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车窗玻璃,声音听不太清楚,但还是听出来了。
她愣了下,摇下车窗。
“还真是你呀,”他笑着说,“我宋齐墨啊。”
原来是他。
“你的车坏了?”
夏九筝没有下车的意思:“嗯,坏了。”
宋齐墨是外科医生,可能是职业的原因,他常年都爱穿白色衣服。
他把衬衣袖子卷起来,走到车前敲了两下:“打开我看看。”
“……”
夏九筝将这边的车窗摇下,让自己的声音传出去:“不用了,小青马上来了。”
“没事,我先看看。”
见他那么坚持,她只好解了车前盖的锁。
两分钟不到,他说可以了,让她试试。
夏九筝试了一下,还真行了!
“谢谢,”她问,“多少钱?我给你。”
宋齐墨没想到她会给钱,逗笑了:“不用了,举手之劳,”说完,他来了句,“不介意的话,给我签个名吧?”
夏九筝说可以。
他把袖子放下来,手伸到她面前:“签这里。”
在他手臂的位置,她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第034章 同居
晚上夏九筝跟许青竹睡一张床。
许青竹在父母住的房子后面买了一套房子给自己住。
“筝筝,你明天要回去了吗?”
“嗯。”
她家从来就不在这里。
“去看看季蒲。”
她突然觉得,自己跟孤儿没区别。
许青竹睁着两眼看黑夜:“我妈让我明天去相亲,你知道是谁吗?”她语气嫌弃得要命,“就是那个宋齐墨。”
“……”
还真巧。
“要不你陪我去?”她一点也不想相亲,只是这大过年的,得随一下老人家的心愿,“反正就吃顿饭,吃完了我们就回市中心。”
都是同学,一个镇上的。
夏九筝'嗯'了一声,表示可以陪她去。
大过年的,饭店几乎没开业,所以宋齐墨选在了自己家。
没有长辈,就他一个人。
推开门,看到他围着围裙,许青竹愣了一下,她没想到他会做饭。
宋齐墨看到夏九筝,眼睛顿时亮了:“筝筝也来了,快进来坐。”
他弯腰拿出一双拖鞋。
这待客之道可以。
“谢谢。”
“客气什么?”他的心情全摆在脸上,“我不知道你要来,我要知道,肯定多做两道菜,一会你别嫌弃。”
被晾在一边的相亲对象许青竹:“……”
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宋齐墨虽然是男孩,但他没有母亲,这条村的人都知道他母亲在生他的时候就难产死了,他的父亲要干活挣钱。
宋齐墨小时候是出了名的顽皮,谁也没想到他能当上一名救死扶伤的医生。
菜都是家常菜,色香味俱全。
他坐在两个女孩对面:“快尝尝我的手艺。”
他给夏九筝夹了块排骨:“这个是我的拿手菜。”
夏九筝微微蹙眉:“谢谢,我自己来就行了。”
“来者是客嘛,应该的。”
许青竹呵呵。
吃饭期间,宋齐墨一直跟夏九筝搭话,完全忘了自己是在许青竹相亲。
不过许青竹也无所谓。
吃完饭,水果就上来了。
宋齐墨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响了,他让她们先吃,他去接电话。
来电是他的父亲,问他相亲相得怎么样了?
宋齐墨这才想起自己今日的任务:“挺好的。”
“别掉链子了,人家小青也是个白领,跟你相配,好好表现。”
老一辈都管在城里上班的叫
白领,只要不是干苦力的。
“知道了。”
讲完电话,宋齐墨回到餐桌前,终于舍得把注意力放到许青竹脸上:“小青,吃完饭我们去逛一圈?”
许青竹还以为他真把相亲的事给忘了:“不行哦,我要跟筝筝回去了,她有点事。”
“这样啊,”他想了想,“那晚上我过去接你,我们去看个电影吧。”
“……”
出发相亲之前,许青竹的爸爸妈妈跟爷爷奶奶威胁过她,说不能见一面就拒绝人,怎么着也得见三次,不然就是不孝顺,要罚跪祠堂。
“行吧。”
下午两点,她们到边城华苑的住处。
两点八分,一则杀人案冲上了头条。
许青竹收好行李箱,出去找夏九筝:“筝筝,这不是季蒲的小区吗?”
