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和他商量一下嘛。”徐惊缘说,“反正民谣歌手大多都是流浪的,你问他有没有兴趣来静南,提供住宿用餐,请他来玩一遭。”
“好主意。”
“试一下。”
“对了。”孟南又问,“你最近和梁医生怎么样?”
“……挺好的。”
“替我道过谢了吗?”孟南很在意这个。
“嗯。”
“等我回去,想请梁医生吃饭。”孟南低声道,“你也一起。”
徐惊缘摸了摸耶耶的尾巴,“我去做什么?”
“你们熟悉。”
“还好。”
“你答应我了。”孟南说,“我真想你。”
徐惊缘心里暖暖的:“我也想你。”
正午的阳光穿过树木栏杆,院中央的莲花池水荡漾。
徐惊缘挂断电话,摆弄着耶耶柔顺的尾巴,耶耶抬头看她,很快又舒服地躺了回去。
下午,徐惊缘去了一趟曲之燃所在的门店。
曲之燃工作能力很强,为人处事也好,情绪稳定又谦卑良善,徐惊缘把他当弟弟看。
徐惊缘问他:“为什么三楼的网上订单关了?”
“被人包了。”曲之燃说,“钱都付了,六个房间六天五夜,我给打了九折。”
徐惊缘才看到账单,说可以。
曲之燃问:“这人您认识。”
徐惊缘认识的人可太多了,不知道他说的哪一位。
曲之燃说:“陆励。”
徐惊缘笑道:“行吧。”
徐惊缘和陆励是去年在一场活动里认识的,对方身价不俗,却对她穷追不舍。
徐惊缘知道陆励为人仗义,但却花心无比,对他的追求,徐惊缘只当是一时兴起,结果她并未猜错,过了一段时间,陆励身边就出现了一位身材窈窕、凹凸有致的大美女。
-
静南市人民医院急诊。
梁烬舟换下白大褂,崔润敲响了门。
俩人同教授打招呼,然后一起走向餐厅。
梁烬舟接了个电话,是陈诺的。
陈诺说:“我现在打给你,不打扰你工作吧。”
梁烬舟说没事。
“吴珊妮的好友申请,你怎么不通过一下?”陈诺为难道,“一直让我联系你呢。”
梁烬舟拿着手机贴在颊面,和崔润并肩而行,回道:“我没看到。”
“看到就加一下呗。”陈诺说,“她们女孩子,一点小事就胡思乱想的,你不加她她还以为你讨厌她。”
梁烬舟失笑:“那倒不至于。”
陈诺说:“那就成――”
“但我有喜欢的人。”梁烬舟语气忽然正经,“不是她。”
“……”陈诺愣了好大一会儿,才笑嘻嘻地说,“哎呀兄弟你不早说啊,我这就跟她说清楚,咱不搞那些有的没的,我真是昏了头了。”
“没什么。”梁烬舟说。
崔润往梁烬舟的方向看了眼,直到他挂断电话才敢出声,他还想说些工作上的事情,但工作哪有八卦令人感兴趣。
梁烬舟一偏脸,就看见崔润笑意盈盈地看着他。
那笑脸,看起来不怀好意。
“谁啊?”他问。
梁烬舟说:“什么?”
“别装傻。”崔润拍了他一巴掌,“你喜欢谁啊?”
“……”
“咱们医院的?”崔润好奇死了,“哪个科室?”
梁烬舟:“……不是。”
“那是谁啊?”崔润眨巴眨巴眼,“你别说你是骗人的。”
梁烬舟觉得骗他一次真的无妨:“嗯。”
崔润啧啧两声:“呵,我不信。”
无论崔润怎么问,怎么激将发,梁烬舟都是闭口不谈此话题。
崔润无法,只得放弃,忽然又道:“我年底结婚,你得来啊。”
“不值班就来。”
“值班也得调休。”崔润佯装生气,“你不来,我媳妇也不愿意啊。”
梁烬舟和崔润夫妻都是梁烬舟大学同学,两个人从大一谈到博二,一晃眼竟然已经九年了。
梁烬舟看了他一眼,忽然问道:“什么感觉?”
崔润不明所以:“什么啊?”
“恋爱谈了很多年。”他问,“是什么感觉。”
崔润笑道:“那有什么啊,熟透了的感觉,已经不是情侣恋人了,是亲人,离不开了。”
梁烬舟低声:“是么?”
“对啊。”崔润说,“反正感觉不差。”
梁烬舟继续向前走路,没说话。
“真快啊。”崔润一时有些感慨,“还记得大学入学第一次见你,惊为天人,可谁知道这天人竟是块冰块,还是棵朽木!”
梁烬舟接他话茬:“想损我就直说,拐着弯儿可不是你风格。”
“我哪有?”
