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不是当年那个只会义气用事的毛小子了,很多事情他都迫不及待的想知道,可是他比谁都清楚冲动之后的后果是什么。
宸王这个人他没有接触过,可是也知道并不是好惹的存在。他怕他一个不小心惹到了宸王,那便是再也没有一丝的机会能够见到在他府中的青青了。
他在府中抑郁几天,朝中好友来探望他,给他描述了那神医的模样,他越听越觉得与他心目中青青的模样相叠合,即便惊心不已,却也是奈着性子看着朝中的暗涌的发展情况,这才瞅着一丝的机会求到了老皇帝的旨意。
如今那神医果然被请过来了,他想出去亲自去证实,可是又怕,至于怕什么,他也说不上来!!
“爷,神医到了。”老管家突然出现在门口,垂着头说道。
江御有些激动的站起身来,一不小心将手边的茶杯挥落在地,滚烫的茶水溅在他的手背上,他仿佛没有知觉:“快,快些请进来。”
“爷!”老管家赶紧走了过去,看了一眼地上摔碎的茶杯,掏出帕子捂在他的手上:“您没事儿吧?”
江御正要回答,却在见到门口出现的那抹身影时,心口一窒。周围的一切事物仿若都看不见了,他的整个世界之中,仿佛就只剩下了门口的那抹身影之上。
江御眼底泛起了一层的水色,情不自禁的上前一步:“青青.....”
楚青的脚步微顿,垂下眼眸错开江御有些过于炽热的视线,她看向那低着脑袋的老管家,轻声道:“劳烦你将丞相大人扶到床上去。”
“是。”眼前的这个女子是拿着圣旨过来的神医,论起身份来,就是自家的丞相爷也是要礼待的人。
他呆在江御身边好几年,这个温润如玉的男子一直都是清风徐徐的模样,像如今这般情绪禁不住外露的,他还是第一次见。
楚青的话让江御找回了一丝的理智,知晓自己有些失控,他抽回被老管家握住的手:“程老,你先下去吧。没有我的吩咐,不准人进来打扰。”
“是。”程老应了一声,低着头退了下去。
“丞相身子孱弱,该是静养为主。”楚青走到他的面前,定定的看着他:“您是国之栋梁,没有一副好的身子,又如何报效国家?”
“青青,”江御的面上一喜:“你是这般希望的吗?”
“看来丞相的记性不是太好,”楚青垂下眼睑,伸手自怀中掏出针卷:“我会给丞相多添几味药。”
“我知道,你就是青青,”江御的眼中染上一丝的痛色:“你放心,你的身份我不会说出去。宸王的府中我去不得,出此下策我也着实是没有了法子。青青,我只是想问问你,这些年,你过的还好吗?” 还怪我吗?当年若是我提起一丝的勇气,是不是我们之间的结局就不会是像今天这般了?
他有些魔怔,楚青抬头看了他一眼,江御有些殷切的看着她双眼,可见她双眼之中一片平静如湖面,心中难免很是失意。
眼中的痛色更甚,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子悲伤的气息。
楚青抽出一根银针:“丞相总是将我看成其他的女子呢。”她话音微低,不似之前那般冰冷僵硬:“不知江丞相,对于那女子的印象如何?”
她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被江御理解成她心中怪他当年的不作为。他苦笑一声,他不过是一个富甲之子,其地位不过是比平常老百姓高了一点而已,何以能够与朝廷之间相抗衡?
她怪他,他该是受着。
江御看着楚青,眼底露出一丝深情,不过楚青低着头,倒是一点儿都没瞧见:“知书达礼,才华横溢。是世间最温婉,最美好的女子。”
“哦?”楚青眉头一挑,面上露出一抹笑意,仿佛也是在与他一同感叹那个女子的温婉:“那该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了。”
“她九岁成诗,十岁芳名便响彻坊间。十二岁之时寻亲之人便踏烂了楚府大门。”他也是其中之一!!
只不过楚建成的眼里只有那些有权势的家族,于他们这种的有点儿银钱的人根本就是嗤之以鼻。
江御的眸色有些灰暗。
“恩,可会武功?”楚青突然轻声道。
江御摇摇头,只见楚青突然伸手,江御只瞧的见面前银光一闪,轻微的‘叮’声让他偏过头看去。
只见顶柱之上,一根银针稳稳的扎在那里,银针之下,是一只蜘蛛。
他眼睑微颤,楚青引他坐下,伸手搭在他的脉搏之上,眼皮也没抬:“可会医术?”
也不待江御回答,她自拔出几根银针施于他的穴位之上,随后又从怀中掏出瓷瓶,拿出一粒药塞进他的嘴中。
药混合着一股子清新的气味涌入他的五脏六腑之中,楚青缓缓的将银针拔了出来,江御方才还觉得沉重的身子,顿时一片的轻松。
楚青收起银针,继续为他搭脉:“以江丞相看来,一个人的医术想要达到我这样的程度,需要多久?”
落针毫无犹豫,用药精准无比。江御生于富贵之家,府中客卿大夫数不甚数。他自小在药罐子中长大,看的大夫数不胜数。病得久了,以他的心智,自医都不是问题,何况是能不能看出对方是不是有一定的医治本事?
楚青露的这几手,别说宫中平常的太医了,就是当今的太医院院首过来,也不一定有她这般的迅捷快速。
想要达成此番作为,没有个几十年的修为根本就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再看楚青的年纪,怕是她从小就被这般培养才是!
然而他与楚青从小一起长大,她的生活他都参与其中,有没有学医他的心中比谁都清楚!
