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斯年看祁奶奶一眼,祁奶奶就没再说什么。
仲希然微微一滞,看向祁斯年,他回头看她,用眼神示意她先吃饭。
一顿饭吃完,祁光远和朱芸离开,他们夫妻二人则打算陪奶奶住一晚。
晚饭后,小夫妻俩陪着祁奶奶在客厅聊天。
祁斯年几次想带着仲希然回卧室,但奶奶今天兴致格外高,他不忍打断,一直陪着聊到12点,她老人家才打着哈欠回了卧室。
但已经这么晚,祁斯年也舍不得再折腾仲希然,就压下了心里那点旖旎的心思。
老宅太大,又是平房,暖气没有楼房那么热。
仲希然穿了长衣长裤的睡衣。
她在家时习惯靠着门睡,但老宅门紧挨着窗户,总觉得有凉气渗进来。
祁斯年洗完澡出来看她一眼:“冷?”
“还……”仲希然本能地想否认,但很快又实话实说,“是有点冷。”
祁斯年从床尾绕过来,用下巴尖指了指床另外一侧:“睡那边。”
仲希然弯唇挪过去,有点享受他的关心。
两人躺下,仲希然想起来什么,偏头问他:“你是不是不吃豆角?”
祁斯年摘眼镜的手顿了下,嗯一声。
“不吃豆角,不吃香菜。”仲希然扳着指头数,“还有不喜欢的吗?我以后都记住。”
祁斯年看她。
柔和的灯光中和了她美艳到带着几分攻击性的脸,她面庞上透着一股恬静,好像真有了点给他好好当太太的意思。
白天也是,没想到她会替他出头。
更没想到她会当着那么人的面喊他老公。
祁斯年慢慢把手里的眼镜放到床头柜上,说:“洋葱熟的不吃,凉拌可以;黏玉米不吃,甜玉米可以;芹菜当饺子馅儿可以,当菜不吃;海鲜不是活的不吃,太甜的不喜欢吃,所有的萝卜都不喜欢吃。”
仲希然:“……”
他是怎么长到这么大的???
仲希然拿出手机,打开录音键:“你重说一遍。”
祁斯年:“……”
他很低地笑了声,像用气音发出来的。
“不用记,只要是你给的,我什么都吃。”
仲希然脸不自觉开始发热。
祁斯年啪一声关了灯,躺上来。
仲希然心跳开始不稳。
从中午就一直克制的那点儿心思好像在黑暗里冒了出来。
她转头看了眼祁斯年,他呼吸平稳,好像没有要动作的意思。
她有点不确定,又等了一会儿,确定他的确没有那个意思,心里有点失望,但也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睡了不知道多久,仲希然醒了。
晚上聊太久喝水喝多了。
她迷迷糊糊起床穿上拖鞋去洗手间。
有点冷。
上完厕所后,她飞快抱着肩膀小跑回来,习惯性地往床上一躺,重重砸到祁斯年身上。
祁斯年嘶一声。
她一凛,突然清醒了,这才想起来两人睡觉时换了位置。
祁斯年在睡梦中被生生砸醒,疼倒是不疼,就是吓一跳。
他立刻抬手按了床头灯。
仲希然一脸尴尬地趴在他身上,刚想解释,就听见祁斯年用清淡的语气问:“你这是在泡我?”
“……”
仲希然被这话惊了一下,为表清白,她立刻从他身上弹了下来。
弹得太快,下床时后腰又不小心磕到床边的书桌一角,她没忍住抽了口冷气,弯腰去揉。
祁斯年这时也下了床。
他平声说:“至于吓成这样?”
一面说一面伸手,掀开她睡衣,手从她后腰伸进来:“撞哪儿了?”
仲希然一瑟,他温热的掌心已经贴住了她的肌肤。
她一时忘了说话,祁斯年蹙眉,干脆把她拉到床上:“趴着我看看。”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趴着了。
祁斯年调了调灯的亮度,掀开她睡衣,后腰右侧有一小块儿粉色的红,看着倒是不大厉害。
他其实没看多久,但仲希然感觉后腰好像漏了风,凉嗖嗖的。
冷意激得她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被这么看着毫无安全感,她忍不住问:“好了吧?”
她打算起来,却被一双手压住肩胛骨。
她轻轻一颤。
祁斯年覆上来,在她耳边问:“你打算怎么泡我?”
