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愫澄印象很深刻,她已经好几年没有在生日当天吃到长寿面了,其实没有就没有,她也不在意,但现在靳宥司给到了。
有种什么感觉呢,自己终于被人重视了。
原来这就是被喜欢的感觉吗,柯愫澄好像又懂了一些。
吃完面,柯愫澄化完妆,两人就出门了。
她并不知道靳宥司要带自己去哪,等车开进大型演唱会场馆的停车场。
柯愫澄转头看向他,向他确认:“你买到野玫瑰乐队演唱会的门票了?”
车熄火,靳宥司边接安全带,边说:“不止。”
柯愫澄大概已经猜到了,但还是忍不住问:“不止是什么意思?”
靳宥司还没来得及回答,不远处壳少招着手扯着嗓子喊:“你俩怎么这么磨磨唧唧,我都等不及见偶像了!”
这下柯愫澄可以确认自己没有猜错,靳宥司居然有这层关系?她怎么都不知道。
下了车,前往后台的路上,柯愫澄没忍住问:“你怎么会认识野玫瑰乐队的人?”
靳宥司如实回答:“我不是认识乐队的人,是和他们主唱的老公算朋友。”
壳少耳朵尖,听到后拍着手掌叫好:“我终于把你看顺眼了。”
一旁的阮东没忍住笑出了声:“要早知道还有这层关系,你是不是要跪下来认他做大哥了?”
壳少立马揽住贺融生的肩膀:“那倒不至于,我大哥永远是生哥。”
阮东切了声,才不相信。
几人很快被工作人员带着来到后台休息间。
这会儿野玫瑰乐队还在台前做彩排,他们几人在休息间沙发上坐着等了十几分钟,这十几分钟壳少完全控制不住自己,兴奋到一直在想开场白。
至于柯愫澄,看着很平静,实际上也在琢磨着怎么跟人问好,毕竟是多年偶像,完全不紧张是不可能的。
靳宥司看得出,牵着柯愫澄的手,边轻轻拍,边跟她说:“他们人都很随意,用不着想那么多。”
柯愫澄完全没有听进去,应了半天也不知道在应什么。
直到休息间的门被推开,几位前辈率先打了个招呼:“弟弟妹妹们,你们好呀。”
壳少立马冲到同为键盘手的前辈面前,深深鞠了一躬:“AK老师您好,我喜欢您好多年了,今天能见到你,简直就是我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壳少一张嘴就没歇下来,惹得休息间里其他人忍不住要笑。
笑完,另一位前辈来到贺融生面前,主动伸出手:“很高兴能和你见面,在网络上关注你很长一段时间了。”
贺融生属实没想到,立马回握住。
而柯愫澄,已经被靳宥司带着和野玫瑰乐队的主唱以及架子鼓手聊上了天。
两位前辈姐姐特别热情,坐在柯愫澄的左右两边,聊乐队新歌,聊演唱会造型,聊美甲,乱七八糟聊了得有十几二十分钟。
聊到几位前辈又得去彩排了,靳宥司提了一嘴:“等会儿拍张合照?”
野玫瑰乐队的主唱周暮,直接将手机掏出来:“现在就拍吧,等会儿叫经纪人发个微博做做宣传。”
听到要合影,壳少已经迫不及待,赶紧拉着偶像站位置。
两支乐队站成一排,柯愫澄左边站着周暮,右边站着靳宥司。
随着快门键按下,十分钟后,野玫瑰乐队官方号发布了这张合照。
不过半分钟,该微博底下便有好奇的网友上来凑热闹。
网友1:澄子旁边的这位是?
网友2:是男朋友还是乐队主唱啊。
网友3:我刚刚对比了一下下半张脸,一个字像。
网友
4:所以他俩是什么关系啊。
……
阮东看着这些评论,想到前不久靳宥司说的那句话:我不喜欢藏着掖着。
他没有丝毫犹豫,回复了其中一条评论:正是主唱本人呢~
而这会儿靳宥司正和周暮的老公傅朝野,商量着演唱会结束后一块儿去吃饭的事。
也是这时,柯愫澄的手机响起铃声,她拿起来看,来电人备注是妈。
不知道为什么,柯愫澄总觉得准没好事,犹豫了好半天才按下接听键。
刚将手机贴到耳边,温随冰冷冷的声音就从那头传了过来:“现在回趟家,别磨蹭,最多给你一个小时的时间,超过这个时间还没回来,我就派人去把你抓回来,你最好听话点。”
第72章
失忆分手是迟早的事。
靳宥司把柯愫澄送到柯家院门口时,二楼书房落地窗的位置,温随死死盯着驾驶座上的年轻男人。
柯愫澄解开安全带:“你先回去吧,我这边不知道要闹到什么时候。”
柯愫澄刚准备推车门,左手手腕被拉住,她回过头看向靳宥司:“怎么了?”
靳宥司没说话,神情里是说不出的奇怪。
柯愫澄不明所以,微微蹙眉再次问:“你想说什么?”
