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江遇没那么腐朽,他到底也是宋阳进的朋友,不好跟她太亲近。
想到宋阳进,夏桑桑捏紧了手中的红薯。
她本想着,上一世的怨恨没什么好计较的了,她远离渣人,好好过这一世就行,可现在看来,就算是她不想计较,渣人也不会放过她。
既然如此,那就谁都不要放过谁好了。
夏桑桑冷冷笑了,今天这个仇她要是不狠狠报复回去,枉费重活一世!
太阳一点一点沉下去,夏桑桑打起精神,她知道她得快点回家去了,要是天黑前还不回去,家里人会担心她的。
衣服已经烤干了,可人还是虚的,夏桑桑低头看着手中的红薯,突然发现江遇考虑的十分周到。
火堆、红薯,他什么都想到了。
沉默片刻,夏桑桑剥开红薯皮,一口吃下去,烤的透熟的红薯软糯香甜,化作一股股能量,注入夏桑桑的四肢百骸。
吃完红薯后夏桑桑恢复不少,她先是灭了火堆,接着又回到河边,找到被宋阳进扑倒时掉落的装着饭盒的袋子,拍干净上面的土,朝家里走去。
走回到大路上,夏桑桑看着不远处的人,停住了脚步。
是江遇。
原来江遇并没有离开,他就坐在路口的田埂上,一直等着她。
看到夏桑桑,江遇站了起来。
他朝夏桑桑走近几步,隔着一丈远的距离,压低了声音开口:“晚上不安全,我送你回去。”
第17章 捉虾米去了
夏桑桑下意识想说不用,但话到了嘴边,想到疯狂的宋阳进,又改变了主意。宋阳进在有可能会有人经过的河边都敢对她下手,现在天快黑了,难保不会在其他的地方对她二次下手。
她没必要在这个时候逞强。
“那就…谢谢你了。”
短短几天,她都不知道自己对江遇说了多少个谢谢了,回想起退婚那天,她还把江遇当做坏人,夏桑桑心中漾起些许愧疚。
俩人并没有并排走,夏桑桑走在前面,江遇远远跟在后面,俩人再没说一句话,但夏桑桑却感觉到了满满的安全感。
一直走到巷子口,夏桑桑回头,看到江遇停了下来。
她点头,示意自己已经安全。
江遇收到了她的信息,摆摆手,转身手插进口袋里,大踏步回去了。
夏桑桑一直看着江遇的身影彻底消失不见,才拐进巷子回了家。
一进门,夏二哥大嗓门的声音便传了过来:“你怎么才回来,娘的饭都做熟好一会了,我们才说,你要是再不回来,出去寻你呢。”
夏桑桑默了下,将自己路上想的借口说了出来:“我听人家说河边石头下有虾米,我去捉虾米了。”
她提前说了,到时候要是有人说看到她去了河边,也能对得上。
王淑芳走过来:“捉到了吗?”
夏桑桑摇摇头:“找了好多石头,都没有。”
夏二哥:“虾米这么好的东西,早就被别人捉完了,你可别虾米捉不到,反而被水蜈蚣给咬了。”
王淑芳瞪过去:“不许咒你妹妹。”
夏桑桑轻轻笑:“没事,二哥这是提醒我呢。”
王淑芳:“好了,赶紧吃饭吧,家里吃的喝的足够,用不着你动这些心思。还有,你嗓子怎么哑了,着风了?”
夏桑桑:“嗯,河边有点凉。”
王淑芳哎一声:“你啊,多大的人了!还跟个小孩子一样心里没数!”
夏二哥走过来,一把拍在夏桑桑肩膀上:“小孩子咋了,小孩子多好啊,年纪轻轻的,像个老婆娘才不好,要我说,我妹妹这样最好了!”
王淑芳白了夏二哥一眼:“你还说呢,你也一样,都要娶媳妇的人了,还天天没个正行,怎么也不跟你哥学学,稳重点。”
“我哥那叫老气,我才不学呢。”夏二哥切了一声,推着夏桑桑进屋,“吃饭吃饭,饿死我了。”
见家里人并没有对自己的话产生怀疑,夏桑桑心里松了一口气。
其实她完全可以说出来,家里人要是知道宋阳进敢这样欺负她,肯定会去找宋阳进算账,尤其二哥,宋阳进的头都给他打破。
可夏桑桑不想这样,因为她的事,家里人已经够费力了,她不想再连累他们。
而且这件事一旦说开传开,她的名声也就完了,村里人闲话多,指不定捕风捉影把这件事传成什么样。
另外也会影响到江遇。
所以,夏桑桑想好了,她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宋阳进毁她名声,她也要毁了宋阳进的名声。
她要蛰伏,抓到宋阳进的把柄,让宋阳进身败名裂!
让宋阳进得到他前世就该得到的报应!
第18章 绝交
宋阳进跌跌撞撞离开河边,一路跑回了家。
吴翠菊正在做饭,看到宋阳进满脸血跑进来,吓得失声尖叫。
“天啊,是谁把你打成这样了!是谁!”
