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哑石——矢青渡【完结】

时间:2025-03-25 14:42:33  作者:矢青渡【完结】
  一切尘埃落尽后,虞潋看向留青。
  留青依旧在看着她,没有移开过眼。
  平羌渡在江边一处角落里,前些年修缮后一改旧貌,由原先的烂泥地变成了一条古朴大气的回廊。
  渡口上有小游轮,一百块钱一趟,赶在冬季海鸥来时还可以去江中心喂海鸥。
  每晚的烟花秀是平羌渡的保留项目,一般会持续五分钟左右,若是周末则可能长达十分钟。
  等到虞潋回过神来,留青已经抱着猫站到了她的面前。
  虞潋问:“你养的猫?”
  留青低着头轻轻抚摸过黑猫润滑的皮毛,然后抬头对虞潋点了点头。
  他用手语说:“它叫小鱼。”
  小鱼是一只黑猫,是虞潋走后的第二年留青在瓦刻门口捡到的一只小猫。
  那天下着大雨,留青撑着一把伞准备出门买点东西。刚推开门,就看到廊下一只脆弱的小猫在小声地喵喵喵。
  它可怜的样子让留青想起第一次见虞潋时她的模样。留青把它抱了回去,一直养到了现在。
  在每一个想起虞潋的深夜,他只有靠着小鱼才能汲取到一丝温暖。那个时候他总在后悔,如果当初没有那样说,现在他们过得就是两人一猫的幸福生活。
  虞潋走上前轻轻挠了挠小鱼的下巴,小鱼昂着头,对着虞潋甜甜地喵了两声,把虞潋的心都叫化了。
  “好可爱。”
  虞潋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她抬起头望着留青笑眯了眼。
  小猫濡湿的舌头轻轻舔过她的指尖,温热又湿润。这是一种奇特的体验,虞潋从未体会过。
  她的视线从小猫身上移到抱着猫的手,脑海里不受控制地想:“留青被我咬手指的时候也是这样吗?”
  留青抱起猫主动走到一处僻静的地方,沉默地等着虞潋追过来。
  虞潋问:“你怎么突然养了猫?”
  留青回:“你走了,我想要一点温度。”
  留青讨厌冷冰冰,也厌恶安静。他希望他的世界里永远都能有一个温热的人热闹地和他交谈。
  “温度?”虞潋不解地问,“什么样的温度?”
  留青想了想用手语说道:“呼吸声以及活着的存在。”
  他将猫放到猫包里,然后站起身来把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外套下面是一件单薄的里衣,他将领口往下拉了一下,走到虞潋的眼前。
  在留青的喉结下,纹着一个由线条组成的蝴蝶。随着他的呼吸,蝴蝶也展翅又收翅,不断循环着。
  他的呼吸赋予了蝴蝶生命,每一次生命的延续都是蝴蝶翅膀的震动。
  “活着的生命。”留青说。
  在奶奶去世后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他曾一度萌生了死意。于是颓废度日,得过且过。
  但就在他决定自杀的前几天,虞潋突然来访。望着同样死寂却又年轻的眼睛,留青退却了,他可以离去,但她还年轻还有很多可能。
  留青想让她好好地活。
  虞潋沉默。
  她很想告诉留青其实人都是怕死的,但是她无法说出来。或许是因为她曾经不经意看见的留青日记里写的话,又或许是怕他突然变成蝴蝶就此离去。
  “留青。”虞潋轻声叫着他的名字。
  留青点了点头。
  他无法应声,只能轻轻地牵起虞潋的衣角晃了晃。
  她最后只说:“你的猫真可爱。”
  留青牵起嘴角朝虞潋笑了笑:“是,它很可爱。”
  虞潋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快九点了。她蹲下来隔着猫包的透明层逗了逗小猫说:“时间不早了,我要回去了。”
  留青没留她,他用手语比了一下:“明天你来吗?”
  虞潋回过头对他挥了挥手做了个拜拜的动作。
  “明天老赵见。”
  虞潋转身却并没有离开,她找了一个角落坐下来发着呆。偶尔看一眼那边的留青,然后心乱如麻。
  她轻轻摸了摸自己的心跳。
  它在自作主张地爱一个人。
第12章
  chapter 12 被时间困住的人……
  虞潋沉默地看着留青。
  留青抱着猫漫步在公园里,他没有为任何事物停下,只是沉默地走。偶尔留青逗逗小猫,侧耳倾听猫猫小小的叫声。
  没有虞潋的日子里,留青就是这样沉默地过来的。
  他的世界里没有声音,也没有任何活着的存在。好在从前有虞潋,现在有一只叫小鱼的猫猫。
  留青,为什么你总是让我放不下?
