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却也是活得如此的肆意张扬,宛如一朵明润的花朵,灼灼而生辉,令人不觉为之心动。
想到了这儿,唐玉陵内心竟不觉隐隐有些苦涩。
旋即,唐玉陵眼底却也是流转了几许的坚决。
她的尊贵,她的高傲,绝不容她如此羞辱自己。
有那么一些东西,是应当要处置掉了。
这般寻思的时候,耳边却也是听到了温和的言语:“陵儿,你没事吧。”
如此轻唤,正是唐玉陵的未婚夫凌霄。
凌霄是那等英挺俊朗的男子,眉宇朗朗,身材高挑。他落在人群之中,顿时会显得鹤立鸡群。
凌霄的心也细致,他也是瞧出来了,唐玉陵的身子有些不对劲儿,故而是这样子的询问。
唐玉陵面上浮起了无可挑剔的笑容:“凌大哥,我没有事的。”
凌霄如今在军中任职参军,身上更是英气十足。
可他粗中有细,也是瞧出了有些不对劲儿。
想到了这儿,凌霄却也是顿时不觉轻轻的一挑眉头。
凌霄内心微微有些不快,一闪而没。
在别人的眼里,唐玉陵出身高贵,样子俊俏,一举一动风姿优雅。能娶到这样子的女子,是凌霄的福气。更不必说,凌霄还并不是世族出身,乃是寒族子弟。
可正因为如此,凌霄始终是心里面有个疙瘩。
别人都说,如今唐家虽然是惜才,可倘若当初不是唐玉陵瞧中他,凌霄也不会成为唐家的夫婿人选。
更何况唐玉陵年纪虽轻,心思却太重了,一举一动完美而刻意。
谁又知晓,唐玉陵的内心之中,究竟是在想些个什么呢?
就算在凌霄这个未婚夫的跟前,唐玉陵也是颇多掩饰。
凌霄不觉有些漠然的想,这样子的女郎,瞧着虽然完美,可不过是个冷冰冰的物件儿,又怎么会讨人喜欢呢?
当然,唐玉陵是唐家的嫡出女儿,就凭着唐玉陵这个身份,凌霄也是一心一意要娶她的。
中辰民风开放,更何况凌霄和唐玉陵已经是定下了婚约了。
就算亲密一些,其实也是算不得如何的逾越了吧。
在别人眼里,这两个人郎才女貌,瞧着居然也是颇为登对儿的。
唐玉陵轻轻的低着头,瞧着也是有些娇羞了。
然而那一双眸子却也是流转了几许盈盈的冷光。
唐玉陵眸光流转,却也是瞧向了凌霄的腰间。
身为一个武将,凌霄腰身也是极为瘦韧的。
如今这瘦韧的腰间,却也是轻轻的系了一块翠色的玉璧,水光流转,格外莹润。
唐玉陵心里冷冷一笑。
原先凌霄的腰间,可是没有这样子的一块玉璧的。
她抬了抬头,瞧见了刘家的马车。
刘鹿也到了,仍然是楚楚可怜的样儿。
近来刘家颇有些变故,刘鹿也再不是刘家最受宠的女儿。江氏生的那个刘柔,倒好似要出挑耀眼一些。
刘鹿瞧见凌霄,顿时眼前一亮。
旋即看到凌霄和唐玉陵在一道,她的内心顿时也是不觉流转了几许的苦涩了。
凌大哥总是和唐玉陵在一道,她只要瞧一瞧,内心就觉得不自在。
从前刘鹿虽然是有那么一些爱慕,却也是只能隐藏在心里。
毕竟人家金童玉女,再般配不过了。
可是如今,刘鹿却并不这么想了。
她发觉唐玉陵心术不正。
这样子的女郎,似乎有些配不上凌大哥了。
想到了这儿,刘鹿的面颊之上顿时也是流转了缕缕的红晕。
要知晓,自个儿第一次见到了凌霄时候,就是被凌霄给迷住了。
不同于那些优雅的世族公子,也不像自己大哥刘柘那般软绵绵的,凌霄有那么一股子男人的英朗之气。
正因为这个样子,刘鹿却也是顿时不由得心醉神迷了。
这样子好的男儿,唐玉陵那般势利,可当真糟蹋了。
想到了这儿,刘鹿却也是飞快的垂下头去。
她下意识的狠狠咬咬唇瓣,无论怎么样,就算唐姐姐配不上凌大哥,那也是有婚约在身。
既然是如此,自己总是别人眼里的第三者。
她只能牺牲自己,成全唐玉陵了。
刘鹿盼顾四周,却不觉有些寂寞。
毕竟如今谁都知晓了,玉秀师太得罪了摄政王妃,只恐怕以后的日子就绝不会好过了。
正因为这个样子,刘鹿也是让人保持距离。
刘鹿就算有些蠢钝,也是有些感觉。
她更是倍加委屈,自己可并没有做错什么吧。
难道要她为了摄政王妃,居然是不理睬自个儿的亲娘?
