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退了两步。
她追着,跑了两步,天旋地转――
她倒下时,他终于伸手了。
他接住她,但也只是碰到了手臂。
“姜淮京,”她晃着脑袋抬起头,眼眶很红,声音里夹着明显的哭腔,她说,“我喜欢你。”
姜淮京不言。
“我好喜欢你,”她哭了,眼泪在灯光下闪烁,滑过脸颊,“怎么办?”
司机把车开过来了,他下车把后座车门打开。
姜淮京把人交给他:“送她回家,我自己搭车。”
司机:“……”
送她回去的路上,她在骂'姜淮京你是个混蛋'。
司机听了一路,不知如何是好。
第二日她宿醉,又躺了一整天。
第三日,她清醒了,想起了那晚发生的所有事。
是的,她后悔了!
朱朱在她回来的那晚上听了一夜的'姜淮京你混蛋',就知道她失败了。
“哎,后悔也没用了,早点回去上班吧。”
黄桃鸭没试过喝这么多酒,她脸色惨白惨白的,喉咙干哑得跟吞了几斤沙子一样:“他不会解雇我吗?”
这个不好说。
她拍拍她的肩膀:“早死早超生。”
黄桃鸭:“……”
第四天刚好是周五。
周五一般都不会很忙,但黄桃鸭还是选在快下班时去找他。
办公室里,他没什么事做,在看杂志。
她轻声唤他:“老板。”
他面无表情:“嗯。”
“抱歉,”她想了两天,觉得自己喝醉的那天说得太多,也做得太过了,“我以后不喝酒了。”
杂志看完,姜淮京掀起眼皮,目光落在她脸上,眼神平静:“我这边现在已经不忙了,你会临时调去销售部,工资方面――”
她打断他,表情错愕:“为什么?”
“我不是说了?”他再说一遍,“我这边不忙。”
黄桃鸭本以为道歉了就没事,就还能像以前那样留在他身边,看来是她想得太简单了:“不是因为不忙,”她不接受这个理由,她偏偏要拆穿他,“是你怕了我了,不想见到我了,是不是?”
身为一个员工,她逾越了。
作为一个表白老板还被拒绝的员工,她更是过了火。
但是,这是她第一次这么喜欢一个人,他带给她的所有的情绪都是陌生的,她无法自控,只能像个神经病一样宣泄。
姜淮京也察觉到自己做错了一件事,他不应该把她带到他的世界里。
不该玩什么替身,尽管他什么也没做。
夏九筝只要一句话,他就看不到也听不见任何人的存在。
什么都可以替,这个真替不了。
他试过,他做不到。
“你说得对,”他承认,那晚她说出喜欢他的那些话时,他没有一点感觉,内心甚至是抗拒的,“我不想见到你。”
黄桃鸭不懂:“那
你为什么要让我当你的秘书?”她问过了,在她之前,他根本没有秘书,她以为自己对他来说是特殊的,“仅仅只是为了给我一份工作吗?”
他不想解释:“你可以选择换部门,或,要赔偿。”
她哑口无言了。
她凭什么要赔偿呢?他又没有碰过她,也没有给过她任何暗示或者明示。
从头到尾,他什么都没做。
是她自己一边幻想一边深陷其中。
即便如此,她还是不想走:“好,我换部门。”
换部门的流程很简单,姜淮京签字就行。
下午她就去销售部报到了。
五一的前三天,肾源终于找到了。
姜淮京给夏九筝打电话,听得出来她是真的很替古穗花开心。
“晚上我请你吃饭。”
他说行。
今晚本来有一场重要的酒会,姜淮京给推了。
姜淮京每天都会看夏九筝的相片,但每次见到她,他都感觉她变了,她比以前爱笑。
短发显得她看起来很小,像个学生。
特别是她不化妆的样子,美到他心坎里去了。
他突然觉得,他之前认为黄桃鸭长得像她,是件天大的笑话。
夏九筝点好后看向他:“想吃什么随便点。”
姜淮京疑惑:“你不是点了两份吗?”
她愣了愣,笑了:“忘记跟你说,季蒲也来了,那份是我给他点的。”
姜淮京:“……”
行,他忍。
他点了跟她一样的。
季蒲去完洗手间出来,第一时间告诉夏九筝:“这会女厕没人,你可以去。”
她说好,起身就走了。
姜淮京:“……”
别气,来日方长!
