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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沈筱念向他道谢。队伍里的人对自己这个病号非常照顾，说不感动是假的，路上让她躺着修养，三餐给她煮粥，晚上不安排她守夜……堪称末世的良心担当。
她的身体，太不争气。在末世谁敢生病？连异能者都过得朝不保夕，何况她一个普通人。偏偏在去H市的路上，还病了，沈筱念低不可闻地叹气。如果给队伍成员的综合实力（异能、武力值、贡献、话语权、团队地位）进行排名，依次是：云珞、季延、谢岩斌、戚越、冯启辰、赵晨东、自己。
云珞拥有治疗系异能是队伍中不可或缺的存在，固然武力值稍逊，不过有季延从旁维护并支持其一切决定，因此占据队伍中的主导地位。
季延本人，武力值团队最强，沉默寡言，鲜少发表意见。
谢岩斌的实力仅次于季延，为人真诚明事理，做事有底线，和队伍里的每个人都能处好关系。他是队伍的核心，如果没他在，队伍可能早散伙了。
戚越是速度系异能者，身手很好，尽管加入队伍时日尚短，但已经证明了自己的实力，非常勤快，做事不拖泥带水，文明有礼貌，照顾老人，尊重女人。在不掺夹个人感情的前提下，是个非常合格的队友。
至于冯启辰，有一手修车手艺，在队伍里不掐尖，也不拖后腿，能把属于自己的那份工作妥当地完成。平时话不多，为人可靠。
赵晨东，不提也罢，一个彻头彻尾的双标狗、男权loser、封建毒瘤。人不算太坏，但在末世，从人变成人渣是迟早的事。
而她自己，不仅没异能，体力不行，姿色平平，实力垫底，还病歪歪！简直是人间惨剧。无论在和平年代还是末世，内在美都不吃香，有趣的灵魂——有个屁用。
……
傍晚在野外宿营的时候，三个队伍的人不可避免地聚集在一起。人多，自然矛盾就多。
“老子的队伍不养闲人，都给我手脚麻利地出去干活！哪个敢偷奸耍滑，就扔出去喂丧尸！”烈火小队队长王燚对着车里的几个女人骂骂咧咧。
听了这话，三个衣衫不整的瘦弱女人们忙不迭从车上下来，战战兢兢地搭起帐篷、准备晚饭。
那三个女人年轻貌美，个个都是大美女，可在末世也只是勉强吃饱饭，护肤打扮却是不可能的，营养不良，容颜大损，七分的美貌也只剩四五分。她们要承担路途中的一切杂务，洗衣、做饭、搭帐篷、铺床，白天忍受调戏，夜晚还要供队里的男人们发/泄/欲/望。
果然，吃饱喝足后，烈火小队的五名成员便把三个女人推进帐篷，三个男人一起进去发/泄，还有两个在外面排队……男人们猥琐的笑声里，夹杂着女人痛苦地求饶和惨叫。即使看不见帐篷里的具体情况，也不难想象里面的情形。
……
“一群畜生。”谢岩斌露出深恶痛绝的神情，说完后，想到队里两个女生也看到了这一幕情景，又不免有稍许尴尬。
一开始，见到这种事、遇到惨遭凌/辱的女人，他们站出来制止过。可是，烈火小队一口咬定女人都是心甘情愿留在车队的。再问女人时，她们却只哭哭啼啼地哀求想跳槽加入他们队伍——但这是不可能的。
“那仨女的品性也不好。这档子事儿都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她们需要物资需要保护，自己贪生怕死主动巴上去，就别怪对方不把她们当人看。”赵晨东说着，突然有些口干舌燥，心里却想着，经历过末世的女人，转了几百手的破烂货大有人在，以后找女朋友可得擦亮眼。
