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不敢啊!”老太监头在地上嗑的咚咚响,再次抬头的时候,额头上已然嗑破了血迹:“公主,您可不能污蔑奴才啊!这,这全是皇上派奴才过来的时候与奴才说的呀!公主,皇上体恤臣民,但毕竟是一国之主,远敌未来犯,若皇上亲自领兵制乱的话,这可成何体统?莫说天下了,就是在这南域,皇上的威信,又如何的去立啊?”
“如今朝中局势混乱,若随意派了一个将领过去制乱,怕是会对南域皇室的颜面有所折损。公主谋略之心甚比摄政王殿下,天下皆知,您又是南域皇室之人,由您出面制止暴乱,那是最好不过的啊!”
古宛伶静静的听着,少顷,忽然垂下眼睑嘲讽道:“看不出来你一个宦官,竟然懂得朝廷暗地里的走势。你说,若是父君知道了,会如何的想?”
老太监瞬间激起了一身的冷汗,他心中涌起惊涛骇浪,隐约的还有一丝的怒气。那怒气是来自于自己伺候了古氏那么多年,眼前的这个小丫头片子竟然扭曲他的意思。
然而他毕竟是在宫里混了那么多年的老人精了,即便心中气的不行,头仍垂着不敢抬起来一分:“公主说的哪里话,老奴不过是将皇上的口喻重复一遍而已,公主莫要想多了!”
虽然古帝没有说多少,但他毕竟跟在老皇帝身边那么多年了。有些事情只要古帝开了个头,他都能立马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
对于古帝来说,老太监当真是一个用的很顺手的奴才。
他虽低着头,但身上的气势却是有些借势傲然了,古宛伶幽幽的盯着他,忽地冷笑:“本公主说了,暴民暴乱,与本公主有何关系?你回去报告父君,不过区区千人没文化的土民而已,若他连写个折子的时间都没有,这天下,早点让出去也罢!”
老太监大惊。
这古宛伶平日里虽嚣张跋扈了点儿,为人也惹人讨厌了点儿。但很多事情都看的很通透,所以一般不会轻易的将某些事情给提出来。
如今这般的没了规矩,这还是第一次。
也让老太监一时愣在了原地。
就在他还处在古宛伶如此无法无天满口胡言乱语的时候,古宛伶已然拉着楚青不知去了何处。
老太监反应过来的时候,这种满奢华名贵树木的地方,哪里还有两个人的身影?
他大急,登时就踹了一脚跪在自己身边的小太监:“人呢?”
小太监吓的脸色苍白,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伸出手,哆哆嗦嗦的指向古宛伶和楚青离去的方向。
老太监恨恨的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心里侥幸的想着没有令牌的两个人是不可能出得了为了防止暴殿进来驻扎在皇宫四周的士兵的。
正当老太监赶去龙殿的时候,古宛伶已经拉着楚青走出了宫外。
她们走的时候几乎没有一丁点的障碍。一来是古宛伶这个公主的身份,二来,就是楚青手里那黑色的令牌了。
楚青双眼落在手中那雕刻着龙腾的黑色令牌上,双眼微眯。
就是古宛伶出城的时候,那士兵都是一脸的不情愿。可当她拿出这个令牌的时候,那个士兵脸色陡然一白,接着便呼啦啦的跪了一群人。
本来还以为是一块普通的令牌,如今看来,是有些不简单了。
古宛伶见楚青的注意力放在那块黑色令牌上,心中甚是不满。她微嘟起唇角,一把拿过楚青手里的令牌,无视楚青那幽冷的黑瞳淡淡道:“我父君可真舍得,连这黑域令都赏给我母妃了。”
“我母妃的目光也真是够长远,这令牌什么时候落到她手上的,我竟然不知道。”古宛伶轻笑一声,支着下巴好笑的看着楚青:“你说,我这是生在了一个什么样的族士?”
