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他的新女伴,新女友。
这是姜莱从未有过的。除了那场订婚宴,她从没和陈蕴舟携手出现在彼此的社交圈中,像一对真正的情侣那般互相介绍并结识着双方的朋友。
他也未曾宣布过自己已婚的身份,更没有向众人郑重地介绍过姜莱。
这让她怎么开心?又不是没心没肺的傻白甜。
内心的委屈情绪波涛汹涌,仿佛下一秒就会从眼睛里跑出来。
姜莱抬手揉了揉酸涩的眼睛,慢吞吞地走到男人身边。
她微微垂下头看向他,还未等陈蕴舟反应过来,她竟直接借着酒劲坐在了他的腿上。
姜莱刻意忽略他眼底的惊讶错愕,低下头对准他的嘴唇吻了上去。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吻他。
技术生疏,动作笨拙。
却又极其热烈。
像是一向内敛的人终于鼓起了勇气,开始宣誓主权,在她的所有物上用简单直接的方式烙下印记。
第63章
今晚留在这 她以后还怎么直视他的手
彼此的呼吸缠绕着, 灼热滚烫。
房间里的气氛像是被一把火点燃,催使着那些压抑许久的欲望。
各怀心思的两人,似乎都在暗自较劲, 试图在这场游戏中占领上风。
唇瓣辗转缠绵, 自始至终,陈蕴舟都未主动过。
他好似有着异于常人的自制力, 甚至恶劣地睁开眼睛,欣赏腿上女孩沉沦的模样。
他不会和一个喝多了的酒鬼计较, 但这不代表他就能好脾气地容忍她所有的所作所为。
姜莱亲了半天才迟钝地反应过来男人始终没有回吻, 连唇齿都是她主动撬开的,这个发现让她有些羞恼。
她睁开眼, 发现陈蕴舟那双深沉的眸子直直注视着她。
她脑袋微微向后退开,唇瓣分开时还有相连的银丝。
姜莱小声嘟囔着:“你为什么不亲我, 坏东西。”
酒意早已上头, 她意识迷糊,都不知道自己此刻在说些什么。
一切都顺从着心。
陈蕴舟抬手轻轻摩挲着她脖颈处的皮肤, 不轻不重地按了两下,惹得姜莱浑身酥麻。
“为什么要亲?你都把我拱手让人了。”他语气不紧不慢地说。
一提到这个,姜莱嘴巴一瘪, 悲从心来。
“我没让, 我就是......”她胡言乱语解释道, 可怎么也说不清楚。
她是什么?
可能因为她善吧。
姜莱彻底没了刚才主动吻他的勇气, 挣扎着想从男人腿上下来, 可没想到他原本垂在她腰间的手突然紧紧扣住,根本动弹不得。
“不亲就不亲,让我下去。”姜莱把手反过去想推开自己腰上的手。
但他早已预料到她的动作,一只手擒住她的手腕, 又把她另外一只手腕也攥在手心,直接反剪到背后。
这下姜莱再也没有挣扎的机会。
“凭什么让你下去?把我让给别人,又钻进我的房间过来亲我。姜莱,你是在耍我吗?”他话音一转,“还是说,你是过来认错?”
姜莱头昏脑涨,不想继续和陈蕴舟掰扯,挣扎又挣扎不了。她心思微动,直接俯身凑过去。
温软的唇瓣擦过他的脸颊,最后女孩坚硬的贝齿咬上了他的耳朵。
不偏不倚地,咬住了那枚rock钉。
姜莱眼中闪过一丝错愕,还没来得及思考是什么东西擦过了她的牙尖,便听到陈蕴舟“啧”了一声,似乎是失去耐心不想再继续和她玩你追我赶的游戏。
陈蕴舟直接托着她站起身,姜莱只感觉一瞬间天翻地覆,后背就砸进了柔软暖和的床铺。
没给她起身的机会,他的身体就覆上,撑着手臂把不老实的女孩禁锢在一隅之地。
吻,像是炎热夏季突如其来的暴雨。
让姜莱浑身燥热,又感到湿黏。
她从未见过陈蕴舟这副危险的模样,粗暴地像是在对待笼中猎物,时不时恐吓、戏弄,玩耍。
看女孩眼中失神,身体微微颤抖,却丝毫不怜惜。
这次陈蕴舟似乎并不打算放过她。
姜莱的所有挣扎全都是徒劳,只能任由他摆布、掌控。
男人修长漂亮的手指异于常人的灵活,又像是她刚才衔在唇中的那枚银钉,死死把她的身体钉在原处。
直到她终于抑制不住强烈涌起的情绪,在他的怀中抽泣,哭得梨花带雨。男人这才满意,恋恋不舍地把刚才摘下扔在一旁的婚戒戴回无名指上。
那枚戒指仿佛比先前更加晶莹了些。
姜莱的眼泪濡湿了他衬衫胸口处,而她还尚未回过神来,把脸埋在其中不愿抬头。
陈蕴舟也没有逼迫她,刚才有些欺负狠了,这会儿把手放在她的后背轻轻地拍着,动作像是在安慰痛哭的孩童。
“姜莱,等你酒醒了最好把这些记得清清楚楚。”陈蕴舟低声道。
