亲眼所见,他都不愿相信,江祁安竟然这么任性。
怎么连唐季也帮着江祁安,明明他们才是一路。
纪临澈简单安慰完岑婉后,拉开两人的距离迈开步子走到唐季的面前,询问他这是怎么回事。
唐季随意立着,整个人吊儿郎当,心里想着赶快离开,说不定还能追上江祁安,便对纪临澈敷衍解释,
“还能怎么回事,自己先入为主带的偏见惹人生气了呗,不得求人原谅?”
这番话,纪临澈听着又像是在说他。纪临澈对唐季了解不深,因着上次的事,他对唐季感官也降了不少,
“上次的事,你还没给我个交代,还有她,你怎么跟着江祁安一起欺负我的人?”
唐季探身瞅了眼躲在纪临澈身后的岑婉,眉梢轻挑,语调不正经,
“哟,这么快就告状了,小绿茶,哦不对,老绿茶这么厉害?”
“唐季,你这是什么意思?”
纪临澈听着不舒服,当他的面,公然说他护着的人,这唐季真是一点眼力见没有?还是不将他放在眼里?
他怎么敢的?连他爹来了都得礼让他三分。
唐季挑唇,满脸无辜,“纪总,原谅我说话直,外界都知道江小姐才是你的未婚妻,这突然又冒出个人,很难评呀。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才是你正牌女友呢。再说了,江小姐说的话又没错,这位…大姐,见我跟江祁安站在一起,上来就指责她乱搞,我原本还以为是什么亲戚呢,结果是这样的身份,啧啧。”
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唐季看江祁安和纪临澈现在这样,学乖了没随便先下定义,但他可忍不了岑婉这种装模作样的人。
岑婉瞳仁骤缩,攥着纪临澈的衣角不自觉用力。
她没想到,这人竟然一点面子都不留。
话里话外都偏向江祁安,还暗讽她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她长得也不差啊,为什么,那些男的都站在江祁安的那边。
“岑婉是什么样的人我自己清楚,唐季,请你说话注意一点。”
纪临澈能先不计较岑婉的事,但他绝不允许有人挑战他的权威。
唐季表情怪异的看了纪临澈眼,他原本因着他爹的关系,对敬佩纪临澈多些,却没想到他这会儿都这么说了,纪临澈还维护那个女人。
就他这样,难怪那江大小姐走的头也不回。
还是江祁安有眼光,越了解,唐季越觉得这大小姐对他胃口。
唐季心痒痒,不打算继续跟纪临澈交谈,直起身离开,“那纪总你随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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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怎么来这边了?”
江祁安平复自己的心情后,问前排的林望舒跟萧束。
林望舒震惊,“我的姐呀,你不会都忘了吧,明天是谁的生日?”
“我的啊。”江祁安咬着吸管抿了口咖啡,不甚在意,“那也是明天去了,前面放我,我还要回公司。”
林望舒怒了:“还回什么公司,过生日去了还回公司!”
萧束打着方向盘,去了跟公司相反的方向,没忍住打趣,
“江大小姐这是情场失意,商场得意了?从恋爱脑变成事业女强人,玩的机会都不愿意给我们?”
江祁安拿他们没办法,“那也等我下班啊,衣服也不让我换身,就这么对待寿星的?”
闻言,林望舒语调突然暧昧了起来,“放心吧,你家的那位给你都准备得妥妥帖帖的。”
第26章 你很值得
直到到了地方,林望舒口中神秘的话语才终于有了解释。
自从上次周时晏送她回了临江庭之后,她都没怎么见过他了。
他给她留了消息,说是这两天有事。
江祁安就以为他是去陪路金尽待客之道去了。
没想到,她会在这里见到他。
林望舒带她来的地方是一处远离市中心的江边独栋别墅。
陵川靠江,三江交汇,汇集成一条宽阔的大江环绕整座城市,这江就唤作陵江。
傍晚时分,落日余晖洒在江面,初夏的微风拂过,漾碎一江金黄。
从江面夹着丝丝水汽的风吹过来,裹起江祁安的几缕发丝。
她定定的看着那个唇角挂着笑意朝她走来的周时晏。
他在她面前一步之遥的地方停下脚步,将搭在臂弯处的西装外套整理轻拢在江祁安肩上,又自然的替她理好耳畔的发丝,声线在江风下缱绻温柔,
“穿上,这边冷。”
江祁安指尖收紧西装领口,能闻到上面周时晏身上别具一格的松木香,江祁安脸颊被烫了下,结巴道,“时、时晏哥,你怎么在这?”