烈火小队弄出的动静不小，成年人谁听不懂？身处末世本来就压力大，又缺少发/泄途径，现场的男人们听着帐篷里的声音，难免心浮气躁。
“据说烈火小队之前养了十几个女的，出发前就挑了三个最漂亮的带上，其余的全撇下了。”冯启辰说。
“十几个……不努力提升自身实力，却一心想着玩弄女人，品性恶劣，咱们跟这群人同行，要警惕被人背后捅刀子。”戚越说。
“筱念，你身体需要休养，先进车里待会儿，等我们搭完帐篷再出来。”冯启辰不欲让沈筱念听见那些污糟事，立刻说道。
几人说话的功夫，季延已经搭好一座帐篷，铺上防潮垫，又将云珞的被褥铺好。做完这些后，才开始搭自己的帐篷。
冯启辰也赶紧帮沈筱念搭好帐篷，把一个热水袋塞到对方手中。之后，他又去大车队那边要洗漱的热水去了。
大车队带着一群老弱病残，手上并没有足够的物资交换汽油，不过云珞他们经过讨论，鉴于对方车队里有火系和水系异能者，干脆提出让对方在路途中提供饮用水和火种，又随便要了一些装备和防护具，最终将汽油半卖半送。
他们不是圣人，已经过了犯傻的年纪，知道仅凭无私奉献和一腔热血救不了所有人。可是，当看到有人“犯傻”，义无反顾把其他人的生命责任扛在肩上时，又不免受到触动。他们汽油足够，匀一些给大车队——至少给那些人一个离开C市的机会。
因为一时心软，他们也遇到了一些麻烦——主要是来自大车队老弱病残们的纠缠。
大车队物资紧缺，异能者和身强力壮的队员都饥一顿饱一顿，何况那些没有战斗力的老人、孩子、从没杀过丧尸的柔弱女人甚至是男人。是的，大车队里有二十七八的年轻男人缩在车里不敢出去杀丧尸，其父母还振振有词——他还小，还是个孩子。
这个“孩子”虽然不敢出去杀丧尸，但是他敢占车队里年轻女生的便宜，连小女孩都不放过，那猥琐劲儿，让人恶心得恨不得把隔夜饭都吐出来。
就这种货色，那一家三口还有脸提出加入他们队伍。理由是现成的：你们队伍里有女人，又带着老人，我儿子一个壮小伙子加入，能增强队伍实力，你们占了大便宜。
回答他们一家三口的是季延的刀锋。不想死，就滚。
雷霆手段下，让大车队里那些打着小算盘想“跳槽”过去的人都老实不少。
之前在路上救下的那对母女也在大车队里，她们也曾过来苦苦哀求，说在大车队受人欺/凌，想要加入他们队伍寻求庇护，并拿出了一些黄金珠宝充作路费。
面对低声下气的女人和小孩，这种事仍然交给长辈们处理。赵家父母和戚母如何能容许一大一小两个拖累加入队伍？这得给自家儿子增加多少麻烦，而且对方一粒粮食都没有，想白吃他们的？别说门，窗户都没有！
第15章 15.H市之行（二）
心情多少被烈火小队和大车队的糟心事影响到了，大家一路上都有些沉默。
在路过一个小县城时，对于是否去县城搜集物资，队伍里出现了分歧。
云珞认为应该专心致志赶路，沿途搜集物资不仅耽误时间，而且在C市大迁徙中，大部队肯定把这条路线附近的物资搜集的差不多了，留给他们的顶多是一点残羹冷炙。
其他人则觉得在路上多搜集一些物资以备不时只需很有必要，毕竟到了H市，不太可能供饭，货币体系也崩盘了，粮食当然是越多越好。去小县城转一圈，有粮食就顺手带出来，以后用得上。
“广播里说H市幸存者基地正在扩建，估计是投奔的幸存者越来越多，住不下了。咱们不能对基地的粮食储备抱有期望。我建议去县城里转一圈儿，也不会浪费多少时间。”谢岩斌说。
“行。”云珞没有坚持己见，很快同意了去县城搜集物资的提议。
“超市那种显眼的地方肯定被幸存者‘光顾’过好几次了，咱们可以将目光放在那些小饭馆的后厨房。”戚越说。