不成了,她怎么能做这样子恶毒的女人。
可是为何这世间,居然是容不下这样子的纯良呢?
刘鹿那心尖尖,顿时也是不觉涌起了一缕气恼了。
她不觉轻盈的走过去,走向了唐玉陵。
刘鹿怯生生的叫着:“唐姐姐。”
唐玉陵漫不经心的说道:“原来是阿鹿啊。”
却没有热络的和刘鹿说话儿,顿时也是跟刘鹿擦身而过。
刘鹿却也是顿时不觉激动起来:“唐姐姐,从前我跟你是那么要好。可是如今呢,你却是对我这样子的冷漠。难道,你是害怕得罪摄政王妃,故而也是这般疏远?我向来佩服你,想不到你也是这样子趋炎附势的小人。”
刘鹿声音不小,听到的人也是很多。
平心而论,因为王珠不想接近刘鹿的大有人在。
可是这些女郎也是好奇的看着唐玉陵。
毕竟,唐玉陵曾经确实跟刘鹿很好,现在这样子势利,始终也是不好看吧。
唐玉陵蓦然狠狠的抓住的裙摆,头也是不会,转身就走。
别人瞧在了眼里,也是认可刘鹿的话儿了。
虽然刘鹿是蠢钝了些,唐玉陵也是未免太功利了。
别人瞧着唐玉陵,内心之中却也是不觉有了一个疙瘩了。
而凌霄却也是忽而轻言细语的劝慰:“这其中必定是有什么误会,阿鹿,你也要相信,你的唐姐姐并不是这样子的人。”
别的人只道凌霄是为了唐玉陵打圆场,可是刘鹿却觉得心里甜蜜蜜的。
唐玉陵生气离开了,可是凌霄却来哄自己,自己在凌大哥心里,也是有些分量吧。
她的心里顿时跟喝了蜜糖一样,觉得所有的委屈都是不存在了。
刘鹿在凌霄跟前,顿时也是显得软绵绵的。
她有些胆怯的说道:“凌大哥,我不是故意的。我真不是要怪唐姐姐的意思,只是,只是我跟她从前是好朋友,手帕交。我笨,也是不知晓什么时候得罪她了。而她,却也是忽而对我冷冷淡淡。她,她自然绝不会是因为摄政王妃才冷落我的。可是,可是我就是想不明白。”
这样子开脱,可言语之间的暗示,分明就是暗示唐玉陵因为一些虚荣之心,故而也是不跟自己相好了。
刘鹿偷偷瞧着凌霄的腰间,瞧着凌霄腰间那块玉璧,面上喜色可是一闪而没。
这个玉佩,可是自个儿送的东西。
如今凌霄戴着,更是让刘鹿神采飞扬,心魂荡漾。
她觉得自己好似要飘起来了。
刘鹿觉得自己好似变成了那块玉佩了,就这样子的和凌霄一道,缠着凌霄那诱人的腰身。
刘鹿面颊却也是飞起了两片红晕。
凌霄却没说什么,伸手轻轻在刘鹿的肩头之上拍了两下,顿时也就这样子给走了。
刘鹿却也是顿时不觉怅然若失起来了。
凌大哥就是这样子的,有些地方,他似乎是十分看重自己。
可是他总是很疏离的,冷冷淡淡的样儿。
连那么一句温存的话儿,却也是没有。
倘若,倘若他对自己有些许温存,就算是遭受世人的唾骂,自己也是要去争一争吧。
刘鹿不觉心魂荡漾。
就在这个时候,唐玉陵身边的丫鬟雅儿却也是盈盈而来。
她皱起了眉头,面颊之上不觉有了些个厌憎之色,却也是说道:“刘小姐,有些事情,你还是应当有些分寸吧。”
刘鹿顿时不觉一怔。
雅儿却也是说道:“凌大人腰间玉璧,是如何一回事情,你自己清楚,也是不需要我再如何言明了吧。”
刘鹿怔怔的听着,那眼珠子顿时却也是变得红红的。
她心里好生委屈,自己清清白白的,可当真克制自己不跟唐玉陵争。
可是唐玉陵呢,居然是让一个丫鬟来羞辱自己。
雅儿就算走了,刘鹿却也还是在原地,却也是不觉发呆。
她顿时泪水盈盈了。
好在这个时候,玉秀师太领着一群女尼到了。
刘鹿顿时好似找到了主心骨,向着玉秀师太走了过去了。
江氏已经叮嘱了刘鹿,离玉秀师太远一些。可是刘鹿却将这些话儿都是抛诸脑后,玉秀师太是自个儿的亲娘,她怎么能离开自己的亲娘呢?这不就是连禽兽都是不如了吗?
别人表面上疏远,可内心应该是知晓自己乃是个纯善吧。
更何况,这段日子江氏还在张罗刘鹿的婚事。
说到了婚事,说到了嫁人,刘鹿的心里面自然也是一千个一万个不乐意了。
她心里的男人,才不是江氏说的那个没趣的夫君呢。
见过了凌霄,其他的男人又算得了什么?