他说话时的气息像是裹了电流,落在她耳畔,又痒又麻。
她微微咬住下唇,想起了今天白天他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那样好看。
天光透出一点灰色,也不知是几点。
可能是怕她冷,祁斯年扯过被子,将两人全都罩了进去。
他一点点吻过她后颈,哑声道:“再叫一遍老公。”
她脸红透了,不肯。
被棉被隔绝的空间里,连呼吸都像被放大,格外清楚。
她浑身出了一层绵密的汗,祁斯年察觉到了,将被子往下扯了扯,露出二人的脑袋。
新鲜的空气涌入肺部,但也只是一瞬。
她转头,望着床头一侧灯下亲密的黑影,双手揪起枕巾。
最后的最后,只能无意识地一遍又一遍喊他老公,求他手下留情。
第92章 你还叫过我爸爸
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次。
好像无论心理上还是生理上,都获得了前所未有的愉悦和满足。
两人做完,仲希然懒懒躺在床上放空了一会儿,才摸出枕下的手机看了眼,5点多。
祁斯年把她捞进怀里:“再睡一会儿?”
她嗯了声,却别过脸去,不敢看他。
祁斯年声音里带了几分笑意:“羞什么。”
7点钟,祁斯年手机里的闹铃响了。
他一条手臂抱着仲希然,另一只手伸出去摁掉手机铃声,又回来搂住仲希然。
仲希然被吵醒,睁眼看祁斯年还抱着她没动,有点儿意外。
他一向自律,闹钟响了就起,一秒都不会耽误。
她看着他下巴尖新长的一圈细细密密的胡茬,问:“你还不起吗?”
祁斯年闭了好一会儿眼,才说:“起。”
语气里有那么几分不情愿的味道。
他睁开眼,伸手轻轻碰了碰她下巴尖,说,“还没谢你,昨天替我出头。”
仲希然抿了抿唇:“应该的,你不是也帮过我好多次。”
祁斯年嗯一声,偏头看她:“拉我起来?”
仲希然:“?”
祁斯年很不要脸地说:“我有点没劲儿了,昨晚都是我在出力,你就是这么泡我的?”
“……”
两人又腻歪一会儿,祁斯年真要迟到了。
他匆忙吃了口早饭就跟仲希然一起出了门,在车上就开始开电话会议。
早高峰,市区哪里都堵车。
仲希然不便打扰祁斯年,示意司机小张在前面地铁口停下,她可以地铁回家。
“不用。”祁斯年挂断电话,“我送你回去,在车上开会一样。”
仲希然没来得及说话,他手机又震起来。
他扫一眼,接通,又投入到下一场会议中。
她没机会拒绝,只好坐在车里。
今天的阳光格外刺眼。
转弯到一条东西向的马路时,仲希然抬手遮了下眼睛,祁斯年一伸手,将她拉进怀里,避开了阳光落进来的区域。
他搂着她,一面仍旧在开会。
果断干脆,杀伐决断。
没有人知道,他食指正勾着她一缕头发,在手上慢条斯理地缠了一圈又一圈。
12月初,祁氏初步官宣了电影《赛博朋克》计划,只有一张海报,导演演员等主创皆未确定。
仲希然心无旁骛地写好剧本,正在等待下一次项目会议,突然接到郑怀民亲自打来的道歉电话。
“实在对不起仲导,这个本子老孟导看中了,我最终选择了他,后续的项目会应该不会再有了。”
孟景功看中了。
郑怀民会选孟景功太正常了,有拍摄大片的经验,有奖项,有技术。
只是这个消息太过突然,她一时失落万分。
“但我剧本都改好了,您不看看了吗?”
就算要选孟景功拍摄这部戏,她的一部分想法和创意或许也能用的上。
郑怀民很内疚:“抱歉,孟导有他自己的想法。”
他话里话外暗示不仅不会参考她的剧本,连世界观的部分也会一并放弃。
像在针对她似的。
仲希然问:“那孟念念呢?”
郑怀民顿了顿,才说:“可能是副导演。”
再问下去就没意思了,仲希然礼貌道谢,挂断电话。
她看着电脑屏幕里刚写完没多久的剧本,忽然笑了一下。
其实并没有上次拉不到投资那么难过,但也有些心血被浪费的感觉。
祁斯年这时打来电话。
“我都知道了。”他平声问,“想拍《赛博朋克》吗?想拍就是你的,谁也抢不走。”
“不了。”仲希然深吸一口气,安抚他,“没关系的,本来我也只是想试试能不能出线,其实这么大投资我也有点发怵。”
没过也好,她可以按照自己的节奏来。
晚上祁斯年特意早下班,一进门就看到她坐在客厅地毯上,正对着手上画好的世界观设计图发呆。
看见他回来,她有些意外:“你今天这么早?”
