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摸鱼的第十一天
先开火热锅，在锅上均匀地涂上牛脂刷过一层后，再放入切成薄片的和牛。
牛肉与油脂的亲密碰撞下，滋滋作响。
在肉上轻撒一层白砂糖，待煎烤入味后再加入适量的酱油和酒，随后依次加入葱、老豆腐、食物海带结、香菇、金针菇、大白菜和山芋粉丝，最后再放入一坨小蓬蒿，盖上盖子焖上三分钟。
Rye手上拿着一本食谱，按照上面描写的步骤一一对应。
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Chivas看着有些想笑，不过也知道自己才是罪魁祸首。主动走进厨房拿来了两个小碗，然后分别在碗里敲下一颗无菌生鸡蛋，用筷子充分搅拌均匀，待到蛋清不失粘稠口感时才停了下来。
这边准备好了寿喜锅的灵魂蘸料，剩下的就是等待出锅的时间了，在这个过程中，刚才空腹喝酒胃里的不适感愈来愈强烈，像有一团火在灼伤一样，让她更倍感烦躁。
Rye拿来一杯新鲜榨好的葡萄汁，轻轻搁到她面前。
「既然胃不舒服，就不要加冰块了」从她抬头的眼神中看出了她的意图，他嘴角勾起，语气很温和。
她平时是不会买这些水果放着的，也不知道这人啥时候买来的葡萄。
喝果汁的空隙里，锅里的食材也已经可以吃了，掀开盖子，可以看到蔬菜的汁水充满锅中，空气中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Chivas率先挑了自己喜欢的食材来试试味道，吸满汁水的香菇肉质肥厚细嫩，吹了吹热气吹凉一点后，一口咬下去，香菇独特的香味和鲜美的汁水在舌尖上溢出。
肉质紧实，色香味俱全，唔，不愧是她的最爱，简直好吃的不得了。
不过其实也有那么一瞬间，她也怕第一次弄寿喜锅的Rye不能把控好火候，没把她的菌类煮的熟透，从而把她给送进医院的。
Rye见她面色无异，也跟着夹起一片牛肉，放入碗中裹上鸡蛋液，送进嘴里仔细品尝。
牛肉虽然切得薄，边缘处连着半透明的筋，但还保留了口感，软而不烂，一口咬下去肉香就涌上味蕾，混合着鸡蛋液的清甜味道，嚼起来很有嚼劲。
Chivas吃得很满意，觉得还是Rye有可塑造性，让Gin做顿饭。就像是架把刀在他脖子上要他戒烟一样。
正吃着，一片裹好鸡蛋液的牛肉放进了盘子里，推到她面前。
“试试，这个口感不错。”
Chivas抬眸，瞧着他像没事人一样继续用餐。头顶上的灯照射下来变得格外明亮，那样的光线照着他眼瞳里墨绿色的色泽，漂亮得不像话。
她眨眨眼，吃下那片送到盘子里的牛肉，入口无比顺滑，超级满足。
温热的食物下肚后，那股尖锐的疼痛感得到了缓解，胃里开始变得暖洋洋的。
吃到八分饱时，Chivas才放下了筷子，摸了摸微鼓起来的小腹，有些困恼。
最近好像吃得比平时多。
她看向Rye，有些不确定的发问：“Rye宝贝，你说我是不是要克制一下，再这么无克制地继续吃下去，身材会走样的吧。”
Rye闻言，侧眸看她，搭在桌子上的指节轻微点动几下。
面前女人的一双含水眼就这么看着他，微卷的长发因为吃东西被盘了起来，露出了线条优美的脖颈，单薄的布料包裹着曼妙纤细的身姿，曲线玲珑。
“不用，你一点也不胖。”他长腿折叠，背靠着椅子，动作有些慵懒，但神情却颇为认真。
这是他多年面对老妈的回答经验，况且，他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