可是眼前的人,就是她啊!!!
江御的心中痛的无法言喻,一时沉默。楚青适时收手,抬眼看着他:“事实总是胜于雄辩。你心下该是清楚,我并不是你魂牵梦绕的那个人。”
正文 第一百一十二章 随便睡了个女人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江御垂下眼睑,面色比起原先显得更加苍白了些,忍不住轻咳了两声。
心中叹息,欲把相思说似谁,浅情人不知。
口腔里涌起一抹腥甜,终究被他自己咽了下去。
楚青一直搭着他的脉,她面色淡淡,垂着的眼眸让人看不到她的情绪:“丞相身子亏损也非一日两日,前几年好不容易养的有些起色,却是因心结未开,反而更加的严重了。”她收回手,复又抬眸看他,眼底一片清明坦荡之色:“我这个人本身就有些淡漠,不会说太多安慰你的话。命是你的,你爱怎样就怎样。若珍惜,我便救你。若不珍惜,上天都救不了你。”
江御苦笑一声:“人命不过几十载,活的或多或少,终究不过一抔黄土。与其让我苦苦煎熬,倒不如来个痛快。”
楚青点点头:“你说的在理。”她收起针卷,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既然丞相已经有了决定,那我便告辞了。”
说罢楚青转身便走,江御眼睑一颤,心中一动,身子不由控制的上前一步:“你...你要走了吗?”
“丞相大病可自愈,我不走难道还留下来自讨没趣吗?”楚青头也未回,淡然道。
她不是楚青,可她的身子是楚青。江御对原本的楚青有多重的感情,她不知道。也感怀不了。
她只是一个旁观者,你要一个旁观者来切身体会这种深入骨髓的思念与爱意,试问这天下间,有谁能够做的到?
若非她醒来的时候刚巧是生楚千墨的时候,刚巧是经历那种痛的时候,你突然抱个孩子给她,然后说是你的孩子,是你经历多少多少磨难生下来的。
试问你从未经历过,你又如何能够拍着胸脯说,我能感受的到?
只有亲身体会,只有亲身经历这层层的磨难与痛苦,才会体会到珍惜的价值。一如她生下了墨墨,体会了痛,才知母子之情的贵重。
江御面上痛楚不变:“你在怪我.....”不论是过去还是现在,他自诩事事俱到,可面对她的时候,他总是会抛却了以往的冷静,做出伤害自己,伤害她的事情!
一如之前所言,他说他有多思念她,结果呢,见面的时候,他都说了些什么?只是一味的将自己的感情加在她的身上!
自责与愧疚,再一次占据了他的心头。
楚青抬眸看向上空,蓝天白云,清风徐徐,好一副风和日丽的天气。
他不能切身体会,她又何尝不是?楚青轻叹一声,伸手自怀中掏出瓷瓶放在身边的小案桌上,离去的步伐并不停留,远远的,只听得她清淡的声音传来
“只要存活于世,谁又不是在苦苦煎熬?”
江御踉跄着后退一步,跌坐木椅当中。
楚青出了丞相府,却并未坐马车。她痴迷于医术良久,骤然碰到似江御这般直面给她的感情冲突,她一时之间像那个导电不太好的插头一样,有些接触不良。
皇宫中——
柳丁不敢在前边儿引路,小心翼翼的跟在两位大爷的后面,脚步放轻,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君亦佑抬眸看了一眼四周,感叹道:“多年没来,这里的一花一木,还是跟从前一样!”他复又偏过头来看着君清宸:“若非有你跟这里作对比,我怕是会高兴的跑到正殿大喊父皇去了。”
柳丁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就听君清宸淡淡说道:“你若想有对比,大可每天照照镜子。”
“我有照过,只不过我母妃都把镜子给收起来了。”
“太妃娘娘是怕你看见自己的皱纹伤心呢。”
“呵呵,打一架?”
“小皇爷若愿,本王又岂敢不尊?”
柳丁快哭了,要跪了,一颗有悸动症的心脏跳的快要让他死过去了。这两位爷的武功都不低,若真要在这皇宫里打起来,不把御前禁军惊动才怪!!到时候军律一动,铠甲一穿,烽火一烧,警示的鼓一敲。
哎我的妈,那场景,真是想想都能要了他的老命!!!
“你小子中了毒,现在与你对手,只怕世人说我以大欺小,以强欺弱。”君亦佑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靠近君清宸:“你的毒一向都是找我拿药,这段时日基本都没有朝我要过。可我见你分明是毒未解,你的赤小九也还没达到一口缓了你毒的地步。说说,这段时间,你是怎么熬过来的?”
柳丁面色一紧,忍不住开口道:“小皇爷....”这里是皇宫,耳目众多,王爷的事情老皇帝特地下过暗旨!
君亦佑的视线睨了过来。
柳丁身子哆嗦了一下,垂着脑袋退后了一步,再也不敢发声了。
他怎么忘了,这位皇爷,也是这个宫中不能得罪的主?即便是有心人想要将那消息传给自己的主子,也要看他/她有没有那个命了!
君清宸并未看他:“许是身体适应了这毒了。”
君亦佑勾起唇角:“你以为你这般护着......”视线落到前方那抹身影的时候,声音停了下来。
雨菲低着头走到两前身前约莫一百米的时候就停了下来,也不抬头,直接跪在了地上:“奴婢见过佑王,见过宸王。”
君亦佑转过身睨着柳丁:“瞧瞧人家。”
柳丁身子弯的头都快点在地上了,然而他一句话都不敢反驳。谁让这位小皇爷,是老皇帝都忌惮的存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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