#西城北府保姆作业楼梯间遇害,疑似仇杀#
西城北府对上一次上头条还是开售的时候。
夏九筝看完内容,迅速起身,一边掏手机打电话。
季蒲的电话打不通。
她本来打算回来歇一下再去看他的,没想到就出了这样的事。
“季蒲怎么不接电话?”夏九筝慌了,“小青,快点。”
许青竹开到最快。
西城北府的房子跟其他普通住宅区不同,它的主卧里面有一扇安全门,那个门只能从内打开,需要指纹或钥匙,通常只有主人知道。
门打开就是后楼梯,门的颜色跟形状完全隐秘在墙上,外人根本摸不着。
遇害的保姆是三栋八楼806的,监控拍到她进屋里的画面,但没有拍到她出来,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她从主卧那扇门离开的。
但是她为什么走那扇门?
这就是疑点。
夏九筝是公众人物,不方便出现。
许青竹以季蒲同事的身份去打听情况。
警察把三栋都封了,现场还有记者在。
许青竹跑了几趟才得到季蒲的消息。
“他在做笔录,警察说问完话就放人。”
难怪电话打不通。
夏九筝松口气:“好,知道了。”
“筝筝,你放心,这事肯定跟他没关系的。”
当然不会有关系,他路都走不了。
不过,这件事传开后不到两小时,小区里的其他保姆跟护工都嚷着要辞职了。
照看季蒲的那两个护工也是。
夏九筝想了半天,只能想到一个办法:“季蒲,你要不要暂时搬来跟我住?等事情解决了,或者没这么敏感再回来。”
这几天肯定还会有警察跟记者过来,她不想他受到打扰。
“方便吗?”自住的小区出了命案,他眼里没有害怕,只有事关于她的担忧,“要是被记者拍到,会损了你的名声。”
夏九筝的心莫名揪了一下,她摇头:“没事,清者自清。”
须臾思忖,他答应了:“好,听你的。”
好乖,想认他做弟弟。
许青竹帮他收拾了几件衣服,就匆匆离开了这凶案小区。
傍晚时分,日落将至,橘黄色的霞光从阳光落地窗铺进来。
许青竹在厨房做晚饭,客厅里播放着春节的喜庆娱乐节目,夏九筝拿起一颗白子,正犹豫着怎么落子时,棋盘旁的手机响了。
她看了眼来电,不为所动,又思考了一下,将棋子落到最中间的位置,再拿来手机,起身:“我接个电话。”
“嗯。”
拉开落地窗,她走出来,一片夕阳洒在身上,光有些刺眼,她来到吊椅坐下:“喂。”
“筝筝,”电话那头的男人好像在跑步,气喘吁吁的,“我马上回来,这事我去处理,你不要去季蒲那边。”
昨晚睡的是生床,夏九筝没睡好,她打了个哈欠:“不用了,我把他接过来了。”
‘哔’一声,是车子解锁的声音,他上车:“接去哪?”
“我家。”
“......”
姜淮京用力关车门,启动车子,态度变得强硬,不容置喙:“我过去接人。”
夏九筝说不用。
他就生气了:“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夏九筝,你要跟他同居?”
她不知道他在气什么,但她不喜欢他的态度:“姜总觉得有问题吗?”
“有问题,”他完全不讲理,“我不允许。”
夏九筝的情绪也上来了:“我未婚,他未娶,我们同居没有任何问题,不需要经过姜先生你的允许。”
她挂了。
姜淮京:“......”
第035章 打一架
姜淮京平复好心情,再次拨号――
'抱歉,您拨打的号码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
这一天还是来了,他们之间终于出现了会分离他们关系的第三者。
不是情侣关系,也没有夫妻关系,姜淮京找不到任何理由去干涉她的私生活,更没有资格管她和谁同居。
他打了另一个电话:“喝酒。”
林稚北这会正被一群‘贵妇人亲戚’围着,他刚好需要一个理由脱身:“什么?你出车祸了?”他从沙发上弹起来,“全身骨头都断了?这么严重啊?”
姜淮京:“......”
北影太子爷还是有点演技在身上的,就是浮夸了些:“你在哪里?你撑着啊,我马上到。”
姜淮京踩下油门:“花荆。”
娱乐场所节假日不会休息,反而更热闹。
姜淮京常常在这里谈生意,不管多忙,都有他的包间卡座。
今天是初二,来取乐的客人数之不尽,还有搞气氛的人偶。
上次是大黄鸭,这次是财神爷。
看到这些人偶,姜淮京想起了那只摔倒后爬不起来的‘鸭子’。
“你笑什么?”林稚北手插口袋,一脸疑惑,“喜欢那个财神爷?”
姜淮京舔了舔牙:“我没笑。”
那你嘴角上扬是病啊?