祁斯年嗯一声,走过来,伸手将她抱进怀里:“想陪陪你。”
她心里一暖,下巴磕在他肩上,笑笑,“我没事,就是觉得这些设定有些可惜。”
她只惋惜了一下,就把设计图都收起来推到一边,“但也没什么,或许将来某天能用到,毕竟我也有个拍科幻片的梦想。”
祁斯年忽然想到什么。
等她睡着,祁斯年去储物间里翻出一盒录像带。
好久前的型号,配套的录像机都停产了。
他拍了张照片发给姜正:「尽快找一台配套的录像机。」
郑怀民没料到祁斯年这尊大神会请他吃饭。
他有些不安,但有些东西他很坚持:“祁总,这事是我没处理好,但签合同的时候说过,班底我要亲自挑。”
祁斯年起身,亲自替他倒了杯红酒:“您误会了,这事儿我没打算干涉。”
郑怀民先松一口气:“那您是。”
祁斯年:“我想给您看个片子。”
他拿出一台老式的手持家庭录像机,打开电源,点击播放。
是一段翻拍的星球大战经典场面。
道具粗糙不已,但画面竟然可圈可点。
郑怀民看完:“这是……”
“这是我太太8岁的时候拍的。”祁斯年似乎想起了什么,唇角微微浮起一个很浅的笑容,“衣服是她自己裁的,武器里发亮的灯泡是她自己串的,前前后后加上准备的时间,拍了一个月。”
“8岁?”郑怀民愣住――8岁的孩子,就知道用串联的灯泡代替特效了?
而且这画面构图可圈可点,完全不敢相信是一个8岁的孩子拍的。
祁斯年平静道:“我太太很小就有个拍科幻片的梦想,我不奢求您选她,但我希望这个项目有它的公平性。您要选孟景功当导演可以,但我也有我的条件。”
“试拍继续,试拍片放到网上投票,看结果决定副导演的人选。”
“这……”郑怀民有些犹豫。
条件合理,但孟景功之所以会接这部电影就是为自己女儿铺路,怎么可能接受别的人当副导演?
祁斯年清淡的语气:“否则这IP就先放一放,也不急着拍。”
他不急郑怀民急,谁不想看到自己写的小说被搬上大荧幕呢。
他咬牙:“好,我会说服老孟导。”
不知道他跟孟景功是如何交涉的,孟景功同意了。
隔天后,仲希然忽然又接到了郑怀民的电话,说试拍继续,将根据试拍的效果确定副导演。
她有些无语,但毕竟没拍过科幻片,有资金练练手也无妨。
等等!
她忽然想起来――她好像是拍过一部科幻片的。
还是用祁斯年送她的摄影机拍的。
片子什么样子她完全忘了,这一刻却很想看看。
她开车回了趟仲家,找到当年的摄影机和录影带,还好,都还在。
充了两个小时电,把录影带放进去,打开。
画面闪了两下,开始播放。
竟然真的还能看。
她目不转睛地盯着小小的方框取景器,看到一只小小的祁斯年出现在画面里时,惊呆了。
差点忘了,祁斯年是她这个短片的男主角。
十二岁的祁斯年已经很高,接近一米七的个头。
他身上穿着她亲手裁剪的银色布料衣服,光着半个膀子,衣服下摆参差不齐,像在科幻世界里要饭的。
仲希然差点笑出鹅叫――这简直是黑历史了。
捂住嘴,继续看下去。
祁斯年躺在用浴室伪装的睡眠舱里,微蹙着眉头,一双狭长的双眼骤然睁开,略显凌厉。
仲希然就在这时进入镜头。
她带着黑色头盔,穿着特制的男生服装,只露了一双眼睛。
她用红色光剑指着他,用故作深沉的语调说:“别逼我杀了你。”
光剑是自己做的,仔细看还能看到里头的灯泡。
她快笑抽了。
接下来是一段莫名其妙的打戏,两人从浴室打到窗户,跳窗滚下去一路打到外头跷跷板的杆子上,又到滑梯上。
两人光剑抵着光剑,她头盔掉了,头发也乱了,看着祁斯年故作心痛地说:“卢克,我是你爸爸!”
她噗嗤一声笑出来。
祁斯年就在这时推门而入,听见她笑,一面脱外套一面看她:“怎么了?”
仲希然笑得直不起腰,冲他招手:“你快来,我给你看个东西,太好笑了。”
她按倒退键。
祁斯年换上拖鞋走过来。
小小长方形的摄影机重复刚才的画面。
8岁的仲希然女扮男装说:“我是你爸爸!”
12岁的祁斯年蹙眉,一脸疑惑:“爸爸?”
仲希然笑倒在他怀里,点点头:“差点忘了,你原来还叫过我爸爸。”
祁斯年:“……”
第93章 我是你老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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