这次他回得很快,不过就一个没什么,便松开了柯愫澄的手。
柯愫澄搞不懂他,不过现在也没时间去问清楚,再不回去温随要采用极端手段了,她不想让靳宥司看到这么难堪的画面。
推开车门下了车,管家已经站在院门口等待多时。
柯愫澄没马上跟上去,而是回过头再次看了眼靳宥司,四目相对之际,柯愫澄似乎察觉到靳宥司眼神中掺着复杂的情绪,会是什么呢?担心吗?
柯愫澄收回视线,抬腿迈进院门。
被管家带着来到二楼书房。
柯愫澄推开了书房的门,走了进去。
此时温随还站在落地窗的位置,一手插在西裤口袋里,另一只手上端着一杯热咖啡。
听见身后传来动静,她没有回过身,一直盯着不远处,好半天才说:“靳家那孩子送你过来的?”
柯愫澄不意外温随知道靳宥司的存在,她不知道才奇了怪,控制欲那么强的一个人。
听到她这么说,柯愫澄只简单应了声,没想其他。
而温随也在看到楼下那车启动离开后,转过了身。
她先是上下打量了柯愫澄一番,收回视线走到书桌前,将咖啡放到桌上,从抽屉里拿出一沓照片甩到柯愫澄面前:“你自己看看吧。”
柯愫澄用不着走近,能看到桌上的一沓照片中的男主人公是谁,只是她并不认识他对面坐的年轻姑娘,也就猜不出两人的关系。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他们待的地方是大学城附近的一家咖啡店。
柯愫澄没打算拿起这些照片一张张仔细看,也不清楚温随这么做的目的。
她抬起头,看着温随:“你给我看这些做什么?”
温随并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而是转移话题道:“你觉得小贺怎么样?”
这下柯愫澄更懵了,完全摸不清头脑,是觉得有些不妙,她拧眉:“你突然提他做什么?”
温随再次转移话题,拿起桌上这一沓照片,一张一张仔仔细细的看,看得差不多了,她找出一张两个人坐在一起的照片,再次放到了柯愫澄面前的桌上:“你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吧。”
柯愫澄不喜欢温随这样吊人胃口的方式,她总是这样,其他时候也就算了,但是现在,她这么做就纯属故意让人产生胡思乱想的情绪。
柯愫澄不想表现出来,她不想让温随看懂自己的内心活动,也不想被她控制,面色平静无波澜,只是一直看着她,一句话没说。
温随知道柯愫澄现在说不出来什么,她还什么都没搞清楚,人都是懵的。
似乎觉得时候差不多了,温随靠着椅背,拿着这一沓照片,边敲击在桌面上,发出哒哒的刺耳声响,边慢慢悠悠说:“这张照片中的年轻姑娘,是他的未婚妻,那天他跟你说有事,没法和你一同回家,是和这姑娘约会去了。”
听到这些,柯愫澄面上依旧看不出任何多余的情绪:“你今天叫我过来就为了说这件事?”
“我只是想告诉你,他究竟是什么样的人,背地里做了些什么事情,你并不了解,而且看你的样子,他有未婚妻这件事,也并没有告诉你,要不是我发现了,你会一直被蒙在鼓里。”
听到温随说的这番话,柯愫澄突然想到,刚刚下车那会儿,靳宥司拉着自己的手腕,像是有话要说,他是不是已经猜到这次被突然叫回来的真实原因,他是想解释吗?那他为什么不说?
柯愫澄不懂,心脏像是被带刺的手狠狠揪起来了一样,隐隐作痛,但她依旧不表现出来,语气冷淡道:“所以呢?你想我俩分手。”
“你们分手是迟早的事。”温随很肯定的回答这个问题。
柯愫澄就用同样的语气回复她:“我们不会分手的。”
兴许是没想到柯愫澄会说这种难听的话,温随脸色肉眼可见的阴沉了下来,她骂道:“我看你是疯了,你真的喜欢他吗?就哪怕你说喜欢,你的喜欢又有多少呢?”
柯愫澄并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温随趁机继续:“我是你妈,我不了解你吗?那你可大错特错了,我太知道你缺少什么,也就知道,其实此时此刻你对他的感情依旧很淡薄,既然如此,在我明确将照片甩到你面前来的时候,你就应该站在我这边,我是你妈妈,我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不可能害你的人。”
如果真如温随所说的那样,她的爱这么的伟大,那为什么要用那样极端的手段管束自己,且一次爱都没有说过,哪怕一个微笑都不舍得给。
柯愫澄不太相信她说的话,只是反驳道:“为什么从小到大不管什么方面的事情你都要插手?就因为你是我妈?我谈个男朋友怎么了?”
温随说得很简洁明了:“我不喜欢靳家那孩子,单从他瞒着你有未婚妻这件事,我就对他没有好印象。”
柯愫澄不知道该怎么跟温随讲,又或者说她不知道该怎么帮靳宥司辩解,不是不足够信任,是这件事他的的确确没有告诉自己,但凡他透露一丁点,真的哪怕是一句喜欢,柯愫澄都会毫不犹豫的站出来跟温随争辩。
也是这几秒钟的沉默,让温随轻松抓住柯愫澄的弱点。
她说:“你们趁早分手,好给小贺个名正言顺的身份。”
再次提到这个名字,柯愫澄恍惚间想到今天下午去演唱会后台那会儿,贺融生特别奇怪,往常他不可能一直盯着自己,而下午的时候他的视线几乎放在自己身上,就像是早就知道些什么,却又十分为难。
现在听到温随这么说,柯愫澄依旧不可置信,眉心紧蹙,看着她:“你说什么?”