她的肉其实都长在了该长的地方。
得到了满意的答复，Chivas心里一阵愉悦，想到久坐不利于消食。于是她站起来在客厅里四处走了走。
——
Rye洗完澡出来，坐在桌前看电脑，等到敲到最后一个按键，时间也已经过了凌晨一点。他按了按有些胀痛的眼睛，脱下衣服准备上床时，手机轻微震动，是Gin发过来的信息。
不过上面的任务内容似乎他没有什么关系，哦，也不对跟他的性命有关。
他没忘记，住进Chivas安全屋的第一晚，所接收到的注意事项，她最特地强调的一点，就是绝对不可以打扰到她的睡觉，Gin这次还真是给他出了个难题。
估计Gin也知道Chivas绝对烦人吵她，睡觉会关静音这个习惯。
Rye斟酌片刻，觉得如果耽误了任务他也是难咎其责，重新穿上衣服后走出卧室，来到Chivas卧室的门口。
犹豫再三，还是抬起了手。
“咚咚咚——”
突如其来的敲门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
不多时Chivas被这有节奏的敲门声吵醒，眼睛艰难睁开一条缝，四周黑漆漆的，一缕月光从厚重窗帘没拉好的缝隙中投进来。
再看摆在床头柜上的时间显示屏，凌晨一点半。
夜深人静，只余下砰砰砰的敲门声。
Chivas没穿鞋就直接光脚走过去，睡眠的突然中断让她头痛欲裂，心情极度不爽到极点。
随着眼前房门的打开，一把枪就这么顶到了Rye的头上，不由分说的。
“Rye宝贝，现在你最好能给我一个不一枪崩掉你的理由。”她的嗓音带着浓浓的倦意，不像白天表现出来的那么温和，眼神冷冽，眼底冰寒一片。
他一动，浑黑的枪眼就压近半分，Rye只得无奈地晃了晃手里拿着的手机，屏幕上显示着Gin刚发过来的简讯。
【弄醒Chivas，立刻前往美国。】
“我也是很惜命的，不过这次Gin直接把任务发到我这里来了。”
他的嗓音很低沉，语调冷静地解释着，脸上也没有半点慌张。仿佛笃定了她不会真的摁下扳机取他性命。
Chivas快速扫过一眼信息，视线重新回到他脸上，看着这张好看的脸，起床气也消了大半。虽说还是有点不爽，还是收回了枪，转身回房开始简单收拾行李。
这次的任务地点是美国纽约，他们搭乘了今天最早的航班抵达，飞机降落后，尽头灰色的天空上还点缀着几颗稀疏的晨星。
从航站楼出来很久才打到一辆车，Chivas打开手机查看酒店，发现这个点的大多数酒店都是满房状态，不然就是不到入住时间拒绝入住。找了半天勉强才找到一家还有空房的，还只剩下了最后一间单人房。
她没有犹豫，手指一点，立刻点击预订。
又不是没睡过。
来到酒店，Chivas发现这家酒店的规格不是很大，配置甚至比不上她之前住过的所有酒店，条件也不是很好，桌椅和床架都是一样的老旧，就那一张的单人床，还特别的狭小。
摊开行李箱拿出睡裙，丝毫不避讳房间里第二人的存在，当着他的面就脱下了身上的衣物随意搭在椅子上，换上睡裙便直接上床歇息了。
Rye就倚靠在墙边站着，在她换衣服时略微避开了视线，沉默寡言站到最后发现，她还真的是没有对他今晚的归属做出安排，眉心跳了跳。
他总不可能在她清醒的状态下还跟这个女人睡在同一张床上，而这个房间简陋的配置，别说打地铺了，连多出的一床被子都没有。
也不是没办法，好歹还给他剩下了一张椅子。
第12章 摸鱼的第十二天
沾上枕头睡了不够两小时，Chivas是被附近街道里似乎是一群闹事的人嚷嚷的叫唤声给吵醒的。这酒店条件那么简陋也就算了，这隔音怎么也那么差。她烦躁地翻了个身，顺道卷起被子把头给蒙住了。
