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被当成奇怪的人了吧,严厉的长兄身份换成陌生人的脸可没那么有用了。照桥心美在一旁看得有些着急,从来没有觉得自己就要快要如此保守不了秘密。
*
众人陆陆续续赶到,而她的男朋友安室透更是头一次在任何事情上迟到,在快要到和波土禄道先生的经纪人约定的时间,才姗姗来迟。
“那家伙怎么在这里。”安室透有些不满地低声问她,顺便将她拉到自己身边来。
冲矢昴假意自己什么都没有听见,只是低头继续和江户川柯南聊着天。
世良真纯观察到了两个男人之间微妙的关系。基于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样一个万古不变的公式,注视冲矢昴的眼神稍微变得友好了一些。
“实在抱歉,照桥小姐,”和她约定好在大厅见面、就带他们去看彩排的经纪人姐姐圆城佳苗,一阵小跑地到了她的面前,“今天的彩排可能进行不了了。”
“诶?是出了什么事吗?”照桥心美有些惊讶,演出就是明天了,今天再不进行彩排的话逻辑上实在说不通。
“那个人,”圆城佳苗苦笑,“就是有这样很麻烦的习惯啦,这次的原因是他新歌的歌词还没有写出来。所以必须一边对着空无一人的观众席一边创作。”
“那……我们还是回去吧?”毛利兰有些犹豫,“毕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开始彩排呢。”
“对不起大家,还以为来看彩排就可以全部人一起的。”照桥心美也有些歉意,“这样吧,既然冲矢先生这么想看,我可以把我明天的门票让给你。”
“你旁边坐的是我。”安室透暗暗提醒道。他甩掉贝尔摩德独自来调查ASACA这首歌。可不是为了和疑似赤井秀一的人共赴浪漫约会的。
“那有什么关系,”照桥心美满脸笑容,“既然关系不好,那就用一个演唱会修复关系吧。”
“喂喂,放开我!放开我!”一阵喧哗打断了安室透要说的话,只见两个保安压着一个也穿着工作人员制服的男人,即将把他从入口出丢出去。
“不用好奇,”一个相当高大的男人走近他们,“那是一直跟着波土那家伙十五年的狗仔,不知道怎么这次又混进来了。”
男人看见照桥心美后眼前一亮,随即掏出自己的名片,“布施忆康,我是波土签约的唱片公司的社长。这位小姐有没有兴趣来面试我们公司当艺人?”
“暂时没有这个意向哦,如果有一天改变主意,会首先考虑贵公司。”照桥心美礼貌地拒绝了。从小到大她已经习惯了被星探相中,可惜她和哥哥照桥信的志向确实非常不同,对舞台上的生活一点兴趣都没有。
见在她这里碰壁,男人的目光又转向她身旁的安室透,再次目光一亮:“那,这位先生呢?有这个意向吗?”
没等安室透自己回答,照桥心美下一秒就紧紧地抱住他的胳膊:“他也没有哦,除非他先摆脱掉我这个女朋友,要不然他不可能去当明星的。”
安室透似乎觉得有些好笑,但是也配合地作答,“社长你也看到了,我有一个相当黏人的女朋友呢。”
布施忆康这才发现他们是一对情侣,于是更加惋惜了,“如果你们愿意,我甚至可以让你们在一起出道。很快波土也要隐退了,公司的资源会空出来很多用在你们身上。”
铃木园子听到之后长大了嘴巴:“原来波土先生要退出娱乐圈的消息是真的吗?”
布施忆康似乎觉得自己和这对情侣还有交涉的余地,于是进一步说明道:“对的,这应该就是他最后一场演唱会了。”
让他失望的是这对情侣仍然不为所动,只是挂着如出一辙的社交微笑点头听着他许诺下未来的职业愿景。
就在他还想再做最后一次努力时,几个穿着制服的工作人员走向演播厅大门,向他点头示意:“打扰,接下来我们要进行例行的火灾隐患检查了。”
似乎是联想到波土的创作被打断后有多么难搞,经纪人圆城佳苗一下子变了脸色,试图阻止工作人员打开大门。
可惜她阻止地不够及时,下一秒门便被利落地打开。
而出乎众人意料的是,本应该在努力写词的艺术家,却孤独地吊在舞台中央的绳索上。
第19章 长崎蜂蜜蛋糕(9)
身边的三个侦探在看到尸体的那一刻便冲向舞台,当然赤井秀一伪装的冲矢昴也同步向舞台奔去。
“果然,我们身边确实很多破案狂热爱好者呢。”铃木园子发现只有毛利兰和照桥心美还留在原地,忍不住干笑了起来。
在舞台上,四个人确认了波土先生已经彻底死亡后,认真研究起来现场。
死者脚下被踢倒的椅子、舞台一侧放置着的绳索、在观众席的中央系着棒球的风筝线――现场所有的证据似乎都相互矛盾,让整个案件看似自杀又仿佛另有隐情。
世良真纯低头在一旁沉默地思索着,冲矢昴走近,“有时候人类真的非常容易被一些表面上的东西迷惑呢。”
听见身旁突然响起的男声,世良真纯吓了一跳,不知道男人怎么做到毫无脚步声地接近了她,但很快冷静下来:“看来冲矢先生已经思考出答案了。”
冲矢昴状似谦逊地指了指舞台另一侧的江户川柯南和安室透:“不只是我,相信他们也都识破了被掩盖的真相。”
见世良真纯还在努力地想清楚一切,他又提醒道:“世良同学应该相信自己的直觉。”
“我的直觉是波土禄道肯定是自杀,但是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有人会明明不是凶手却故意陷害自己……”
“我想这个问题的答案,世良同学一定明白的,”冲矢昴循循善诱地引导着她的推理思路,“是爱。”
“人们确实是会为了重要的人,做出任何事啊。”江户川柯南和安室透走向他们,柯南忍不住感叹道。
*
「莱伊是最后一个看到苏格兰的人」,这是他还是组织干部时,苏格兰死亡后上报的情报。
当他发现对方为日本公安卧底时就第一时间锁定了男人的所在之处,并且为了建立信任,向男人把自己的FBI身份也和盘托出。
如果事实真如他所上报的一样,那么也许整个事件会是另外一种不同的结局。
可惜赤井秀一不是苏格兰去世时唯一在场的人。
就在他已经几乎说服对方的时候,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门的另一端传来,他不由得回头望去,却不小心地让苏格兰按下了本已经抵在他胸口的枪的扳机。
“不要!”
