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父亲,我想要等他。”
郑千秋已经完全愣住了,谢谨画那一声父亲格外的轻,几乎不可闻,可是于他耳中,却仿佛雷霆震动一般,将他的大半心神都给震的没有了。
一时间,他再也顾不得和谢谨画谈论秦铮的问题了,脑子中心中只有谢谨画的一声父亲,在不断的回响。
“更何况,我在离开前,无论如何,都要先为自己的亲生母亲报仇。”
谢谨画的这一句,让才回过神的郑千秋又愣住了。
“你怎么知道”
马车突然停住,赶车的汉子低声道了一句:“县主,前面路堵住了。”
“齐王府侧妃回门,闲人避让。”
一声嚣张的喊声从前方传来。
谢谨画凛冽了眉目。
第一百三十七章得宠?
齐王府侧妃?
谢谨画一时间想到的也只有谢谨瑶了。
毕竟她被掳走之前,谢谨瑶和齐王也就差个入府程序了。
“县主?”
驾车汉子询问的声音传入耳中,想要谢谨画给个章程。
“让路。”
谢谨画轻声道了句。
小事上退一步,无所谓。
谢谨瑶名声已经那般了,还敢如此嚣张,谢谨画倒是挺好奇她还有什么依仗的。
马车轻轻的动了起来,往侧面让去。
“欺人太甚。”
谢谨画觉得这么一让无所谓,又不是事关生死,郑千秋却是面色阴沉。
本就对谢谨瑶这个差点儿冒充了自己女儿的人厌恶至极,对方现如今还这般嚣张的要谢谨画让路,一时间他心中升起杀意。
众多护卫婢仆跟随的车子眼看着便要从谢谨画的马车边上经过,郑千秋指尖出现了一根毫毛般纤细的银针。
“别。”
谢谨画轻声制止了郑千秋的动作,掀开窗户帘子一角,望着那一行人从眼前经过,她看到了谢谨瑶。
坐着没有帘子的豪华马车,谢谨瑶一身大红色的裙裳,华丽的妆容,端正坐在车子上,曾经俏丽甜美的容颜,染上了一抹媚色。
她的下巴高高的扬起,似乎是要京城中每一个见到她的人,都知晓她现在过的很好很幸福。
而她的身边,坐着的是齐王。
齐王揽着她的腰身,似乎与她极其的亲近,唇边始终挂着温柔深情的笑,实则双眼中隐隐的不耐厌烦早已经透出。
轻轻的嗤笑了一声。
谢谨画的指尖松开一角车帘,随意的依靠在自己身后的软靠上:“我们也走吧,离远点儿,别再撞上了。”
旁的人看到的是谢谨瑶的嚣张,是她现在极其的得宠,婢仆成群,大红群裳,齐王亲自陪同,比之齐王妃也不遑多让,实际上,谢谨画只看到了齐王和谢谨瑶的面和心离。
已经不需要她再做什么了,这样的两个人在一起,就像是她先前曾经预料的一般,不是幸福,而是互相折磨。
“齐王身上是不是还中着神仙乐?”
她转头询问郑千秋。
郑千秋不甘不愿的收起手上的银针,点了点头:“我听你的,将手中大部分的神仙乐都给毁了,不过还剩下一点儿给了谢谨瑶,不多,正好够齐王上瘾,若是按照她现在的用量的话,再过几日,齐王就再也无法从谢谨瑶那里得到那东西了。”
郑千秋就是遇到谢谨画的事情的时候才脑子不转弯,容易冲动,大多数时候,他都是足够精明可怕的。
谢谨画一问,郑千秋就反应了过来,面上冷笑连连:“谢家那小姑娘现在有多得意,以后就要付出更多的代价。”
此后一路无话。
马车一直行驶到谢府后门,前门那里大开,府中大部分的人都去那里迎接齐王和谢谨瑶。
后门这边本就比平日里冷清,今日更是看不到守着的人了。
“这香你拿着,若是有什么事情便点燃,我养有一种灵鸟,能够用来传信,若是在府中有什么不愉快,尽管和我说。”
谢谨画临下车之前,郑千秋满心不舍,却阻止不了谢谨画的决定,最后想了又想,从袖子中掏出了好几个瓷瓶木盒。
一股脑的交到了谢谨画的手中,喋喋不休的交代着那些瓶子盒子中的东西。
“这些东西,除了这个,阿铮都给我了,这个解毒的,这个驱除蛇虫鼠蚁的,这个治疗外伤的,这个治疗内伤的,这个温养心肺身体的,这个治疗灼伤的,这个应该是您让他代交给我的吧。”
谢谨画眼看着郑千秋还在往外掏瓶瓶罐罐,赶忙开口阻止:“我只拿这个香就好了。”
郑千秋听着谢谨画从怀中袖子中掏出的好几个瓶子,不甘愿的将大部分的瓶子都收了起来。
心中有些不满秦铮拿着自己给他防身的药物代替自己在谢谨画面前献殷勤,一边又对秦铮更加满意了些。
他给秦铮的药物,秦铮全都给了谢谨画,丝毫没有藏私。
秦铮对谢谨画的心,比什么都重要。
谢谨画转头去拍门了,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人过来开门。
那是个瘦弱的小厮,对方看到谢谨画的时候,先是惊艳,下一刻声音都颤抖了:“二,二小姐。”
下一刻,他也不顾站在门外的谢谨画了,转头就往府中冲,一边跑一边喊:“二小姐回来了,二小姐回来了。”
