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不知道是何事?”
宁州州府眼中带着笑意。
“请林大人派兵缴匪!”
谢谨画面上满是阴沉:“本来陛下派了精兵护送着的和粮草药物一起过来这边,为的还不是救济那些个贱民?结果呢,那些个贱民居然敢直接当了盗匪,去抢劫钦差队伍,一应护送的官兵虽然拼死护卫,还是和那些个贼匪同归于尽,我也是多得贴身护卫舍命相救,才侥幸得生。我不求别的,只希望林大人能够尽快派出兵士去剿灭那些个不知感恩的贱民贼匪!”
谢谨画说着话,那边秦铮已经冒出了头。
宁州州府身边那些个护卫面色一凛,下意识的对着秦铮露出防备的眼神,腰间的刀出鞘了一截。
很显然,但凡秦铮有丝毫异动,那些兵士手中刀剑就会彻底出鞘。
“阿铮,过来。”
谢谨画好像没有发现周围那些个戒备森严的兵将一般,一看到秦铮,便招手让他过来:“幸亏有阿铮在,我才得以顺利进入徐州,林大人,你也是的,只是对付手无寸铁的百姓,居然那么大张旗鼓的,连弓箭手都派了出来,若不是方才阿铮处理了几个弓箭手,我估计人还没有走到这边就被弓箭手射死了。”
谢谨画坦然大方的很,对秦铮的存在还有方才他弄倒了几个弓箭手的事情毫无隐瞒的意思,对着宁州州府又是一副怪罪的样子,和宁州州府想象中的居心莫测的人差了个十万八千里。
宁州州府看了下不知道何时离开又回来的徐州都统,对方对他轻轻点头。
他便知晓,谢谨画没有说谎话,来此的确实只有她和秦铮两人,看秦铮那一身的凛冽杀气,应该是谢家给谢谨画准备的贴身保镖。
一切都对的上了,宁州州府的手慢慢的从袖子中抽了出来:“是我多此一举,是我多此一举,让谢女官受惊一场,是我不对,这样吧,我给谢女官办接风宴,好好的给谢女官压压惊,谢女官可一定要赏脸呀。”
宁州州府嘿嘿一笑,说着话,手便轻轻的按住在谢谨画的纤纤玉手上:“说起来,谢女官年少风华,这般年纪就能够得了陛下的看重,封了一个从三品女官,定然是有厉害之处,本官年长如许,却到现在只是一个三品州府,和谢女官比起来,多有不如呀,我们定然要好好的亲近亲近,本官要和谢女官好好的取经。”
去掉了大半的警惕心之后,宁州州府忍不住的就动了别的心神。
谢谨画本来就是一个美人,不管她表现出来的性子有多么的自私恶毒,也不会损害她是一个难得的美人的事实,更加上她此刻一身威严的红袍玉带,更是让宁州州府这个本就大胆的心中多了些别的想往。
掌心中的触感格外的滑腻温软,简直是比他后院中所有的姬妾加起来还要吸引人。
宁州州府的呼吸重了一些。
那一刻,他那双眼睛中的色彩别提多膈应人了。
秦铮在一边看到,眼睛冒火,手指轻轻一勾,便想要教训对方一顿。
旁的他能够忍,可是别的不相干的人当着他的面占谢谨画便宜,却是秦铮无论如何不能够忍受的。
就算对谢谨画动了不该动的心思,也不成。
正在秦铮忍不住要爆发的时候,谢谨画的眼睛落在了宁州州府那只不老实的手上:“放手。”
宁州州府没有动:“同朝为官,应该多多亲近亲近”
啪的一巴掌摔在了宁州州府的脸上,打断了他嘴里的亲近,也打懵了他。
谢谨画一脸怒色,毫不掩饰自己的不满与愤怒:“林大人,你这是做什么?我来此是向你求救的,但是别以为这般就能够让你的胆子大出了天。我可也是陛下亲封的钦差,家父是朝中二品户部尚书,可不是你这般的一个小小宁州州府能够比及的,若是你再有丝毫冒犯,我回京之后定然让我爹收拾你,或者让陛下好好的给你记过!”