宋阳进不发一言,闷头一路冲到自己屋子,钻进被子里蒙上头,吴翠菊跟了进去,不停追问到底怎么回事,是谁把她的宝贝儿子打成这样。
问的烦了,宋阳进隔着被子吼出一句:“我自己摔的!”
吴翠菊瞪大眼睛:“你自己摔的?怎么可能!自己摔怎么会摔成这样!你告诉娘,是谁打的你,娘替你主持公道!”
宋阳进不想今天的事暴露,没好气说:“你不认识,别管我了,我自己的事自己会处理,你做饭去,我饿了。”
儿子跟前问不出个所以然,吴翠菊又跑到老汉跟前,抹着眼泪念叨宋念祖:“你快去看看,咱们儿子都要被人打死了!”
宋念祖是个没什么出息的,沉默着听老婆子喊叫了一通,最后憋出一句:“他多大的人了,惹了事自己处理去。”
见老汉无动于衷,吴翠菊没了办法,只能一边抹眼泪,一边到厨房去做饭。
儿子说饿了,她就是要找出打儿子的歹人,也得先让儿子把饭吃饱。
饭做熟后,宋阳进窝在屋里不肯出门,吴翠菊便把饭菜盛在碗里,给宋阳进端了过去。
“哎…”
她正叹着气,江遇来了。
吴翠菊跟看到救星一样,浑浊的眼睛都瞬间亮了不少,“江遇,你可算是来了,我跟你说,我家阳进被人给打了,你可要给阳进出这口恶气啊!”
江遇复杂的目光掠过吴翠菊无知的脸,缓了下说:“婶,你先去忙吧,我去跟宋阳进说几句话。”
吴翠菊还以为江遇这是要关心宋阳进,顿时激动起来:“好,你去,你赶紧去,听听是谁对我们阳进下的手!我们阳进太可怜了啊!”
江遇进屋后,顺手关上了门。
宋阳进知道江遇来了,他垂着头,面无表情盯着面前的饭菜,并不与江遇对视。江遇等了几秒,见宋阳进不主动解释,冷冷开口:“你为什么要那么做?”
宋阳进依旧沉默。
江遇压着声音,捏着拳头低低怒吼:“宋阳进,人家一个大姑娘,不就是跟你退了婚,你用得着那么糟蹋她吗?”
“我也不想的。”宋阳进似乎一瞬间变得瘫软,他苦笑着看向江遇:“是她逼我的,是她先毁了我的名声的。”
江遇:“所以你就要毁了她的清白?”
宋阳进咬牙,语气压抑:“江遇,你不明白,我有我的不得已,我也很痛苦。”
江遇冷冷笑了。
宋阳进望向江遇,在江遇的眼里看到了轻蔑和失望。
江遇:“明白什么?明白你为了所谓的名声,要去毁了一个姑娘的清白吗?我的确不明白,我也不想明白,也就是你跟我朋友一场,不然今天这事,我不可能这么轻易放过你。”
宋阳进:“江遇…”
江遇下巴微抬:“从今天开始,我们绝交,我跟你不再是朋友,大路朝天,咱们各走一边。还有,你记住了,下次再让我看到你欺负女人,我弄死你。”
第19章 来算账了
江遇说完后便径直离开了宋家,吴翠菊看着江遇怒气冲冲离开,还以为江遇这是去给宋阳进报仇了,对着江遇的背影加油助威。
“江遇,好样的!”
“等你回来了,婶子给你做肉吃!”
江遇对此充耳不闻,头也没回。
吴翠菊又高兴得跑到宋阳进面前说:“儿子,你就安心躺着吧,有江遇给你报仇,谁都欺负不了你!”
宋阳进一口血卡在喉咙口,差点憋出内伤。
什么报仇,他就是被江遇打成这样的!
但他终究还是忍了下去,没把事情的真相告诉吴翠菊,倒不是怕夏桑桑那边会怎么样,而是江遇表态了。
江遇性子倔,认死理又爱多管闲事,他惹不起。
这也是他当初想把江遇拉到自己阵营的原因,如果江遇站在他这一边,那谁都不敢惹他了。
不过现在有点麻烦,江遇站在了夏桑桑那一边。
想到夏桑桑,宋阳进满脸不屑,他晾夏桑桑不敢把这事捅出去,不然的话,夏家人这会儿已经打上门了,不会这么消停。
他相信,被他这么折腾了一遭,夏桑桑多少会长点记性,改天他再找机会,给她吓唬一顿,保准让她乖乖听话。
至于江遇,再说吧!
