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个个青楼楚馆,就是杀人魔窟,这档子烂事莫非还少了。
房间之中一股子血腥味道,王珠一身衣衫嫣红,手中拿着一柄鞭子,轻轻的磨蹭。
这一番血淋淋的糜烂荼蘼的画面,唯独王珠那宛如冰雪一般的眸子,似乎是这儿的一股子清流,终于也是让人不觉透出了气了,不觉舒畅了几分!
萧景任由自己手臂血淋淋的,一滴滴的鲜血顿时也是不觉滴落下来。
他厌恶王珠那一双眸子,黑漆漆的,冷若冰雪。
仿佛是什么冰雪的魔物,来到了人间,准备将自个儿生生吞噬。
什么红尘间的血腥迷蒙之事,都被王珠冷冷锐利,生生的劈开。
不得不承认,自己最为厌恶的女人,似乎确实也是有一些不同寻常之处。
可无论如何,晏修是任何人不能染指的。
任何人!
萧景冷丝丝的笑着说道:“九公主,你实在是说笑了,风花雪月的一些事儿,又能有什么大不了的。说什么杀人,实在也是小题大做了。不会是花了一些银子,玩一玩刺激的事儿。这不过是你情我愿的事儿,也没什么好计较的。”
“至于我这种癖好,上不得台面一些,这倒是让九公主见笑了。不过九公主胸怀大志,想的是整个兖州的安危,居然关心我这样子的一点儿小癖好,这倒是让我受宠若惊。”
萧景也是有恃无恐,像落红这样子的人,他比谁都了解,谁都明白。
瞧着,也不过是柔柔弱弱的样儿。
这样子的女子,心中再恨,倘若活下来,却也是绝不敢对自己如何。
这却也是萧景内心之中,十分肯定的。
有些事情,王珠明明知道,可那又如何?
再怎么样子,也不能将自己怎么样。
王珠冷笑,那血淋淋的鞭子倒钩之上,也还沾染了萧景的血迹。
如今她随手一挥,鞭子打在了青石板地面之上,留下了一道斑斓血痕。
“我可没那么有闲情逸致,居然理会萧公子这么点上不得台面的小嗜好。只不过,那地痞已经招惹,有人花了银子,让他煽动灾民,趁乱杀人,甚至招惹了民变。而这个人,却也居然是贵府的人。萧公子,你这萧家,可是有些不清不白啊。”
王珠眼珠子轻轻一眯,细细的眯起来,流转了几许光华。
可那眸子里光辉,落在了萧景的眼中,却也是别有那么一番含义。
眼前的九公主,可不是什么素食动物,是要吃的人。
“此事还请九公主为之做主啊,那人根本不是萧家的管事,已经证明是前朝余孽。这些前朝余孽,当真可恨,杀了我府上的人,剥掉了一张脸皮,趁机取而代之。不但,是杀人灭口,更是贪污了萧家大笔银子。而那管事夫人指认,从地下挖掘出那一具已经腐败的尸首,更是触目惊心。这件事情,兖州已经是传得沸沸扬扬,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不过九公主忙于公务,故而是不知道。”
萧景这样子说话儿,言语之中,自然是颇有些讽刺之意了。
王珠甩出这件事情,就以为自己能束手待毙?
当真是可笑,一桩桩的,那可是证据齐全。
自己萧家的真管事,已经是死了几个月了,而那尸首也是烂透了。
萧家也是受害者,又有什么可说的呢?
想到了这儿,萧景内心居然隐隐有些兴奋之情。
王珠再凶狠,可那又如何?
每一次,自己刺激了王珠,却也是能全身而退。王珠越是凶狠,这件事情也是越发有趣。
前朝之臣?王珠倒是有些印象。
夏朝颠覆了云枫王朝,方才也是代代相传,到了如今。云枫王朝的兰姓之人,素来便是十分彪悍。也许正因为这个样子,王朝虽然早就覆灭,云枫王朝的复仇者,也是一代代的传下来。这些前朝余孽,传承了这么久,也许早没多大的势力了。可虽是如此,他们仍然是坚韧如野草,坚持属于自己的信仰!
前世大夏京城被覆灭,除了裴家的军队如狼似虎,其中也是少不得,有那么一些所谓的前朝余孽,趁机浑水摸鱼,行这等无耻之事。
然而纵然已经是经历了一世了,王珠对于兰枫王朝的记忆,仍然是迷糊而又悠远的。
至于如今,萧家之事,究竟是当真有那前朝余孽作祟,还是萧家故作姿态。王珠一时之间,其实并不是那么样子的明白。
王珠一双漆黑的眸子流转光辉,落在了萧景面颊之上。
萧景原本以为王珠必定是会发怒,岂料王珠却也是不怒反笑。
“萧公子,如今你会觉得自己十分聪明,谁也奈何不了你。可是说不定,再过几日,你就什么都没有了。”
王珠若是十分生气,这样子说话儿,这也许不过是王珠的恐吓之意。
可偏偏王珠这样子说时候,嗓音十分的清淡,仿若在议论今日的天气,实在没有什么情绪。
萧景却不觉微微嘲讽:“九公主若有什么本事,我倒是想要见识。”
王珠唇瓣浮起了那一缕笑容,这一缕笑容非但没为王珠的容色增加什么暖意,反而让王珠容色隐隐有些锋锐。
“萧公子,你在我面前,总是没说一句实话儿,可是我对你所言,却也是再真不过了。真是奇怪了,为什么我说真话,别人却也是不肯当真呢?就如,我跟周小侯爷说过,过了几日,他就什么都没有。当时和他说的时候,他一点都不放在心上。就好像,好像阿景你这个样子。”
一瞬间,萧景眼睛里顿时流转那一缕暴怒,只因为阿景两个字。
除了晏修那甜蜜蜜的嗓音,他绝对绝对,不会想要听到第二个人称呼自己为阿景!
