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欢怎么装?赶明请个师傅来家里瞧瞧。”柯遂后靠着墙,抓住她两根手指。
“可以考虑,就过完年吧。”
怀宁轻轻歪头,未摘的鹅黄色围巾上面,一对眼睛对着他眨呀眨。
她学习和模仿能力向来强,特别是模仿他。
“你说的。”柯遂的注意力从她的手指上移开,他抬眼,“怀宁,我信了。”
“我说的呀。”
怀宁弯起眼角,笑得发自内心。
下一秒,手被拽了下,失去平衡,她扑向他胸口,不经意间环住他腰身。
他托起她的下巴,垂头去寻她的唇。
第二次接吻,柯遂明显没像第一次一样给怀宁冲缓的时间间隙,他直奔主题,很快呼吸交错间响起细细碎碎的水声。
“柯…唔…围巾。”
怀宁去拉他隐隐有向上趋势的手。
柯遂便三下五除二地把缠在她胸前碍事的布料解了,揣进大衣口袋。
口袋空间浅,掉出半截,黄色羊绒耷拉在外,一时间失去了蓬勃色彩。
同它被剥夺主动权利的主人一样。
好半天后停下来休息的怀宁抿了抿嘴巴,哀叹:“口红没了。”
柯遂把她卷到肋骨处的上衣整理好。
“你在减肥?”
腰上一点肉都没有。
怀宁也说没有。
她不仅没瘦,昨天称体重发现还胖了四五斤。
忽地想起小野说过的话,她声如蚊呐:“可能不在那……”
“不在哪儿?”
柯遂没懂她又在害羞什么,视线往下了些,瞧见她那里正剧烈起伏,按了按她的耳垂,“什么都敢说是不是?”
他轻轻笑,声线莫名有点迷人,怀宁其实很受不了柯遂在她耳边吐气,痒得连咽好几下唾沫,偏还想装出理所应当又凶巴巴的模样:“不能说?”
柯遂敲敲她的额角,“说吧,早晚要收利息。”
“想吃什么?带你去。”
——
然而事实证明,下楼是件错误的事。
圈内明星买房子住这种事,很大程度上靠口口相传,彼此做邻居的概率很大。
京西府郡显然是个不错的选择。
于是正值晚饭点,他们在路上遇见好几位圈内人士。
其中大多只对同为房主的柯遂熟知,每遇到一位,柯遂便很是大方地介绍说这是尚未公布在外的女朋友。而怀宁因为要出门早全副武装,她又不主动摘下遮盖物,大概没一个认出她是谁。
柯遂给怀宁转述了纪泉泽今天说的话,提及找时间和颜笑商量,却叫怀宁想到另一个问题。
她之前签订的五年合约马上就要到了,来接她那天,不知颜笑是忘了还是怎么,提也没提。
另外,最初那两年,颜笑明确对怀宁说过在最关键的上升期,cp可以炒但恋爱需谨慎,如果有了必须得提前知会她一声。
所以怀宁未知,假若将她和柯遂在一起这个消息告诉颜笑,她会报以如何态度。
“等过些天我开始工作,有机会去找她商量一下。”怀宁按了按十指交缠的另一只手,“《无影无声》的首映,你要不要来看?”
“喔,那会采访我?我该说是你的谁?用什么身份?”
“朋友?”
“可我不喜欢撒谎。”柯遂微叹口气,像对地下男友这身份很委屈似的。
“那怎么办?你要不别去了?”怀宁有些为难。
“你的第一部 电影,看还是要看的,不发言就好了。”
他故意把话说得酸气十足,怀宁很配合地回话:“暂且委屈你一下哦。”
她去揉他的头顶,手臂收回到一半,柯遂接过放到他的脸颊上,“怎么不揉这里?”
“你……”
怀宁愣了瞬,紧接着笑起来,她心想柯遂还有这种癖好。
“你没睡着?”怀宁脸色突变,推他一下:“柯遂,你该不会根本没醉吧?”
4021里,待柯遂合上眼皮,她虽然没能问出想问的话,但的确拿双手丈量了一圈他的脸有多小。
“我真喝了酒,只是不像你,喝完就容易忘事。”柯遂抬起她包在他掌中的手,指向眼下:“是谁前一天晚上还在说想亲来撩我?”