…
夏桑桑还是发烧了。
睡到半夜迷迷糊糊烧起来,一阵儿出冷汗一阵儿出热汗。
她不想大半夜的惊动家里人,自己找了粒安乃近,又从热水壶里倒了一搪瓷杯热水捧着喝了,再盖上两床被子,捂了一夜。
好在到了第二天早上,烧总算是退了。
烧是退了,可她人不精神,嗓子也哑得说不出话,裹着厚衣服吃早饭的时候,便找夏二哥帮忙,想让他今天代替自己,去张万里那边看铺子。
夏二哥二话不说答应下来:“小事儿,你今天好好缓一天,二哥去接你的班。”
王淑芳也给夏桑桑宽心:“夏天感冒是最难受的,你就什么都别想,今天一天好好歇着,争取快点好了,我等下跟你爹去地里,晌午我回来做饭。”
夏桑桑此刻就算是想帮忙,也是有心无力。
她只能点头,听从娘的安排。
吃完早饭,王淑芳和夏德福去地里干活,夏二哥出发去菜铺子,夏桑桑则回屋子继续睡觉。
躺在炕上,快要睡着的时候,她突然想到了,二哥顶替她去看菜铺子,势必会和江遇面对面碰上。
二哥摆明了对江遇看不顺眼,俩人该不会起了冲突吧?
事实证明,夏桑桑的担心不无理由。
江遇心里有事,不像平时到了中午才来,今天一大早就到了菜铺子,比张万里到的还早。
他到了后,百无聊赖转了转,一扭头,看到夏二哥朝着这边大步走了过来,步伐急促,似乎带着火气。
江遇第一反应,是夏二哥知道昨天发生的事了,来找自己算账了。
尽管他自认自己并没有做错什么,甚至还帮助了夏桑桑,可在那种情况下,他不仅抱了夏桑桑还看到了夏桑桑湿漉漉的样子,严格来说是很冒犯了。
他要是有妹妹,经历了这样的事情,他估计也会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教训一顿对方再说。
想到这里,江遇不由站直了身体,板着脸严肃注视着夏二哥,等待着夏二哥的怒火喷发。
他还想好了,如果夏二哥要求他负责,他也会承担这个责任。
第20章 离我妹妹远点
夏二哥大老远看到江遇,才后知后觉想起来,江遇似乎经常在舅舅这里帮忙,跟舅舅关系不错。
他顿时有些后悔,江遇这家伙和宋阳进是朋友,那妹妹天天来这里跟这种人打照面,岂不是受了委屈?
可转念一想,又觉得以舅舅的性格,应该是不会让妹妹受委屈的。
夏二哥带着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走近的同时,也在打量江遇,看到江遇严阵以待,虎视眈眈的看着自己,瞬间垮了脸。
什么意思,吓唬谁呢?
块头大力气大了不起啊?
以为他会怕?
夏二哥性格比夏桑桑还要火爆直接,他心里要是不爽,那是一秒都等不住,当场就发作了。
就像这一刻,对上明显没有胜算的江遇,他还是毫不客气地甩了狠话过去:“看什么看,想打架?”
江遇眉头拧起来,露出困惑的表情。
夏二哥见状,两下撸起袖子:“想打架就直说,少摆出那副看不起人的姿势,别人怕你,我可不怕你。”
眼瞅着夏二哥蠢蠢欲动,江遇终于发觉了不对劲。
他摇头:“我没有要跟你打架的意思。”
夏二哥蛤了一声:“那你盯着我看什么?”
江遇抿了下唇,试探着问:“夏桑桑,她今天怎么没来?”
“她今天在家休息,我来顶替她。”夏二哥回答完,倒吸一口冷气:“你这个家伙,瞎打听我妹妹干什么?”
江遇:“没什么,随口问问。”
看来夏桑桑昨晚回去后,并没有将河边发生的事情告诉家里人,否则的话,夏二哥不可能这么淡定。
可是,夏桑桑为什么今天没来呢。
难道,是躲着他?
夏二哥哼一声,狠狠白了一眼江遇:“随口也不许问!”
就在这时,张万里从后面走了过来,听到俩人的对话,笑着批评夏二哥:“永安,你怎么跟个刺头一样,这些天桑桑和江遇一起给我看铺子,今天桑桑没来,人家关心一下,这不是好事吗?”
舅舅都这么说了,夏二哥扁扁嘴,没再说什么。
但他等张万里走到菜铺子里去,抓住机会,以只有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警告江遇:“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跟那个宋阳进是一伙的,以后离我妹妹远点!”
江遇:“…”
…
到了下午,夏桑桑感觉自己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想到暴脾气的二哥,还是不放心,便起身到厨房缸里拿上先前剩的凉皮,出门前往菜铺子。
菜铺子墙边的阴凉处,夏二哥正和江遇面对面坐在小凳子上,紧张地盯着面前的象棋盘。
俩人已经下了好几盘了,每一盘夏二哥都是棋差一着,输给了江遇,要是差的多就算了,偏偏就差一点,让他很不服气,这才下了一盘又一盘。
眼瞅着这一盘败局已定,夏二哥气得哼哧哼哧直喘粗气。
“这局我输,再来!”
夏二哥带着气开始摆棋子,对面的江遇却是停下手中的动作,站了起来。
“再来啊。”夏二哥吼了一句,顺着江遇的视线看去,在看到夏桑桑居然来了后,一把丢了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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