楚青抿唇不语,古宛伶也不恼。
楚青雇了一辆马车,给车夫说了一处地址之后,她们便悠然的走在大街上了。实非是她们不愿意走,而是每个地方都拥着那么一群人,一个个都目露凶光的站在那里,交头接耳的不知道在计划着什么。
古宛伶表示很害怕啊!
想着那群人发红的双眼,古宛伶忽然轻笑了起来。
人心有的时候就是那么的有意思,认为自己只要努力了,或者发力了,那么就一定会得到些许回报。
这样也不是说有错。
而是他们忘记了,很多时候,若是你努力的方向错了,那么你继续前进的话,那本身就是一个错误。
相反,若是知途而返,那反而,是一种进步。
车帘外忽然传来了阵阵尖叫声与马蹄有力的落地声。不一会儿,就听见人们四处逃窜的声音。
楚青撩开车窗,一个脑袋被一箭射穿的暴民登时就死在她的眼前。她那双毫无波澜的黑瞳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尸体,视线微转,看向了街道上不知何时出现的十几个黑色铁骑的士兵,正举着剑,砍杀着四处逃亡的暴民。
街道上的无辜百姓四处逃窜,暴民为了自己的性命着想,四处逃窜的同时疯狂的想要拉着无辜的人来抵挡那些个杀过来的士兵。
小车帘被人放下,古宛伶笑呤呤的看着她:“别看,你的良心会作祟,寻黑铁骑即不是我的兵,也不是皇甫元澈的兵。没有人认识你,即便你下去救人,也只是杯水车薪。到最后,你很有可能,会搭上自己的性命。
乱世之中,总有人想立功。你不去打扰,那些扑在暗处的人自然会为了提高在百姓心中的地位,而努力的,却保住他们的性命。”
楚青看着她:“南域是你的国家,你又为何拒绝你的父君。”
古宛伶的脸近在眼前,楚青还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观察古宛伶的脸。她面容姣好,因擅军事,常打胜仗,脸上有着一股子天然而生的傲气。
见她盯着自己,古宛伶忽然笑的有些诡异:“南域也不仅仅是我的家。”
楚青不语,她也不恼,轻轻的靠在柔软的厚垫之上,闭上双眼,享受着摇摇晃晃的马车带来的片刻的安宁:“我真是没有想到,你我之间,竟然还有这么一段的缘分。”
她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猛然的睁开双眼,两眼放光的盯着楚青,有些迫切道:“楚青,你的生辰是什么时候?”
不待楚青回答,她忽然又深深的拧起了眉头,似是在认真的思考:“我那个母后曾经与我说过,当年她还没有坐上侧妃位置的时候,父君作为最没有继承皇位资格的继承人,失意的可是在整个神煌大陆飘的。”
“二十年前下雪夜,我出生了。不过,那个时候父君并没有回来,甚至一封信都没有。”她闪亮亮的大眼睛看着楚青:“我估计那个时候父君该是与你娘亲在一起。”
“我母妃说过,她是与父君从小一起长大的。所以感情深厚,对于忽然出现在父君生命里的那个重要的女子,她与生俱来的对她很有敌意。
恩,所以她除了当年生我的时候父君没回来而心寒之外,对于你们母女之间的憎恨,怕是最终导致她变的如同恶鬼一般的人吧。”
她忽然摇了摇头,面上竟带着一丝的惋惜:“可惜母妃目光短浅,察觉不到父君对她的情意,这些年来,竟然是执着于莫须有的东西,整夜整夜的从梦中醒来,除了诅咒那个女人之外,也没有其他的动作了。当真是叫人失望之极。”
她笑呤呤的抬头看着楚青:“所以我长大之后,通过自己的能力,找到了你的娘亲。不过我对她没有太大的仇恨,所以并没有让她立刻去死。而是安安静静的折磨她,让她自己活不下去。”
“可真没想到,她生的孩子竟然是你。楚青,这下,你就是想摆脱我,那也决计是不可能的了。”
正文 第二百六十章 万剑山庄,权欲中心
她每说一分,楚青的双眸就沉下一分,直到最后一句,楚青猛的转过头来看着她,古宛伶面上竟然闪现一丝紧张之色,连连摆手:“你可别误会。我那会儿功夫,只是想惩罚惩罚你的母亲。若我知道你是她的女儿,定当不会如此。”
“你如何确定我是她女儿,她不是说了吗,”楚青冷眼看着她:“她当年生的,是个儿子!”