周时晏侧身,虚环住江祁安的肩膀,“外面风大,先进去再说。”
“对啊安安,先进去再说!”林望舒跟萧束下了车,林望舒看着他们俩,冲江祁安笑得暧昧。
江祁安想解释,却见门口处站着路金。
要出口的话咽了回去,江祁安给了林望舒一个眼神让她自己体会后,才跟着周时晏离开。
林望舒笑得越发灿烂,露出两颗小虎牙,一双眼睛弯成月牙,狡黠甜美。
她下意识去牵萧束的手,牵了个空。
林望舒皱眉,手掌不轻不重的给萧束手臂来了下,不满,“躲什么!这么开心的时候非让我抽你。”
林望舒低头,看清萧束的手后,强制的握住。
萧束无奈的低头看了眼她,眼里划过不易察觉的情绪,
“这有什么值得开心,万一所托非人呢?”
“怎么可能,那可是周时晏哎,小时候我们都看着的。”
“那可不一定。”萧束嗓音淡淡,不知道说的是谁。
林望舒没忍住,又给萧束来了一拳,这次她用了力,揍得萧束嘶了声连忙闪躲,“我错了,小祖宗。”
“我看你是欠揍,我说一句你泼我一句冷水!”
“错了错了,真错了!”
江祁安听着他们的打闹声,略微失笑,这俩都在一起好几年了,还这样闹哄哄的,感情真好。
“嫂子好。”路金受不住风,咳嗽了两声,他掩下自己的虚弱,挂上笑容,“走,让你看看,这两天周时晏为你准备的惊喜。”
“只是准备了些日常的东西,不算什么惊喜。”
周时晏也不是谦逊,他刚回国,有很多关于江祁安的喜好他了解的并不透彻,怕将人的心理期待拉高,到时候看见的东西却不合江祁安的预期。
他总怕自己做得还不够好。
周时晏也没想到,林望舒他们会邀请他来参加江祁安的生日宴会。
这么多年,他从没被邀请过,在每年江祁安生日时,他只能精心挑选一件礼物偷偷混在她的那堆礼物中。
后面在国外,就拜托江爷爷转交给江祁安。
所以那天晚上,在他收到邀请时,他试探的询问可不可以来帮忙。
他想亲自参与一次,小姑娘的生日。
别墅的大厅一看就是被精心设计和打扫过,装潢典雅漂亮,水晶吊灯从半空垂坠而下,如梦似幻。
周时晏在旁边一层层介绍,
“一楼跟二楼是休闲区,大厅主要用来用餐,听你朋友说,她叫了些你曾经的那些朋友来。
二楼娱乐设施更多,都是你们年轻人喜欢的娱乐项目。
三楼是房间,供你的朋友住。四楼是你专属的套房,我从家里拿了些你平时穿的衣物来,也准备了几件礼服,希望你能喜欢。
再上面…是楼顶平层,明晚再带你上去看看。”
“顶层的东西可是忙活了我一整天。”路金揶揄的看向周时晏,“老周啊,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你哄女孩子这么有一套。”
周时晏掀起眼皮,警告的看了路金一眼,示意他别说太多。
路金传递给他一个放心的眼神,嘴上继续,“还得是嫂子啊,让周时晏这样的神人也栽得彻底。”
“可不是,安安,这些可都是时晏哥带着我们这两天改出来的,厉不厉害。”林望舒不知道什么时候也上来了。
“就这两天?”这么多东西,江祁安没想到竟然是周时晏带着做的。
她知道里面可能有路金在,周时晏要伪装深爱她的模样,可周时晏做的这些,似乎有点太多了。
“对了安安,你快点先去收拾下,待会儿我们去江边烧烤。”林望舒冲路金使了个眼色,“走,路金哥一起来呀。”
“好嘞,那老周你带着嫂子去四楼看看,我们先下去了。”
周时晏轻颔首,心脏雀跃,能跟江祁安单独待在一起,他求之不得。
水晶灯照得整栋别墅内亮如白昼,周时晏内里一件白色衬衫,外套件黑色的西装马甲。暗红色的西装领带系得板正工谨,如同周时晏这个人,一丝不苟。
江祁安也见过不少人,很多人甚至穿不出夜色服务员的气质,可落在周时晏身上,就分外矜贵。
江祁安难以想象,这两天这样一个矜贵的人,竟然为了她的生日做了这么多东西,她实在是享了未来嫂子的福,受宠若惊,
“时晏哥,你其实不用为我做这么多的。”
周时晏侧头看着她,眸色柔和,他见过江祁安曾经最骄纵的时候,她之前一直就是这样的生活,周时晏也不肯委屈了她。
他说,“安安,你值得这些。”
他知道江祁安会过意不去,继而说了一早就准备好的说辞,
“如果你实在介意,可以暂时把我想象成你的哥哥,做兄长的,总该宠着小妹的。”