“县主,属下便先离开了。
那驾车的汉子对着谢谨画示意。
谢谨画点头微笑:“多谢一路相送。”
对秦铮的人,谢谨画很客气。
谢谨画待到马车行远,缓缓迈步踏入了谢府后门。
那刚刚开门的小厮早就跑的没有影子了。
谢谨画也不急,她这一回来,总有人坐不住的。
“我说今日出门之前喜鹊就在叫呢,原来是姐姐顺利从贼人手中走脱了呀。”
“这可是大好事,大喜事,姐姐怎么偷偷摸摸的就从后门进来了呢,若是从前门进来,家中怎么的都要为姐姐好好接风洗尘,去去晦气。”
谢谨瑶今日回门就是为了展示自己被齐王宠着,展示自己现在过的很好,哪里想打刚刚坐下没有一会儿,便听到下人禀报说谢谨画回来了。
还是从后门进的,那一瞬间,谢谨瑶哪里还能够坐得住。
迫不及待的就从客厅中离开,直奔后门而来。
她想要向任何人展示自己现在在齐王面前的得宠,可是最想要向其展示的人却是谢谨画。
谢谨瑶从懂事开始便不喜欢谢谨画,直到后来对齐王动了心思,对方却一门心思的将注意力放在谢谨画的身上,她更是对谢谨画恨之入骨,嫉妒无比。
她嫁给齐王的时候是不太有颜面,是被所有人看不起,可是现在齐王离不得她,齐王对她几乎称得上是有求必应,这便比什么都重要。
谢谨瑶迫不及待的想要将自己现在的得意展现给谢谨画看。
让她知晓,自己从来不比她差。
谢谨画抬头,望见的便是一脸得意的谢谨瑶和她身后呼呼啦啦的一大群人。
在谢谨瑶话音落下之后,她身后的那些个婢仆全都应景的带上些猜疑鄙夷之色。
只要是女子,不论什么身份,被贼人掳走,还是一掳走便十好几日的,那都是坏了名声的。
“瑶儿,你现在是以着谢家三小姐的身份质问我,还是以着齐王侧妃的身份质疑我?”
谢谨画对那些目光恍若未觉,伸手微微顺了下自己鬓边的发丝,轻声一笑。
“我是齐王的侧妃,也是谢家的三小姐,难道还不能够对自己姐姐表示一下关心不成?”
谢谨瑶因为谢谨画的不为所动,面上的笑有那么些不好看了。
“作为谢家的女儿,你是我妹妹,没有妹妹质问姐姐的道理,作为齐王侧妃,你有品级,我却是陛下亲封的县主,论品级恰好比你大上那么一些,你没有资格质疑我。再者说,瑶儿既然已经出嫁,便多将心思放在齐王身上与齐王府,对娘家的事情便不要随意插手了。”
谢谨画与谢谨瑶面对面,笑的极其好看。
她被掳走了十几日,谢谨瑶本以为谢谨画再回来的时候,定然是要狼狈的很的,她都打算好好的嘲笑谢谨画了。
哪里想到,谢谨画不止没有她想象的狼狈,不敢见人,反而是一如既往的嚣张。
“二姐,我都是为了你好,被贼人掳劫终究不是什么荣耀的事情,你既然回来了,总要知晓事情的眼中性”
“如何严重?”
谢谨画嗤笑一声:“还有,谁说我是被贼人掳走?”
谢谨瑶没有想到谢谨画居然不承认,眼中全是鄙夷与一丝急切:“二姐,这件事情是我亲眼所见,还有那么多人也看到了,你被掳走的那几日,全城还戒严了几日,家家户户搜索贼人,事情闹的太大,我就算是想要为你隐瞒,也没有办法的。”
谢谨画伸出手,在谢谨瑶戒备的神情中,轻轻的拍了一下对方的肩膀:“好妹妹,你可真为我着想,不过,你的好意算是白费了,我这段时日一直都是和阿铮在一起,谢府的那一场,是我们二人做戏专门引贼人出来的,否则的话,瑶儿你怎么就那么运气,都被人劫持当人质了,居然还好手好脚的出现在这里。”
谢谨画的表情实在是太坦然,太无谓。
让谢谨瑶觉得一拳全力打下去,却是打在棉花上一般,心中憋闷的难受。
谢谨画越过谢谨瑶往府内走,对谢谨瑶无视的很。
她这种无视的态度,比起对着谢谨瑶怒骂呵斥还要让她难以忍受。
“二姐,爹娘现在不一定愿意见到你。”
谢谨瑶从另外一方面想要让谢谨画难受。
谢谨画脚步都不曾停下,仿佛谢谨瑶的话是耳旁风。
谢谨瑶阴沉了脸:“来人,帮我拦住二姐,爹娘身子最近不好,可不能够受什么刺激了。”
每每见到谢谨画,谢谨瑶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她身边跟着的有一部分是谢家的人,有一部分是齐王府的下人。
听到她的命令,谢家的人不敢动,他们还记得谢谨瑶几次找谢谨画的事,结果每每铩羽而归的狼狈样子。
齐王府的下人却也没有动。
“侧妃娘娘,那是县主”
身边齐王府的丫鬟小声的提醒谢谨瑶。
谢谨瑶可以将谢谨画的县主品级当做听不到,她身边的下人却不能够装傻。
出了事情,谢谨瑶有齐王护着,他们可不成。
“住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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