谢谨画一脸的鄙夷和高傲,明艳的五官越发的动人。
当众被摔了一巴掌的宁州州府面色铁青了一瞬,他挥手让那些想要围上来拿住谢谨画的士兵别动。
深吸了口气,笑的有些难看:“谢女官太过多心了,我方才那般动作只是同僚之间互相亲近的意思”
谢谨画冷哼了一声:“亲近?你想亲近我,我可不想亲近你,别以为方才客气几分是对你多看的起,你既然不想要我好言好语,那我就直言,癞想吃天鹅肉,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样子。”
谢谨画昂首挺胸,目空一切的样子,倒是真像是一个极其高贵的公主一般。
秦铮跟在她身后,像是她的影子似的,保护着她,望着谢谨画的背影,眼中现出一点痴迷之色。
谢谨画在瑞王府中保护他的时候,也是这般,看似跋扈,却将他挡住在身后,世上再也没有一个人如同谢谨画一般对秦铮这般的好,也没有一个人,如同谢谨画一般,入了秦铮的心,从此再也无法驱除,也不想驱除。
望着谢谨画和秦铮消失的背影,宁州州府半天不动。
只是凭借一个小小的护卫,便以为能够让她在这徐州宁州两城中横行不成?
简直是愚蠢。
宁州州府的手捂在自己火辣辣的面颊上,眼中全是阴毒与势在必得的光。
一个小小的护卫,有的是办法让他消失,想来那个时候,再使用些手段,这个高傲的女子定然会求着他保护她,纳了她。
对谢谨画,宁州州府却是再也没有怀疑。
几次试探,让他确定,对方只是一个不知道忍耐与大局观的有些小聪明的普通女子罢了。
——
秦铮举着一只雪白柔腻的手,抹上皂角,将水轻轻的浇在上面,动作轻柔的搓洗着,然后又用温温的清水浇下,冲洗干净。
他的动作很轻柔细致,没有让谢谨画有丝毫的不适,前提是忘记这是秦铮重复第五遍冲洗的动作了。
“好了,再搓洗的话我手都要被搓掉一层皮了。”
谢谨画在秦铮打算搓洗第六遍的时候,将手收了回来,轻声一句,秦铮顿时止住动作。
他的面色有些僵硬,半晌,少年低垂了脑袋:“抱歉,我刚刚”忍不住。
只要想到谢谨画的这只手被那宁州州府握住过,还是抱着那种恶心龌龊的心思碰触过,他就忍不住的想要做些什么。
若是不去帮着谢谨画洗手,秦铮会忍不住去杀人。
杀宁州州府。
“好了,就当做是碰到了下脏东西罢了,洗洗干净就好了,小不忍则乱大谋,你方才有没有弄清楚这里的布置?”
谢谨画转移了话题。
秦铮的心思,她现在越发的能够掌握了,她现在对着秦铮也多少有些不自在了。
秦铮点了点头:“弄清楚了,若是到了必要的时候,我一定能够带着你安全离开。”
“那后路你时时注意着,到时候,也许我们不止需要脱身,还需要做些别的。”
他们现在就在宁州州府衙门,徐州又被士兵围了起来,徐州城的百姓谁也不能够出城,城中瘟疫根本没有人管,所有的百姓都在等死或者咒骂。
身处在这里,仿佛都能够感觉到那些怨恨与死亡的气息。
谢谨画站在门口的位置,望着徐州城的方向,眼中是凛冽的杀机,她来此是为了迷惑宁州州府,争取时间的,但是必要的时候,她不介意多做一些别的。
“姐姐?”