然而这并没有多大的作用，那些噪音还是穿透力极强地钻进她耳朵里。一来二回的，直接把她的睡意整得全无。
心情也变得极度的差，只要有个宣泄口就会被激发出来。
她连衣服都没换，打开房门直接走出了酒店，寻着声源处慢慢地走近。在经过一个拐角时，不经意一抬眼，居然还让她发现了起床时不见踪影的Rye。
一开始是注意他那一头漂亮的长发和针织帽，在这异国街道上特别的显眼，所以就留意了一下。
而后远远看到他和一个不认识的女人并肩走出了咖啡厅，似乎聊得极其的投机。
转念一想Chivas就暂时把吵她睡眠的人士抛在脑后，没还等她继续走近，Rye已经察觉到她的存在。
不过在Chivas靠近他们时，听到的就是这么一句地道的英语。
“Is that so?（真是那样的吗？）”
漂亮知性的女人，看起来二十四五岁左右。金黄色的短直发，妆容精致，一条勾勒身材的红裙配上风衣外套，就是鼻梁上架着一副很老旧款式的眼镜，与整体的气质和穿搭不太相符。
这般熟练的语气与互动，怎么说也不像是刚认识不久的路人。
她的拇指和食指的夹缝衔接处还有食指的左右两侧都有茧子，说明她可能长期握枪和练习扣动扳机。
美国人，似乎还与Rye关系匪浅，Chivas一步步地将这些信息碎片拼凑在一起，开始在记忆中搜寻当初在电脑上看到的资料。
觉察到有人的靠近，那个女人下意识地抬眸，发现站在面前的Chivas时，突然后退了一步，咬了咬唇。
明明身体在回避，但眼睛却还是紧紧地盯着她。
Chivas的眼里闪过一丝饶有趣味的光，眉梢微挑。
果然是像只受惊的小刺猬一样可爱的应激反应啊。
Rye拉着女人的手腕往身后带了一下，轻声说：“Chivas，她是我的前女友，买咖啡时我们刚好碰到。”
Chivas盯着她观察了几秒，脑海里迅速地调出了之间无意中在电脑上看到的，关于面前这个女人的资料。
“FBI的茱蒂·斯泰琳搜查官？”
话音刚落，这一瞬间空气都好似降了几度。
Chivas撩了下头发，不紧不慢地抽出绑在大腿上的那柄手枪：“Rye，你亲爱的前女友这身份可不兴说啊。”
茱蒂感觉一股凉气顺着脊柱冲上了脑壳，不知所措地看向Rye，却见他沉默着，脸色也变得异常凝重。
Rye此时的脑子里呼吁而出一个可怕的设想。
没得到男人的眼神，茱蒂又将目光重新移回她身上，眼前这个组织的女人在见她的第一面，就一针见血地说出了她的身份。那么这是不是意味着FBI的信息库已经被组织攻破了。
她下意识地要从腰后掏枪，Chivas比她更快地挪动枪口，毫不犹豫地扣下扳机，直接就对准她的肩膀处开了一枪。
鲜血染红了外套，与裙子的颜色融为一体，茱蒂捂着潺潺流血的伤口，那只胳膊痛得几乎要失去知觉。
“Rye宝贝，还不过来吗？你现在的一举一动，每个动作都很关键喔。”
这一句话传到Rye的耳朵里就仿佛是在问，茱蒂和她，是选择站在谁的对立面。
当然可能还有更深层的意思，他不敢细思。
微风拂面，卷曲的发丝掠过红唇，随性又慵懒。
无论是茱蒂的眼中，看着Rye时浓烈的情感和爱意，还是刚才开枪时Rye想用身体替她挡子弹的下意识反应。这种举手抬足间不经意的维护之意让她心头兴起一种奇怪而又难以言喻的感觉。
她不是很喜欢这种情绪的失控，所以在Rye一步步走到她跟前时，就毫无征兆地上前勾住了他的脖子，把脸埋在男人的颈窝，稍稍踮起脚尖，一口含住了他的喉结。
