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谨瑶瞪大着眼睛望着谢谨画将手按入丹桂粉中,呼吸都忍不住有些急促。
她心中忍不住的激动兴奋,只要查出来了,只要众目睽睽下确定谢谨画陷害公主,她就一定要死!
还有什么事情比这个更好的!
就算谢谨画今日前头表现的再风光,也是白搭。
谢谨画的手拿了出来,旁边有太医马上上前查看,然后,在谢谨瑶激动的眼神中,慢慢的摇头。
谢谨画将手擦拭干净,转首望向那边面色难看至极的谢谨瑶,微微勾起了唇,露出了一个极其好看的笑。
轮到谢谨瑶了,她有些心不在焉的将手放入了丹桂粉中,左手突然有些轻微的刺痛。
谢谨瑶的身子僵住了。
“谢小姐,请您将手伸出。”
旁边的太医提醒了一声。
谢谨瑶的手握成了拳,她的心紧缩成一团,几乎不能够呼吸。
谢尚书眼底慢慢的浮现了焦虑气氛恨铁不成钢。
谢谨瑶的这个反应,对知晓她做了什么的谢尚书来说,就像是明晃晃的昭告,她的手上沾染了永安公主中的药粉。
“谢小姐,请您伸手!”
旁边太医的声音有了些严厉。
谢谨瑶伸出了手,忍不住的颤抖。
太医深吸了口气,慢慢的点了点头。
第四十九章被自己蠢死的
“陛下,臣女冤枉,臣女方才去公主殿下那里探望过,也许是那个时候沾染上的药物,臣女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求陛下明鉴。”
谢谨瑶的声音忍不住的颤抖。
再是心有谋算,狠毒冷心,谢谨瑶现在也只是一个养在深闺的女孩儿,她擅长的是宅院中女人之间的斗争手段,当面对着皇帝威严压迫的眼神的时候,却是再也无法维持冷静。
“来人。”
皇帝喊了一声。
谢谨瑶面色惨白的像是死人一般,猛的转头望向人群一角:“姐夫,姐夫你帮我作证,你方才是和我一起去看望公主殿下的,出来之后我们一起的,姐夫”
齐王垂低了眸子,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那边神色不定的谢尚书一眼,慢慢的走出来:“父皇,儿臣方才确实和瑶儿一起去的永安房中,出来后也同行了一路。”
至于那一路之后,却是与他无干了。
谢谨瑶没有听出齐王的潜台词,听到齐王出来为自己作证,面上瞬间添了激动喜悦:“陛下,陛下您听到了吗?臣女刚刚确实是一直与齐王姐夫在一起的,臣女真的是冤枉的。”
齐王心底泛着怒,为了谢谨瑶口口声声牵扯到他。
永安的事情现在是谁牵扯上谁倒霉,谢谨瑶不管是被人陷害还是罪魁祸首,现在都是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了,把自己牵扯上,只是让自己也跟着受人怀疑。
皇帝望了那边一站一跪的齐王和谢谨瑶一眼:“谢卿家。”
“老臣在。”
谢尚书低垂着脑袋上前行礼,面上满是不安。
“你有何看法?”
谢谨瑶眼巴巴的望着谢尚书,期望着他帮自己说说话。
谢尚书砰然跪下:“陛下,臣是何想法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小女是否真的做下伤害公主殿下的事情,若是小女真的这般大逆不道,臣请陛下,让臣亲自处置了小女,以正门风!”
谢谨瑶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望向自己的父亲。
“爹”
谢尚书不看她一眼。
“谢卿家果然是秉公之人,朕相信你的教导,你家二女那般德行,三女总不会太差,只是她确实有嫌疑,来人,将谢家三娘带下去,好好查问。”
“若是证明你家三娘无辜,朕会放其归家。”
皇帝的话仿佛还有转圜的余地,实际上,谢谨瑶今日只要被作为谋害公主的嫌疑人带下去审问,就算后面再证明无辜被放出来,那她的名声未来就全都毁了。
谢尚书沉默不语,认了皇帝的处置,齐王更是不会多话,方才站出来帮着谢谨瑶‘作证’已经是他做出的让步了。
谢谨瑶看了看齐王,看了看谢尚书,又望向那边沉默不语的谢谨画,咬牙猛的叩首:“陛下,小女真的是冤枉的,小女其实不是偶然沾染到那药物的,是公主殿下,公主殿下她对我二姐动怒”
后面的话谢谨瑶没有出口,只是前面的半句话已经足够让人浮想联翩了,周围那些听到的人面上都忍不住的带了些讶异愕然,更有不少人望向了那边的谢谨画。
谢谨画面上也是有些错愕,心底却是冰冷。
只是这么半句话,她便确定,谢谨瑶这一次定然能够脱身了。
不管永安公主在其中扮演着什么角色,那位公主到底不是谢谨瑶的对手。
八成是被利用了。
皇帝的面容一点点冷肃下去,冷冷的望着下面叩首伏身不敢抬头的谢谨瑶:“来人,将谢三娘带下去!”