“再找辆车。咱们现在人多物资也多，只有两辆车不保险。”冯启辰说。
……
最后讨论决定，由谢岩斌、戚越、冯启辰、赵晨东四人开着那辆越野去小县城，其余人留在原地——有烈火小队和大车队同行，不仅要防着丧尸，更要防着人。
等他们回来时，物资没带回来，越野车倒是里多了一个人，一个非常漂亮的女生。
云珞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四个队友，平静地问，“这位是？”
“这是方小姐，孤身一人被困在小县城的一家面馆里，正好被我们碰到了。她家在B市，和我们正好顺路。”赵晨东主动说道。
“你好，我是方妍妍，以后请多多关照。”方妍妍主动打招呼。她穿着一件鹅黄色的羽绒服，长发飘飘，面色红润，显然没挨过饿，瓜子脸，高鼻梁，一双翦水明眸仿佛会说话。
云珞听了这话，立刻看向谢岩斌，挑眉问，“还有‘以后’？”
队伍的原则是，救人可以，但是绝不接纳没有实力的同伴，这位方妍妍，到底是深藏功与名的异能者，还是队友们为美色破了例？
以前，她认为队伍里除了赵晨东，其他男人对美色的抵抗力都很高。可眼下……从他们略带心虚的神色中不难看出，这个方妍妍八成是个徒有美色、身娇体弱的普通女生。为色所惑，或许真是男人的本性。
“以前咱们救了人，直接送到幸存者聚集点，现在……总不能把人扔高速上。”谢岩斌和云珞解释着，压低声音，“当时那种情况，我们不带上她，她就得跟着烈火小队——这不是把人往火坑里推么？”
“方小姐的舅舅是H市公安局局长，中巴车里既然有空座位，我们顺路把人带到H市，让他们亲人团聚。”戚越说。
赵晨东又说，“方小姐孤身一人，我们不能见死不救，让她加入队伍，相互也有个照应。”
冯启辰沉默地站在一旁。
赵家父母和戚母也在，态度上也不反对方妍妍的加入。
话说到这份上，各人的想法不难理解。总结一下赵晨东、谢岩斌、戚越和冯启辰想收留方妍妍的原因，无非是：见色起意、救人危难、有利可图、不得罪人。
至于三个长辈，心思更好猜，赵家父母显然想让自己儿子找个有背景的白富美当媳妇，戚母关注的的对方舅舅公安局局长的身份——日后对戚越的前途会有所助益。
人皆有私心。云珞没有任何性别偏见，也不是坚决不许方妍妍加入。在末世，一个人不论男女，即使不是强者，也要有一颗变强的心——这是她对队友最低的要求。
云珞终于松口，“只要跟着队伍一起杀丧尸，可以。”
听了这话，周妍妍一脸为难地说，“我没杀过丧尸，之前是表哥一直保护我，后来他被丧尸咬了……我不是不想跟着大家一起行动，而是担心自己没经验，会拖队伍后腿。”
“知道了。”云珞先是点头对方妍妍的担忧表示理解，随即看向队友，当场反悔，“那我不同意。”
赵晨东急了，“云珞，你有没有人性？妍妍刚失去亲人，我们扔下她，一个女孩子孤身一人怎么活？这是间接杀人！再说，当初季延孤身一人加入队伍，我们都没反对。现在换成妍妍，你就跟我们唱反调？”
刚才还假模假样地叫“方小姐”，现在一着急，张口就是“妍妍”，赵晨东的小心思谁看不出来？
“拿她跟季延比，谁给你的自信？”云珞脸上殊无笑意，两人的相似之处也只有“孤身一人”这点了。
“不和季延比，和筱念比总可以吧？”赵晨东继续道，“都是女生，都没异能，筱念在咱们队伍里，凭什么妍妍不能加入？”这话倒不是有意针对沈筱念，只是想通过对比让方妍妍顺利加入队伍。
“赵晨东，你讲的是人话吗？”云珞怒极反笑。这瘪犊子为了方妍妍居然攀扯起别人来了，懂不懂先来后到，沈筱念在队伍里的资历比他还老，这有什么可比性？换成现在，以赵晨东普通人的身份，再拖带两个老人，这种条件有加入他们队伍的可能性吗？