怀宁喝醉很容易神志不清,但记忆不会丢,事后只要有人提,她就能想起来。
“好在我习惯了。”
“没忘,我现在想起来了。”
怀宁哼唧唧,几分羞怯地躲到他怀里,她就没有能瞒住,不被他知道的事。
柯遂紧了紧大衣裹住她。
半响后,怀宁抬起头,“我好像听到谁在喊我。”
第31章
我好像一直放不下你
“我好像听到谁在喊我。”
怀宁退回两步, 去寻找声音来源。
天边擦黑,昏黄路灯一盏盏亮起,几步之外, 三个相携飞奔而来的身影逐渐在视野中清晰起来。
“怀宁姐!”
稚子一手拉着狗,一手半拖个人。
怀宁看清来人,惊讶道:“你怎么在这儿?”
“小野来找我玩,我们俩一起遛狗呢。”稚子往后撤, 怀宁才看到小野站在后面,难得没打招呼,而是眼神游离在她和柯遂之间。
稚子同样去看与她失去安全距离的柯遂, 兴奋神情难掩。
“柯遂也在这里住,真巧。”轮到怀宁解释。
“姐。”小野忍不住先开口问:“你和柯遂老师是在谈恋爱吗?”
怀宁笑着点头。
稚子忽地尖叫一声, 扭头对着小野疯狂寻求认同:“你看吧, 我就说了!我说他们俩会在一起吧!”
小野身子一抖,差点要翻白眼, “你吓死人了。”
怀宁也没想到稚子会是这样,可能算惊喜的反应,转头询问柯遂,他也做出个不懂但非常理解尊重, 甚至可以说是满意的表情。
稚子自觉失态,慌不迭地转换表情, 有些难言, “不好意思啊怀宁姐,我也是你俩cpf。但我发誓,绝对不是因为这个才做你的化妆师要趁此接近你的!”
怀宁被她表忠心的话逗笑。
怀宁大概明白,稚子能住在京西府郡,对一个化妆师, 还是个“有挑选原则,不是谁的活都接”的化妆师来说很难,既然这样,她家里条件必定不错,自然没必要做出借机接近自己那种事。
怀宁的笑还没收,柯遂就在一旁饶有兴趣地问出:“cpf?”
稚子点两下头,“很早了,你们俩上这个综艺前我就觉得很配,然后浅浅拉过郎,没想到真的等到综艺合体,而且在一起了。”
稚子快要合不拢嘴,与之相反,小野先是意外,然后挺没所谓地理性发问:“颜姐知道吗?”
“我想着休完这阵再告诉她,但你们俩都看到了,现在她必须也得知道。”
原本怀宁谁都不说也行,但团队里助理和造型师都知道的话,就不能只瞒颜笑一个。
当晚怀宁便给颜笑拨去一通电话。
谈话分外顺利,颜笑只交代怀宁近期少出门,实在要外出,也得避免被拍。
她大约还在工作,说完那边响起翻页声,“我猜到了,但没料到你们动作这么快,以为至少得等到过完年了,不过提前准备也好,防止打我个措手不及。”
颜笑做经纪人年头不短,按最开始三天两头上热搜的架势,她能提前料到并不是稀罕事。
“颜姐,你觉得……”
颜笑接过怀宁没讲完的话柄,“我没什么想法,你谈就谈吧,也不是没名气的小演员,真要比起来,说不准还得有一堆无聊网民说你配不上柯遂呢。”
听出她的调侃,怀宁松了口气,说:“还有我合约的事。”
电话另一端,颜笑忽地发出一声笑:“我猜猜,如果我不同意你和他公开,你就打算不续约换家公司了?对不对?”
怀宁没说话,算是默认。
她确实思考过这个问题。
“不怕之后后悔?万一真出点事可不好说,这个圈子里敢公布的少,公布后长久的更少。”
怀宁说不会的。
她不会后悔。
因为最差的情况,也不过是回到她参加综艺之前一个人的生活,继续演不开心的戏,继续与柯遂做擦肩而过的陌生人。或许可能还会离开这行,承认她走这条路是在异想天开。
“其实我当初能做演员,有一部分的原因在他。而且就像你说的,说不准在这上面,我算赚了呢。”
挂断电话,王导那番话忽然闪现在怀宁脑中。
客厅里,柯遂仍对稚子那句“你们俩上这个综艺前就很配”耿耿于怀,说:“你那个化妆师,挺有眼光。”
怀宁走过来,和他挤到一张单人沙发上,问:“《pioneer》的杂志采访,你还记得吗?”
“问那个干什么?”