天台的门被暴力地踢开,赤井秀一在那一瞬间看清了来人的身份,不禁第一次感叹命运的捉弄。
那是一贯带着兜帽,不以真面目示人的格拉帕,又或者,MI6卧底宋婵。
紧跟在她身后的是组织的另外一个高级干部波本,完全的神秘主义者,和苏格兰似乎毫无交集。
宋婵几乎是下一秒就双膝跪在了苏格兰的身旁,死死地按压住男人还在向外涌出大量血液的伤处,她的眼泪大颗大颗地滴下去,和男人鲜红的血融在一块儿,就像它们从未分离过。
*
江户川柯南像个小大人一样说出了他的推理。从各个线索来看,波土禄道都应该是自愿走上了自己设置的绞绳,终结了自己的生命。
但是案发现场还有一些别的令人迷惑的证据,直直地指向了经纪人圆城佳苗小姐,似乎是她在杀害死者时不慎留下的痕迹。
“但圆城佳苗小姐不是凶手是吗?”江户川柯南如是地质问着,“也许你已经很注意地布置现场了,可惜波土禄道先生的一小片隐形眼镜仍然遗留在了被踢倒的椅子上,这证明了他是自己站上那个椅子的事实。”
圆城佳苗失声痛哭起来,她讲述了17年前发生的意外――她怀上了波土禄道的孩子,第一次当爸爸的波土禄道异常兴奋,躲在自己的工作室没日没夜地创作着给女儿的歌曲,出于担心来找她的圆城佳苗却在来的路上流产了。
“那首歌,是ASACA吗?”照桥心美问。
圆城佳苗点点头,“因为这是我们一起决定的女儿的名字。也许是前一阵他知道了我流产的始末,出于自责又开始重新给这首歌填词,可惜――”
“可惜他写不出来。”安室透接话,冷静地回溯着发生的一切,“怎么会写不出来呢?这可是给,因自己而消失在这世界上的女儿的歌啊,怎么会写不出来呢?这样想着的波土禄道先生,在极度的内疚中,留下了一张写着「对不起」的纸条,就自杀了。”
“而你,圆城小姐,为了顾全前任未婚夫最后的尊严,决定将这件事掩盖为他杀,甚至连自己可能入狱都在所不惜。”世良真纯沉声说。
“可是到底为什么会拼写成CA呢?”江户川柯南隐隐觉得也许这和组织一点关系都没有。
“啊,这个,”圆城佳苗擦了擦眼泪,脸上露出因为回忆而幸福的神色,“因为他听到我怀孕的消息的时候,正在那家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咖啡厅(Café)啊。”
通宵写歌后的清晨,在咖啡的香味里得知自己有了一个孩子的消息,那时候的波土禄道,一定感觉非常幸福吧?
安室透下意识地看向照桥心美,她正背对着自己和被警察带走的圆城佳苗说着些什么,他突然间记起了自己在哪里见过与之相似的背影。
但他又在心中失笑,照桥心美和记忆里的那个女人即使身形尤其相像,但性格却是完全不同。
她们不是同一个人。
*
降谷零还记得诸伏景光死去的那个晚上。
他用尽了全力赶到那栋诸伏景光藏身的废弃大楼,电梯早已因为年久失修而不再工作,他飞快地跑向安全通道里的楼梯。
在他即将到达天台时,另一个焦急的脚步从后面追上来,他下意识地伸手握住了外套口袋里的枪。
“让开!”女人几乎是绝望地喊着,用力地将他向旁边一推,然后一脚踹开了天台紧锁的门。
太晚了。
一切都太晚了。
他全身冰凉,几近麻木地看着带兜帽的女人背对着他,泣不成声地对诸伏景光做着急救,接着她按下一个号码,“空助!我需要医疗救援!求求你,求求你快来接他!”
