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凡闻言,眸色微沉。
自然是不可能的,姬韶嫁给诸葛长鱼岂不是便宜了北疆得了如此一良将?
而且姬韶自己愿不愿意还难说呢。
“阿韶的事,还是有些复杂,但是如此便宜北疆是绝不可能的,不说我们舍不得,定皇伯也是不会同意的,定王府也可就这么一个宝贝,姬韶嫁去北疆,皇婶可不得要多难过呢,身子又不好,到时候又病了可就不好了。”
乔淑允也是想到了这些,眸色有些凝重的样子,“诸葛氏那边好像也是独子,阿韶与那诸葛少主间总要有个人让步。”
姬凡微微眯了眯眼,“时间还长,北疆日后的走势也难说,总会有解决的办法的。”
不过让她们让步?想的美!
说完,姬凡又想到一些事,便继续道:“对了,这回你们回来理应是要授官职了,但你们婚事在即,免得忙不过来,官职一事等到你们成婚后再议,你是想留京还是再往富曲?”
乔淑允想了想,有些纠结,“这件事我还得找表哥商量商量,我是比较想留京,祖父年纪大了,到时候父亲娘亲又要回地方任职,我留京还能照看些。
但是富曲那边的事情也还没有了,所以有些麻烦。”
姬凡微微点头,“此事无碍,大不了你们先去富曲将事情理完再回京便是,乔大学士那边,你莫不是忘了顾庭还在?”
姬凡与乔淑允就这样琐琐碎碎的事聊了一日,乔淑允再离宫的时候也不早了。
乔淑允与姬韶不同,她的年龄比姬凡姬韶大一些,也和姬凡一样早熟,所以是姬凡难得正经聊得来的同龄人。
而姬韶,对于姬凡来说有时候更像是当作妹妹来看待。
☆、第二百九十章 南疆军情
南疆方向
南疆两面受敌,柳离在西周军方向抵抗姬韶,而北疆军那边的抵御如今已不足。
诸葛长鱼虽没有姬韶那般行军上的逆天天赋,也没有司青禹在旁协助,但比之一般将领是胜出许多的。
而且北疆军中还留有司青禹之前制作改良的一些行军器械,诸葛长鱼运用得当,胜率便是更可观了些。
柳离离开的没几日,北疆对战的南疆军还能抵挡一二,但是时间久了却也是要面临惨败退守的命运。
不过柳离也是做好了准备,西周北疆联手,南疆未必不能再找帮手。
与他们相邻近的有北齐与南越,再找北齐借兵是不可能的了,不说三年前那次两方都损失颇大的合作,就是如今北齐也不是很安稳,内有前乐妃党余孽作祟,外有犬戎相犯。
北齐自身难保,也没有那个精力再来管中原几国之战,所以这番,柳离是问了南越借兵。
南越接骧西凉南疆,两处都是多事之地,南越景太后不知百里墨百里淳尚存,自以为权统南越,不过有几位老臣碍眼,心气甚高,如今便妄想插手天下乱世。
既然柳离找上了南越,南越也有心插手,便是一拍即合,两方联手。
南北疆分裂,南疆占据侧昌仪部分地域,北疆贴近西周也相靠南越。
所以,在南疆军有些挡不住北疆之时,南越的援军也到了,不过没去两方交战之处,而是暂且在北疆南越相交之处横兵三十万。
北疆不得不暂且停下对南疆的攻击,因为前南疆本就人口少地也少,分裂后更甚,完全不能边打南疆再调出足够的人手抵御南越。
所以如今,北疆与南疆间的战事不得不暂且停止,也就给了柳离一些喘气的时间,可以安心抵御西周军。
南疆军营
之前柳离托子宰先生寻器械师相助的事也有了眉目,南疆本就不大,书信往来时间不需太长,所以如今那位据子宰所言器械上的能力可与司青禹相比的人物的回信也到了。
子宰拿着信件一脸喜意地走进柳离的营帐中,柳离见了子宰的神情,又看见他手上的东西,便是有些明了,也是脸上一悦,开口道:“那位可是答复了先生?”
子宰点点头,将手中的信件递给柳离,才道:“属下那位友人得知,表示愿意前来相助少主。只是此人性情有些不大好,却也不是坏人,品性可行,到时候还望少主宽待。”
柳离看完信件,微微一笑,“先生不必担心,本公子本就爱才,又不是什么小气的人,也知有才华的人都难免有些脾气,此事无碍。
况且那位前来相助解了本公子燃眉之急,感谢还来不及,又怎会怪罪这些小事?”