“季蒲,”许久不见,他问候一下他,“最近好吗?”
季蒲对谁都是笑脸:“很好,筝筝很照顾我。”
这些话听起来很正常,但对姜淮京来说是炸弹,会爆炸的!
不过现在他不能爆炸:“听说你住在筝筝楼下?那你每天都见她?”
季蒲笑脸依旧:“不止,我现在还是她的'助手'。”
姜淮京:“……”
第049章 明年今日,再上一层楼
这顿饭吃得姜淮京一肚子火,夏九筝只顾着那个季蒲,都不理他。
还没吃完,他的'麻烦事'又来了。
又是黄桃鸭。
“姜总,黄秘书被人非礼了。”
姜淮京:“……”
事情是这样的,黄桃鸭下午去了销售部,她那张脸长得跟夏九筝太像了,所以一来就有人找她看房子。
她以为真是大单子,就带人去了。
那人一开始还在夸房子坐南朝北,采光好什么的,夸着夸着就开始夸她漂亮,夸她身材好。
接着自然而然就上手了。
黄桃鸭当然不会乖乖就范,不过她也没动手打人,只是用力把对方推开。
这一推,那人就把后脑勺给撞破了。
当场血流不止。
她又害怕又无助。
当时脑子里想到的第一个人就是姜淮京,想给他打电话,拨号时又想起他那句'我不想见到你',她眼泪立即就出来了,默默换了个号码,绕了一圈,先找的销售部部长。
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部长一层层往上报。
最后就报到姜淮京这里来了。
他回道:“处理好。”
经理:“……”他还以为只要是黄秘书的事就得通知他。
夏九筝给对面的男人夹了块肉,用的公筷:“是不是有事?”
“没事,”他烦躁的心情全写在脸上,“吃吧。”
话音刚落,电话又来了。
刚拿起的筷子,他又放下,来电是'黄秘书'。
夏九筝好奇:“不接吗?”
姜淮京舔了舔牙,拿起手机,起身:“我去接个电话,你们吃。”
黄桃鸭给他打电话是因为那个看房的男人醒了,他说认识她老板,逼着她打的。
一开口,是颤抖的哭腔:“老板。”
餐厅二楼有阳台,晚上的景色不错,姜淮京的视线只看着一处,那是他跟夏九筝上辈子的家的方向:“不要哭。”
她也不想哭啊,可是一碰到他,她的眼泪就忍不住,连说话都发抖:“这个人说,说认识你,非要你过来,不然他就不放过我。”
他言简扼要:“手机给他。”
“哦。”
对方只是个见过一面的无赖,找他无非就为了一件事,要钱。
钱多到用不完的姜淮京:“给你。”
男人态度立刻变好:“那我等你消息,谢谢姜总。”
男人把手机还给黄桃鸭,她接过来后,喂了一声。
姜淮京问她:“身上有痕迹吗?”
她懵了半天才知道他说的什么:“有,手上跟腰上。”
他说:“不要声张,去验伤。”
她听他的:“好。”
说完这个,黄桃鸭鼓起勇气问他:“你过来吗?”
姜淮京:“我没空。”
她说知道了。
讲完电话,他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叼进嘴里,打火机没找到,他烦躁得拿下烟,抬手正要扔掉时,一束火光出现在眼皮底下。
他扭头,隔着蓝色的火焰,看到了夏九筝。
“抽一根?”
他眨了眨眼,把手里的烟重新放进嘴里,弯腰――
她给他点烟。
打火机是她自己的,烟她也有。
她要给自己点的时候,他手伸过来,握住了她的手腕。
这个正在吸烟的人这样说她:“抽烟有害健康。”
他微微蹙眉:“你是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
夏九筝勾唇一笑,周围的夜景都似失去了颜色,沦为背景板,她脸上有一种张扬自信的美:“你这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姜淮京还握着她的手,看着这样的她,他心动不已,这种感觉比前世还要强烈:“嗯,我霸道。”
看在他今晚心情不好的份上,她顺他一会:“行,不抽。”
姜淮京眉宇舒展开,放开她的手,面向远方,看的还是那个方向:“有件事我想跟你坦白一下。”
夏九筝站的这个位置吸不到二手烟,她只闻到淡淡的尼古丁气味:“你说。”
“我遇到一个女孩。”
她转身看他,他也看了过来:“她很像你。”
夏九筝:“……”
吐出一口烟,他低笑一声:“后来我发现我错了,她一点也不像你。”
烟熏喉咙,沙哑了他的嗓音,听起来有种历尽沧桑的故事感:“筝筝,我试过了,”他把烟丢掉,弯腰低头靠近她,眼底是来势汹汹的欲望,“我做不到。”
夏九筝不来见他就是怕这样,他总有办法搅乱她的思绪,让她思考不了。
“筝筝,”声音压低,他在故意蛊惑她,“我,”
在即将碰到她的那一刻,他兜里的手机响了。
“……”
夏九筝回过神,退后一步:“你很忙,”她说,“我先回去了。”
她转身――
他没有接电话,伸手拉住她,将她拽入怀里。
铃声还在响。
她听到了他心脏疯狂跳动的声音。
“筝筝,”他抱得很用力,“不要推开我。”
他祈求:“就一会,好不好?”