玉秀师太却没有留意到女儿的委屈,反而隐隐有些不安了。
是了,如今玉秀师太的日子也是变得不那么好过了。
朱家灭了,娘家支持也是没有了。
原本玉秀师太对刘家也是拥有巨大的影响力,可是如今这份影响力却也是没有了。
刘渝宠爱那个狐媚子,却将正妻抛诸脑后。
她原本有一双嫡出的子女,也还算孝顺。可刘柘没本事也还罢了,如今因为凌雪梅的事情,到现在都还在记恨玉秀师太。
玉秀师太几次约儿子出来,却也是见不到刘柘了。
在玉秀师太瞧来,简直是不可思议。
自己的儿子,居然是为了一个狐媚子,不认娘了。
她内心深处,不是没有后悔的。当初分开凌雪梅,除了为儿子好,其实也是还有那么一丝小小的私心在的。刘柘实在是太喜欢凌雪梅了,她隐隐有些担心,这个女人进门了,儿子还不是受凌雪梅的摆布。
如今闹到了这个地步,玉秀师太内心也是不是滋味。
可是旋即,玉秀师太却也是顿时抬起头来了。
如此一来,岂不是证明自己看法没有错。自己的儿子为了凌雪梅如此的忤逆,当真进门了那还得了?
可是如今,玉秀师太知晓自己处境不妙了。
往常她宛如众星捧月,无论去哪里,少不得有人寒暄。
可是今日,她身边却是冷清了不少。
别人怕得罪了摄政王,如今朱家被灭,刘家也是尴尬得紧。
还有人肯跟玉秀师太说话,是因为玉秀师太乃是清隐庵的女尼了。
然而玉秀师太却知晓其中猫腻。
就在今日,清隐庵的主持还暗示过,也许如今的玉秀师太不适合在清隐庵占据重要的职务。
当然,此事还没有定下来。
只要此次大会,玉秀师太重新挽回了威信,这一切还是有挽回的余地了。
刘鹿腻味在玉秀师太的身边,玉秀师太却也是不觉瞧了女儿一眼。
哎,这女儿倒是当真是孝顺的。
就这般跟在自己的身边,乖乖巧巧的。
可是到底是个丫头片子,还是没什么用处的。
连替玉秀师太在家里面争个宠都是不能够。
玉秀师太虽然爱惜女儿,却不得不承认,江氏将女儿教导得太蠢了。
一边这般想着,玉秀师太也是踏入了园子里面。
这何园是一处姓何的商贾所修建的园林府邸。
清云郡是富庶之地,何园也是修得格外的精致了。
一踏入了大厅之中,玉秀师太就是瞧见了王珠。
此时此刻,王珠正是众人所注意的重点。
她光彩奕奕,灼灼生辉。
如此耀眼,不免让玉秀师太隐隐有些恍惚。
她周游各国,原本每到了一处,都是备受欢迎,更是受人礼遇,可是如今,却风头惨淡。
不过今日,自己早有准备,欲图挤兑王珠。
必定,是要让这个摄政王妃吃一个哑巴亏。
玉秀师太眸光流转,瞧见蒙家的人来了,而且还有不少军中的女眷,她面上却也是悄然的浮起了几许的喜色。
如今王珠虽然风光,可是这样子的风光,却也是长久不到哪里去的。
她的大弟子了因,却也是悄悄过来,对玉秀师太低语:“师父,今日摄政王妃捐赠财物,可是大方了。”
不必了因说,玉秀师太也是瞧出来了。
通常而言,这些个贵族夫人捐赠东西做做善事,也会出一些名贵的首饰。
不但显得大方,而且没直接撒银子那么俗气,更会有几分的耀眼。
那捐赠首饰,有时候甚至会沦为一场争奇斗艳的。
玉秀师太也瞧见了王珠所捐赠的那串珠子。
那些个珍珠,颗颗有小指头大小,大约有两百多颗,都是磨得光润圆滑。
难得的是,这些珠子瞧来,居然是一般大小。
这可是价值不菲啊。
玉秀师太想起了朱家被灭的仇恨,她的内心顿时充满了怒火。
可她盈盈过去时候,却一派慈和:“今日行善,摄政王妃好生慷慨。”
玉秀师太近些了瞧,更瞧出了这些珠子的光润柔和。
果真是那极为贵重的物件儿。
更何况,当玉秀师太凑近了,却也是嗅到了一股子淡淡的香气。
她有些惊讶:“这些可是南海的水香珠?”
传闻南海有珍珠,生来就是有异香,一颗都是价值不菲。
可是如今,王珠却也是有一串儿,还准备舍出去。
真是不知晓,摄政王府之中,又有多少好宝贝。
刘鹿内心不觉泛起了嘀咕,她虽然是知晓南海的水香珠,却没福气有一颗摸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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