酒是买的,妹子是送的,不过这两位爷不要妹子。
经理留了一位在一旁候着,其他两个他带出去了。
哎,有钱人的床难爬,这二位有钱又‘洁身自爱’的更难。
林稚北喝了点酒,突然想来了兴致,想聊聊‘女人’这种生物。
“听说你追不到夏九筝。”
姜淮京酒量好,喝了几杯,脑子还很清醒:“没追。”他仰起头,手臂打开放在沙发背靠上,这个角度能看得很清楚他的喉结在滚动,头顶上淡黄色的灯光浇下来,聚在他身上,美成一幅画。
站在旁边的女孩看得目不转睛,无意识咽口水。
一瓶酒不够喝,林稚北又点了两瓶,一瓶的价格上了十万,姜淮京买单。
这就是有钱的好处,只管享受,无需去算计荷包里还有多少。
他们喝醉了也无妨,经理会安排房间,或者叫专车送他们回去,不过大多数时候都是他们自己走。
包厢里的洗手间被林稚北占着,姜淮京出去外面找厕所。
他洗了把脸,看镜子里重叠的人影。这个时候醉的程度刚刚好,他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给夏九筝打电话。
今晚,无论如何,他都要问她那句话。
夏九筝刚摸到手机,铃声就断了,她睁开眼,看未接来电的显示,然后把手机关了。
这边,姜淮京因为手滑了一下,手机掉进洗手池里,水把手机淹了,他拿起来就黑屏了。
一万多的手机也不过如此。
看来是老天爷不让他去问,那算了。
他扶着墙,意识还算清晰,推开洗手间的门,看见一个财神爷被'调戏'。
两个男人好像是喝多了,听见'财神爷'的声音,知道她是女的,就把她摁到墙上,想脱她的人偶服。
她在抵抗,见有人来,便开始求救:“救命啊,非礼啊。”
姜淮京走出来,背靠墙,反应有些迟钝,但还是听出了对方的声音。
头套被扯了下来,女孩露出脸,脸上是愤怒与惊恐:“救命啊――”
好吵。
姜淮京手一甩,把手机丢了出去,没有特地瞄准,却砸中其中一个男人的脑袋。
男人回头:“你有病啊?”
女孩也认出了他:“好人先生,救救我。”
姜淮京抬起眼皮,沾了酒气的一双杏眼朦胧阴郁,好看又危险:“放人。”
“呸,
”男人吐了口吐沫,明晃晃得挑衅,“有种来打我啊?你个娘娘腔,长得比娘们都好看,你有力气干床上那点事吗?”
男人的同伙哈哈哈哈大笑。
姜淮京的酒醒了七分,他还是第一次被人说是娘娘腔。
本来心情就不好。
他挑眉:“打一架?”
“打就打,who怕who!”
这架打不了两分钟,姜淮京专挑痛死人又死不了人的位置打,下手快准狠。
几下就把两人打趴下,在地上抱头痛哭。
经理跟几个服务员过来,一看就知道是怎么个事。
“抱歉姜总,以后这两个人不会再出现在您的面前。”
姜淮京摆摆手,让他们离开。
“你没事吧?”黄桃鸭缓过神,上前想扶他。
他躲开:“别碰我。”
她手停在半空。
靠着墙壁,他缓缓坐下,头抬起,眼睛在看她的脸。
黄桃鸭蹲下,把脸送到了他面前:“谢谢你帮我,你家人电话是多少?我帮你打电话让他们过来接你好不好?”
如果不是她顶着这张脸,他是不会出手的,绝对不会。
“不必了,”打了一架,他出了汗,人完全清醒过来,“你走吧。”
黄桃鸭说不行:“你救了我,我怎么能丢下你一个人在这里?”
第一次见她,他觉得她贪财。
这一次见她,他觉得她天真。
天真又贪财,是夏九筝上辈子的属性。
为什么会这么像?
难道是上天派她来的吗?
姜淮京看着那张脸出神,手缓缓抬起来,在快要碰到她的脸的那一刻,手停下来了。
她不是夏九筝。
他把手收回来的时候,她抓住了他。
“我扶你起来,”她身上穿了人偶装,动作艰难、表情痛苦,很努力想把他扶起来。
可是,他却像碰到了什么脏东西一样,猛地用力推开她。
还凶她:“别碰我。”
黄桃鸭摔倒在地,惨叫一声,然后就不动了。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三秒后,她哭了,委屈又生气:“你干嘛推我?很痛耶,”她想爬起来,可是身上痛,爬不起来,又在地上折腾,还一边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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