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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秦纾不说话，池屿弯下腰，低头凑近看她，“可不可以啊。”
秦纾闭了闭眼，身后就是岛台，她退无可退。
面对这样的池屿, 秦纾简直束手无策，“可以可以，”她自暴自弃地伸手挡开池屿，“先去吃饭。”
池屿没有被她推开，而是伸手从她身侧穿过。
他右手撑在岛台上，左手伸向秦纾身后。
秦纾彻彻底底被他圈住。
秦纾头皮一瞬间发麻，随着他的靠近，茉莉芳香扑面而来。
“你干嘛？”她进入防备状态，不太舒适地看向池屿。
然而亲近就像错觉，再眨眼池屿就已经收回手。
他眨眨眼，疑惑地看向秦纾，“我拿保温袋呀？”说着还朝秦纾晃晃刚从她身后拿来的袋子。
秦纾轻轻松了一口气，她安慰自己，小孩从小在美国长大，观念不同很正常。
理解差异、尊重差异。
美式甜心，热情一点是应该的。
池屿家拆了一面墙，做了悬挂式投影屏，看着高级简约。
黑色茶几下面铺着地毯，池屿赤脚踩上去，顺手把保温袋放在上面。
他家的沙发是白色北极熊沙发，秦纾在网上刷到过，贵得不行。
她轻手轻脚坐上去，不动声色地感受几十万的触感。
池屿递给她一个遥控器，“姐姐，你有什么想看的吗？”
秦纾：……？嗯？她只是留下来看他吃饭的，怎么还看上投影了。
她摇摇头，没接。
池屿也没有坚持，自顾自开始播放电影。
那是上世纪的一部港片，秦纾恰好看过，讲的暗恋。
点进去，影片直接从一半开始播放。
池屿对她解释，“住院之前看了一半，后面的还没来得及看。”
秦纾并着腿坐着，微微向前。
这部片子和池屿看着好不搭调，她以为池屿会喜欢看好莱坞动作大片。
秦纾：“你平时看电影看得很多吗？”
“工作不忙的时候会看，姐姐呢？喜欢看电影吗？”
“还好，和你一样，有空会看。”
“那姐姐喜欢看什么类型的电影？”
秦纾笑笑，抬手一指投影屏上播放的画面。
发丝自然散落在肩头，秦纾脸上的笑意柔和温暖。
明明是一张冷脸，但是笑起来，又是冰雪消融，那么魅惑。
恰好这时，影片里，邱淑贞正在念旁白：“偷偷爱一个人啊，是很快乐的。那个人根本不知道，所以啊，你永远不会失恋。”
清脆爽朗的女声同时传进两个人耳中。
池屿盘腿坐在地上，原本正扭头看秦纾，听完这句话，就好像被人戳中心事。他猛地转回身，动作干净利索地拿出饭盒。
空气安静下来，秦纾没有反问池屿，而是坐在他身后静静欣赏影片。
盘腿坐在地上的池屿不敢再去看秦纾。
他掩饰般地扒拉口饭，只是好像吞也吞不下。
心跳好快，汹涌的爱意就像开闸的洪水，奔腾而出。
秦纾对他就像毒药，如果不见，毒素就长久而安静地蛰伏在身体里。
可以一旦相见，好像就会立刻毒发，侵蚀全部理智。
五脏六腑，深入骨髓。
秦纾看着他扒饭，皱起眉，“慢慢吃，吃太快会胃疼。”
池屿没回头，他弯着背脊，重重点头。
等他吃完，电影已经到了结尾，女主角坐上男主角来接她的马车。
暗恋成真，偷亲王子的公主终于迎来了完满的一刻。
梁朝伟唱的主题曲适时插入。
“岁月忘记，我没忘记”
“世界上曾有过你我到处明媚，多得了你。”
……
秦纾满足地吸了吸鼻子，她还在回味电影，余光看见池屿吃光的餐盘，才被拉回现实。
“吃饱了吗？”
池屿已经冷静下来，虽然每次和秦纾亲近，心里就好像有只好动的小狗在横冲直撞。
他擦擦嘴巴，“吃饱了。”
没让秦纾动，池屿洗好饭盒，原封不动地还给秦纾。
“现在我能回家了吗？”秦纾接过来，还抽空打趣他一句。