“哈哈,”古宛伶眯着眼睛大笑:“这话,用来糊糊我那目光短浅的母后,和越发昏庸的父君还差不多。至于我,你想唬我?那还差得远呢!”
楚青勾唇冷笑:“是吗。”
古宛伶有些无奈的看着她:“别对我有那么大的敌意。既然知道她是你的母亲,我是无论如何都要救她的。我知道你们要回天陆,有我护着,你们回去,不是问题。”
“那还真是多谢公主了。”楚青嘴角弯着的弧度加深,冰冷的没有任何的温度:“倒不知你跟着我,是想发现些什么?”
古宛伶微微瞪大双眼:“你是如何得知?”
这一路上过来,她可是没有说过一句关于楚青的事情,更没有说过关于南域的事情。她怎么就往这方面想的呢?
唔, 除了医术方面,楚青的敏感,也是她所敬佩的地方之一。
之前是不明白一个深闺小姐是如何有这觉悟的,现在想想,原来,她们的身体里,流的是同一种血啊。
同一种血的意识让古宛伶心中颇是开心,即便是楚青冷着眼看她,她也丝毫不在意:“我一向光明磊落,你若没发现,我自不会说。你若发现了,我自不会不承认。”
末了,她似想起来什么人一般,面带嫌恶道:“我要不像皇甫元澈那个卑鄙小人,明明就是想要什么,却还做了那么多令人误解的事情。”
就比如,每每想利用楚青的时候,总归是要给楚青些好处的。不过没令她失望的是,楚青,并不上当。
如此的发现,让她的心情更好了。竟然有些期待的看着楚青,想让她自己说些什么。
然而楚青却是冷笑一声,偏过头去,不再看她。
古宛伶微怔,愣愣的看着楚青半晌,见她仍旧没有一丝要开口的意思,颇有些无奈道:“你可真是一点儿亏都不吃呢!”
她将落在前胸的一缕长发轻轻的缠绕在小指上玩耍,眼睑轻垂,带着笑意道:“那日破宫的时候,你引来的万剑山庄,与你有何关系?”
楚青不语,古宛伶抬起眼睑,很是认真的看了她几眼,叹了一口气,无奈道:“算算日子,你该是比我小。我且唤你一句青儿。青儿,你可知,万剑山庄,是个什么地方?”
“看你这模样,估计你那还未认出你的娘亲没有告诉过你吧。不对,应该说,就连她也不知道吧。”
“其实这万剑山庄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地方,二十年前也不过是个隐没江湖的没落山庄罢了。可奇就奇在,九年前的时候。”
“具体发生了什么我也不知道。只知道那万剑山庄内部大清洗过一次。之后便如同蛰伏的饿鬼,待它吃尽天下大小江湖的时候,我们才赫然发现,它已经壮大到,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地步了。”
“青儿,你可知这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地步是何地步么,”古宛伶幽幽的看着并不说话的楚青:“就比如现在这天下混乱的局势,万剑山庄犹如一块他人碰不得的铁板。放在那儿,大家各自安好,可若谁得了它。”
她话未说完,却是轻轻的笑了。笑完之后,只是盯着楚青,不再言语。
“你既然知道它出现的原因,又何必来试探我。”楚青偏过头看她:“这一切又与我何干。你们之间的尔虞我诈,又与我楚青,有何联系。”
古宛伶眨巴着眼睛看她:“是没有什么关系,我不过是提醒你罢了。”
楚青转过头不看她:“多谢你的好意。”
楚青话落,忽觉心中微微一沉,一股子危险的气息由远至近,她下意识的头一偏,一支利箭便从外射了进来,一下子钉到了她的脑袋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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