子宰闻言,想想也是,少主向来对他们这些谋士都是礼遇有加的。
但是,他也听出了柳离此话是指他请来的那人得要有真才实学,不过这个他到不担心。
虽多年不见,但那人的本事他却是清楚不过。
说来,还比司青禹出名早了许多年份,不过如今隐居,知晓的人越来越少了罢了。
而西周军营,姬韶看着突然出现的某人,有些呆愣地眨眨眼。
诸葛长鱼看着姬韶的这副傻样,微微一笑,忍不住伸手摸摸姬韶的发顶。
姬韶这才反应过来,问他,“你怎么来了?”
诸葛长鱼语气淡淡,“南越出兵了,那边打不起来,我留着没什么事,就来找你了。”
姬韶也是知道南越出兵之事,诸葛长鱼这么一说也是明白,点点脑袋,“诸葛伯父怎么说?这是要停战?”
诸葛长鱼摇摇头,“停战应该不可能,之前师兄有言南越之后可能会出些事,父亲已经派人去问,如今暂且等时机。”
放弃攻打南疆不过是暂时之举,让诸葛无渊就此放手是绝没有可能的。
而且南越自己内部也是不稳,至今未立新帝,太后与几位老臣间分庭抗礼,诸葛无渊料想这番支援不一定能长久,坐等再看便是。
姬韶比诸葛长鱼知道的多一点,是原先姬凡告诉她的,既然诸葛无渊已经去问顾庭,那她也没有多言的必要。
却是转头和诸葛长鱼说起了柳离这人,“我与柳离在这些日子就交手了一次,果然如你所说,这人确实难对付,若不是如今受制于西周的器械以及南疆人马的不足,日后必是一大患。”
况且年纪也和他们一般不大,只要给他足够的成长空间,再来对付便是棘手至极。
幸亏月氏出事的早,逼出了这个人。
诸葛长鱼闻言,微微拢了眉心,对于柳离,他比姬韶接触的更多一些,自然明白姬韶之言并非夸大。
而且那人还惯喜欢隐藏,最后露出锋芒,一般都是胸有成竹之时。
此番虽是形势所逼,但是想必他也已经想好了应对之策。
比如南越援军,以及他最近听闻的南疆圣殿那边的情况。
“你们这些日子就交手了一次?”
姬韶听到诸葛长鱼莫名的问题,微微点头,“虽然之前一战是我们赢了,但是是我和师兄用了巧计,但也不过只取了城池,对于南疆军本身没造成多大的损失。
另外凭借柳离的才智,想来下次便有了警觉之心,不会再上当,我没有必然的把握,不好再冒然出手。”
诸葛长鱼点点头,对付这样的敌人还是谨慎一些比较好。
“但是还是不要托的太久比较好,南疆圣殿那边月氏早就压不住各氏族,我看柳氏定有插手的意思,最后不要给柳离喘过气去料理圣殿的事。”
“好,那既然你来了,这几日便和我们一起商议。”
“嗯。”
说完正事,姬韶又想起京都的一些事,看向诸葛长鱼道:“京中传来消息,说是乔淑允与顾庭大哥顾尚已经订婚,不久就要成婚了。”
诸葛长鱼从与姬韶一些日常的言谈中,也是知道她和姬凡乔淑允是自小一起长大的好友,如今听闻二人将要成婚的消息,倒是微微一愣。
竟没想时间过得这般快,那阿韶也该到了成婚的年龄了吧。
不由看向姬韶,姬韶接收到诸葛长鱼的视线,又是眨眨眼,好似看懂了诸葛长鱼眼里的意思,但是她就是不出声。
☆、第二百九十一章 荧惑寓谣
西凉帝宫
西凉帝看着频频从姑臧与邢台传来的消息,心下烦躁非常,又想起东昭前几日之言,恍然有些颓然之意。
当初他不甘心,想借玉龙玦改变公仪皇室的运势,哪知派去的人没把东西送回来不说,便是连人也丢了。
如今,东昭太子燕绥放言,说是西凉在众人争夺玉龙玦之时曾相助过东昭,使得东昭两位皇子能够安全回朝。
所以,为表谢意,东昭帝听闻西凉内乱,立即派太子燕绥带兵前来相助。
东昭这话,外人看来还道东昭大义,但是西凉帝心中却是明白得很,什么相助东昭,他给派去的人下达的命令是夺取玉龙玦,又怎会帮助东昭的人。
这明显是东昭在胡扯,胡扯的目的也很明确,不过就是想找个光明正大能够站得住脚的理由来插手西凉的事罢了。
而且他出去和别人说自己完全没帮过东昭,又有什么人会信?
这年头,人家赶着过来要报恩的可是少的很。
届时东昭太子带人入了西凉,便是击退了越师与雍门军又如何?