已经供暖了，屋里温度很适宜。
池屿脸蛋有点红，他点点头。
把秦纾送到门口，一开门，冷空气灌入，两个人都打了个哆嗦。
这时秦纾才注意到，池屿家的大门用的还是最原始的锁。
现在很多人都换成了电子锁，就连秦纾家也是，很早之前就换成了密码锁。
池屿见她盯着门锁，为她解释，“在美国习惯了用钥匙。”
秦纾点点头，“我先回去了。”
池屿没再耍赖留她，“今天麻烦姐姐和阿姨了，真的很好吃。”
秦纾笑了笑，没有说什么‘以后再给你带’这种客套话。
“好好养伤，早日康复。”
大概这件事过去，她的生活又会回到之前的状态。
池屿的闯入只是个小意外。
大门被关上。
池屿站在门后，很久都没有移动。
落地窗外突然响起一声惊雷，随着雷声落，瓢泼大雨开始撒向地面。
他们下午在室内看电影，谁都没有注意到外面的天空早就变了天色。
黑云压城，沙市开始降雨。
雷声唤回了发呆的池屿，他低头看着玄关。
秦纾穿过的拖鞋还带着余温，池屿没说，秦纾穿的那双男士鞋才是自己常穿的。
*
在周一之前，秦纾终于赶完了方案。
她发给王志学过目，得到了上司的肯定，然后才联系华阳那边负责人的秘书。
秦纾打好腹稿，在周一的早晨致电对方，“您好，我是天启金融的秦纾，之前和您联系过。”
秘书反应了一会，才想起秦纾，“哦哦，是你啊。”
“诶，是我。我这边方案已经做好了，想问一下张总哪天有时间，抽出十分钟给我就可以。”
“嘶……”秘书那边有纸张翻动的声音，他有点犯难，“这周可能有点困难啊。”
秦纾呼吸停顿片刻，一口气不上不下，心里开始紧张。
一周时间太长了，她等不起。
那边终于确定下来，“不行，这周张总没时间，下周三下午你过来怎么样？”
当然不行，秦纾已经放弃正常预约见面的方法了。
“我这边稍微有点着急，下周三太迟了。请问张总一般什么时间下班？”
秘书已经被张总提前打过招呼了，张总要他特意留意天启那边的负责人。
不然，按照天启的规模，一般情况下，见面的要求都会直接被回绝。
他已经猜到对方可能会直接来堵人，在心中权衡片刻。
秘书回答：“一般六点，张总会从地库离开。”
秦纾心中一喜，“好的，感谢您。”
“不客气。”
挂断电话后，秦纾调整一下企划书，把方案中最精华、最具创新的地方摆到前面，然后排版成小手册的格式。
跑去最近的打印店，一共彩印出四本，妥帖装订好，她确认手册放在包里不会被压到。
秦纾把头发全部梳上去，梳成了大光明，看着老练又能干。
要想对方停留，第一印象就格外重要，秦纾又化上一个精致的妆。
有时候，美貌也是一种辅助，她从来不吝啬在正常范围内使用这件武器。
换上最得体的职业套装，秦纾开车驶向华阳集团。
今天的天昏昏沉沉，雨淅淅沥沥下了一整天。
华阳集团不允许没有邀约的外来车辆入内，秦纾把车停在外面的停车场。
这个停车场离华阳有一定距离，她穿得少，冷风一吹，被冻得不行。
登记完之后，秦纾在五点半来到华阳集团的地库。
来之前，她就已经背熟了张总的资料，现在要做的就是在下班的人群中找到张总。
她站在一个视野很好的位置，一直仔细观察者出来的员工。
然而一直到七点，都没有张总的身影。
穿着高跟鞋，秦纾的脚又疼又冷，早已被冻得失去知觉。
她以为今天自己会落败而归。
就在她准备离开时，电梯那边的灯又亮了，出来的正是张总和他的秘书！
秦纾立马抖擞精神，快步走过去。
听见声音，两个男人同时看过来，秦纾换上笑脸，“张总，蒋特助。”
张总停下脚步，疑惑地问：“你是？”
“我是天启金融的秦纾，和蒋特助联系过，之所以过来，是想给您送一份有关东城大商场的融资方案。”