“你当我真是块木头。”
“哈哈哈……”崔润觉得梁烬舟现在比以前好多了,能开玩笑,也不让人觉得害怕。他说,“以前都不敢给你开玩笑,果然时间能改变一切!我们梁医生,越来越上道了!”
梁烬舟沉默地叹了口气,眯了眯眼睛,想说什么,却只是轻笑了一声。
“啧,有话就说。”崔润说,“说说你喜欢的那个女孩?在哪里工作,家住哪里,什么学历,什么条件?”
梁烬舟语气淡淡道:“你查户口?”
“我就是真查户口又能怎么样?”崔润看他表情算不上烦,知道他不排斥这个话题,“早晚有一天你得介绍我认识认识,我得给你把把关。”
梁烬舟说:“不用。”
……
下午五点交接班,梁烬舟看完回诊的两位患者,听见播报器里传来的声音。
“请67号患者徐惊缘到急诊5诊室就诊……”
梁烬舟有些诧异地抬头,向门口方向看去。
徐惊缘略略局促地推开急诊室的门,羞赧地笑了笑:“医生您好。”
梁烬舟低垂下眸去,勾起唇角:“什么症状?”
徐惊缘坐了下来,纤细手指搭在了桌子上:“恶心,胸闷,有种……不好形容的感觉。”
梁烬舟敛了神色,手指在键盘上敲敲打打,语气却很平淡:“怀孕?”
徐惊缘腾一下红了脸,“没*有。”
“验个血。”
“我……没有性/生活。”徐惊缘有点儿后悔来挂他的号了。
梁烬舟抬眸瞥了她一眼,因为戴着白色口罩,所以徐惊缘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总觉得他很不屑,那一眼带有笑意。
徐惊缘瘪瘪嘴。
“坐好。”他戴上了听诊器,隔着衣服贴在她的胸口处。
徐惊缘有点紧张,但仍是很听话地挺起了胸脯。
梁烬舟手一顿。
徐惊缘立刻问道:“怎么了?”
梁烬舟尽量让自己的手腕悬空,徐惊缘以为是自己姿势不标准,于是更加用力地挺了挺胸脯。
梁烬舟听着强劲有力的心跳,笑了一声,“好了。”
徐惊缘眨了眨眼睛:“很健康?”
“心跳很好。”梁烬舟掀起眼皮,慢条斯理道,“你是我今天最后一个病患。”
徐惊缘听到这话,挑了挑眉。
她就是掐点儿挂号做他今天最后一个听诊,目的达成。
梁烬舟问她:“什么表情。”
徐惊缘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因为她心里有疑惑想问他。
作为医生世家出生的她,经常听闻家族长辈谈及医院琐事,但毕竟人和人不同,所以产生的感受不一样。
“所有病人在你眼里都是一样的吗?”
她想听听梁烬舟的答案。
梁烬舟想起刚才隔着衣服触碰到的弧度,不自觉像是被烫了一下。
她看着他时,眸里满是期待好奇。
他低下眸来,拿起黑水笔:“什么意思?”
“你知道我什么意思?”
他把病历单推给她,摘下口罩起身,将白大褂褪下。
徐惊缘知道他要下班了,却不想回答她的问题,罢了,他本就木讷。
“你不一样。”
身后的门被推开,交接班医生从后面走出来。
徐惊缘还坐在椅子上盯着梁烬舟看,他却朝她点点头,问她走不走?
那位医生满是好奇:“吆,你们认识啊。”
梁烬舟居高临下,头顶的白炽灯光照得他下颌线很是清晰,“朋友。”
那位医生问道:“不会是女朋友吧?”
梁烬舟只是看了她一眼,虽然没什么表情,却让徐惊缘笑了起来。
他收起视线,唇角不自觉吊起,缓缓道:“还不是。”
徐惊缘闲来无事才想来找梁烬舟,其实她并不喜欢来这里。不是医院氛围紧张,而是她在这里熟人太多,一不小心就会对上熟悉面孔,到时候尴尬的还得是她。
只不过她马上就要出发临安,也许三五天不回静南,也许十天半个月,临走之前,她想和梁烬舟吃顿饭,虽然他们前几天才在小区楼下烧烤摊前畅谈。
徐惊缘觉得自己对梁烬舟的态度很暧昧,她知道这种暧昧不是单向,就显得两人之间更加暧昧。
但她又不打算和梁烬舟恋爱,所以暧昧反倒成了他们之间最稳妥的关系。
耳边萦绕着他的那句“还不是”,真是将暧昧关系发展到极致。
医生同事一时半会儿没能听懂他话里的意思,等到反应过来,两个人早已踏出急诊室,走出很远。
徐惊缘快速走向停车上,开门之际才询问他说:“梁烬舟,你说,我有什么不一样?”
