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了动情之处,朱若白却也是泪水盈盈。
她手帕儿轻轻的擦过了脸颊。
“妾身,妾身绝不是那等贪图富贵的人。只要王妃前去清云郡,这管理盐矿的主使权,妾身愿意双手奉送上,绝不贪图。只求,王妃体恤百姓。勿要让这朝廷加税啊。”
说到了这儿,朱若白顿时咚的跪下来。
朱若白面容悲凄,心中却也是自有盘算。
王珠这般厉害人,真可谓是不见兔子不撒鹰。
若不让王珠尝点甜头,这摄政王妃不会干休。
更何况,摄政王将这王妃请了这个封号,不就是有所盘算?
还是要将王珠笼络住了才是。
更何况,名义上让王珠主事,真正说话的人是谁,还能慢慢纠缠。
王珠虽然是厉害,可是毕竟年纪还小。
耳边,却也是听到玉秀师太不觉幽幽叹息了一声:“何苦与民争利?”
刘鹿最初脑子不够用,却也是听得云里雾里的。
渐渐的,倒也是听明白了。
原来这王珠有了摄政王当靠山,居然是这般心狠。
在刘鹿眼里,朱若白这一跪,自然是为了天下苍生的。
可是王珠却居然是如此冷酷无情。
刘鹿这样子柔水一般的性儿,此刻也是不觉有些怒了。
可是虽然是怒了,却也是敢怒不敢言。
王珠却身子轻轻一侧,好似十分委屈的样儿:“蒙夫人这样子的大善人,这样子一跪,我可是受不起。更何况,我什么都不懂。朝廷上的事,我哪里能理会。只觉得,照着中辰律法行事,总是不会有什么错的。”
朱若白顿时一愕,她自然是想不到王珠居然是会拒绝。
在朱若白瞧来,王珠应该瞧出其中丰润的好处。
若当真尽数被朝廷掌控,王珠又有什么好处?
而且,还是会招惹无数攻讦。
玉秀师太悲悯的说道:“王妃这样子说,可是觉得,好处给得不够多?觉得我们占据盐矿利润,必定是私底下捞了许多的财帛?王妃却并不肯相信,我等违逆朝廷法度,只为百姓着想,为中辰的那些忠臣着想。可是王妃却是——”
出家人戒嗔,玉秀师太虽然是挑得十分的明白,却也是未将那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话儿给说出口。
刘鹿虽然是深惧王珠,却也是按捺不住,仗义执言:“王妃何不有些怜悯之心,体恤百姓一二?”
王珠暗中却也是翻了个白眼。
拿自己做棒槌,若是不顺,便是不体恤百姓。
当真是出家人,就是会说话儿。
王珠不觉嗤笑:“玉秀师太这张嘴,言辞可当真锋锐。我呀,方才是知晓无论得罪谁,都是不能得罪佛门中人。”
王珠轻轻的一扬手帕儿:“虽玉秀师太是尘心未了,可那也是为国为民。”
她牙尖嘴利,惹得玉秀师太心尖儿十分恼怒。
不过玉秀师太既然是出家人,自然绝不可能当真跟王珠斗口。
玉秀师太字字句句,都是肺腑之言。
王珠反而加以讽刺,她也是无可奈何。
刘鹿实在忍不住,想要再说话儿,却也是被玉秀师太一伸手,轻轻的将她给拉住了。
王珠柔柔的说道:“这地上凉,蒙夫人还是起来吧,否则外人不知晓,还道你故意赚我个暴虐的名声。”
朱若白缓缓站起来,轻轻拂去了身上的尘土:“还请王妃恕罪,是我不好,一时情切。倒是忘记了,个中分寸。”
王珠见她如此言语,又无愠怒之色,暗暗心忖这个蒙夫人的心计倒是深得紧。
正在此刻,几名宫婢缓缓而来。
一时之间,朱若白等也是微微一愕。
王珠认出这几个宫婢是李如拂宫中之人,却也是顿时不觉眉头一皱。
果然那宫婢不觉吩咐:“蒙夫人、玉秀师太,太后有些话儿想要和摄政王妃说,还请诸位回避一二。”
太后跟前的人既然是如此开口,在场几女自然是纷纷告辞。
更何况今日她们没有达到目的,也是没有继续留下来的必要。
朱若白不觉扫了王珠一眼,这位摄政王妃据说,可是很招太后厌恶。
她离去时候,也不失礼数,向着王珠福了福。
王珠冉冉一笑,也是盈盈回礼。
待这儿几个人都是离去了,容姑姑方才扶着李如拂现身。
王珠顿时盈盈向前:“昨个儿太后居然是吐血晕厥,妾身一直都是万分的担心。只因为担心太后的身子,昨个儿都是未曾睡得安稳。”
她自然是说的是假话,甚至于还字字句句的,来刺李如拂的痛楚。
便是李如拂这般涵养,这一刻脸蛋儿却也是不觉白了白,隐隐有些难看了。
李如拂眼底流转了一缕幽幽怨毒,一闪而没。
旋即,却又恢复如常:“哀家是年纪大了,身子孱弱,不及王妃正当妙龄,得了恩宠,却也是更加的娇艳。”
王珠垂下头,似乎是有些不好意思。
“太后这样子说,当真是令我有些不好意思了。”
竟然是生生在李如拂跟前秀恩爱。
李如拂居然没有被激怒的样儿:“摄政王妃可知晓,今日哀家拖着病体来寻你,是为了什么要紧的事情?”