张总在听到‘天启金融’几个字的时候就意味深长地看过来。
秦纾不在意对方的目光，拿出两本企划书，一人一本。
“很抱歉在下班时间还打扰您，这是我做的企划书。今天就不多叨扰，我先送您上车吧。”
张总和秘书同时挑眉，秦纾看起来就像是等了很久的样子，什么都不打算说吗？
张总没说话，边往公务车走边随手翻看企划书。
第一页就吸引住他的目光，他往后翻了几页，头也没抬对秦纾提了几个问题。
秦纾口条很好，流利地回答完他的问题，展开细节。
就这五六分钟，她居然不知不觉，把方案讲了个大半。
第24章
chapter24 争取多活几年
秦纾条理清晰, 不急不躁。
当张总走到公务车边，秦纾正正好结束介绍。
蒋特助帮上司拉开车门，张总坐进去, 抬头看向车外的秦纾, “方案我收下了, 下周三, 我希望见到你们整个团队。”
秦纾脸上笑容不变，“一定的，张总您慢走。”
蒋特助关上车门，秦纾又和他道谢。
一直目送公务车消失在视野里，秦纾才转身离开。
外面天已经完全黑了, 还下起了毛毛雨。
秦纾下车时没下雨, 把伞放在车里了，这会只能冒雨前行。
夜幕降临，高耸入云的写字楼还亮着灯。
秦纾踩着小高跟, 脚步轻快，嘴角的弧度明显比刚才扩大几分。
轻轻踩踩路边的水坑，黑色高跟鞋沾上些水渍。
心情真好。
她沿着马路边走，虽然冒着雨, 但是一点都不着急。
突然的一瞬间, 身后亮起车灯。
一辆熟悉的迈巴赫放慢速度，靠近秦纾。
她停下脚步，向后看去。
车灯并不刺眼，但是看过去的时候，秦纾还是抬手挡了一下。
看清车牌后，脸上的笑容僵硬片刻，没有再停留, 秦纾拐弯离开马路边的人行道，从绿化带穿过，走到写字楼下面的广场。
幸好，迈巴赫没有停下来，看她离开，也加速驶离。
在秦纾看不见车窗内，冷哼声响起。
陶艾欣抱臂坐在后座上，“还想着叙情人呢？人家躲你都还来不及呢。”
“你他妈能不能闭嘴？让我安静会吧。”吕星辰烦躁的声音响起，他看着秦纾远去的背影，心里的渴求与失落快要抑制不住。
“你吼我干什么？”陶艾欣阴阳怪气地说，“我看你是被戳中痛脚恼羞成怒了吧。”
前排开车的刘助理稍稍收紧方向盘，心里有些许紧张。他跟着吕星辰这么久，这段时间上司一直处于失控的边缘。
尤其是和陶小姐接触时，这种情况更加严重。
不仅是因为陶小姐尖酸刻薄，嘴上不饶人，大概还因为她做的那些事情。
吕星辰眼神阴郁，他调整呼吸，平息怒火，再怎么说也不能打女人。
陶艾欣还在不停地说，“要和你结婚的人是我，想让你家顺利得到融资，我看你还是老老实实和我结婚，别再想些有的没的。你要是想把日子过得舒心，还是要向前……”
“停车。”吕星辰打断陶艾欣的没完没了。
迈巴赫立刻靠边停下。
“下去。”
“你说什么？”陶艾欣像是听见了什么天方夜谭，立刻尖声道。
“我叫你下车。”吕星辰转头，十分阴沉地看着陶艾欣。
陶艾欣被他的眼神吓了一跳，她底气不是很足，但还是梗着脖子说：“外面在下雨，你叫我现在下车？”
吕星辰没说话，但是脸上的表情已经回答了陶艾欣。
陶艾欣从没见过吕星辰这样，她也没受过什么委屈，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下去就下去，你别后悔！”她扯着包包下车，‘砰’一声把车门砸紧。
车内终于安静下里，刘特助从后视镜里看吕星辰，“吕总，这样没关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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