  虞潋悄声问自己却怎能也找不到答案。
  远远地缀在留青后面,陪他走过江岸,虞潋本想回去,但却发现有个穿红裙的女人径直往留青面前走去了。
  虞潋认得那个女人,四年前她就在追求留青,没想到现在还没有放弃。
  她不再去看,匆匆转身离开了。
  回去后,虞潋趴在床上翻开自己的本子在上面写:
  我太想忘记你了,越是这样,记忆里的风暴便越滚越大。
  ——于是我离你越远,离你就越近。
  写完后,虞潋将本子放在枕头下。她头枕着岁月,脑海里不停地往后倒退。
  江依白感觉到虞潋身上的悲伤,她悄悄打开床头的灯问虞潋:“怎么还不睡啊?”
  虞潋叹了一口气说:“睡不着。”
  江依白坐起来看着虞潋问:“怎么了?”
  虞潋沉默了一会儿才说:“今天我见到了一个人。”
  “你哥吗?”江依白问。
  虞潋摇了摇头说:“不是,是一个喜欢他的人。”
  “我第一次见她的时候是在留青的刺青店里。她是来找留青的。”
  那个女人穿着一条显眼的红裙,推开瓦刻的门,随着风铃声走了进来。
  那个时间留青正好出门去了,只留下虞潋一个人在店里。她扬起一个笑问:“你好,请问是来纹身的吗?”
  “不是。”那个女人轻瞥了她一眼说,“我找留青。”
  “他不在。”虞潋咬了咬唇说,“你先回去吧,等他回来我会跟他说的。”
  来找留青的女人很多,眼前的人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但虞潋就是觉得不舒服。
  她不想让留青见任何一个对他别有用心的女人。
  “你是她妹妹?”女人的眼光直白且犀利地看着虞潋。
  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自己赤裸裸地站在女人的目光下。
  女人从包里翻出个烟盒,随手拿出一根烟在手上拨弄着。她的目光从虞潋的身上移开,转而打量起店内的布局,但没一会又百无聊赖地看向了虞潋。
  “她的眼睛是一面镜子,正面的她光鲜亮丽,反面的我狼狈苟且。我毫不怀疑我所有的不堪与私欲在她的眼里一览无余。但她什么也没说,只是坐下来点燃了那根烟。”
  从女人的眼里,虞潋看到了自己对留青毫不掩饰的占有欲。她敛了敛目光,埋头避开了和女人的对视。
  烟雾从女人身上升起,犹如一道天堑横在两人中间。女人不再说话,她边看虞潋边吸着烟。
  “烟雾模糊了我们的界限,我看不清她的样子,但我有点怕她。”
  那种怕没有缘由,只是突然就生在虞潋的心里。她的心跳惴惴不安,却只能沉默着给留青发了一条消息让他快些回来。
  四年过去,虞潋已经不太能记得女人的长相,但那条刺眼的红裙和眼睛却始终都忘不了。
  “今天远远地看到一个穿着红裙走向留青的身影,尽管没看清她的样子,我也知道那就是她。”
  只有她才会让自己如此恐慌。
  留青回来得很快,他匆匆忙忙拉着女人进了另一间屋。对于他们两个谈话的内容虞潋并不知情,她只是坐在那里沉默地看着那扇门。
  虞潋有些怕女人把自己对留青的心思说出来,但好在那天女人离开后,留青并没有什么不妥,待她依旧如从前那样。
  虞潋不愿意再见到她,不愿意再让留青知道自己还偷偷喜欢着他。
  江依白安静地听着虞潋的叙述,偶尔插两句回应,大多数时候只做一个倾听者。
  等到虞潋说完后,江依白才说:“其实你不用想太多啦!虽然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我能感觉到留青其实是在乎你的。”
  虞潋小小地笑了笑:“他在意的不是我,而是他妹妹的身份。”
  江依白小声嘟囔了一句:“可以我觉得不太像啊?”
  两人交谈中,虞潋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她打开一看居然是留青的消息。
  留青:[回去了吗?]
  虞潋:[嗯,已经躺在床了。]
  虞潋:[你呢?]
  留青对面的女人看他拿着手机发个不停,烦躁地啧了一声。
  留青:[还没有,不过快了。]
  “你到底还谈不谈了?”女人不耐烦地问,“我一会还有场约会,你别耽误我时间。”
  留青退出微信,来到他平时交流的软件写:“你说吧,我在听。”
  女人将手上的一沓资料推到留青面前:“喏,资金流向。”
  留青委托女人帮她资助了几个聋哑小孩,主要是出资给小孩们配助听器、帮助他们适应声音以及发声教学。
  原本留青以为自己是天生就不能说话的,后来他才知道原来只要在他小的时候佩戴助听器是有可能说话的。
  留青在外奔波的时候,他见到了很多个像他一样的小孩,因为家里各种各样的原因,没有办法听到声音说出话。
  偶然得知女人是慈善组织的工作人员后,留青就委托她帮助自己选择一些符合条件的小孩进行资助。
  女人往椅背上一靠说:“这个月的支出主要是配了两副耳机,还有上个月那个小孩的培训钱。”
  留青翻开资料,上面详细记录了小孩的信息,还有各项支出的账目。
  他点了点头。
  “下个月的钱我一会给你。”
  “不急。”女人疑惑地看着他,“我一直有个好奇的点,你哪里来的这么多钱?”
