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会是东祁的皇子,”凤倾嘴角笑意不减:“青青,你猜,锦绣江山,百万雄狮与你们母子四人比起来,君清宸会选谁?”
他话落,楚青忽然张开口,狠狠的咬住他的手指头。
她的力气已然用在生孩子上面,力度虽不大,却是拼着最后一丝的力气,将凤倾的手指咬出了血。
然而凤倾却似感受不到疼痛,另外一只手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脑袋:“青青,你累了。”
他话落,那咬着他手指的牙口一松,楚青很是听话的晕了过去。
几乎不可闻的微叹一声,凤倾将被褥将那昏迷过去的女子盖了个严严实实,后来觉得还不够,伸手将怀里的帕子掏了出来。
他细细的给她擦着汗,小心翼翼的模样,似乎眼前的女子是个极其珍贵的宝物一般。
细心整理了许久,他将那帕子扔至一边,低头看着她良久,才轻声道:“爷说过,于你的恩情,爷早就已经还清了。”
“若说还欠什么,”凤倾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那便是爷的一条命了。”
...................
东祁百里之外,烽火熊熊,照的无一丝月光的夜空亮如白昼。
早就已经抵达东祁的君清宸一身戎装,沉着脸坐在军营的最高之处。他冰寒的视线落在那不断跳跃的红烛之上。
君亦佑拧着眉头站在他的旁边,视线落到他手里紧紧握着的物什之上。近一年的战争让他越发的稳重不少,对于君清宸为何能够轻而易举攻下的东祁迟疑良久,也不像往常一样那般冲动的去问了。
“东祁的使者到底送来了什么东西,至于让你看了三月有余?”君亦佑抬眸看着君清宸:“三个月前你还一副要杀了东祁七殿下的模样,怎么送了个东西来,你就变成这幅鬼样子了?”
君清宸未说话,只是那紧紧攥着的手微微松开了些,那一直抓着的物什,似欲怒放的花朵一样,在他的手心里怒放开来。
君清宸伸手提起,烛光下,他眸子微微一怔:“衣裳?”
他伸手比了比,那衣裳竟不比他的手掌大多少。
君清宸心口一窒,想到那种可能,便猛的咳了起来。
君亦佑看着他唯数不多的情绪外露的模样,脑子里闪过一道光,快的他立即白了脸色,手一用力,那件小小的衣裳登时就在他的手掌里被揪了个稀巴烂。
君亦佑几乎不可思议的看着君清宸:“楚青怀了你孩子?难怪你不迟迟不攻东祁,那卑鄙小人,是用她们母子来威胁你?”
似是想到什么,君亦佑拧紧了眉头:“不对啊。若真如此,青丫头的信又如何会到你的手上?只要告诉我们她们母子在他手上不就行了?”
至于饶这么一大圈?
君清宸眼底眸色晦暗不明,忽然压低了声音道:“若只是威胁,本王,又如何能惧?”
君亦佑说的没错,若真的打算用她们母子来威胁他的话,凤倾根本就不必让青儿给他送那么多的信鸽。
他眼看着这一切发生,也给了自己攻打东祁的理由。但他却是什么也没做,也根本就不管东祁到底会如何。
“无尸术。”君清宸轻声念了两声,低喝一声:“还未查到?”
营帐中闪出一道身影,无尘跪在地上,垂首道:“主子,未曾查到。”
正文 第三百七十八章 孩子和时间长短有关系
无尸术与赤砂七彩蛇一般,虽极少,但终究有迹可寻。他们来到东祁良久,所遇之人无数,竟然无一人知晓此术。
君清宸瞳眸幽幽。
他视线转到那在烛火下映的喜庆异常的小小衣裳,忽明忽暗的前颜色像极了迷人眼的春色。
自打知道青儿怀了他的孩子之后,凤倾跳出来威胁他的时机很是恰当,仿佛那个时候,就是凤倾有意透露给他一样。
妻儿尽在他人手中,于他君清宸来说,又如何能忍?
领着大军前来,却在三月前的时候,他出现了一丝的疑惑。正是这丝疑惑,让他迟迟不肯进这东祁而来。
凤倾祭出了他孩儿的小小衣裳。
威胁之意很是明显,而他,也确实受了这威胁。于他来说,江山社稷本非是他所愿,若那凤倾想要,尽管来拿便可。
军权尽数摆在了那凤倾的眼前,可那个男人,又迟迟不到手是几个意思?
君亦佑眉头拧的更深了些,除了与君清宸的疑惑相同之外,更多的,他还隐隐的感觉到一丝的不对劲。
此时,一直坐着的君清宸忽然站了起来。
冥月忽然从门外冲了进来,他面上是少见的严肃与沉重,丝毫不敢抬头看君清宸一眼便跪在地上:“主子,南域皇甫元澈和古宛伶率领着五十万大军延着东祁的后关之路向我们这边包抄过来了。”
“皇甫元澈和古宛伶?”君亦佑拧着眉头:“这两个人忽然冒出来做什么?”
冥月按压住心中的狂跳,垂着头道:“皇甫元澈发兵的理由是控制住东祁的七殿下凤倾根本就不是东祁皇室的七皇子。据他所携的幕僚说,那七皇子早就在二十多年前的时候摔落悬崖死掉了!”
君亦佑眼一沉:“幕僚?”
“正是东祁之前的篡位者即墨嬴,”冥月压低了声音:“那人没有死。被皇甫元澈救下了。”
君亦佑冷笑一声:“好一夺城的理由。皇甫家的老家伙死了,皇甫元澈那小子的野心,终于觉醒了?”