周时晏宽和笑笑,抬手揉了把江祁安的头发,不夹杂任何隐匿的情绪,在江祁安看来,真就是一个长辈对小辈的关爱。
她在林望舒身上,见过这般的亲情。
第27章 旧时岁月
林氏集团这几年发展趋势很不错,主要是由林望舒的哥哥掌权。
所以,林望舒从小到大才有时间跟他们疯玩,像是寻常的小孩,都是自小被家族严苛要求,当作继承人培养。
当时玩得开的十来个人里面,就江祁安跟萧束是例外,其他都是家里有多的子女,不用分担太多家族压力。
林望舒更是因为家里有个能力出众,年龄又比她大不少的兄长,自小也就被林家全家宠着。
小时候,江祁安是羡慕林望舒的,她家庭美满幸福,兄长也待她极好,给她买吃的,带好多小玩意儿,上下学还会亲自来接她。
因此,她小那会儿便将目光投向与江家关系好的周家,特别是周时晏,他偶尔过来时,江祁安都对他期待满满。
可惜到年长些辅导功课时,却又让江祁安厌烦,便对林望舒那样的兄长一点都不期待了。
回忆落幕,江祁安此刻才清楚,周时晏确实是一个称职的兄长,一直都是。
那抹别扭消散不少,江祁安大方接受周时晏待她的好,笑容真切,
“时晏哥你真好。”
四楼客厅宽敞,是一整面的落地玻璃窗,飘窗拉开,江面景色尽收眼底。
越是入夏,天气越好,傍晚时的云霞便越发争奇斗艳。
江祁安记得,自己来那会儿还算早,现在竟然都能看见太阳西沉。
这栋别墅,当真是绝佳的赏景地点。
房间里是清新好闻的淡淡栀子花香,江祁安这才看见阳台种了几盆栀子盆栽。
花朵洁白,花香顺着开着的窗偷跑进来,沁人心脾。
整个四楼是偏现代式的设计,江祁安看出来,应该是之前就装修好了的,只是近两天才加了不少新东西进来。
“时晏哥,这里是你的房产?”江祁安疑惑,这里面的东西好多都有仿着她在临江庭那套房布置的。
周时晏垂眼,几不可察的微叹了口气,似无奈,
“你是不是没有拆过你十八岁时的生日礼物。”
十八岁。
江祁安眉间轻抬,思绪勾远。
十八岁的成人礼,正是她在陵川最为风光霁月的日子。
爷爷为她创办了最大的成年礼,邀请了社会各界名流。
她那会儿,是名副其实被众星捧月的小公主,江家势力大,产业正是最鼎盛的时期。
过来巴结讨好的人不少,送的礼物连带包装几乎堆成了一座小山。
江祁安除了收了她亲近的几个朋友的礼物和纪临澈的,其他礼物都交给爷爷收拾了。
至于有些什么东西,她可真不知道。
甚至都有些记不清,那次的成人礼,周时晏有没有来。
好像是来了的,江祁安记得周时晏过来给她说了声生日快乐,然后被江祁安害怕的推辞跑了。
她一向跟长辈不亲近,只和同龄人玩得开。
听周时晏话里的意思,江祁安心尖咯噔了一下,抿着唇小心抬头看了他一眼,
“时晏哥,这该不会…是你那年送我的生日礼物吧?”
周时晏那双漂亮的眸子平静的落在她身上,那目光明晃晃的在说:
你觉得呢?
江祁安慢吞吞的咽了口水低下头,食指蹭了蹭鼻尖,尴尬的笑笑,
“那什么,时晏哥你知道的,那次来的人太多了,后面太累我啥都忘了。”
周时晏并没有恼怒的意思,抬手抚了抚镜框,眼底因为江祁安这幅心虚的模样蕴上笑意,他低低嗯了声,若是路金在,定能听出他语气中的宠溺,
“我知道。”
这话落在江祁安耳朵里就变了味道,她为周时晏蒙上了层滤镜,觉得他话音里说不出的委屈。
江祁安脊背微僵,这一刻,她竟然有种自己是个渣女的错觉。
顶着周时晏的视线,江祁安往前走快了两步,夸张地环视了下自己这突然多出来的一套房,谋算着拒绝,
“哇,时晏哥,你这有点破费了吧,这么贵重的礼物,我收应该不太合适。”
这地段,这装修,江祁安又不是傻子,现在她也要挑起江家大梁,不是不知道柴米油盐贵。
“爷爷当年知道。”周时晏平静诉说当年的往事,“你十八岁那年,这里才建好,没有装修,那会儿买下这个盘,不算太贵。”
周时晏其实一早就知道,江祁安没有拆他的礼物。
因为后来是江爷爷电话找上了他,把房子还给了他,顺便找人为他大致装修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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