请神容易,送神难。
到时候他无力抵挡东昭军,结果还不是一样。
这般想着,西凉帝心下便越来越烦躁,一甩手上的奏折,便起身出了御书房。
顺便挥退了想要随从的人,想着自己一个人走走静静。
自从公仪玉那逆女起兵之后,他似乎也很久没来后宫了,如今再看来,不觉宫中竟是冷清了许多。
路上出来走动的大多是宫人,妃嫔们似都在自己宫中。
偶然遇见西凉帝的妃嫔心中一喜,正要上前,却是被西凉帝挥退。
这般随意走着,不知不觉竟是走到了前皇后的寝宫。
佟皇后死后,公仪玉也离开了京州,他没再立后,所以这皇后的寝宫也就这样一直空置的。
里面只有几个每日负责打扫的宫人,鬼使神差,西凉帝抬步便往那宫里行去。
东西还是当初的那些东西,但是其间的人却是早不见了。
扫了眼院子,西凉帝正想推门去内殿看看,就猛然听见自己身边大公公的声音。
转头看去,就见大公公满头大汗,看来是找了自己好些时候。
“又怎么了?”
大公公停下,擦了擦额间的汗水,喘着气道:“陛,陛下,钦天监的大人有急事相奏。”
“钦天监?”
西凉帝闻言,微微拢了拢眉心。
钦天监主占卜,虽比不得那些世外之人占卜的准确细致,却有时候也能大致预料一些福祸。
如今突然有事,想必是占卜到了什么。
西凉帝连忙带着大公公返回御书房接见钦天监的大臣,只是一路上拢着的眉心一直没有舒展。
他总感觉不是什么好事......
回到御书房,钦天监的大臣一脸凝重地等着。
西凉帝坐回案桌前,问道:“出了何事?”
钦天监的官员对西凉帝行了一礼,才道:“陛下,臣今日下朝回府途中,坊市遇小儿数十,拍手做歌,其声如一,臣凝耳听之。
乃道:‘月将升,日将没,檿弧箕箙,几亡凉国。’
臣后细问之,才闻乃是有一红衣小童教这些小儿传唱此歌,心中惊惧,令那些小二不得再传。臣返回府中细思极恐,连连占卜,却未有果,特此入宫面圣。”
西凉帝不懂占卜,但是也听得明白那歌中的大概意思,不过是指代西凉将亡。
面色阴沉的厉害,看着钦天监的官员道:“爱卿是如何解读此事?说与朕听听。”
钦天监的官员垂头,“那是一红衣小童教唱此歌,虽说可能是有心怀异心之人所为欲扰乱民心。
但是古时有传,上天儆戒人君,命荧惑星化作小儿,造作谣言,使群儿习之,谓之童谣。小则寓一人之吉凶,大则系国家之兴败。荧惑火星,是以色红。”
西凉帝闻言,怒拍案桌,喝道:“你是说上天预示西凉将亡?!”
那官员连忙扑通一下跪下,急声道:“臣并无此意,臣以为此是预警之言,并非预示。檿弧箕箙指代弓矢箭袋,臣想便是指弓矢之变,正应如今姑臧邢台叛军,而月升日没,乃指女主乱国之祸。
此谣言应是警示陛下西凉如今情况危矣啊。”
西凉帝看着钦天监官员的眸子明暗难辨,最终却是只道:“你先下去,此事朕心中有数,会妥善处理。”
钦天监官员闻言,心中一叹,连忙告退。
西凉帝重新坐回位置,冷冷一笑。
女主乱国之祸?
唤了暗卫出来,先下令禁止了那些坊间的谣传。
西凉帝眸光扫过案桌上东昭传来的文书,本来在他心中,公仪玉再如何也不过一介女子,根本没放在心上,以为根本不值得他从外搬救兵。
便是如今姑臧邢台情况这般危急,他也觉得那二人的威胁远不如东昭。
但是今日这谣言,却是让他难得再重新思考估量了起公仪玉的实力。
几日后东昭军营
修安将西凉传回来的文书递给燕绥,燕绥观后,微微一笑。
修安看到燕绥脸上的笑意,也是心中一悦,知晓事成,道:“殿下之计甚妙,西凉帝如今虽知自己形势危急,却从未开口问他国借兵,便可看出他打心里不相信公仪玉二人有能力灭他西凉。”
燕绥神色淡淡,“公仪乘有没有相助东昭,自己心里清楚,明白这不过是我们出兵的借口罢了。
虽说他不同意合作,我们也可自行出兵,但是终是分作两股,倒时候难免胜算难料。如此便只能推他一把。”
如今占卜巫术盛行,谣言这东西有时候也挺好用,荧惑星史上也是出现过,但是现在不过是燕绥之计。
西凉帝便是怀疑这是他人的计谋,但是听了这件事,心里难免还是会有波澜,燕绥要得便是这一丝的波澜,让西凉帝怀疑心中所想。
不过在他看来,他散出去的谣言也并非胡言,再按照西凉帝那等自大的脾性,西凉被即墨白与公仪玉瓜分是迟早的事情,只是西凉帝自己看不透罢了。
而东昭的插手,又怎么可能只是为了帮西凉抵御叛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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