姜莱的声音闷闷的,模糊不清:“我已经失忆了。”
他轻笑一声,原本搭在她后背的手掌顺着脊骨缓缓往下滑,一举一动都带着威胁:“没关系,我现在就可以让你记起来。”
姜莱慌乱地反手抓住男人的手,软着声音妥协:“不用不用,我全都记着呢。”
不仅忘不掉,而且印象深刻。
“好了,不逗你,去洗个澡吧。”陈蕴舟起身,抬手擦干她脸上尚存的泪痕。
姜莱得到自由后,落荒而逃般冲进浴室,砰得一声关上门。
她转过头看去,险些不认识镜中的自己。
镜中的女孩眼尾通红湿润,嘴唇更是红肿不堪。
她又措不及防联想到刚才,腿发软险些坐在地上。
浴室响起了水声,陈蕴舟给周辞打了个电话,让他去她的房间拿一些干净的换洗衣物。
周辞这会儿还没睡,接电话时的语气有些不情愿,听到陈蕴舟的吩咐后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响起尖锐暴鸣。
“老板,你们这是......”他冲着听筒大声道。
陈蕴舟皱了皱眉,不耐烦地说:“再多问一句,你的年终奖全部泡汤。”
“别别别!”他连忙道,“奴才这就去,十分钟!”
“五分钟。”陈蕴舟不等那边说话,直接挂断了电话。
周辞不敢违逆老板的吩咐,五分钟后准时拿着姜莱的衣服敲响陈蕴舟的房门。
陈蕴舟只把门开了一个小缝,将周辞好奇的目光挡在了门外。
他什么也没说,接过周辞手上的衣服和房卡,毫不留情地关上了房门,只留下周辞凌乱地站在走廊里。
浴室的水声持续的有些久,陈蕴舟等了一会儿,走到门前敲响了玻璃门。
水声戛然而止,传出姜莱的声音:“你要用厕所吗?我马上就好。”
姜莱快速用浴巾擦干身上的水珠,又随意地拿过一旁挂在烘干架上的浴袍披在身上,光着脚走过去拧开门把手。
陈蕴舟一只手拿着衣服,一只手垂在身侧。
“你先用吧,我一会儿再洗漱。”姜莱想出来,可话说完了也不见他有动静。
陈蕴舟把手上的衣服递给她,走进浴室:“不用,我只是洗个手。”
她从没这么讨厌过自己优秀的理解和联想能力。
水蒸气熏得她脸颊像是着火般滚烫。
她靠着门站着,慌乱间余光瞥到陈蕴舟正在洗手的动作,他把戒指摘下来,放在涌出的水流下冲洗,紧接着又开始一根根冲着自己的手指。
他的每一个动作,好像都在提醒着她刚才发生过什么。
完了,她以后还怎么直视他的手。
姜莱咬了咬唇瓣,别过视线。
等姜莱洗漱完以后,酒也算是彻底醒了,严格来说她早就清醒了,原本胀痛的脑袋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恢复平静。
她换好干净清爽的睡衣后再次走出浴室,抬眼时看到陈蕴舟已经坐在办公桌前处理公司那边的工作。
他放在一旁的手机时不时震动着,又被他一次次拿起。
姜莱出来的时候,陈蕴舟就已经注意到,把视线从笔记本电脑转向她。
“今晚在我房间睡吧。”他又想到了姜莱的顾虑,解释,“你先睡,我晚一会儿再上床。”
“这下倒是一本正经,狗东西......”姜莱小声骂他。
陈蕴舟的听力很好,但他心情愉悦,难得包容。
姜莱没管他,躺进被窝里,侧过身偷偷看着陈蕴舟。
现在的他还是和高中时的他有一些出入,只是身上那种阴郁感仍旧没变。
有时候姜莱看到他的时候,总会闪过一丝恍惚。
总觉得眼前这个人既陌生又熟悉,想不通的事情最后被她归于高中时鲜少接触他的原因。
“睡不着?”陈蕴舟突然开口,打断了姜莱飞远的思绪。
“嗯,有点失眠。”姜莱道。
陈蕴舟合上笔记本电脑,起身走到床前:“我陪你睡。”
姜莱在被子里挪了挪,给他让出旁边的位置:“好,上来吧。”
他上床时,顺手关上了台灯,只留着一盏放在房间角落里的小夜灯。
两个人躺在床上,一时无言,空气中格外安静。
姜莱不说话是因为别扭,她现在脑海中闪过的都是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总不能把这些说出口。
过了一会儿,她翻了个身,面对着陈蕴舟。
男人平躺着,她只能趁着微弱的光线看到他的侧脸,还有那高高挺起的鼻梁。
姜莱的视线在他脸上一寸寸扫过,最终停留在他的耳朵上。
银质耳钉在他耳朵上泛着冷光。
姜莱终于问出口她一直好奇的问题:“陈蕴舟,你为什么给自己打那些钉?”