秦铮有些明白谢谨画的意思,眼睛一亮:“那家伙身边跟着的几个我虽然没有全摸清楚,但是只要再给我观察一阵,定然能够顺利拿住他,到时候,姐姐了不要和我争抢,我可要从他身上多问出点儿东西来。”
秦铮唇角的笑满是冷厉,宛若少年罗刹,他已经开始想象要如何炮制那位色胆包天的宁州州府了。
两根手指轻轻的掐住秦铮的脸颊,谢谨画带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日后是日后,你要怎么处置他我没有意见,只要留下条命就好了,只是阿铮,能正常点儿笑吗?明明挺好看的,偏偏笑的像是个罗刹似的,为那么个家伙不值得动怒。”
秦铮的脸颊被拉扯出一个笑弧,带着些傻气。
谢谨画看着,觉得心底轻松了许多,她就算对秦铮的表白有些无措,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但是对秦铮好,想要宠着少年的心思却没有缺少一丝半点儿。
看到少年的笑颜,谢谨画转手从桌子上拿起一个蜜饯,塞到了秦铮的嘴巴里:“这样才好看,这蜜饯是奖励你的,甜不甜?”
很甜。
秦铮望着谢谨画脸颊上小小的笑窝,心底只有这两个字浮现。
第八十四章聪明反被聪明误?
“今日不会再有事,你也好好的去休息,养精蓄锐吧。”
和秦铮说完了话,交代清楚了事情之后,谢谨画看对方两眼之下的青黑,有些心疼的开口道了一声。
秦铮摇了摇头,然后不言不语的站在了门口。
双手环胸而立,消瘦的肩膀却仿佛是一座异常安稳可靠的大山一般,能够给予人依靠。
谢谨画看了秦铮的背影一眼,对他的脾气也是无奈。
沉默了会儿,谢谨画从房中寻出了一件厚实的披风:“夜晚寒凉,别着了凉。”
一个在门外,一个在门里,隔着一道门,身处险地,两个人却都没有惊慌害怕担忧的感觉。
因为身边陪着自己最在意最信任的人。
两个人都没有轻举妄动的意思,现如今,一动不如一静,毕竟谢谨画和秦铮来走这一遭儿,最主要便是为了拖延时间,稳住宁州州府的。
——
谢谨画以为自己起码能够拖过几日的,再不济也能够过了明日,毕竟她给了宁州州府一个机会,一个能够让宁州州府得偿所愿,正大光明的往大庆朝廷,往京城中高高在上的皇帝身上抹黑的机会。
一个宁州州府对百姓苛刻狠毒不值得相信,加上一个皇帝亲自封赐了的女官钦差呢?
只要徐州城的事情传出去,无论是谁也不会相信皇帝英明,朝廷善待百姓了。
谢谨画的来历身份,一言一行都是能够经得起推敲的,所以,她对自己的目的是否能够达到,还是自信的。
可惜想的再好,计划的再好,也赶不上一句人算不如天算。
徐州府府衙中来了一个客人,贵客。
宁州州府一改白日在谢谨画面前的倨傲猖狂,面对着那将全身包裹在黑色斗篷中的男子,垂头弯腰,好不谄媚:“世子,您交代的事情小的正在办,就在这两日事情便成了。”
“就在这两日?”
斗篷被掀开,露出一张阴沉俊秀的脸,他冷冷的望着宁州州府:“林正平,父王交代下来的是让你尽快将事情办妥,夜长梦多,你灭徐州府的时候留下了一个漏网之鱼,又让那朱雀卫跑了好几个,本世子已经是法外开恩,没有多和你计较了,只期望你能够尽快将事情办好,让江南乱起来,结果你倒是好,徐州城控制住了,百姓抓起来了,就要砍头了,你因为一个莫名其妙的女官又将人都给放回去了,你究竟还有没有将本世子,将父王看在眼中!你是不是想要尝尝背叛的后果。”
那年轻男子只有十七八岁的样子,可是眼神却是狠辣无比,宛若毒蛇一般。
想到西原国那位主子手下的众多刑法,宁州州府身子一颤,差点儿软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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