梁烬舟怀疑她刚才就想问这话,因为不好意思或者怕会耽误他工作,硬生生憋到现在才开口。
他挑眉道:“我对喜欢的人和不喜欢的人态度很明确。”
换言之,我对你和除你之外的人态度分明。
徐惊缘心里像是被浇了糖,虽然觉得自己有点儿坏,但却乐此不疲。
她坐进了副驾驶,轻声说:“具体呢?”
梁烬舟顺势坐进驾驶位,没发动车子,只是坐着看她。
徐惊缘被他看得有点儿心虚,问道:“具体是什么?”
“给别人看病没有感觉。”梁烬舟想了想,干脆说道,“给你看病想犯罪。”
徐惊缘看见他唇角勾起的笑意,不同于往日的正经。这一瞬间,她好像还看到了梁烬舟不为人知的另一面。
徐惊缘咬了咬唇,问他:“和林子畅一样?”
“那可能性质有些不一样。”
徐惊缘秒懂了。
当游椋开着车从徐惊缘面前驶过,又在几秒钟之后,倒车停下时,三个人一时半会儿都有点儿语塞。
除了讶异就是心虚。
当我出现在姐姐前相亲对象车里,姐姐会怎么想?
游椋还特地揉了揉眼睛,来证明自己没有看错。
徐惊缘下了车,走到游椋车窗前,敲了敲。
车窗玻璃落下。
没等徐惊缘开口,游椋便问道:“什么情况?”
徐惊缘说:“准备去……吃饭。”
游椋看了一眼坐在车里的梁烬舟,又看向徐惊缘:“暗渡陈仓。”
“……”徐惊缘解释说,“不是。”
“得了。”游椋笑,“一起去。”
徐惊缘:“好。”
她不好坐梁烬舟的车,让游椋自己开车,于是转头上了车,给梁烬舟打电话:“你跟上来。”
她没多说什么,也没等对方回应,就挂断了。
游椋问:“你来找他?”
徐惊缘说:“下午没什么事情,就来了。”
游椋摇了摇头,一边开车一边道:“我在这里几年,你来找我的次数我一个手数得清,你和梁医生才重逢几天啊。”
徐惊缘抿了抿唇,手指扣扣身前的安全带,气势彻底蔫了。她还用余光看向后视镜,确定梁烬舟是否跟了上来。
游椋无语道:“别看了,跟着呢。”
徐惊缘道:“我朋友遇到些麻烦,梁烬舟帮了她,我明天去临安出差,想在走之前请他吃一顿饭。”
游椋:“那也不用――”
“那还不是因为他太忙了。”徐惊缘太懂得游椋想要说什么,干脆在她提出疑问之前就打断,“我们两个时间对不上,所以我就来找他了。”
游椋默默地开着车,狐疑地看了她一眼,开了一会儿车,又看她一眼。
“这朝夕相处的,不会日久生情?”
徐惊缘反问说:“你和你男同事也朝夕相处,也没见擦出火花。”
游椋说:“那不一样。”
确实不一样,但徐惊缘不能承认。
“那有什么不一样?”
“直觉。”游椋想了想,说,“你还记得我和梁医生相亲那会儿,你对我说的话吗?”
徐惊缘:“哪句?”
“你说他太招人喜欢,我拿不住。”
徐惊缘:“有吗?”
游椋皱眉道:“怎么凡事到你这里,就忘性这么大。”
徐惊缘不好意思地说:“我真忘了。”
“没事。”游椋说,“我们科室有一个小姑娘喜欢他,我听她说过。”
徐惊缘点点头:“这很正常,我还有个女同学也想和梁烬舟发展一下。”
“看样子这男人确实很招桃花啊。”游椋拖长尾音道。
徐惊缘没说话,她不敢告诉游椋,就在看到她车的前一秒,她和梁烬舟还在车里搞暧昧。
游椋说:“之前没和你说过。”
徐惊缘微微一怔:“什么?”
“其实我和梁医生不算相亲。”
“嗯?”
“我妈给我他的微信,我俩就聊了聊,发现有一个共同认识的人。”游椋淡淡地瞥她一眼。
半晌,徐惊缘才说:“不会是我吧?”
“就是你。”游椋说,“之所以说是相亲,是说给我妈听的,没想到我妈转头就告诉舅妈了,家里人都知道我要相亲,其实我压根儿就没相亲的想法。”
“有关梁医生的事迹,我在医院略有耳闻,无非就是桃花多,但铜墙铁壁,极其难追的一男的。”
“他那会儿主动和我聊你,我就想着可能是想和你联系。”
“后来他朋友圈说想租房子,我就想起你家对面那套,没想到最后还真租成了。”
第21章 “早知道你能心疼哭了,我就不跟你说这事了。”
“那房子价格便宜,交通便利,距离静南一中很近,离医院也不远,方便他上班,也方便他外甥女上学。”徐惊缘说,“好像为他量身定做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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