柯遂捞住腰把她往上拖了拖。
怀宁窝在他怀里,听着他的心跳,从去苏城开始,一直讲到她飞去槟城前看到他的采访。
话音刚落,她说:“我想问,你的那个执念是什么?”
柯遂笑,鼻尖处浸满她的发香,“你不是猜到了吗?”
“你告诉我嘛,我自己讲出来很难为情。”怀宁少见地撒了个直白的娇。
“是你。”
是猜到了,但听到柯遂肯定的回答,怀宁鼻头还是酸了一个度,缓了会儿才继续:“我就说你怎么会突然考表演院校。”
柯遂抚上她的背,“也不算很突然,那会儿就是莫名冒出来这个念头,欲望越涨越大,最后索性去做了。”
“当时没觉得是为了你,一切都顺其自然地发生了,后来才发现,我好像一直放不下你。”
怀宁整张脸都埋进他看不到的阴影处,“你的方法好笨。”
“想找我和好直说就好了,干什么要偷偷为我做那么多。”
“因为我说没有很敢靠近你是真的。”柯遂抹去她眼角滑落的泪水,护住那颗颤抖的小脑袋,“我们当时太久没见了,看到你第一眼,我就觉得你变了,变得外向开朗,爱笑大方。”
“阳光开朗又爱笑,不好吗?”
“很好,可是和我印象里的怀宁一点都不一样。”
“我会怕,怕自己做演员往你跟前凑是自作聪明,其实你早把我忘了,更不愿意回忆起这么一段结局不算愉快的……”柯遂斟酌着,想出来个词:“友谊?”
很多时候,或者说一直以来,在怀宁面前,柯遂远没有瞧上去那样镇定自若。
比如接到她从青城打来的电话。
分明想知道很多,出口的冷言冷语也都离不开“你还会回来吗”这个主旨,但到挂断也问不出来。
因为只要稍微再深入思考一下,就会发现—“你还会回来吗”相当于“我想你”。
他怕她说出否定的答案。
“也怕你身边有人陪,那个男二号?叫什么不记得了。”
“没有。”怀宁话里带着泪音,语气却坚硬,势必要撇个干净:“我和他只是朋友,工作需要,为了剧宣。”
“对不起。”
“怀宁,不要对我说对不起。”柯遂心软得能戳个洞把她的眼泪全装进去,“我说这些,不是听你和我道歉的。”
只是因为,这一刻她问了,说明想知道,他就坦坦荡荡地全说出来了。
她是他身上独一无二的开关。
“就像参加这个综艺,你现在知道我瞒了你很多,会怪我吗?”
怀宁摇头,“怎么会。”
“对于你,我也是这样,我从来都没有怪过你。”
柯遂明白,怀宁并非主导者,某种层面上来说,她可以算受害者。
不仅不怪,他非常心疼她。
“可是,明明身边好多人都看出来了,我还傻乎乎的。”
怀宁明白柯遂对她好,但是他一直都对自己很好,自他们认识起,他就很好。
所以在细微的不同之处上,她也以为,那只是阔别十年后他们身上发生的变化所带来的不同罢了。
“哪里傻?这是可爱,可爱得招人喜欢。”柯遂哄她,声线轻轻柔柔:“明明是我的错,揽到自己身上干什么?我以后要有做的事情,直接开口对你讲,这样你就不用从别人那儿知道,也没人会对你旁敲侧击。”
“行不行?”
“嗯。”
柯遂不再讲话,有一下没一下地顺她的毛,怀宁哭完没力气,趴在他身上舒服得很,睡意一阵阵袭来。
柯遂喊了她两声,她应得含糊,抱到床上还勾住他脖子没撒手。
她这会儿不想一个人。
怀宁睫毛颤动,朦胧泪眼中存着明晃晃的意图。
最后如愿落进一个宽阔有力的胸膛。
两人正对着,柯遂下巴抵住怀宁发顶。
柯遂突然想起,大概二十多年前,他们曾经这样睡在同一张床上过,只是没离得这么近。
小不点的年纪,怀宁尤为幼稚,反复问他过了零点是不是就会变成别的样子,他简直莫名其妙。
先软磨硬泡拜托他撑到零点再睡是她,先沉沉睡去再也喊不醒的也是她。
柯遂以玩笑口吻说出,问怀宁原因。
怀宁“噗嗤”笑出声,诚实道:“你有没有看过某个动画片,王子会变成兔子,我那会儿觉得你和它很像,就把它和灰姑娘的故事结合到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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