  留青无辜地摊开了手,然后写道:“有人要给我,但我不想收。干脆就给有需要的人吧。”
  女人嗤笑一声:“想不到居然还会有人主动给你送钱。”
  她看了一眼震动的手机笑了起来:“看吧,有人已经等不及开始催我了。没什么问题的话我先走了。”
  留青点了点头,女人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留青抱起猫包,开始往回走。到家后,给虞潋发了一条微信。
  留青:[我到家了。]
  留青:[你早点睡。]
  留青:[晚安。]
  虞潋看着手机上的消息犹豫了很久还是没有回复。
  她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安稳,隐隐感觉到枕后的本子在戳着她。
  虞潋爬起来回复了留青一句:[嗯,晚安。]
  她再躺下来时终于没有干扰她的东西,很快虞潋就睡了过去。
  半夜她又梦到了那个女人,没有她清晰的样子,只有一条刺眼的红裙。站在角落里看着女人张扬的样子,她难得生出了一种名叫嫉妒的情绪。
  第二天清晨,虞潋没醒得来。难得的周末她赖到中午才勉强清醒了些。
  睁眼就看到留青的消息。
  留青:[中午就去老赵,可不可以?]
  虞潋看着早上六点发来的消息沉默了一会,只能感慨一句他是真自律啊,周末都能早起。
  虞潋:[行吧。哪里见?]
  过了一会儿留青才回复。
  留青:[你来瓦刻。我有个单子,结束后一起过去。]
  虞潋站在瓦刻门前的小桥上,隔着江水看着她曾经生活了三年的地方。
  瓦刻的屋檐下挂着两盏有些褪色的灯笼,门外的布局依旧如从前,只是屋旁的桂花树又长粗了一些。
  虞潋走进,无视门上挂着的“明日再来”的牌子,推开门走了进去。
  她自顾自找了个沙发坐着,等留青出来。
  留青戴着口罩从纹身屋里出来时,愣了两秒,他冷淡的眉眼一点点变得热切起来。
  留青摘下口罩朝虞潋笑了笑,他举起手像是要说些什么,但还没来得及比划出来,就被他身后的人打断了。
  “师傅,你看我这个明天纹得完不?”
  留青这次的客户是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男人挺着一个硕大的啤酒肚跟在他的身后,将他衬得更加清俊出尘。
  留青看了一眼图纸后在手机上写道:“可以。”
  男人的纹身是一整条手臂的青龙,这是个大工程。留青花了两天的时间才纹了一半。
  男人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笑着说:“那就好。下午还是两点半吗?”
  留青点头。
  等男人离开后,虞潋才走到前面去用手语问留青:“现在就走?”
  留青无奈地摇了摇头:“你再坐一会,我要去把屋子收拾好。”
  虞潋跟在留青的身后进了纹身室,以前留青忙起来的时候,基本上都是虞潋帮他一起收拾的。
  推门,进入,看了一圈。虞潋蓦然发现,整个瓦刻都维持着她离开时的样子。时间似乎在这里凝固了,不再走动。
  岁月匆匆蹉跎而过,但似乎总有人留在原地。往前是看不到头的未来,往后是放不下的过去。干脆就留在了原地,哪管什么东南西北的人来人往。
  她的手紧紧握成拳,眼眶却泛起了红。
  留青背对着虞潋,并没有感觉到她的存在。突然伸出一只手夺走了他手上的颜料罐子。
  “还是老地方吗?”虞潋问。
  留青笑着点了点头。
  虞潋按照留青原先的习惯将东西一一整理齐,再抬头时,留青正用他那双含情眼一错不错地盯着她。
  虞潋疑惑地:“怎么了吗?我没放对地方吗?”
  留青笑着比划道:“没有。只是没想到你还记得这些。”
  虞潋讪笑两声,生硬地转移了话题:“我饿了。”
  “那走吧。”
  留青并不紧逼她,他走出去将“明日再来”的牌子取下来,又取出一串斑驳的风铃。
  留青将风铃在虞潋的眼前晃了晃,似乎在说:“你还记得它吗?”
  那串风铃是某次他们一起去逛夜市时,路过一个套圈的小摊,留青给虞潋套上来的。
  那串风铃一开始在家里吃灰,后来虞潋突发奇想要把它挂在瓦刻的门上。这样一来,每次她回来时,一推开门留青就会知道了。
  于是在虞潋离开的四年后,每次风铃想起时,留青都会不由自主地看向门口,期待着他的小姑娘能够走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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