感受着喉结被温热包裹，不受控制的下滑滚动，舌尖舔过喉结的瞬间，一片酥麻。
Rye 没想到她会突然这样，下颚线瞬间绷紧，眼睛闭上又睁开，胸腔里的那颗心脏跳得不成章法。
他的手贴上她的后腰，声音暗哑：“Chivas，别闹。”
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在场的人都听到。
茱蒂微僵，持枪的手举起又垂落，脸上却难掩落寞，在和Chivas眼神触碰的一瞬，又欲盖弥彰地移开。
Chivas最后仰起头轻轻咬了一下他的下唇，才将将放开他。
“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我会处理好的。”
Rye声线不冷不淡的，并未作过多的解释。Chivas垂下眸，眼底兴色颇浓，唇角一点点弯起。
她确实是故意在茱蒂面前勾引Rye来刺激她的，若Rye还想继续在组织待下去，就不会拒绝她。
“那Rye宝贝，你顺便也把附近那几个叽叽喳喳吵得要死的人一起给处理掉吧，我要回去继续睡觉了。”Chivas轻勾唇，递了个眼神给他，头也不回地按原路返程。
待她走远，Rye重新回到茱蒂身边，简单查看了一下她的伤口情况后，从她风衣的口袋里抽出手机，拨打电话给FBI总部，申请派人过来接应和处理一下闹事的人。
妥善安排好相关事宜后，他将手机重新塞回茱蒂手里，站起来，便打算转身离开。
茱蒂在他转身要走的那一瞬，突然伸出手，拽住他的衣摆，抬起头：“秀，你会不会对她……”
她的眼框有点泛红，即使已经很努力地在忍耐，但声音还是控制不住的发颤。
出于女人的第六感，她心里有种直觉，Rye会对那个女人产生超出任务对象的情愫。
他垂眸，沉默了半刻，却没有正面回答：“茱蒂，过去的就让它结束吧，我还有重要的事情没有完成。”
说完后他没再停留，转身往外走。
注视他离开的背影，茱蒂的手指不由地收紧，随即又无力地松开。
从Rye避开这个话题那一刻起，答案或许就已经摆出来了。
他心虚了，他自己也不能确定，甚至都不敢保证。
Rye回到酒店时，在楼下的便利店买了点水果和热的食物打算当作中午的午餐。拉开门，发现Chivas还是倦得不行，已经又躺在了床上，见他回来也没什么特别反应。
“要吃点樱桃吗？”
那个老板一个劲儿地推销说这是今早刚空运过来的布鲁克斯樱桃，属于樱桃里的稀有产品，硬度高，口感非常好，购买即可在店帮忙去核和清洗，很多女孩子都喜欢买来吃。
Chivas眼前一亮，爬起身来：“我来尝一下。”
眼前的樱桃色泽鲜艳，个头饱满，一口咬下去肉质丰满肥厚又非常的脆甜。
“挺不错的，”她又拿了一颗，指腹沿着他的手腕儿似有似无地摩挲一下，“想知道我是怎么发现她是FBI的吗？”
Rye顿了一下神。
她朝他勾了下手，他倒也配合，俯身，直到她贴着他的耳朵懒懒道：“我黑进FBI的信息库时看到的，我的记忆力挺不错，把那些人员名单都记下来了。”
她离他很近，说话的时候温热的气息轻飘飘地撒在耳畔，Rye闻言一僵，同时掩在头发里的耳尖不可控制地微微泛红。
Chivas轻轻拨弄他耳边的发，低低笑了一声，把另一只手上的樱桃用唇衔着，然后揪住他的衣领，红唇凑过去吻他，柔热的舌勾着樱桃肉卷入他的唇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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