“晨东，你这话说的不对。队伍最初是由云珞、筱念和斌哥三人拉起来的，你和我都算后加入的，凡事要讲先来后到。”冯启辰主动站出来说道。眼看两人要吵起来，他又打起圆场，“方小姐没杀过丧尸，体力弱没经验，跟着咱们出去，能做的也有限。不如让她在队伍里负责后勤？”
“我可以给大家做饭、洗衣服、收拾屋子，这些家务我都会做，只要你们收留我。”站在一旁的周妍妍听了连连点头，立刻说道。本以为加入这支队伍轻而易举，却没想到这几个男人竟然这么重视一个女生的态度，害她不得不放低姿态。
赵晨东冷笑说，“这下你满意了吧？方小姐不会吃白食，以后她帮我们洗衣做饭！”
“队伍不养闲人，让她洗衣做饭，原本负责后勤的就要跟着队伍在一线拼杀。三位长辈，让她顶替谁？你们同意我没二话。”云珞觉得不能起这个头儿，今天带上方妍妍，明天救不救王妍妍、周妍妍、许妍妍？以后还会有吴妍妍，姜妍妍。
洗衣做饭有什么好，天天有人上赶着做后勤。杀丧尸就这么难？
赵晨东气坏了，“云珞，我算是看明白了，你在针对我。不过仗着自己是异能者，看不起普通女人，别忘了你也是女人！你有没有同理心，你心肠怎么那么硬？”
“我舅舅是H市公安局局长，爸爸是B市高级官员，不管你们是留在H市还是去B市发展，我都可以帮上你们的。只要带我过去，舅舅和爸爸一定会答谢你们的，无论是安排工作、分配住处，还是物资，一样都不会少的。”方妍妍信誓旦旦地作出保证，说到动情处，眼泪簌簌落下，如花似玉的容颜、梨花带雨的模样，着实令人心疼。
云珞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冷笑，方妍妍所说的答谢和回报之类的话，也就当笑话听了，她连标点符号都不信。
虽然她不相信，但是有人相信。戚越、冯启辰、赵家父母和戚母都信了对方的承诺，一致认为路上带着方妍妍不费什么事，却能得到丰厚回报，简直是一本万利的投资。
最后还是谢岩斌从中协调，确定了一个大家勉强接受的方案。方妍妍不加入队伍，不必承担杀丧尸、搜集物资、后勤保障等任何工作，不过，在他们把人带到H市后，方妍妍须支付一笔物资作为“护送”报酬——双方相当雇佣关系。
……
这一天他们运气不错，傍晚时分正好路过一个农家院——晚上就不必住帐篷了，天气真是越来越冷。
因为有三个队伍，房间数量有限，协商之后，他们分到了五个房间。
七个队员，三个长辈，一个方妍妍，总共十一人。
在房间的分配上，云珞和沈筱念住一间，赵家父母住一间，谢岩斌、赵晨东住一间，季延、冯启辰住一间，戚越和戚母住一间……剩下方妍妍一人没地方住。
道理上，让方妍妍和云珞、沈筱念三个女生住一起较为合理，不过云珞不同意，理由很简单，不高兴。
于是就让戚越搬到谢岩斌、赵晨东的房间，让方妍妍和戚母住在一起。
戚母对方妍妍颇为热情，不仅帮她找了崭新的被褥，还把塞给对方一袋薯片，虽然零食不顶饿，但毕竟是食物，口味上比米面这些主食好很多。
在末世，所谓的关心和“对你好”，大抵是有利可图。戚母看中的，正是方妍妍舅舅和父亲手中的权力和资源，便一心要交好对方，以便给自己儿子在H市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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