——
谢谨瑶被带走了,却没有人议论此事,和皇家公主扯上关系的状似阴私之事,总是不好多说的,不少祸事都是从口而出。
只是那些或明或暗打量谢谨画的目光却是不断。
谢谨瑶那说了一半的话语中可是藏着不少的消息。
若是永安公主的病危真的是有预谋的,是她自导自演,要对付谢谨画,其实不少人还是相信的。
尤其和谢谨画一起从狼群中脱险的那十几位公子小姐。
在狼群包围中永安公主都能够为了对付谢谨画不管不顾的去推她,最后自食恶果,坏了自己的容颜。
现在便很有可能再次不管不顾的算计谢谨画一次。
许多人都是见识过许多阴私手段的,想到谢谨瑶手中检测出的药物反应若是谢谨画也被检测出,现在可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那位承恩公的公子迟疑了下,走到谢谨画面前:“若是你有麻烦,尽数可以去找承恩公府,我一定会尽力相助的。”
“我也承谢小姐你的救命之恩,总不会让人白白诬陷你的。”
又有人过来,在狼群中走了一个来回,能够活着回来的,都记谢谨画的情。
谢尚书和齐王看着被好几位公子小姐围住的谢谨画,神色各异。
待到谢谨画打发走那几个过来说话的公子小姐之后,齐王走了过来:“画儿,这次事情若是真的与永安有关,我定然站在你这一边。”
谢谨画望了齐王一眼,蓦然间勾唇一笑,然后,她却是伸手从自己的袖子中取出了一枚弩箭:“殿下站在哪边与我何干?毕竟又不是我被查出有嫌疑,现在更加需要殿下的是小妹。”
齐王皱眉:“瑶儿那边若是无辜,父皇不会为难她,画儿,你与我说话,真的便要一直这般吗?我记得我们从前不是这样的,你每次见到我都会缠着我”
“殿下!方才我在林中遇袭,也不知道是哪个那般的想要我这条命,殿下若是真的念着我们的亲戚关系想助我一二的话,帮我查查吧,至于永安公主,她是殿下的妹子,是金枝玉叶,不是臣女能够置喙的。”
谢谨画虽然是笑着的,话语却是冷漠的很。
齐王的面色瞬间有些难看,尤其是望着谢谨画给他的那支弩箭的时候,握紧了弩箭,男人心底发狠。
永安!
齐王慢慢的松开了五指:“画儿,也许是你多心了,密林中多有行猎之人,也许是哪一个没有注意到,射偏了也说不定”
即便只是转瞬间他难看的面色收起,重新化为温文,那短暂间隙间的一点阴鸷,谢谨画却是看的清楚。
嗤笑了一声:“正对着的的背心而来,射的也真偏,殿下您自便吧。”
这却是直接逐客了。
齐王张了张嘴,突然间有些不确定谢谨画是否知道了些什么。
心底对永安公主更怒。
“画儿放心,本王一定为你查个清楚。”
齐王转身便走,本来是为了给永安防身的东西,现在看来,根本就是个错着。
他此刻更加担心的,是永安这般使用弩箭,会否有人将其和他联系起来。
即便是再微笑的机率,齐王也不敢冒险。
“画儿,你方才对着齐王殿下,有些过了。”
齐王被谢谨画挤兑走了,谢尚书不知道何时走了过来。
谢谨画望了谢尚书一眼:“父亲,齐王殿下虽然是王爷,您却也是堂堂尚书,何必这般的谨小慎微,看在陛下眼中,可不以为父亲您怕了他吗?”
谢尚书面颊抽搐了下。
谢谨画已经躬身一礼,便要离开了。
“画儿,你妹子的事情”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就像是父亲说的,我也相信陛下自有圣裁。”
谢谨画一句话将谢尚书也给堵了回去。
说实话,和谢谨瑶做那姐妹情深的架势,她早就腻了,原来在谢尚书面前还要做样子,辛苦恶心的很。
现如今她虽然还是要仰仗谢家,但是经了马场一事,许多话许多事情,做的到底不是那般束手束脚了。
方才那些和她说话感激的人不见得像是说的那般会多么用心帮她,在她有难处的时候,若是真的上门求救,估计只是多余。
但是她也从来没真的想要倚靠谁,靠山山倒,靠人人走。
谢谨画最相信的始终是自己,今日这一场善缘,只是方才那些人过来感激的姿态,已经足够别人将她看的再重几分了。
有权不用,过期作废。
谢谨画还是很认同这句话的。
这个时候不趁热堵一堵齐王和谢尚书,谢谨画自己都觉得浪费。
谢尚书望着谢谨画的背影,眼底满是阴霾,这个女儿,越发的无法掌控了。
原来想着留着有些用处,现在,他却是不确定了。
“老爷。”
身侧有人垂首低声:“事情处理干净了,只是二小姐今日出了这般大的风头,不是更加合适吗?陛下看着对二小姐重视的很。”
谢尚书没有回头,还是望着谢谨画离去的方向:“画儿这般的能耐,陛下是不会收她的,再做下去,反而让陛下怀疑我们的用心。”
皇帝喜欢鲜活漂亮的女子,可是谢谨画今日的表现太过突出,已经不止一个漂亮鲜活了。
皇帝不会愿意现在还算平静的后宫进入谢谨画这般一个有家世更有手段的女子。
若是真的收用了,定然是对谢家防备了。
谢尚书跟着皇帝多年,对他的心思了解的很:“回去府中便派两个人暗地里跟着二小姐,别让她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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