可愤怒过后,萧景居然是莫名是有些心虚。
王珠这又算什么?昭告天下要跟自己作对不成?
这样子的举止,实在也是张狂到了极点。
然而,却亦然是莫名心惊。
眼前少女一身衣衫是灼热如火,眸子却隐隐流转冰雪之色。
萧景瞧着王珠,看着她唇角微微上扬,萧景心中居然是不觉升起了一股子的恼怒之意。
可恨之极!
他杀母弑父也罢,折辱女子也罢,无论做了多少恶毒之事,都比不得此刻心中想为之事。
那就是,将眼前少女狠狠折辱,让她再也是不能露出这种让人厌恶之极的骄傲神色!
可惜自己这个最为厌恶之人,却居然是偏生不能动的。
瞧着王珠离去的背影,萧景内心恨意不觉。
他蓦然抬脚,不觉狠狠的向着落红踢过去。
所有的不满,都是这个贱婢晦气,方才招惹来了这些。
可纵然不满又如何?既然是被王珠亲眼所见,那么萧景也是并不能如何了。
这个九公主,实在也是太过于狡诈狠辣。谢玄朗不过是杀了一名家奴,就被王珠逼得拿出家中的那枚保命的金牌。王珠就好似是疯狗,一旦咬住了,就会是不依不饶,狠狠将人给吞噬掉了,方才是能够甘心。
既然是如此,若是杀了这个贱婢,王珠必定是会抓住了这个把柄,对自己不依不饶的!
否则为何王珠居然留下落红?
萧景冷哼一声,王珠说得好听,可是还不是作践人命,没将这些寻常之人性命放在了心上。
他拂袖而去,却也是并不知道,另外一边陈蕊已经是泪流满面。
陈蕊死死的咬住了自己曲住的手指,不让自己发出半点儿声音,只因恐怕被萧景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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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 定亲
王珠并未再与陈蕊相见,只命人用马车将陈蕊送回去陈家。
一路上陈蕊魂不守舍,方才回到家中,就不觉急匆匆的前去寻觅许氏。
她不待通传,就扑入了许氏怀中,不觉嘤嘤的哭泣起来。
这心中的委屈,也是让陈蕊不得不哭。
她只觉得自己人生,已然是变得十分的晦涩,再无半点光明。
“母亲,你若要女儿嫁给萧景,不如让女儿死了,倒也是死得干净利落,没必要零零碎碎的受苦,受他折辱。”
许氏听闻,不觉大骇,伸手轻轻抚摸陈蕊的发丝:“蕊儿,蕊儿,究竟是怎么一件事情,你倒是和我说一说。”
陈蕊将今日所见,统统和许氏说了,一想到萧景那般模样,陈蕊也是禁不住的一阵子恶心反胃。
若是嫁给这样子的人,就算不是,一辈子也是会受尽折辱的。
她伸手轻轻的抚摸自己的胸口,强自压下去内心翻上了一股子呕意。
许氏听了,虽然也是觉得惊骇,却也是隐隐有些不信。
“蕊儿,你也知道,萧景得罪了九公主,九公主原本就是不喜欢他,正是想要对付萧家。如今偏偏要你瞧见这个,要你跟萧家一刀两断。仔细想想,这其中是否有何端倪。莫不是,九公主故意设计,让咱们萧陈两家不和气。”
许氏心里,其实并没有多喜欢王珠的。
这个女子初来兖州,就占尽风头,抢尽了光华。
也许正因为这个样子,许氏心中也是有些不乐意。
她有些固执的认为,若非王珠处置了周倾,自己女儿还是尊贵的侯夫人。
想到了王珠,许氏内心却也是不觉涌起一股子烦躁之意,好端端的,这个九公主又闹什么幺蛾子?