正当他想再走近些,看看能做些什么的时候,赤井秀一却上前直接挡住了他,眼神里闪烁着残忍:“格拉帕是因为喜欢苏格兰才这样的。不过是跟着自己情绪走的女人罢了。”
他机械地回答,“是啊。”
“除掉了一个叛徒,波本你不应该高兴吗?”
他的眼神和对方的眼神相对,“我很高兴,但是格拉帕似乎和我们想的不一样。”
赤井秀一依旧阻挡着他向前再迈进一步,伸手向他展示那个他熟悉的手机:“不管她救还是不救他,这个叛徒都已经活不成了。子弹正好贯穿了他的心脏呢,就为了保护这个用来传递消息的手机。”
-第一卷・完-
第20章 白色恋人饼干(1)
宋婵遇见齐木空助的那天,她差点以为自己就要这么死掉了。
从小混迹中国城的地下世界,拳打蛇头脚踢□□,没想到有朝一日被人在背后阴了一把,最后只能躺在暗巷里动弹不得。伦敦的绵绵细雨滴在她的头发和脸颊,像是在为她短暂的一生做结――倒霉的中国孤儿宋婵,最后到死都是孤单一人。
“喂,醒醒。”就在伤春悲秋了一秒后,下一刻她便被人粗暴地扇醒。
宋婵睁开眼,看见一个长相俊秀的东亚人正蹲在她面前好奇地注视着他。
长得这么帅,完全看不出来手劲这么大啊,这是她的第一反应。
“还没死呢,”为了防止再次被对方扇巴掌,她连忙出声。但是说得太快直接牵动了腹部的伤口,不禁又呻?吟一声,“这位朋友,看在我们可能是老乡的份上,可以救我出去吗?”
对方倒是露出了一个友好的微笑,在她以为他即将同意的时候,男人当着她的面拨打了报警电话。
最终她被救护车和警车一路护送去了医院,这位假老乡还仿佛好心地给她的担架搭了把手。
于是意料之中的,在她稍微可以下床走动之后,就迎接了一大批警察来做笔录。如果说通知警察还可以是一个法制社会的公民的正常反应,那么在警察说报警的先生还提到她受伤的原因也许是□□火并时,宋婵可以百分百确定对方是故意的了。
结束了笔录的她几乎脱了层皮,在鬼门关走了一遭之后,她破罐破摔地给了警察许多名字。也许鉴于她态度良好,又是受害者,年龄上也尚未成年,所以警察倒也没有为难她。
“对了,宋小姐,”一直陪了她几天的女警合上自己的笔记,“我们的记录上显示你的父亲在九年前去世后到现在,你一直是出于一个无人监护的状态。虽然还有一年你就要成年了,但是根据法律规定和你的特殊情况,你必须在一个成年人的监护下度过这一年。”
“我拒绝和一个陌生人一起生活。”宋婵面无表情地回答。
女警笑了起来,“我想你应该认识这位先生。”
她的话音刚落,一个熟悉的男人便走进病房,笑眯眯地向她招招手:“你好,小宋婵!”
“啊,你是那个手劲很大的人。”直到现在她都觉得自己的脸仿佛在隐隐作痛。
“啊哈哈,不应该是你的救命恩人吗?”男人的笑容停滞了一秒,又迅速恢复,他伸出手,“齐木空助,今后就是你的监护人了。”
宋婵打量了他伸出的手几秒钟,然后审慎地只轻轻地握了握他的一根手指。
齐木空助:“……”
“看到你们相处的这么融洽,我就放心了。”女警是可以当她妈妈的年纪,似乎很是受不了这样温馨的画面,甚至还红了红眼睛。
*
宋婵遇见照桥心美那一天,她收获了人生中第一个女性朋友。
一开始她以为齐木空助作为她的监护人这件事,只是生命中多了一个可有可无的人。毕竟哪个事业有成的成年人会有精力事无巨细地监控着一个可以称得上陌生人的女孩。
但宋婵错地非常彻底――即使齐木空助没有精力,但是作为一个天才发明家,他可以全方位地将监管她这件事自动化。
在她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在一年内恶补高中知识、考完所有需要的A-Level(英国高考),她终于收到了她的大学通知书:伦敦政治经济学院,社会学。
结识照桥心美实际上不是齐木空助的安排,对方一眼看见教室里另一个东亚面孔就眼神一亮,迅速在她身边坐下,伸出了友谊的橄榄枝。
她们彻底地熟悉起来,是在几节犯罪学的课后。大约是和英国警方合作,选修了这门课的学生都可以享受现场跟着警察处理警务的体验。
宋婵第一次坐警车和警察一起巡逻的时候,照桥心美注意到她的不自在,于是关切地问道:“是害怕等下会碰到罪犯吗?”
“倒也不是,”宋婵老老实实地回答,“就是第一次在没犯罪的情况下坐了警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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