君清宸披上一件衣袍,阔步向外走去。
君亦佑微惊:“凤倾那厮如此拖延时间就是等皇甫元澈过来,他的目的是坐观龙虎之斗,好坐收渔人之利,你现在是要到哪里去?不管你的大军了?”
“行军打仗你向来比本王要高超很多。”君清宸头也未回:“若是仅是包抄,本王还尚不放在眼里。但是......”
他未再说话,然而一直跪在地上的冥月忽然站起身来,直直的跪在君清宸的面前。
君清宸拧了眉头,垂着眼睑瞧他。
冥月从怀里掏出一封信,交给君清宸:“主子,这是古宛伶送来的。”
心中微微一跳,君清宸伸手将那信打开,只一眼,便猛的将手里的信捏的粉碎。
........
而烽火熊熊的另一边,驻扎着南域的五十万大军。皇甫元澈和谋士们都在一个较大的营帐里商议着进攻东祁的细节。
而军营的另一处比较低调奢华的营帐内,有一处人影正站在帘前,有些微怔的看着被火光照亮的远方。
一道黑影站在她的身边,恭敬道:“王妃,信已经送到宸王的手中了。”
古宛伶点点头,并未再说什么。
那人顿了顿,忍不住道:“摄政王殿下的大军已经逼进东祁,宸王即便再厉害,也会暂避锋芒。王妃又何必多此一举,说是他儿子术的解药,在您的手中呢?”
古宛伶目光淡淡,半晌,才轻声道:“不过是使些绊住他脚步的手段罢了。”
“宸王不是傻子,王妃,你绊不住他多久的。”
“是啊,”古宛伶轻轻的呼了一口气:“我也不想绊他多久,半个月,就足够了。”
“半个月.....”那人喃喃轻语,身子忽然微微僵了僵,他的视线落到古宛伶的肚子上,突然轻声道:“这肚子里的孩子,怕也是那个时候生吧。”
古宛伶似乎终于有了一丝的反应,她低下头,伸手抚着自己已经离离耸起来的肚子,双眼有些迷离:“算算日子,该是如此了。”
似乎是怀了孩子的女人都是这般,无论是在智商或者判断力都下降不少。那全身笼罩在黑袍里的人似乎叹了一口气,朝着古宛伶拱拱手,便闪身退了出去。
...............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一年前围绕在南域四周的兵乱现象,如今,又在东祁的城外上演着。
然而凤倾早有谋略,在君清宸带着兵来的时候,将消息透露给天陆和南域。天陆那边如他所料,君灏忙的焦头烂额,三五年内,怕是再也无法出兵。
皇甫元澈那边一直蠢蠢欲动,即墨嬴等不及,放出凤倾不是东祁七殿下的‘事实’。对于这样刻意抹黑的事情,凤倾不仅没有澄清,反而任由事态发展。
谣言越传越大,闹得整个东祁人心惶惶,再加上凤倾平日里奢侈无比,只顾着自己的生活够不够舒坦,根本就不顾及生活在水深火热当中的东祁百姓。
终于有人忍不住,跑出了东祁,向南域寻了救。于是凤倾不是皇子之事如炸弹一样爆发,皇甫元澈在东祁往日摄政王的即墨嬴的请求下,带着兵前来东祁。
恰巧遇见君清宸。
两军一时之间在外对垒,长时间的紧张情绪在一件小事之上终于暴发,两军打的不可开交。
天下文人闻之,均露出一笑,皆赞东祁七殿下才是真正的谋略之士。这一招聚虎齐城,又坐收渔人之利的手段,当真是天下无双。
这是天下人都知道的事情,然而天下人不知道的,是这仗打了不到半个月的时候,南域的兵就已经被击退到东祁的百里之外。
君亦佑战神之姿无人能及,也早就趁机收服了东方的十余座城池。
东祁,早就已经面临国破山空的状态。
国破成这样,作为一国之主的七殿下凤倾终于从纸醉金迷的生活中醒悟过来,他将这样的怒火发到了即墨羸的身上。
竟不顾君清宸和君亦佑来势汹汹的攻兵,将东祁十余万的大军遣送出去,追着皇甫元澈退兵而去。
势必要杀了即墨嬴。
风雨摇坠,东祁一时之间陷入人间炼狱。
城外血雨腥风,而不知道昏迷了多久的楚青,终于于那黑夜之中,缓缓的醒了过来。
一醒,便感觉喉间极致的难受,她忍不住轻咳了一声。
“终于醒了?”
很是熟悉的在她的耳边响起。
楚青微微一怔,努力的眨巴了一下眼睛,不知垂了多久的脑袋僵硬的有些发疼,她努力的偏过头去,借着隐隐透露过来的月光,终于看清了一直在旁边的人。
“玉...玲珑。” 那蓬头垢面的女子微微一怔,努力的甩甩头,玉玲珑那满是黑漆漆泥污的面庞扯出一抹笑来:“难为这么长时间没见,楚大娘子竟然还能认得出我来。”
可能太过于激动,她身上的铁链晃动的比较厉害。
似乎扯到了她的痛楚,她嘶了一声,咬牙道:“凤倾这厮除了你,真是对任何人都毫不留情。我猜,如果不是咱两江湖友情靠得住,估计我早就是死尸一具了。”
楚青唇角勾了勾:“遇见蟒蛇的森林里,你就被带回来了吗。”
“可不是吗,”玉玲珑轻叹一口气:“别人尔虞我诈精心策划,绕来绕去好歹讲究个渐进的过程。他倒好,来的第一天,就趁我重伤的时候,把我给关起来了。”
玉玲珑说完,突然笑了起来:“这个倒是很符合凤倾的性子。”她转过头来看着虚弱不堪的楚青:“我倒是没有想到他竟然连你也关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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