王珠自然是摇摇头。
李如拂幽幽的瞧着王珠,她恨王珠的牙尖嘴利,更恨王珠给她带来的那些屈辱。
今日的王珠,是多么的可笑。
她以为得到了端木紫麟的宠,就能在自己面前作威作福?
今天,她就要让王珠清醒几许。
“自然是要紧的事情。”
李如拂目光轻轻扫过了王珠的腰身,那腰身可真瘦韧啊。想来床笫之间,必定是狐媚得很。
想来,也很好生养?
一旁,一名宫人却也是盈盈向前,手中端了一碗药。
药汤漆黑,却也是隐隐有些异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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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7章 不肯听话
李如拂盯着那碗药,隐隐有些厌恶之色。
这碗药虽然好似隐隐有一股子异香流转,可李如拂瞧着却好似瞧什么污秽之物,也是有些避之不及。
容姑姑有些厌恶的扫过了王珠,不觉徐徐说道:“这碗药,可是大补之物。用豹胎、红花等上等药材,炖煮而成。若不是摄政王妃这般尊贵的身份,可能还是不配享用这般补汤。”
这样子说着,容姑姑的面颊之上,顿时流转了几许幸灾乐祸之色。
瞧王珠那样儿,又算得了什么?
如此卑贱之躯,又如何配为端木紫麟诞下子嗣?
王珠轻轻的哦了一声,不动声色。
前世,王珠人在后宫,什么污秽的事情没做过?
这药叫做异香汤,可谓是大热之物。
果真是如容姑姑所言,要熬这样子一碗汤,却也绝非是容易之事。
可谓价值不菲。
不过若是喝了下去,这肚子里面一辈子都是不必生孩子了。
不但如此,这等汤药,对自身的损伤却也是极大的。
一旦饮下,便是顿时会损害身躯。
王珠含笑,心尖儿顿时充满了讽刺了。
说来,李如拂也是许久没干过喂人喝药的活儿吧。
毕竟都当了太后这么久了,后宫自然也是绝没有人能生个蛋出来。
如今自个儿这个样子,当真是,三生有幸啊!
瞧来李如拂表面上端着这个架子,身子是清清白白的太后。
可那一颗心,却也是早就一枝红杏出墙。
端木紫麟在于李如拂心中,也是属于李如拂的私有物件儿,却也是绝不容别的人染指的。
王珠抬起头,一双眸子清润,故意流转了无辜之色。
“太后娘娘,既然是如此尊贵之物,我可是消受不起。这样子的好东西,我瞧还是太后这般尊贵的人儿,才配一口口的喝到肚子里去呢。”
王珠面若轻雪,言语娇娇的。
她知晓李如拂最厌恶瞧自己这样儿,所谓的狐媚样儿。
正因为如此,王珠却也是越发要这样子做。
正因为李如拂瞧那药汤就一脸厌恶,王珠就偏生要故意这样子说。
果然李如拂面颊之上愠怒之色一闪而没。
不过旋即,李如拂却也是淡然起来了。
这碗药,来得这般突兀,王珠不肯饮下,也是很自然的事情。
她倒也不至于如此自信,认定王珠会瞧不出其中端倪。
“王妃这眼力实在是不错,哀家赐给你的这碗药,确实是一件好物。一个女人,若是不用生儿子,那岂不是会十分省心?十月怀胎,诸般痛楚都是不必经受。哀家当年生下陛下,也是受尽苦楚,甚至连那傲人无比的身材也是因此受损——”
说到了这儿,李如拂不觉轻轻扫过了王珠婀娜的身躯,心中一股子酸怒恨意。
要知晓,自己当姑娘时候也是有那么一副极好的身材。
及以后生育了,虽然恢复得极好。
可那腰肢,和做姑娘时候也是有些差别了。
偏巧王珠,却也是有那么一副好腰身。
李如拂嗓音更是不觉流转了几许的尖锐之意:“故而这一碗药下去了,王妃再不会有什么烦恼。这不用生孩儿,也免得王妃身子不方便时候,有狐媚子趁虚而入。毕竟如今王爷是开了荤腥的,也是自然能招惹别的女人侍候。”
王珠朝着李如拂福了福:“太后是女中豪杰,和寻常的庸脂俗粉截然不同。别的女子要拈酸吃醋,争夺宠爱。可是太后娘娘呢,那可当真是能者多劳,要操劳朝廷上的事情。既然是如此,太后继续去理天下大事就是了。我与摄政王的闺房之乐,我怎么跟那些上不得台面的狐媚子争风吃醋,也就不必让太后操心了。”
说到了这儿,王珠轻轻抬头,一伸手拢了发丝在自己的耳边。
“太后放心,有些怀了不该有心思的女人,想要觊觎王爷,我呀是不会给这些女人任何的机会的。”
这话,却也是更是说得有些露骨了。
容姑姑顿时怒呵:“王珠,你简直是大胆!”