陈蕴舟在黑暗中睁开眼,过了半晌后才回答:“不知道。”
他也想不起来自己当初是因为什么才开始穿钉,关于那些记忆,其实已经模糊了。似乎也并不是因为喜欢。
后来,他发现穿钉可以让他的情绪平静下来,让他保持理智,压抑欲望。
结果钉子就越来越多,那些逐年留下的痕迹都能找到来历缘由。
“总要有原因吧。”姜莱不信。
陈蕴舟随意编了一个缘由:“我以前没学过穿孔,自然不能直接在客人身上练手,只能自己一点点尝试。”
“所以你把自己当成小白鼠?”
“差不多吧。”
姜莱突然伸出手,轻轻抚过他耳朵上密密麻麻的疤痕。
“那这些疤痕呢?看起来像是撕扯过的痕迹。”
有些可怖。
第64章
不想让你哭 道歉不被原谅,说爱不被理……
陈蕴舟不让她碰, 在黑暗中凭着触感抓住她不老实的手指,握在手心里。他沉默了几秒,才回答姜莱的问题:“可能是不小心扯到的, 平时没注意。”
“可是......”这疤痕也太多了, 整个耳朵除了那些留下的耳洞,其他几乎没多少完全愈合的地方。
后面这些疑问姜莱咽回了肚子里, 没再问出口。
她总觉得有些地方怪怪的,有时候陈蕴舟的欲言又止和他下意识瞬间的慌乱, 像是在刻意掩饰着什么东西。
但她无凭无据, 也没有资格怀疑什么。
发生在陈蕴舟身上的事情太过于巧合了些。
“还不睡?看来是不困。”男人低沉磁性的声音在她耳旁响起,打断她的思绪, 引起阵阵酥麻。
姜莱收回手,把被子拉高到下巴, 将自己裹得紧紧的:“好困, 我好困。”
鬼知道她要是说不困,陈蕴舟会不会继续拉着她做些别的。
陈蕴舟低笑一声, 没有拆穿姜莱的小心思。他伸手在被子里摸索了几下,精准地抓住了她的手腕,毫不费力地把姜莱拽到怀里一把抱住。
姜莱还没反应过来, 自己就已经在陈蕴舟的怀里, 身体僵硬一瞬。
她以为他还要做些什么, 没想到他只是抱着她, 下巴抵着她的头顶, 呼吸蹭乱了她的发。
“别动,让我抱一会儿。”陈蕴舟低低的声音从她头顶传来。
她安心下来,身体放松,在他怀里寻了个舒服的姿势, 贪恋着寒冷冬日他怀中仅有的温暖。
两人都没说话,沉默的时间太久,久到姜莱以为陈蕴舟已经睡着了。
她想了许久,声音闷闷地道:“其实我今天过来,就是想跟你道歉的。”
她不知道陈蕴舟到底有没有睡着,自顾自继续:“我这个人比较别扭,道歉的话很多时候不知道怎么说出口。关于郑采薇的事情是我有错在先,我应该提前问清楚你的意见再答应她。”她往他怀抱深处拱了拱,像是有些羞赧。
陈蕴舟原本搭在她腰间虚揽着的手,突然移到了她的头上,轻柔地抚摸着她的发丝。
许是已经到了深夜,困意席卷,男人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沙哑沉重。
姜莱听见他说:“姜莱,你不需要道歉。我们都是第一次,都在这段婚姻中学着该怎么去表达自己的情感,也在学习如何去爱一个人。没关系,我们慢慢来。”
大多数人的性格其实都内敛含蓄,道谢客套的话手到擒来,但道歉和表达爱时却总是难宣于口。姜莱也是一样,活了二十多年大多数人对她的评价都是温柔细心,却从没有人说她明媚热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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