故而许氏内心越发迟疑:“此件事情,还是需要缓一缓。要细细的查一查,可是别冤枉了人家。”
许氏的话,让陈蕊一口气堵住在心口,生生说不出话儿来。
陈蕊却也是急切说道:“母亲,九公主与那萧景有仇怨,我是知道的。她带女儿去看,意在萧家,我也是知道的。可是那又如何呢?无论九公主是什么心思。那个萧景如何,女儿却也是亲眼所见,实实在在是个疯子,绝不会冤枉了他。再过两日,萧景又是会在陈家下聘。一旦过了文定,女儿虽未出阁,那也已经是萧家的人了。若不阻止这门婚事,女儿,女儿一辈子可都是毁掉了。”
说到了动情的地方,陈蕊泪水却也是不觉哗啦啦的落下来,容色越发是显得酸楚无限。
许氏瞧在了眼里,也是颇为怜悯。
她虽觉得陈蕊不能嫁入豪门,为自己增光添彩,未免有些不足。可这个女儿,到底是她许氏十月怀胎,辛辛苦苦的生下来的。
既然是这个样子,许氏内心又怎么会不充满了感情。
若萧景当真是如此品行,许氏也是不乐意让陈蕊落入火坑。
想到了此处,许氏却也是不觉叹息了一声:“说来也是咱们女人命苦,一生一世,均瞧着所嫁的夫君可是良人。也是蕊儿你命有些不好,一个两个,怎么都是这个样子。罢了,这件事情,我立刻你与你祖母说一说。你祖母是何等聪慧的人,想来你也是知道,必定是能妥帖处置这件事情。”
陈蕊轻轻的嗯了一声,可是内心忽而却不觉涌起了一股子强烈的不安之意。
若是在往常,她听闻陈老太君会处置此事,必定也是会觉得万无一失的。
可是如今,陈蕊却忽而不安起来。
“母亲,祖母从来以陈家大局为重。如今女儿却也是不懂什么是陈家大局了。若蕊儿嫁给萧景,方才是属于什么陈家大局,蕊儿宁可死了。”
陈蕊心中忐忑,说出这么大逆不道的言语,她自己也是不觉吓了一跳。
想不到这样子的话儿,自己居然是会说出口。
许氏面色大变,忽而面颊之上充满了怜悯之意。
“蕊儿,蕊儿,你到底在想什么,母亲自然是会为你做主的。莫非在你的心中,连母亲也是不相信了,就好似你如今已然是不相信你的祖母一样了。”
陈蕊瞧着许氏面上的神色也不似作伪,想到从小到大,母亲待自己的好,也顿时微微有些愧疚之意。
这些日子,她经历了种种的事情,一颗心儿也是渐渐变得硬了。
就是对于家里的人,陈蕊也是不相信的。
她隐隐觉得,为了陈家利益,也许自己也是不算什么。
如今听了许氏这样子说,陈蕊也是略略安心一些。
可是此时此刻,她却也是忽而想起了王珠告诫萧景是断袖的事情。
祖母不是说了,已经是查过了,萧景并不是什么断袖?
之前陈蕊也信了,一颗心儿等着嫁人。
可是结果呢?这个事实却也是打了陈蕊的脸。
萧景亲口承认,他更喜欢男子一些,对娇柔的少女并没有什么兴致。
陈蕊原本已经安稳下来的心,此时此刻,却也是不觉再次忐忑起来了。
也许,也许是因为祖母其实并不喜欢九公主,所以也不怎么相信九公主的话儿,没有细细去查。
可能,可能当真是如此吧。
陈蕊内心一遍遍的念叨,仿若这样子想,方才能给自己内心之中,带来了些许的慰藉。
接下来时日,陈蕊却也是度日若年。
眼瞧着明日就是文定之礼了,陈蕊仍然是不见陈家有半点言语。
陈蕊拿起了梳子,手指轻轻颤抖,不觉梳理自己的发丝。
她忽而心中有一个十分疯狂的念头,自己跑去找王珠,跪在了王珠面前,求求王珠救救自己。
此时此刻,陈蕊居然不相信自己的家人,而不觉想要相信王珠。
她手指微微一顿,玉梳轻巧的落在了地上,咔擦落成了两截。
陈蕊惊然站起来了,内心充满了惊讶和惶恐。
可巧就在此刻,许氏却也是不觉盈盈而来。
陈蕊跳起来了,不觉捉住了许氏的手掌,颤声说道:“母亲,母亲,究竟是如何了?”
许氏叹了口气,柔声说道:“我儿也是不必在意,这桩事情,你祖母已经查过了,婚事自然也是不作数。”
陈蕊内心却也是充满了狐疑:“可是明日就是文定之礼,我却也是并没有听闻,说是要取消此事。”
许氏在陈蕊额头上一点,一副恨铁不成刚的样儿:“傻孩子,你可是糊涂了,这样子的事儿,哪里能悄悄处置呢?如今你两门婚事,都是不顺。若陈家不好生处置,别人也不知道会如何议论,更是会有损陈家的家声。既然是如此,你的祖母自然是小心行事,十二万分的用心。”
说到了此处,许氏轻轻为陈蕊理了理耳边的发丝:“如今咱们陈家退婚,那是一点儿错都没有,若是有错,也是那萧景的错。明日陈家会请了全城的达官贵人,说那萧景的错处。到时候,也是没人说陈家不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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