“五月初就办订婚宴,最近一段时间,你俩好好相处,其他的事情用不着你操心,我和贺家会安排妥当。”不是询问意见,是通知,没得商量,必须照做。
柯愫澄觉得这简直太可笑了点,她大胆猜测:“所以一开始你带着我和贺融生玩,就是为了给你挑选合适的女婿?”
温随很直接 :“没错,小贺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没有人比他更适合你。”
柯愫澄没法再在这里待下去,她和温随沟通不了,冷笑出声,转身要走,而此时书房的门被管家从外关上并上锁。
与此同时,身后传来温随极为冷漠的声音:“我既然把你叫回来了,就没打算再让你回去,那样的男人,不值得你喜欢。”
柯愫澄的唇角微微抽搐,几乎在温随说完这句话的下一秒,吼叫出来:“我和谁谈恋爱,和谁结婚,跟你有什么关系?”
反观温随就冷静太多,面对这一声吼,她神情依旧,只是告诉她:“关系大了,你不记得小时候那次,是小贺照顾的你,要不是他,她现在能站在我面前跟我闹?”
说到这件事,深埋在心底的痛彻底涌出:“那要怪,也只能怪你和我爸,护不住我,但凡我爸看重他的两个孩子,但凡你敢站在我面前,不让外婆的人把我带走,也不至于发生那样的事情。”
柯愫澄永远都不会忘记,十六岁那年的雨夜,自己被人粗暴的塞进面包车。
车子飞驰在大马路上,耳边依旧回荡着前不久在书房时听到的,外婆对温随说的话。
“我不是重男轻女,你弟弟在我肚子里的时候,因为和你八字不合,从怀上的那一刻开始你就反反复复生病,直到我把他打掉,你的身体才有所好转,而现在,在我明确告诉你,你的女儿克你肚子里的孩子,你却依旧瞒着我把他生下来,苦的是玉舟啊。”
温随反驳:“玉舟身体不好是因为他是早产儿,跟克不克有什么关系,而且我不相信谁克谁的说法。”
外婆的脸色更冷几分,就一句话:“必须把她给我送走。”
再然后,柯愫澄就被塞进了面包车。
在车启动驶离时,她清楚的看到,温随和柯闻无动于衷的站在客厅落地窗的位置。
那晚下了一场很大的雨,明明是七月份,柯愫澄却异常的冷,刺骨的寒意将人拍打在地,柯愫澄也不知道自己被带到了哪,唯一的印象是周围环境很糟糕,她大概率已经被抛弃。
直到温玉舟骑着摩托车,冒雨拦截了这辆面包车。
他那时才多大,不过十三岁,手臂上还有数不尽的针孔,有一块位置甚至还有干掉的血渍。
温玉舟和这群野蛮人扭打在一起的时候,柯愫澄的意识还不算特别清醒,上车后她就被人灌了些东西,看到那群人连温玉舟的脸都没看清,就抡着铁棍上前,将温玉舟打得头破血流。
柯愫澄的眼眶瞬间湿润,泪水像是瀑布般涌流不止,喉咙里像是卡了什么异物,让她一句话都说不出,只能无声的哭喊。
也是这时,她听到温玉舟喊道:“姐姐!你快起来!你快跑!”
柯愫澄的呼吸变得异常急促,铁棍砸在**上的声音没有间断,她尝试爬起来,好几次都没有成功,面包车的车门还被其中一个男人无情的撞上。
温玉舟的脏话声就在耳畔,哪怕他再高大,也无法与四五个野蛮人对抗。
在一声声姐姐中,柯愫澄尝试数次,终于强撑着爬了起来。
她用尽全部的力气拉开了车门,在看到其中一个男人挥起手的那一刹那,她毫无犹豫的冲了出去,挡在了温玉舟身前。
而那结实的一棍重重的打在了柯愫澄的后脑勺。
感受到那一棍没打在自己身上,温玉舟的心瞬间沉入谷底。
他翻过身看着已经倒在地上的柯愫澄,摸到她后脑勺的血,彻底崩溃大哭:“姐姐!姐姐!”
也是这时,这群人才反应过来,他们闯祸了。
被送往医院的路上,柯愫澄依稀听到耳边的争吵声,是外婆指着温随骂。
一旁同样伤痕累累的温玉舟,明明意识已经不清醒,但嘴里还在念着:“我要姐姐,我要姐姐,你们都不可以送她走,你们不能伤害她,她还小,她是女孩子,我会保护好她的,你们不能这样对她……”
柯愫澄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到的医院,手术结束后又经历了什么。因为那一棍,让她彻底失去了记忆,哪怕半年之后记忆有所恢复,也落下了严重的后遗症,她的记性很差,经常头痛欲裂,对于那晚的记忆也是比较模糊的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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