王珠这样子话儿,简直指着李如拂的鼻子骂,骂李如拂是想要争宠,上不得台面的狐媚子。
正因为这个样子,容姑姑也是如何能容?
太后和摄政王之间那紧密无比的关系,又岂是别的女子能够了然?
如此超脱的关系,却用争风吃醋来形容,简直是在侮辱太后!
李如拂出身尊贵,一举一动无不是风姿高贵。
而王珠虽然也是个大夏的公主,却不过是个妖艳贱货。
这等女人,自己提了自己和李如拂相提并论,简直是,莫大的羞辱!
李如拂倒是已然知晓王珠的为人,竟不见愠怒之色,唯独一双眸子幽幽,越发的冰润寒冷。
她一挥手,顿时也是让容姑姑停止说话。
李如拂淡淡的说道:“既然摄政王是国之栋梁,有着举止轻重的地位。那么摄政王家里的事情,就绝不是什么私事。”
说到了这儿,李如拂面颊之上,也是生生挤出了一缕裂痕。
“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配为摄政王生下子嗣的。王珠,你是大夏公主,又是野心无耻的人。若是生了个儿子,便是会不依不饶,在中辰兴风作浪,甚至觊觎无尘皇位的心思。既然是如此,我又如何能容?”
李如拂冷哼。
她就不信端木紫麟会宠爱王珠许久,如今虽然是正妃,可是过几年了,必定也是会腻味了。
不过是初尝了荤腥,却也是乐不思蜀一般。
到时候腻味了,一定是会弃如敝履。
可是若是让王珠生了个儿子,那又是另外一桩事情了。
端木紫麟必定是投鼠忌器,为了儿子容忍几分。更何况一旦有了自己的血脉,端木紫麟那压抑的野心却也是必定会澎湃凶猛。
到时候,这头猛虎必定是不会安安分分的,归顺在无尘的脚边。
自己这个太后,还能长久吗?
王珠轻轻的哦了一声,不觉似笑非笑:“太后当真是为了陛下吗,我还以为太后是个重情重义的人,这样子做,却也是为了自己呢?”
却暗示,李如拂是为了嫉妒,方才是做出这样子事情了。
李如拂却只是冷冷的哼了一声,并没有跟王珠争辩。
王珠这恩宠只是一时,若为了中辰不生内乱,端木紫麟决不能有子嗣才是真的。
毕竟端木紫麟若没有儿子,自然会觉得就算篡位也是没有什么意思。
李如拂考量事情,却也是并不仅仅是为了争风吃醋。
而这位大夏的公主,自然是绝不会懂,这其中的厉害关系。
实则王珠自然是知晓,李如拂此举,那也绝不仅仅是因为什么争风吃醋了。
王珠内心充满了嘲讽,李如拂还没那么真爱端木紫麟,她爱的是权势,是无上的风光。如今这样子在意端木紫麟起来,是因为端木紫麟拥有了倾国权势而已。这两者之间的占有欲,李如拂并没有分得那么清楚。
容姑姑顿时也是尖锐的说道:“不错,九公主,你不过是残花败柳,又是嫁过人的。这品行,并不如何端正。能为摄政王生下子嗣的,绝不会是你这等污秽之躯。我瞧为人,还是应该需要一些自知之明的。”
无论是李如拂,还是李如拂身边奴才,都是一个想法。
王珠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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