夏九筝没有动,双手抓在他大衣的两侧:“谁打来的?”她其实没有立场问,但她想知道,“是那个女孩吗?”
“不知道,”他没有看手机,也不想看,不想管。
他只想这样抱着她。
下一秒,一只手伸进了他的口袋里。
拿出他的手机。
她把来电显示上面的备注读了出来:“黄秘书。”
姜淮京说:“不用管。”
可是她想知道啊,那个很像她的女孩,是怎样的?
“介意吗?”她问,“我接?”
他沉默。
夏九筝知道答案了,她正要把手机放回去,他在她耳边说:“你可以接。”
她可以接,但铃声刚好停了。
她将手机放回他口袋里。
“好了,”她推他,力道不大,声音平静,“我该走了。”
姜淮京没放手,他在笑:“筝筝,你生气了。”
“……”
夏九筝呼出一口气,有时候真的很想揍他:“姜总,你也好不到哪儿去。”
她没有
否认。
他笑得更明显了:“嗯,我见不得你跟季蒲那么好,”他稍微放松力度,垂眸看怀里的人,她的表情冷冷的,但就是在生气,“可是我相信你,你也要相信我。”
夏九筝抬下巴,刘海乱了,遮住眉眼,她用一口气吹开,勾起一边的嘴角,眼神有点狂:“敢不敢再赌一把?”
他超爱她这个样子:“敢。”
她另一边的嘴角也扬了起来:“明年今日,再上一层楼。”
风吹来,将她的刘海又打乱了,挡住了视线,她看不到他放大的脸。
姜淮京把唇压在她的嘴角边,说好。
然后,他放开她:“我去挣钱了。”
夏九筝:“……”
第050章 地下情人
黄桃鸭打第三通电话时,对面终于接了。
姜淮京惜字如金:“说。”
“验伤报告出来了。”
“嗯,”他提速,“马上到。”
黄桃鸭愣了下,说好。
他来了,他还是来了。
尽管受了很大的委屈,但只要他来,她就觉得值得。
黄桃鸭也知道自己变了,现在她不求财也不求别的了,她只想留在他身边,不管是以员工的身份还是其他的,她都无所谓了。
她对他的感觉已经不仅仅是喜欢那么简单。
她爱他。
姜淮京看了眼验伤报告,转头就交给送她来的司机:“找一下医生。”
司机会意:“是。”
他的意思是这份伤情鉴定的程度还不够。
黄桃鸭不知道他的用意,她只要相信他就行了:“你要给钱吗?”
“嗯,”他说,“给很多。”
“……”
“那怎么行?”那个男人是撞破了头,流了点血,可是还不至于需要很多钱。她着急解释,“他没事的,医药费我已经给了,你不用给他那么多钱。”
姜淮京舔了舔唇,笑了:“无妨。”
黄桃鸭:“……”
那个男人是个小老板,家里做红木家具生意的,名声不大,但市场需求不小。
如果把它拿下来,那这更上一层楼的楼就多了一道阶梯。
随手的事。
所以,姜淮京'大方'得给了五百万。
拿到钱后,男人还没高兴几分钟就收到了警察局的电话,说有人报警要告他'强奸未遂'跟'勒索'。
男人意识到自己被坑的时候已经太迟了。
不用一个晚上,姜淮京就多了一个红木家具城的老总头衔。
滴水成渊,他做房地产的,要聚拢其他行业很简单。
除了家具这一块,还有家电跟装修。
以前他不做,是不想做。
现在,他恨不得把全世界的生意都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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